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酒融血花
2024-11-29 05:34:52
作者: 霽曉寒
拓敬烈這傢伙居然在這關鍵時候說話了簡筱邁出去的腿並沒有因此收回來,而是坦然地將另一隻腳邁出去她回頭一笑,「你醒來?我看天色不早了,想讓他們送些飯菜上來」
拓敬烈眯著眼睛饒有興致地看著打誑語不臉紅的女子,「你該不是想要跑?」
「怎麼會?」簡筱裝傻,正好一個小廝端著飯菜送上來,簡筱將他讓進來,「你看,這不是?」
「這是我上來時囑咐了的」拓敬烈想看看她還會編出什麼花樣來
「是嗎?那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呀!」簡筱心裡暗暗罵道,這個混蛋,擺明了就是裝睡要看笑話,惡貓抓老鼠,我才不要上當
「那把飯擺上!」拓敬烈從床上坐起來,悠然說道
「誰吃誰拿」簡筱沒好氣地說,她坐下來,端起小碗拿起銀筷子開始蒙頭吃飯
拓敬烈划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下榻走到飯桌前,拿起饅頭來,看著吃飯的簡筱說,「你曲子彈得不錯我過去聽十兩銀子一曲的,也沒你這麼好」
拿錢來衡量藝術,裝什麼文藝青年啊?簡筱心裡碎碎念,十兩銀子一曲?簡筱吃飯的速度放慢,那這麼說自己彈一首也能掙個幾十兩?逃是逃不出了,要是能把她為自己贖身的八百兩給了他,自己豈不自由了?簡筱臉上漸漸帶了些笑意
拓敬烈看著簡筱知道她心裡頭又有什麼鬼主意了,也不戳破他拿起上面的一壺酒,撕開自己的衣袖,將酒嘩嘩地倒在上面
簡筱聽到流水聲抬頭,「啊!」輕聲尖叫,一個刺眼的紅色疤痕出現在簡筱眼前,無色透明的酒撒到胳膊上,變成血紅色低落到地上簡筱蹙起眉頭手指著,「血……」
「怕了?」拓敬烈仰臉問道
簡筱自小運動神經極差,渾身上下傷疤不斷,再加上自己的母親是個醫生,在醫院裡混大的,雖不懂醫,但也略知一二血,對簡筱來說不可怕,反而有些嗜血
「這雲雨堂的酒都是水酒,不比你們民族的酒烈,不能消毒的」簡筱說,「都不如唾沫」
忽然簡筱的臉頰像被鉗子夾住,自己的下顎骨都快碎了她被迫抬起頭來,拓敬烈帶著血漬的手用力夾著她的臉頰,在白皙的臉上留下淡淡的血痕,他的眼睛像一把利劍刺著簡筱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這個國家的?」
簡筱用力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很是含糊,但拓敬烈聽得清楚,簡筱在說「我說你不是這個民族的,又不是說你不是比伽國的!」
拓敬烈鬆手,胳膊上的疼痛湧上頭頂,劇烈疼痛讓自己喪失了判斷力,而這一舉動無一告訴了簡筱自己的身份
簡筱揉了揉自己的臉,沒好氣的說,「你這人國家榮譽感這麼強啊?」她知道自己觸碰了拓敬烈最敏感的一部分,自己必須插科打諢掉,「不過要有人說我是叛徒,我也動手」她看到拓敬烈不斷抖動的胳膊,「疼?我來幫你」
「不必,男女授受不親」拓敬烈恢復了冰冷
「靠!這時候和我說授受不親?哪一個第一次見我就把我綁在床上的啊?哪一個……」簡筱想說霸占自己嘴唇的事情,但自覺臉紅沒有說下去,只是拉過拓敬烈的胳膊,將自己的絲巾沾上酒「在我們那兒這叫助人為樂」
「你們那兒?雲雨堂?」
「呸!姑娘我像是那樣的人嗎?」簡筱本來想解釋,可是一想費勁巴拉不討好的,用力擦傷口,「說了你也不知道」
酒精滲入皮膚,疼痛感立刻上來,縱然是拓敬烈這樣的硬漢也不免皺皺眉頭不如學關公刮骨療傷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那個……民族的?」拓敬烈想著簡筱曾經用過的詞語
「你外貌偏西域的,而且這個姓氏也奇怪我就是隨便猜的」簡筱說
簡筱用絲巾將傷口上最後一粒沙子擦出來「給你包一下?」
「不必了,小傷而已」拓敬烈放下衣袖,隨意吃了兩口菜,看著簡筱
剛才那麼對她,這個女子怕是嚇到了可是簡筱卻依然用筷子夾著美食,一副沒事的樣子她,真是個妙人拓敬烈想
他哪裡知道簡筱心裡盤算著什麼呢?
每天晚上,拓敬烈都會離開雲雨堂,至於做什麼,簡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她眼裡,拓敬烈要真留下,兩個人都不知道怎麼休息,還是真的好
這天拓敬烈才出了醉花葶,簡筱隨後就走了出來現在還是傍晚,姑娘們都在自己屋子裡熟悉打扮準備迎接客人,而客人們還都在路上呢
簡筱順著樓梯走上三層,一個大大的房間,上面寫著「牡丹」,眾人都愛牡丹大富大貴,老鴇也不意外
她敲了敲房門,「媽媽,我是簡筱!」
房間沒有回應,難倒不在?簡筱停了一會,剛要轉身走,就聽到老鴇的聲音,「進來」
簡筱推開門,濃郁的檀香讓人聞起來有點頭暈,一張書案,屋子裡附庸風雅地掛了幾張水墨畫,一張粉紅色的幔帳將屋子隔開老鴇穿著薄紗搖著扇子,從幔帳中走出來,臉上雖然紅潤,但沒擦脂粉,頭髮也能看出是有些凌亂「簡筱打擾媽媽梳洗了」
「沒有!沒有!簡姑娘快坐,什麼事?」自從席兒自稱自己簡筱之後,老鴇就改了稱呼她可是自己的搖錢樹,拓敬烈花著大把的銀子供著她,自己自然不能怠慢
「我琴彈得怎麼樣?」簡筱問
「那可是人間仙曲啊誰不知道雲雨堂的花魁席兒是雙絕:色絕、琴絕」這倒不是瞎話,在簡筱沒來之前,席兒晚間一首曲子下來,打賞就夠雲雨堂一天所有的開銷,所以老鴇才給簡筱格外優待
「如果我說現在每天晚上想要彈幾首曲子怎樣?」
「給客人們?」老鴇顏色大變,「不行啊,簡姑娘和拓公子商定好的,你只能陪他呀要是他知道了……」
「我只在大廳里彈曲,不露臉,不陪客,每晚彈三支,三支過後我就走,他在我就不彈至於打賞嘛三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