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動亂之伏筆
2024-11-30 02:51:33
作者: 真相之下
黃金榮霍然站起。大踏步走了過去。他臉色著實不善。身邊的打手也氣勢洶洶。那年輕人一皺眉:「怎麼。你要出頭。我說的可是句句在理。難不成看戲的還不能批評兩句了嗎。」
「不長眼睛的東西。」。黃金榮怒罵一句。杜月笙看得直搖頭。那年輕人說的不錯。看戲的對演員功底自然有評頭論足的權利。人家一沒有調戲露春蘭。二沒有來故意找茬。只是單純的對她的功底批評了幾句。雖說有些不留情面。可也是情理之中。黃金榮這麼橫擋豎擋。的確不該。
他有心要提醒黃金榮不值得為這種事情動怒。可又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吧。黃金榮熱捧露春蘭。他若是不為她出頭。面子上當然掛不住。自己要是多嘴多舌的。肯定惹人嫌惡。
那年輕公子一聽黃金榮罵他。立刻鐵青了臉:「你是誰。竟敢如此詆毀我。」。按常理來說。這時候該當劇場經理出來打個圓場。然後台上的鑼鼓傢伙重新響起。將這件事情壓下去。可劇場經理是黃金榮的人。他怎會出來打圓場。而台上的露春蘭。滿心的期盼著黃金榮給她出一出胸中的惡氣。因此她滿臉委屈。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靜靜等著黃金榮大發神威。
杜月笙皺眉不止。這算哪門子戲子。自己沒本事。就靠這種辦法火起來。黃金榮是個壓不住脾氣的人。更何況眼前只是個毛頭小子。他一揮手。身邊的兩個打手立刻走了過去。
「你幹什麼。」。那公子哥桌上的另外三個人立刻站了起來。可他們剛剛站起來。滿屋子就站起了二百多號人。那都是偽裝成觀眾來捧場的人。
公子哥一看這架勢。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上。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身邊的人坐下。今天他是無論如何也討不了好了。與其死扛。倒不如說幾句場面話圓過場去來得實在。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分得清在什麼場合該做出什麼態度。
「在下有口無心。說聲抱歉。」。公子哥兒面色平靜的說了一句。算是賠禮。杜月笙心中對他大加讚賞。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是個人物。
「有口無心。那我就幫你正正你的嘴巴。省得它長歪了。」。黃金榮得勢不讓人。兩名打手走過去。左右開弓。批了那公子哥兩個嘴巴。
公子哥桌上的三個人沒想到對方說打就打。他們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們醒悟過來。公子哥早就挨了兩個嘴巴。他們又驚又怒。霍然站起。公子哥擺了擺手。對黃金榮一抱拳:「今天你給我長了見識。多謝了。日後有空。一定要加倍還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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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黃金榮等著你。」
那年輕公子哥臉上神色一變。又拱了拱手:「原來是上海灘大亨黃金榮。難怪難怪。」。說完之後。他扭過身去。帶著自己的三名隨從一語不發的走了。
「他這什麼態度。。」。黃金榮本已經有些平息的怒氣又被勾了出來。他滿臉煞氣的又要追過去。杜月笙趕緊站了過來:「老爺子。何必跟他一般見識。看戲看戲。您不能因為自己一時氣憤。毀了露春蘭的一次演出吧。」
黃金榮如夢方醒:「正是正是。我差點就毀了這場演出。」。說完之後。他又重新坐下來看戲。台上的諸位一看黃金榮就座。立刻又開始吹拉彈唱了起來。就因為杜月笙這一句話。避免了一場大衝突。黃金榮絕想不到。今天他這一耍橫。竟然是給日後的一場動亂埋下了伏筆。
杜月笙可以說是忍著將這場戲看完的。這完全是為了給黃金榮面子。等到謝幕。杜月笙如遇大赦似的呼出一口氣。心說終於唱完了。
黃金榮又要邀請杜月笙一起吃晚飯。杜月笙婉言謝絕。推了回去。黃金榮哈哈一笑。也不勉強。而是直接去後台找露春蘭去了。
杜月笙出了共舞台。已經是下午五點多。袁珊寶早在外面等乏了。一見杜月笙出來。他立刻迎了上來。杜月笙在裡面坐了兩個多小時。袁珊寶和另外的兄弟們就在外面車裡乾等了他兩個多小時。杜月笙過意不去。執意要請他們去附近的餐館一起吃頓飯。
