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背叛

  洛杏雨眼底冷若冰霜，因為早有預料，聞言也並沒有過大的反應。

  她收回手腕看向大夫，「不知我中的是何毒？」

  「姑娘應該是誤食了紫陀羅花根莖里的毒汁。這種花根莖處的汁。液含有劇毒，若接連服用達到一定的程度，便會頭痛欲裂而亡。而且死後這些汁。液還會隨之消散於體外，難以察覺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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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杏雨皺眉呢喃：「紫陀羅花，我怎從未聽聞？」

  大夫頗為深惡痛絕道：「這種花十分罕見，大多長在懸崖峭壁上，鮮為人知。老夫曾游醫四海，才得以碰見過一例這樣的病情，否則，也難以發現姑娘的中毒緣因。」

  「也幸好姑娘自身觀察得仔細，按姑娘現在的中毒程度，恐怕再過兩日就連老夫也回天乏術了。」

  洛杏雨微微垂眸遮住眼底四溢的寒意，漠聲問道：「那該如何解治？」

  「老夫先以針灸術將姑娘體內的毒素逼出，再配合抓藥服用。這種毒來的快，去的也快，不日便能恢復如初。」

  那老態龍鐘的大夫轉過身，取出了數根細長的銀針。

  「那就勞煩大夫了。」洛杏雨握緊了素手，眉目冷凝成霜刃。

  她還道蘇婉那對惡毒的母女終於肯消停了片刻，原來是想悄無聲息至她於死地。

  這個仇，她記下了！

  針灸刺穴放血逼毒之痛，實非常人所能忍。

  洛杏雨頃刻間渾身大汗淋漓，她硬是緊咬著牙關，沒有發出一聲示弱。

  昏昏沉沉間，時間一點一點消逝。

  洛杏雨再次回到尚書府時，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往日清冽的眉眼變得無比蒼白，透著一股濃重的病態。

  採蓮乍一見到自家小姐這般模樣，險些急哭了眼淚，轉頭就想去叫大夫，被洛杏雨微喘著氣輕輕拉住。

  採蓮急忙道：「小姐，您都病成這樣了，再也拖不得了呀！」

  洛杏雨強撐著脫力的身子回到榻上，聲音也帶著絲絲有氣無力，只能簡單的將中毒一事和採蓮大致說了一二。

  採蓮聽得臉色煞白，不敢置信的捂著嘴，心疼的看著自家小姐。

  「我方才去尋了大夫，排出毒素，已經沒事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必須要把下毒的人給揪出來。」

  洛杏雨眯了眯眼，聲音冷靜的囑咐道：「她們勢必還會再次出手，採蓮，你一定要留心，暗中盯緊了院裡的小廚房。能夠來去自如，下毒還不被發現，必定是咱們這院子出的內應。」

  「不過現在，先去大張旗鼓的請一名大夫過來，隨後再將我臥病在床的事情宣揚出去，最好讓京城上下都知道，尚書府嫡女身染重病，性命堪憂。」

  採蓮聽完，又驚又疑，但還是連忙抹了一把眼淚，急忙點頭，按著洛杏雨的吩咐悄悄從後門離開院子。

  而洛杏雨的大夫剛請進尚書府，別院的蘇婉母女便得知了消息。

  待那大夫給洛杏雨診完脈出來，就被丫鬟帶到了別院。

  蘇婉的傷勢還未恢復如全，慘白的臉上透著猙獰，對那大夫詢問洛杏雨的情況。

  大夫扶著花白鬍鬚，重重搖頭，嘆息著：「洛大小姐神骨憔悴，脈續紊亂，瞳孔青郁無光，似有……似有瀕死之兆。老夫無能，察覺不出病因，只能先開幾幅安神的藥，慢慢調理。」

  「辛苦大夫了，還請大夫務必治好我們雨兒。」蘇婉面上不動聲色，給丫鬟睇了一個眼神。

  丫鬟立即將大夫送了出去，順勢關上了院門。

  洛杏仙欣喜得臉色都紅。潤了起來，抓著蘇婉的手激動道：「娘，那賤。人真的要死了！」

  蘇婉忙噓了一聲，但她的面容同樣浮起了深深的得意，心情更是開懷了不少，譏笑道：「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這是她該有的報應！只要她再吃上一頓午膳，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

  「仙兒，以後你就是府中唯一尊貴的小姐，再也不會有跳蚤來來礙你的眼了。」

  洛杏仙臉上一改近日的陰沉，重新煥發出光彩，拉著蘇婉嬌笑連連。

  兩人勢在必得，便放鬆了警惕，卻沒料到採蓮早已埋伏在了小廚房裡。

  午膳時，果然有個丫鬟悄悄趁人不注意，在洛杏雨的膳食上滴了幾滴不知名的液體。

  採蓮氣的不行，頓時爆發出了一股力氣，從角落裡出來，拿著木棍一下便將那丫鬟打暈，帶到了洛杏雨面前。

  洛杏雨看到這個丫鬟，眸中閃過一絲失望。

  這丫鬟名叫英兒，平時樸質單純，心地善良，伺候她也有好幾年了。

  洛杏雨寧願是別人背叛她，也不願是這個小丫頭。

  採蓮卻沒有自家小姐那麼客氣，正是氣惱極了，拿了水就氣沖沖的潑到英兒的臉上。

  英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還沒來得及呼痛，就對上一雙淡漠審視的眸子。

  「大……大小姐……」英兒心虛的垂下眼。

  她那點不擅掩藏的驚慌，輕易便讓人識破。

  採蓮怒道：「你在小姐的膳食中下毒，全都被我瞧見了，還不快說，是誰指使你這般做的！」

  英兒臉色一白，狡辯得毫無說服力：「奴婢，奴婢沒有……」

  洛杏雨緩緩放下茶盞，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不說本小姐也清楚，能收買本小姐身邊的丫鬟下毒，又對本小姐恨之入骨，除了別院的那對母女，還能有誰？」

  「只是本小姐挺好奇，你一直以來恪守本分，她們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才讓你不惜背上殺害尚書府嫡女的罪名，也要背叛本小姐？」

  話音落下，英兒已經抖如糠篩，眼淚大片大片滴落。

  眼見事情敗露，她猛地在洛杏雨面前跪下，搖頭哭道：「大小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家中貧窮，年幼的弟弟又染上了風寒，沒錢診治。蘇夫人說……只要辦好這件事，就給奴婢十兩銀子……」

  英兒說著，重重磕起頭來，聲淚俱下哀求道：「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實在走投無路才會如此，請大小姐看在奴婢伺候多年的份上，饒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