第647章 靜待時機

  皇后又是一驚，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合理，良家女子進了這種地方，哪個能想得開？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講。」

  老/鴇往後退了兩步，覺得稍微安全點，這才答道：「是這樣的，那丫頭被送來的第一天，還沒來得及接客呢，就突然來了一幫人，點名要見她，我當時覺得怪怪的，因為人才剛來，怎麼可能就有人知道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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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身份清楚嗎？」皇后問道。

  老/鴇搖搖頭：「不太清楚，不過我聽他們談話間，提到什么小侯爺，想來是來自高門大戶。」

  皇后驚愕萬分，小侯爺？莫非是段宇派來的人？

  「我看他們言行舉止穿著打扮，都不似普通人，知道他們肯定身份不凡，也不敢得罪，就讓採蓮去見客，後來……」

  「後來怎麼樣？」皇后擰緊眉頭，意識到事情遠比她想像中得要複雜。

  老/鴇蠕動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侍衛當即又恐嚇道：「實話實說，不然我削了你的腦袋！」

  「是是是，」老/鴇不敢欺瞞，立刻往下說，「後來夥計來說，房間裡面叫聲很大，可能是出事了，我便過去聽，果然那姑娘的慘叫聲叫得整座樓都能聽見了，那是一聲比一聲慘啊。」

  皇后氣憤地罵了句「畜生」，問道：「那你怎麼不進去救人？」

  老/鴇苦惱道：「我哪兒敢呀？他們五六個人呢，全是人高馬大的漢子，我這裡的打手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呀，何況我還不清楚他們的來路呢，進去不是惹禍上/身麼？」

  「所以，你就眼睜睜看著採蓮被凌辱？」

  「我也不想，可這裡是青/樓，姑娘們進了這種地方，遇到這種事很平常，」老/鴇頓了頓，又說：「事後我進去看望那姑娘，她已經滿身傷痕，去了半條命，我也心疼，所以請了大夫來給她治療，可是誰曾想，白天還好好的，晚上她就自己想不開，懸樑自盡了呢？」

  聽到這裡，皇后已經氣得手抖，一個姑娘家受這種侮辱，她當時有多絕望，可想而知，是她來晚了。

  「她的遺體呢，你怎麼處理的？」

  老/鴇耷拉著腦袋說：「我也不知道她的家人在哪裡，只好讓人運出城埋了。」

  皇后長嘆一聲，不好在此多做逗留，便讓人記好採蓮被埋的位置，離開了青/樓。

  在街上走了一圈，來到夜王府找洛杏雨。

  洛杏雨果然在謀劃著名，設計以假死的方式，幫助採蓮脫身，送她離開皇都，計劃今天晚上就動手。

  見皇后過來，擔心她不同意，也就沒跟她說，當做什麼事也沒有，面帶微笑出去招待。

  「娘娘怎麼來了，看你臉色不太好，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皇后坦言道：「我剛去過採蓮所在的那座青/樓，找過老/鴇了，本來是要將人接出來的，可惜去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此話何意？」洛杏雨心頭一緊，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人已經死了，是被逼自盡的。」皇后也不好隱瞞她，索性一股腦兒全部說出來，「據老/鴇的話推測，是段宇派去的人，他這是殺人滅口。」

  洛杏雨得到這樣的噩耗，痛恨與憤怒一齊湧上心頭，一股怒火直衝上腦門，徒手捏碎了一隻茶杯，起身就往外走。

  「雨兒！」皇后追出去將她拉住，「你幹什麼去？」

  「是段宇害死採蓮，我要殺了他報仇！」洛杏雨本就為沒能給採蓮討回公道而懊悔自責，勉強還能按住衝動，現在人直接沒了，如何還能坐得住？

  「不行！」

  皇后拽著她，說什麼也不讓走。

  「你不能去，段宇固然是該死，但你要是殺了他，肯定會招來禍患，滇南侯在朝中的勢力不可小覷，你若是把他得罪死了，非但是你自己，就是夜王也會受到牽連！現在這個時候，你必須忍耐！」

  洛杏雨眼下只有滿腔的恨意，根本聽不進去這些話，若是不殺了段宇，她如何對得起採蓮多年的忠心？

  「娘娘，您放心，我會小心行事，不留下任何痕跡。」

  「就算不留痕跡，滇南侯還能猜不到是你下的手嗎？」皇后苦口婆心地說著，「雨兒，你是聰明人，應當能理清這其中的利害。」

  「另外，皇上還下了令，沒他的准許，你不能離開王府呢。」

  洛杏雨蹙眉道：「我悄悄去悄悄回，沒人會知道。」

  「你……」皇后口水都快說幹了，但洛杏雨仍是沒有要聽勸的意思，情急之下，作勢就要下跪，「難道你是要本宮跪下來求你嗎？」

  洛杏雨嚇得連忙將她拖住，「娘娘這是做什麼？」

  「我不能眼看著你去犯傻，」皇后滿面憂色，「你娘在天上看著呢，這次我要是不阻止你，她會怪我的。」

  「這……」洛杏雨無奈，皇后連她死去的母親都搬出來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反正取段宇的狗命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先穩住了皇后再說。

  「好吧，我聽您的。」

  皇后還有些不放心，拽著她的手道：「你當真願意聽我的？暫時不去找段宇？」

  洛杏雨扶著她回屋坐下，笑了笑，說：「你說得對，我這時候不該衝動，應當隱忍下來，靜待時機。」

  「你能想通就好了，本宮也不枉勸你一遭。」皇后總算是安下心來，接過洛杏雨遞來的茶水喝了兩口，說起別的話題。

  兩人聊了一陣子，皇后便回宮去了。

  洛杏雨考慮到白天不方便動手，便決定晚間去，於是在府里又等了一個下午，直到晚上夜深人靜，才動身悄然出了王府。

  本以為沒人會知道，但她沒想到的是，皇后走的時候，留了兩個人在王府外面監視，她前腳剛走，他們後腳便兵分兩路，一個緊跟著追去，另一個則進了宮稟報皇后。

  夜裡外面已經沒人了，一個人走在街上，空寂而滲人，而且今晚沒什麼月色，到處都黑漆漆的，洛杏雨要不是拿了夜明珠，根本就看不清路。

  她快步趕著路，忽然聽見身後似乎有動靜，不由放慢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