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練法與打法

  餐桌上，李文光吃著碗裡的食物，眼睛卻看著坐在對面的李悼，就像是在他臉上找什麼東西似的。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李悼看到自己老爸的視線後為之一愣，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在看什麼呢？」王素琴順著動靜看過來，卻什麼也沒看到，不由疑惑問道。

  今天他們兩個都回來的很早，一家三口難得的坐在一起吃晚飯。

  「什麼時候把女朋友領回家來給我們看看啊？」李文光卻是忽然說道。

  聽到老爸嘴裡突然沒來由蹦出這麼一句，李悼差點把嘴裡的飯都噴出來。

  

  還未等他否認，一旁的王素琴就先出聲了。

  「兒子談戀愛了？我怎麼不知道？」她立刻就來了精神，「誰家的女孩子，是不是你們班的那個璐璐？」

  「沒有……」李悼連忙否認。

  「不是璐璐？那是那個叫曉雯的女生嗎？」不等他說完，王素琴又想到了另一個名字。

  「打住！我沒談戀愛。」李悼立刻制止老媽繼續說下去，接著望向老爸，「爸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說這個？」

  「沒談戀愛嗎？那是爸搞錯了，吃飯吃飯！」

  李文光說完後，拿起碗就悶頭吃了起來。

  「……」

  李悼算是看出來了，他爸這是唱了出空城計，要是他真在談戀愛說不定已經被詐出來了。

  自家老爸使詐他還能怎麼辦，只有繼續吃飯。

  「我吃飽了，你們吃。」悶頭吃完了最後幾口飯，李悼放下碗筷和他們說了一聲，就回了房間。

  等他回了房間後。

  「兒子真談戀愛了？」王素琴忽然出聲問道。

  「你這個媽當的，比我這個做爸的都遲鈍。」李文光聽到這話後，連連搖頭。

  「兒子自從出院後的半個月裡，每天都早出晚歸，吃完飯就鑽進房裡，喜歡打的電腦遊戲也不見他打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這樣的變化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王素琴平日裡忙於事業，在家庭這方面自然就有所疏忽，經這麼一提醒後，她終於想到了李悼這幾天確實有點反常。

  種種異常行為的表現，明顯就是正處於熱戀中啊！

  「還真是……但看兒子剛剛的樣子又不像啊。」

  王素琴又有些遲疑。

  「你傻不傻，現在年輕人談戀愛有幾個給爸媽知道的？」李文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也是。」王素琴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正在兩夫妻聊著的時候，就看到剛回到房間的李悼又走了出來，身上換好了衣服。

  「爸媽我出去一會兒，朋友約我出去玩，十點前回來。」

  李悼對兩人說道。

  聽到這話，看到他身上換好的衣服，李文光與王素琴頓時就不由很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嗯，別玩得太晚，注意安全，去吧。」李文光咳嗽一聲，擺了擺手。

  李悼也沒注意兩人的異樣，點頭應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待他走後，夫妻兩個又接著那個話題聊了起來，沒一會兒就已經聊到李悼結婚時的酒席在哪裡辦的問題了。

