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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少帥到上海

2024-11-30 02:52:30 作者: 真相之下

  「重要的人。」。孟小冬嘴裡重複了一句。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杜月笙。仿佛在看一個外星生物。杜月笙渾身不自在起來:「看什麼。我的話很搞笑嗎。」

  孟小冬哼了一聲:「不簡單呀。能讓你稱之為重要的人。這人得是什麼來頭啊。」。杜月笙擺了擺手:「這你不用管。總之。後天或者大後天你排出一點時間唱一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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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了我這麼久。終於要開始往回收本了對不對。」。孟小冬緊咬不放:「你是讓我怎麼。。」

  「不就是讓你唱個戲嗎。有這麼麻煩。」。杜月笙焦躁起來:「小冬。這次你真得幫幫我。這次來的兩個人跟我關係很微妙。這種場面上的招待。總得鄭重。。」

  「你知道我的規矩。」。孟小冬插上話:「我基本不會出堂會。。」。說到這裡她想了一想:「後天我正好在大世界有個演出。你讓他們去那裡看不行。」。說完之後。她臉上的猶豫一閃而過:「要是實在不行。那我就幫你出堂會。。」

  杜月笙大為高興:「不用不用。讓他們去大世界看你就行。這倆人愛熱鬧。叫你去給他們唱堂會。反不如讓他們跟千八百的觀眾一起在劇場看得好。」

  孟小冬展顏一笑:「杜先生。小女子可以走了嗎。」

  「一會兒我遞上句話。讓那個什麼譚小培來見你。咱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去見他。。。」

  「你能別添亂嗎。」

  ........

  定下了這件事。杜月笙轉身告辭。他很想多跟孟小冬說點話。可現在實在不是時候。他回頭對梅蘭芳神秘的一笑:「好好趁著這個機會表現吧你。等我騰出功夫來。你就沒戲了。」

  梅蘭芳冰雪聰明。當然知道杜月笙話里話外的意思。他涵養極好。既不否認。也不承認。而是微微一笑。作為回答。孟小冬哈了一聲:「這段時間你在忙什麼。整天不見人。。」

  杜月笙長嘆一聲:「為了讓你能夠穿金戴銀。為了讓我不會鋪金蓋銀。」

  孟小冬臉色微微一變:「怎麼。你有大麻煩。」。

  穿金戴銀。自然是指做人上人。讓孟小冬做人上人。那得需要杜月笙的勢力王國極大才可以。他這前半句。就是說要努力往上爬。往前奮鬥。而後半句。就危險了。有身份的人死了之後。裝進棺材裡面。屍體下墊的。屍體上蓋的。都是鮮艷的金黃銀白之色。鋪金蓋銀。也就是死的意思。

  孟小冬很聰明。而且他戲子出身。對鋪金蓋銀這種講究也很清楚。所以杜月笙話一出口。她就覺得他現在很危險。能讓杜月笙感受到危險的事情。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雖說她平時對杜月笙不假辭色。可那賭氣逗悶子的成分居多。真到了事兒上。她怎麼可能不關心杜月笙。

  杜月笙嘿嘿一笑:「你就別操心了。放心。我有九條命。絕不會有事。」。說完之後。他長笑一聲走了。

  孟小冬恨恨的跺了跺腳:「看扁我。他是認為我根本幫不上忙。連說都懶得跟我說。」

  梅蘭芳搖了搖頭:「要說杜先生看扁你。那是不正確的。他大概是怕你擔心。所以才故意不說。」

  孟小冬看了看梅蘭芳那一臉認真的表情。再想一想杜月笙對他的態度。不由得撲哧一聲樂了出來。她沒見過這樣的情敵。這兩個人都算奇葩。這算什麼。君子之爭。

  到了第三天。正是盧筱嘉和張學良要來上海灘的日子。黃金榮這天一大早就起了床。他一番打扮之後。打算直接驅車去找杜月笙。陪著他的。是張嘯林和幾名打手。本來露春蘭算是熟人。又是黃金榮的正妻。她本該一同前往。可因為以前的事情。黃金榮最終還是決定讓她留在家裡不要拋頭露面的好。

  他還沒走。杜月笙就先來了。黃金榮高興無比。這是杜月笙給他的面子。杜月笙主動先來找他。自然說明他比杜月笙身份要高一點。儘管事實不是這樣。可杜月笙這麼表態了。還是讓他高興異常。

  「月笙老弟。我正要過去。」。黃金榮自從跟杜月笙分而複合之後。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儼然變成了一個和藹可親的忠厚長者。再不是當初那個爭強好勝的青幫大哥。

  「老爺子。。」。杜月笙看了看表。他孤身前來。身邊就帶了一個宋三喜:「將近八點了。咱們走吧。要是遲了。恐怕會讓人家說咱們沒禮貌。」

  黃金榮點一點頭。他們沒有再多說話。直接驅車趕往目的地。盧筱嘉和張學良如此身份。自然不可能買票坐火車。杜黃二人驅車到了目的地。等了約莫半個小時。終於一輛浙江車牌的轎車遠遠駛來。

