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北地烽煙（十六）

  空間裂隙里的能量漩渦劇烈迴蕩著，似乎要將王座廳內所有的一切都絞碎殆盡在超強的風壓中，瓦里瑪薩斯狂笑著騰空而起，打算欣賞在下面苦苦掙扎的凡人如何被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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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妄想與我為敵？你們這些傢伙註定只是燃燒軍團征服宇宙的墊腳石！」恐懼魔王得意地高喊道

  然而，就在他幾乎認定自己已經勝券在握時，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襲上心頭——對於狡詐成性的納斯雷茲姆來說，他們生來就帶著詭異的超強第六感，幾乎任何細微的不協調感都能讓他們升起警惕之心

  「唰~」

  恐懼魔王猛地側身，一柄閃爍著金色聖光的巨劍擦著他的鼻尖掠過，劍刃上帶出的勁風將他刮出了一身冷汗

  「身手不錯，大蝙蝠！」憑空出現在他身後的雷根戟指笑道，「但是避過我的攻擊可不算什麼，真正要你命的人是她才對！」

  瓦里瑪薩斯心中頓時涼了個透，只感到一股致命的風壓衝著他的後背急速襲來！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隻漆黑的魔法羽箭便射穿了惡魔的胸膛，巨大的力量將瓦里瑪薩斯整個人都釘在了牆壁上「這就是叛徒的下場！」黑暗女王收起長弓，冷冰冰地說道，「為你所做的一切懺悔！但願你曾經背叛過的兄弟會在地獄裡原諒你的作為…」

  「桀桀桀~」

  突然間，一陣詭異的笑聲由遠及近，迴蕩在陰森的王座廳之中

  「很遺憾，女王陛下其實您對瓦里瑪薩斯的認識從頭到尾都是錯誤的…」一個黑色的人影從虛空裂隙中緩緩走出，隨著他的出現，劇烈的能量風暴也停息了下來，「他並未背棄我們兄弟，也更沒有背叛燃燒軍團…」

  「是你！」當來人現出身形後，雷根的眼神微微一凝——任他想像力再怎麼豐富，也沒有料到出現的居然是血色先鋒軍海軍上將：巴利.韋斯溫

  新壁爐谷一役後，大多數人都以為血色先鋒軍的主力就此覆滅，剩下的殘餘部隊也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但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位於冰冠冰川的血色黎明卻突然發難，幾次擊潰了黑鋒騎士團的攻擊，讓達利安和聯盟部落的諸位將領都不禁對小小的十字軍港口側目而視

  當然，讓雷根感到震驚的並非其主事人的露面，而是韋斯溫剛才的那句話

  「對，你們沒有聽錯，我說的就是『兄弟』…」韋斯溫的笑容很詭異，他隔著老遠一揮手，瓦里瑪薩斯胸口的箭只便猶如被磁石牽引一般飛了出去，然後他又將一股暗色的不明能量注入後者的體內

  「呃…」恐懼魔王痛苦地哼了兩聲，但到底還是重新站了起來，「該死的，你再來慢片刻，看到的就只會是我的屍體了！」

  「請不要誇大其詞，我親愛的兄弟，」韋斯溫笑著說道，「眾所周知，我們納斯雷茲姆可不存在被區區一根羽箭就置之死地的可能…即便射出那支箭的人是幽暗城的主人，黑暗女王希爾瓦娜斯！」

  說著，海軍上將的外表一陣扭曲，如同煙霧般變成了另外一幅面孔——和瓦里瑪薩斯極為相似的惡魔臉孔如果那些曾經和納斯雷茲姆打過交道的人在場的話，想必一定能叫出他的名字：梅爾甘尼斯

  在艾澤拉斯世界，很少有人聽過這個名字，但卻並不妨礙其成為大陸通史中極為關鍵性的人物——作為基爾加丹的直屬部下，恐懼魔王三兄弟是繼被伊利丹殺死的提克迪奧斯之後，欺詐者最為倚重的心腹

  其中，梅爾甘尼斯身負監督耐奧祖的亡魂，也就是第一任巫妖王的重任為了達成基爾加丹計劃中利用天災軍團侵略大陸的目的，他甚至親自前往艾澤拉斯大陸，在斯坦索姆激怒洛丹倫王儲阿爾薩斯，使其邁向通往墮落源頭的關鍵一步

  之後的進展非常順利，年輕的王子對恐懼魔王的怒火也一路延燒到北地：如同梅爾甘尼斯所設想的那樣，他為了尋求更強大的力量以圖擊敗敵人，甚至不懼老友穆拉丁的警告，逕自拔出了那把傳說中的詛咒之劍——霜之哀傷

  除開獲得夢寐以求的力量外，巫妖王的意志同樣通過這把劍滲入了王子的內心在一步步朝著墮落深淵邁去的同時，阿爾薩斯終於在北地的邊緣碰到了追尋已久的宿敵：恐懼魔王梅爾甘尼斯