  ……

  ……

  李悼沒有說謊，晚上確實是朋友約他出來玩。

  出了家門來到電梯廳，就看到三個電梯都在運行中，現在剛過六點半，正是用電梯最多的時間段之一。

  他看了一下，離這層最近的那個電梯還有六個樓層，這會兒也停在十一層不動彈，便索性不再等待，轉身走進了一旁的樓道。

  他家住在五層，等電梯的時間怕是都夠他下兩次樓了。

  順著樓梯很快就來到了一層，順勢一看，電梯果然還沒到五層。

  走在大理石鋪就的地面上來到外面的瀝青小路，儘管天還亮著，路邊的路燈就已經全都亮了起來，兩側是經過精心修整的草坪地，幾個小孩子正在上面嬉笑著追逐打鬧。

  李悼沿著瀝青路慢跑出了小區，順著馬路向著西邊的方向跑去，朋友約他的地方並不遠，不需要打車過去。

  這會兒正是下班的高峰期，道路上車流擁擠，每到紅燈就會排上很長的車隊，人行道上也到處都是行人。

  市中心這塊是建的最早的區域之一，當初規劃的時候完全沒想到後來會有這麼多汽車，道路寬度設計有限，以至於現在每天路上都會發生堵塞情況，到了節假日更甚。

  近幾年市里出現了市政府要搬遷的傳聞，搬到正在開發的開發新區那裡，等到那時候，想必路上的堵塞情況會好轉許多。

  跑了大概十分鐘，李悼來到了一片繁榮的商業街，走進了一家網咖的大門。

  網咖內部裝修奢華，還配有吧檯、桌球等休閒設施，環境安靜，空氣清新，差不多是臨海市檔次最高的網咖之一了。

  當然這裡的消費也很感人，足以讓普通學生黨望而卻步。

  進入網咖後，李悼一路穿過大廳，輕車熟路地來到一間貴賓間外，按下門把推門而進。

  貴賓間裡面空間很大，相當於一般KTV包廂的中廳，五台電腦前，三個男生和兩個女生坐成了一排，鍵盤聲敲得啪啪響。

  背景牆上的電視正播放一部電影，但卻沒有人看，坐在沙發上的兩個女生都玩著各自的手機。

  李悼不認識沙發上的這兩個女生，掃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望向正在緊張盯著屏幕的幾人。

  「靠！又輸了！」

  坐在邊上的那個胖子一拳砸在鍵盤上，鍵盤沒咋樣，他自己倒是疼得齜牙咧嘴，用力甩著手。

  李悼也到了他們後面，便看到幾人的屏幕上全都變成了灰色，遊戲裡的對手正一個勁兒的拆著老家水晶。

  「李悼你怎麼到現在才來，我被這幫傢伙都坑了一個下午了，心態都快炸了。」

  胖子滿腹怨氣的抱怨道。

  「馬濤你好意思說，我們當中最坑的就是你這傢伙。」坐在另一邊的那個短髮妹子頓時就叫了起來。

  「每次打團就知道無腦沖，衝進去就死讓我們四打五，本來優勢局都被你這傢伙帶崩了！」

  這個口齒伶俐的短髮妹子叫楊璐璐，正是晚飯時王素琴猜測的第一個女生。

  馬濤哪肯承認是自己帶崩了全場，立刻辯駁起來，楊璐璐又牙尖嘴利不饒人，兩人就這麼拌起了嘴來。

  這裡的幾人都是李悼關係處的較好的同學，平時就經常在一起玩，彼此之間非常熟悉，吵吵鬧鬧的屬於常態。

  「你恢復得咋樣了？」

  坐在中間的那個男生摘下了耳機，問道。

  他叫楊飛宇，那次和李悼一起去海邊玩的幾個人中就有他們幾人。

  「李悼你身體沒事了吧？上次我和璐璐去醫院看你的時候你還沒醒過來，這次才準備再去醫院看你的，結果聽說你都已經出院了。」

  說話的是另外一個女生，她叫許曉琪，扎著丸子頭，長著一副標準的鵝蛋臉，算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