  汽車停下。盧筱嘉和一個年輕人緩步下車。那人儀表堂堂。威武英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雖有鋒芒卻絕不暴露。而是內蘊其中。他穿了一身筆挺的藏青中山服。即使沒穿軍裝。可身上那股軍人之氣仍舊掩蓋不住。

  盧筱嘉西裝革履。腦袋上的頭髮一絲不亂。他哈哈一笑:「黃先生。杜先生。兩位能屈尊在此等候。在下實在惶恐。」。接著他為他們引見:「這位。就是東北軍的少帥張學良。哈哈。要不咱們三人綁了他的票吧。能勒索老大一筆錢呢。」

  張學良微微一笑:「盧兄又在打趣我了。」。他走到杜月笙面前伸出自己的右手:「在下張學良。久聞杜先生大名。無緣得見。今日終於能夠拜會。不勝榮幸。」

  杜月笙心中立刻對他好感大增。東北軍坐鎮東三省。絕不是浙軍和滬軍所能比的。而張學良也跟盧筱嘉不一樣。盧筱嘉只是一個軍閥的公子哥。張學良卻是實實在在的少帥。手握兵權。如此人物。卻沒有盧筱嘉的輕佻跋扈。而是平易近人。修養極高。兩相對比之下。杜月笙自然更喜歡他。

  「月笙有幸。三生有幸。」。杜月笙也伸出手去跟他握手。兩人相視一笑。算是相識了。然後張學良走到黃金榮面前:「黃先生。。」

  「學良老弟果然人中龍鳳。少年英才。老頭子佩服啊佩服。」。黃金榮一挑大拇指。然後緊緊握住了張學良的手。張學良臉上含笑。心中卻微微一嘆。這個黃金榮。雖說身份不低。可本質上還是一副市井樣。

  杜月笙有些驚訝於他們兩人的輕裝簡從:「兩位就這麼來的。也沒多帶幾個人。」。盧筱嘉哈哈大笑:「成心氣我呢。有你們兩位陪著。我還怕什麼。」。接著他疑惑的道:「你們兩位也沒帶幾個人啊。就這幾個。」

  這次之所以人這麼少。那完全是為了不在上海灘造成轟動。杜月笙黃金榮一起出門。本身就是一件不尋常的事情。若是再帶上打手。一大群人山呼海嘯的出去。豈不更加招搖。如此招搖之下。還怎麼能做到盧筱嘉說的「不驚動上海灘各個階層」。

  杜月笙微微一笑:「盧公子。黃老爺子和我兩個人杵在這兒。就抵得上上千的打手。你說對吧。」

  盧筱嘉眼中的冷厲閃了一下。杜月笙這明明是在告訴他。在上海灘別鬧事。也別想著如何折騰。他微微一笑。軟中帶硬的疑問了一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是遇到真正的刺客。您二位。。。哈哈哈哈。」

  他這話不免讓人聯想到王亞樵刺殺陳其美的事情。杜月笙剛要回應。張學良擺了擺手過來打圓場:「咱們幾個干杵在這兒做什麼。趕緊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才是正事。」

  於是車隊往回走。盧筱嘉和張學良堅持坐自己的車。杜月笙沒辦法。為盡地主之誼。只好登上了他們的車。而他們帶來的兩輛車。由黃金榮帶著在前頭開路。

  一路上聊過之後。張學良和杜月笙竟是越談越投機。兩人的人生是完全不同的軌道。可是內在氣質。卻如此的相像。張學良貴族出身。身上毫無驕奢之氣。但是杜月笙絲毫不懷疑他的能力。不說別的。單看他一言一行。舉止談吐。就絕不是盧筱嘉這種人可以比的。

  無論多高的身份。也無論多低的身份。在中國。接待的程序永遠是大同小異。開頭第一件事。當然是找個好一點的酒樓為他們兩人接風。席間盧筱嘉聊上了黃金榮。張學良聊上了杜月笙。而他們來帶來的一個司機一個隨從。也都妥善安置。杜月笙親自指派。由宋三喜招呼他們。

  張嘯林當然要在主桌上跟杜黃一起陪著兩位富家公子。席間張盧二人很少跟他對話。可他竟絲毫也不以為忤。仍是微笑著作陪。盡足了禮數。

  席至一半。杜月笙起身如廁。他進到酒樓廁所內。裝模作樣的小解了一番。然後仿佛自言自語的開口:「還不出來。」

  他一句話音剛落。一間小隔間的門迅速推開。慶達的身影。從裡面閃出。杜月笙微微一笑:「瞧你這模樣。哈。還真像那麼回事。說吧。有什麼情況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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