那幾個人受寵若驚。他們沒想到杜月笙居然這樣看得起他們。打手們連連搓手說不用。杜月笙卻哈哈一笑:「什麼叫不用。咱們自家兄弟一起在外面吃頓飯很正常。誰說不用我跟誰急。」
打手們歡天喜地的跟著杜月笙去吃飯。路過乾坤大劇院。杜月笙記起孟小冬下午的話。於是習慣性的掃了一眼水牌子。果然。今晚演出的是孟小冬。袁珊寶碰了碰他的胳膊:「怎麼樣。現在不到六點。她晚上八點半才開戲。要不要吃完飯之後過來看看。」
「不看。」。杜月笙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你看清楚了。跟他配戲的不是梅蘭芳。是另外的人。」。袁珊寶笑得有些促狹。
這句話果然大有用處。杜月笙思量了一下點點頭:「那就去看。」
眾人在附近一家中餐館要了個包廂。團團圍坐了一桌。杜月笙不酗酒。可手下人卻愛喝幾杯。他陪著幾人喝了兩杯酒。立即停飲:「兄弟們。我不勝酒力。你們能喝的就多喝一些。現在沒有外人。都是咱們自己人。我做主了。隨便你們喝去吧。別喝趴下了回不了家就成。」
打手們連忙謝過。然後一杯接一杯的開始對飲。這是跟自己人喝酒。不是跟外面人應酬。所以杜月笙就隨便得多。眾人吃吃喝喝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杜月笙想要出去溜達溜達。他暫別眾人。獨自出去了。
他來到乾坤大劇院前面。靜靜地看著人來人往。現在是七點多了。已經有些觀眾開始進場。杜月笙看了一陣。忽然微微皺起眉頭。這些進場的觀眾。他覺得很不正經。最起碼。他們不是真正懂戲的人。甚至。這裡面有不少是地痞無賴。杜月笙久混江湖。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有點兒意思。」。杜月笙嘴角勾起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他慢慢走向了售票的地方:「朋友。我買兩張票。乾坤大劇院的。」
「是今晚的不是。」。售票人頭也不抬的問。
「不錯。正是今晚的。麻煩給我兩張居中的位子。」
「沒了。」。那人一攤手:「一張票也沒有了。」
「這不可能。」。杜月笙臉上微微現出驚訝:「 能容納一千多名觀眾的乾坤大劇院。怎麼可能賣光了票。我可沒記得曾經發生過這種事情。」
「你也不看看今晚登台的是誰。」。售票的倒是實在。他一指旁邊的共舞台:「你以為是那位主兒呢。」。說完之後他又把指頭指向了乾坤大劇院的水牌子:「看著沒。今晚壓軸的可是孟小冬。人家孟小冬是誰。怎麼可能票賣的不火。」
「哈哈。你說的不錯。」。杜月笙聽他誇獎孟小冬。沒來由的感覺一陣得意:「這票是什麼時候賣光的。您別多心。我問清楚了。以後好提前來買。」
杜月笙穿著得體。但是對那賣票的彬彬有禮。這讓那賣票人對他好感大增。好感大增之下也就不在乎多說點話:「實話告訴你吧。今晚上的演出。是中午經理才跟孟小冬談定的。倉促的很。」。他頓了一頓。繼續說:「可你說怪不怪。就今下午四五點鐘的時候。兩個小時的功夫。所有的票都賣乾淨了。那些得到消息趕來買票的老戲迷。都一個勁兒的抱怨呢。」
「原來是這樣。」。杜月笙心中一動。這事情透著蹊蹺。再加上剛才他看到的那些不尋常的觀眾。讓他有種不安的感覺。有了這個感覺。那他就非進場不可了。剛才共舞台露春蘭那一出事件還歷歷在目。他可不想孟小冬的演出出現什麼變故。
「麻煩能給我加個座位嗎。」。杜月笙彬彬有禮的詢問。
「我看您也是個體面人。。」。賣票的恭維一句。然後搖了搖頭:「可您不明事理。我只是個賣票的。加座你得去找劇場經理談。」
「縣官不如現管。找他不如找你。」。杜月笙微笑著回了一句。然後他摸出一沓票子:「一點小意思。您留著喝茶。」
賣票的立刻兩眼放光:「好說好說。不就是加個座嗎。沒問題沒問題。哈。我們做劇場的。哪有往外擋觀眾的道理。您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
杜月笙心中好笑。他在大世界還有百分之一的股份。就憑這個。一旦找到劇場經理。那對方也得給他安排個好座位。可那樣太麻煩了。現在距離開戲時間不多。他必須儘快入場。否則不放心。
賣票人可謂神通廣大。不一會兒他就幫杜月笙辦妥了:「你好運氣。遇到我值班。打這兒開業我就在這兒干。要不然也沒那麼大的面子給你加座。」。說著他炫耀似的遞上兩張票:「座位是偏了點兒。可保證您能看清聽清。將就著吧。」
杜月笙謝過。他拿好兩張門票匆匆回到包廂:「行了。大家別喝了。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愛你。十分鐘後咱們離席出去。我還有事要你們辦。」。接著他丟給袁珊寶一張票:「珊寶。不管你愛不愛看戲。今晚你都得陪我看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