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峰迴路轉

  「你撒謊！」蘇婉上前便狠狠甩了英兒一耳光，在所有人看不見時，猙獰警告的淬了她一眼。

  其中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英兒捂著半邊紅。腫的臉頰，哭喊著衝到洛險峰面前，視死如歸哭訴道：「老爺，蘇夫人以奴婢家人威脅，要奴婢往大小姐的膳食里下毒，並許諾奴婢事成之後給奴婢十兩銀子，讓奴婢帶著家人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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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都是逼不得已，請老爺看在奴婢在尚書府勤勤懇懇多年的份上，饒奴婢一命吧！」

  「不老爺！這丫鬟是雨兒院子裡的婢女，定是她們同氣連枝，故意謀和要構陷妾身啊！」蘇婉撲到洛險峰身上擠開英兒，咬著唇瓣，哭得面無人色。

  「是啊爹爹，就算我們真要下毒陷害姐姐，又怎麼會行如此愚笨之法。何況來為姐姐看診的太醫無數，又為何察覺不出姐姐中了毒？！定是她們自導自演，爹您不可聽她們主僕的片面之詞啊！」

  洛杏仙說完，潸然淚下，轉頭看向洛杏雨，眸中溢出疼痛之色：「姐姐，你隱瞞至今了我們所有人，還聯合這個丫鬟串通一氣，栽樁於我們，就真的這般容不下我與娘親二人嗎？！」

  「妹妹素來對你尊敬有加，規規矩矩，不敢有絲毫逾越，姐姐平日裡多處刁難就算了，今日、今日實在是太過分了！」

  洛險峰震怒得手都在抖，重重拍案而起：「說夠了沒有！」

  當著眾多皇宮貴胄的面，都嫌他尚書府的面子丟得還不夠大嗎！

  洛險峰無比陰霾的看向洛杏雨，難以掩飾眸底的厭惡，這一切，還不是因她而出？！

  「洛杏雨，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看樣子，是更相信蘇婉母女的說辭了，人證還在字字如泣，都無法動搖他偏袒的決心。

  洛杏雨心底覆滿了冷意，垂下雙眸，「爹爹何必急於定罪。採蓮，請方大夫前來。」

  方大夫正是當初醫館替她解毒的那位游醫。

  因懂得醫治不少奇難雜症，善良親民，也被京都百姓奉為神醫。

  方大夫走上來時，大殿內不少人都認出他來。

  「咦，原來是這位名醫，醫術高超，當初便將我兒的怪症給治好了。」

  「是啊，方大夫平易近人，清廉正氣，是不可多得的好大夫啊。」

  方大夫雖年過半百，但面容紅。潤，老態龍鍾，笑呵呵的朝著洛險峰行了一禮：「老夫見過尚書大人。」

  洛險峰不得其解的看向洛杏雨，「這是什麼意思？」

  「回爹爹，女兒發現自己中毒後，未避免打草驚蛇，便悄悄去尋了方大夫診病，方大夫可作證女兒的確中毒，並非作假。」洛杏雨美眸中擠出一滴晶瑩的淚漬，猶如回想起什麼痛苦的回憶，呼吸愈發的艱難。

  「哦？」洛險峰目光隱晦的看向方大夫，「敢問大夫，我女是身中奇毒，還是怪症作祟？」

  方大夫扶著鬍鬚道：「尚書大人，洛大小姐正是中了劇毒，此毒提取紫陀羅花莖的汁。液，無色無味，悄無聲息便可取人性命，死後還不會被人察覺。」

  洛險峰眉頭皺的更深，話音中帶有質問之意：「既然是中毒，為何其他大夫診脈時不曾發現？」

  「這紫陀羅花生於北方，實屬罕見，老夫曾在北面游醫，碰巧見過一例這樣的病情，才懂得醫治之法，而其他大夫若沒有接觸過，自是診斷不出來。」方大夫搖頭晃腦，說得頭頭是道。

  洛杏雨接著抿唇垂淚道：「女兒怕打草驚蛇，尋到解治之法也沒有聲張，就是想找出暗中下毒的賊人，隨後便發現了英兒鬼鬼祟祟，在女兒的膳食上做了手腳，逼問下才得知是蘇婉母女所為。」

  「爹爹，女兒也想不到蘇夫人和妹妹竟然如此蛇蠍心腸，被女兒揭穿後，就要將女兒順理成章的活埋於地。」

  「她們根本沒有將女兒放在眼裡，若不重重嚴懲，尚書府的顏面何在，您的威嚴何在，這是讓天下人恥笑的大逆不道啊！」

  打蛇打七寸，洛險峰的臉面，永遠是他的命脈。

  而洛險峰聞言，果不其然臉色變了變，陰沉不定的看向蘇婉和洛杏仙。

  方大夫在京中頗受愛戴，醫名遠揚，自是不可能會被洛杏雨一介閨閣女子收買，那麼她所言的必是真話。

  如果洛杏雨真要自導自演，又何必對自己下這麼毒的手，甚至有可能進了棺材，就真的會被生生活埋而沒人發現啊！

  眾人看著蘇婉母女，頓時覺得疑點重重。

  蘇婉臉上的哭色險些僵硬得撐不住，她抬頭淚眼模糊的看著洛杏雨，「雨兒，就算你被人暗中。謀害，又怎能怪罪到我們母女的頭上來，妾身也不過是個深閨婦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去哪弄來這北方的毒藥，你豈不是故意陷害於我們？」

  洛杏仙攙扶著蘇婉，同樣哭得我見猶憐，「沒錯，我和娘親從未聽說過什麼紫陀羅毒，爹爹，您要為我們做主啊！」

  誰都說自己冤枉，那到底能相信誰？

  不止洛險峰一時難以抉擇，眾人也被這場好戲弄得雲裡霧裡。

  正在氣氛一片死寂之時，玄燁薄唇微勾，穩步走了出來，「蘇夫人與二小姐說得情真意切，的確讓人信服。」

  眾人一驚，狐疑的看著他。

  這四皇子，竟要支持蘇婉一方的說辭？

  洛杏仙更是眸光一亮，痴痴的望著那風華絕代的男子，「四殿下……」

  太好了，有了四皇子幫忙說話，此事結果已定！

  洛杏仙與蘇婉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喜色，然而還沒高興一秒，玄燁冷冽的話音如同冰峰襲來，一字一句，讓她們渾身如墜冰窖。

  「只可惜，本殿前不久奉命抓捕了藏匿京中的外來毒販，在那名毒販的帳目上，卻看到了蘇夫人私買紫陀羅的在案記錄，證據確鑿。」

  「什麼？！」

  所有人紛紛大驚失色，洛險峰老臉一變，率先喝道：「不知四皇子可有將那帳目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