  據目睹過此戰的生還者透露，阿爾薩斯憑藉著無堅不摧的魔劍，一路擊潰萬千前來阻擋的惡魔爪牙，並最終將梅爾甘尼斯斬於劍下此役過後，幾乎所有人都認定這位狡詐多端的恐懼魔王必然再無幸理，也都漸漸淡忘了他的名字

  但沒有想到的是，雷根他們卻在此地碰見了本該殞命的梅爾甘尼斯，並且後者居然還是以一位血色十字軍高階將領的面孔出現！這怎能不讓人感到詫異！

  「不愧為宇宙中最狡詐的種族…」雷根冷哼道，「看來血色部隊早就在你的算計當中，而他們的覆滅也不過是閣下打出的一手棄牌罷了」

  梅爾甘尼斯微笑道：「沒錯，我的死其實只是對外放出的煙霧彈而已，事實上除了瓦里瑪薩斯與在下，就連巴納扎爾也都一直潛伏在你們的血色十字軍之中！」

  「巴納扎爾？」這回輪到希爾瓦娜斯感到驚訝了因為恐懼魔王所說之人，正是當初基爾加丹手下三位最倚重的納斯雷茲姆之一，在十多年前的洛丹倫之戰中，黑暗女王以被降服的瓦里瑪薩斯作為前導，才得以擊敗實力強大的巴納扎爾，若非如此，恐怕如今的艾澤拉斯世界又會是另外一番模樣

  「感到吃驚嗎，親愛的女王陛下？」瓦里瑪薩斯似乎喘勻了氣，還有閒暇嘲諷起希爾瓦娜斯來，「當初我可是親手在你面前殺死了巴納扎爾，相信這一點應該瞞不過您的慧眼」

  黑暗女王一拽長弓，寒聲怒道：「少廢話，蠢蝙蝠！我可沒功夫聽你的詐騙心得！」

  「啊，請不要激動，尊敬的女王陛下…」梅爾甘尼斯笑著打圓場，「需知我們納斯雷茲姆之間是無法殺死對方的，也就是說，瓦里瑪薩斯就算是有心聽從您的命令，他也同樣沒辦法殺死自己的兄弟」

  「巧言令色！趕快說出你的來意，不然就準備受死！」黑暗女王不耐煩地喝道

  「急什麼，女王陛下，」恐懼魔王狡黠地一笑，「儘管瓦里瑪薩斯和您有諸多恩怨，但眼下卻有一件事能讓我們放下成見，因此而攜手作戰…」

  「放屁！」一旁的洛克薩斯瞠目吼道，「你們聯合藥劑師害死了天譴之門前的那麼多將士，如今靠一張利嘴就打算脫罪？」獸人一掄手中的戰斧，「告訴你們，想都別想！」

  「冷靜，洛克！」雷根攔住了正欲發飆的獸人，抬眼看向梅爾甘尼斯，道，「說說看，到底有什麼事情能讓『我們』的利益趨於一致」

  「雷根！」洛克薩斯又急又氣地喝道，但還是被騎士抬手打斷

  「相信我，洛克德拉諾斯的仇我們不會忘記，但眼下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我們解決…況且，這兩隻蝙蝠的用意也絕非耍嘴皮子這麼簡單！」

  「不錯！」梅爾甘尼斯並未在乎雷根對自己的稱呼，「你們前往北境的最主要目的是為了剿滅天災軍團，而基爾加丹大人交給我們的任務也恰巧是幹掉巫妖王！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應該能成為暫時的盟友」

  「況且普特雷斯當時的主要目標是巫妖王，並非與其對戰的聯盟和部落軍隊」瓦里瑪薩斯在一旁補充道，「事實上，你們只不過遭了池魚之殃而已…」

  「閉嘴，瓦里瑪薩斯！」雷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想過度刺激我的同伴，就不要繼續提及天譴之門的事情！」

  「哦，好，我道歉」恐懼魔王無所謂地聳聳肩，更讓眾人對其怒目而視

  「那麼，現在就看諸位意下如何了」梅爾甘尼斯道

  雷根哼了一聲：「聽上去很美，但如果我現在殺了你們兩個，想必也不會對諾森德的進軍計劃造成什麼困擾…畢竟，當年你們三隻蝙蝠都不是阿爾薩斯的對手，更何況現在只有你們兩個？」

  「哈哈，殺了我們自然無礙於閣下的計劃，但卻會錯失一條更接近巫妖王的道路！」梅爾甘尼斯胸有成竹地說道，「你們離開諾森德時日已久，恐怕不會知道，如今銀色北伐軍和聯盟部落的軍隊已經攻到了冰冠堡壘之下！」

  「什麼？」雷根微微一愣，「他們的動作居然如此迅速？」

  「當然，」梅爾甘尼斯點頭道，「雖然我並不在冰冠冰川附近，但最近傳來的戰況卻是眾人皆知…聽傳聞說，是一個苦難之主騎士團的副團長倒戈，一擊粉碎了巫妖領主克爾蘇加德的命匣，這才讓天災軍團的前線部隊大舉潰敗！」

  「居然是他…」雷根的腦中立刻浮起了那個久違的名字：

  凱文.布魯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