  「要是沒恢復過來，我家裡還會放我出來嗎？早沒事了。」李悼奇怪道：「王凱那小子呢？怎麼沒看到他？」

  「那小子老慘了，那天你出了事，他回去嘴賤跟他爸媽說了，結果說完就被禁足了。」

  說話的是王峰，最後那個男生。

  「現在每天悶在家裡打遊戲，哪裡也去不了，都快一個月了。」

  李悼也聽得想笑，接過楊飛宇遞來的一瓶水，擰開喝了起來。

  「坐在那兒的那兩個是誰？」他看著沙發上兩個玩手機的妹子道。

  「左邊那個是王峰的女朋友，右邊那個是馬濤的女朋友。」楊飛宇隨口說道。

  李悼差點把嘴裡的水噴出來。

  「那是胖子對象？那妹子瞎了？」他看著右邊那個黑長直，再看看吵得一身肥肉都在滾動的馬濤，一臉的不可思議。

  雖然很對不起朋友……但這確實是標準的鮮花牛糞組合啊！

  「瞎什麼，你不會以為人家看中的是馬濤這一身肥膘吧。」楊飛宇搖了搖頭，「就一物質女，看中的是死胖子的錢包罷了。」

  李悼所上的高中差不多是全市第一流的學校，分數線很高，能進這個學校的都是成績特別好的學生。

  當然也有例外。

  有的學生雖然成績不行，但架不住家裡有鈔能力，馬濤就屬於這種情況，他爸是一家娛樂公司的董事，身家闊綽，這家網咖就是馬濤爸爸和人合夥開的。

  不然楊飛宇他們幾個消費不起這種高檔網咖。

  除了正和馬濤拌嘴的楊璐璐。

  「那胖子……」李悼一愣。

  「死胖子精著呢，你不用為他操心。」楊飛宇說道，「倆人你情我願，各取所需，天生一對兒。」

  李悼只能喝水，不再說話。

  「你們兩個還玩不玩了。」王峰對著還沒歇停的兩人叫道，「不玩別占著位置，讓李悼坐。」

  「心態炸了，還玩個毛啊。」馬濤摘下耳機，站了起來，「你們玩，我歇會兒。」

  李悼過去坐在了那裡，戴上了耳機。

  「不玩了去外面再買幾瓶水回來。」楊璐璐衝著向沙發走去的馬濤喊道。

  「靠！」

  馬濤罵了一聲，卻還是招呼起坐在沙發上的黑長直女友出了包廂，出去買水去了。

  他們幾人則開始五黑。

  李悼近一個月沒有玩遊戲，重新摸上滑鼠鍵盤時明顯感覺到了一種生疏感，不過在玩了幾分鐘後，就逐漸開始找回了熟悉的手感。

  自從出院後他每天都沉浸在練拳當中，像今天這樣放鬆打遊戲還是第一次，倒不是因為他開始懈怠了，而是他目前身上現有的幾門武學幾乎都練到了滿級。

  其中養生拳和費萊刺拳術最先練到的滿級，然後又通過暗網買下了一門古曼倫格鬥術也同樣練到了滿級。

  如今他的身體數據已經變成了力量1.4，體質1.6，敏捷1.3，智力1.5。

  現在李悼只剩下最後一個巴魯踢拳也已經練到了80%的進度，用不了兩天就能練到滿級了。

  「對了，上次讓你幫我打聽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嗎？」

  李悼一邊操作著鍵盤，一邊問道。

  他讓楊飛宇打聽的正是那個夏姓老人的武館。

  「還沒，我問了一圈都沒人知道那個武館。」

  楊飛宇聽到後，頓時面露鬱悶之色。

  「不過我請我叔幫你去打聽了，他人脈廣，只要臨海市有那個武館，肯定能打聽出來。」

  「行。」李悼微微點頭。

  楊飛宇的叔叔是一家搏擊俱樂部的高級教練，在搏擊圈子裡很有人脈，也正是因為這層關係，他才會找楊飛宇幫忙。

  現在他只想找到那個武館，學到更多的真正武學。

  在將費萊刺拳術、古曼倫格鬥術練到滿級，又練了巴魯踢拳後，他終於發現這些武學和養生拳有著本質的區別。

  並不是說費萊刺拳術這些不是真正的武學，不然也不能被收錄進入屬性信息，只是它們和養生拳完全屬於兩種不同的類別。

  前者屬於打法，後者則屬於練法。

  前幾樣武學被創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用於實戰，所有的動作發力都是為了讓練習者在戰鬥中更快捷地擊倒甚至殺死對手。

  相比於武學這個稱呼，它們還是更適合叫做格鬥技。

  這些格鬥技固然很厲害，通過特殊的發力方式甚至能讓一個人爆發出幾倍於自身的力量，造成可怕的殺傷，但是它們並不能讓人在本質上變得更強。

  而養生拳則和它們不一樣，養生拳雖然沒有任何實戰作用，慢悠悠的動作連七八十的老人都能躲開，但結合特殊的呼吸節奏，卻能起到鍛鍊肺腑，從而逐漸壯大體質的特殊效果。

  這才是李悼真正需要的武學。

  儘管那個私密網站上還掛著好幾門武學，但李悼心中隱隱有著感覺，剩下的那幾門武學有很大的可能也是費萊刺拳術這樣的格鬥技，而不是他需要的那種武學。

  李悼有種預感，想只通過暗網就找到他想要的武功，恐怕要比他想像中還要困難得多。

  所以他現在把更多的希望放在了那個開武館的夏姓老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