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紫金不乞(上)
2024-11-30 00:40:00
作者: 蘑菇
說起天輪寺這尊紫金銅鐘。可是大有來歷。那代表著一個傳說。
尋常的銅鐘不外青銅、黃銅兩種材質。而天輪寺這尊銅鐘卻與大殿上的地藏王菩薩像一樣。呈紫金顏色;但它確是一尊用銅鑄就的大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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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天輪寺建立九十年後。一位隨著商隊漫遊的僧人路過這裡。從此就住了下來。
那個時候。天輪寺只有一座大殿以及周圍的幾間供喇嘛活佛們居住的偏殿。沒有後面的白殿也沒有北面的鐘樓。
那僧人在天輪寺一呆就是十年。渾渾噩噩的。尋常並不為人所注意。大家只知道他來自一個叫阿蘭寺的地方。自稱紫金法師。
紫金法師到的第九年。天輪寺要為建寺百年舉辦法會。向草原戈壁上的各大寺院都發出了請柬。甚至還派人去藏區幾大寺院。希望能請來幾位大有身份的活佛喇嘛來壯聲勢。
為了招待客人。天輪寺開始修建北院。因為人手不足。紫金法師在天輪寺十年也算是老人了。這項工程就交由他負責。
那時的天輪寺還沒什麼名氣。牛角嶺雖然是絲路上商旅們難得的休憩之地。香火錢卻很是可憐。也就是說。紫金法師接下來的修建北院的任務。天輪寺並不會給他多少支持。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籌劃。
那紫金法師接到這個明顯有些刁難味道的工程並沒有說什麼。第二天悄然離開了。
一個月後。紫金法師又回來了。並且帶來了一大群人馬。
這些人到來後就住在牛角嶺下甘露泉周圍。他們修建的第一個建築是一做名為甘露坊的客棧。
因為有了這座客棧。原本無償供商旅們飲用的甘露泉變成了商品。原因只有一個。甘露坊客棧將甘露泉用一座石亭圍了起來。只有住進甘露坊的商旅。才有享受甘露泉的資格。
甘露坊在兩個月後開業。當時正值夏秋之交。絲路上來往的商旅眾多。甘露坊的生意很是興隆。
有了這個進項。天輪寺的北院很快就建了起來。不僅客房修的不錯。紫金法師還在北院正中修了一座八角法壇。
看紫金法師修法壇。天輪寺主持活佛當然要招他過去詢問:法師有何打算。
紫金法師只回答了兩個字:鐘樓。
那個年代。擁有大鐘的寺院莫不是聲名遠播的大院。
無他。銅鐵在那個年代屬於稀缺資源。能擁有一座鐘樓寺院都是有皇家支持的大寺院。尋常廟宇根本就沒有鑄造大鐘的財力與資源。
即使有了足夠的銅料。鑄鐘技術與工匠也不是天輪寺能觸摸的存在的。
這個時候。距離天輪寺百年大慶已經不足半年光景。主持活佛只當紫金法師說笑話。也就沒當成回事。
天輪寺北院修的簡陋偏僻。能多一座法壇。也是好的。
轉眼到了天輪寺百年慶典那一天。方圓千里左右的十幾位活佛趕來隨喜。藏區上院也來了三位大喇嘛捧場。
午後。所有慶典儀規結束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紫金法師掀開了那座被帷幕遮蓋著的「法壇」。
那一刻。紫氣當空;那一刻。瑞光萬道;那一刻。祥雲遮天;那一刻。梵唱雲霓;那一刻。異香蔓延。
從此之後。天輪寺有了一座名震西域的鐘樓。鐘樓內有了一尊充滿傳奇色彩的巨型銅鐘。
紫金銅鐘這個名字一是為了紀念紫金法師。他在鐘樓揭幕的同時就神秘的消失了。眾活佛喇嘛經過三天三夜的考證辯論之後。一致認為紫金法師乃佛祖身邊的聖器紫金缽。化身下界點化眾生。
這樣說的依據是。紫金銅鐘繁複的紋飾中有一行梵文:紫金不乞。聞聲皈依。
對於這段光彩的傳說。天輪寺歷代活佛、僧眾都會廣加頌揚。連帶著。紫金法師建起的甘露坊也聲名鵲起。成為絲路之上的一處名勝之地。
一切都在百年前戛然而止。因為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原因。天輪寺眾忽然對這尊紫金銅鐘閉口不提。曾經名震西域的紫金銅鐘也有大半被沙石淹沒。
可以現在大家看到的是。兩位摩尼喇嘛正把紫金銅鐘高高舉起;鍾鈕上端坐一位白髮童顏的白衣和尚。敲響的紫金的銅鐘的。就是白衣和尚手裡的一段丈八長、碗口粗的紫金根。
兩位摩尼喇嘛肌肉虬起、怒目圓睜。明顯是在用全身氣力苦苦支撐。卻不敢放下銅鐘逃之夭夭。
在他們腳下不遠處。是一個一米見方的洞口。那明顯是個密道的出入口。
那白衣和尚笑容滿面。在鍾鈕方寸大小的支撐點上盤膝而坐。單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各位來剛剛好。這兩個邪魔外道想盜鐘。恰好被貧僧撞到。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說完。白衣和尚高高躍起。揮舞紫金根重重擊在紫金銅鐘上。
「嗡當……」又是一聲大響。整個天輪寺似乎都隨著這聲大響微微震動。
兩位摩尼喇嘛最是不堪。再也支持不住。口鼻出血軟到在銅鐘下。
巨大的紫金銅鐘卻沒有砸在他們身上。在電光火石的瞬間。白衣和尚揮舞紫金根。將他們掃出數米。
紫金銅鐘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埃將那個洞口封住了。
白衣老和尚又擺擺手。一個絡腮鬍子的漢子抱著位青衣道士從角落裡轉出來。他大大咧咧地說:「凡星師侄挑戰鷹佛不敵。神智受損。都是貧僧之罪。」
「精彩精彩。空雪大師大顯神威。降服宵小。令我輩大開眼界。敬仰之至。」祝童帶頭鼓掌喝彩。
情況已然很明朗。兩位摩尼喇嘛當然不是想偷走紫金銅鐘。扛著千金大鐘在沙漠戈壁里跑路。那不是瘋子就是傻子才會幹的事;他們掀開大鐘是為了鑽進密道離開天輪寺。
就在他們掀開紫金銅鐘的瞬間。雪狂僧出現了。他用不知道從那裡弄來的紫金根敲擊大鐘。將兩位摩尼喇嘛震住了。
花花轎子大家抬的功夫。大家都修煉的熟練之極。雪狂僧畢竟是空字輩高僧。被俘為人質月余。如今看到他生龍活虎的摸樣都是大感欣慰。
金佛寺無字輩高僧無處大師來到雪狂僧身邊。殷殷之情溢於言表。
天輪寺僧眾也圍繞過來。對著手執紫金根的雪狂僧跪伏禮拜。口稱活佛。
雪狂僧也不慚愧。而是很有風度的做出一派高人摸樣。用紫金根敲擊著紫金銅鐘上紋飾對他們喝道:「紫金不乞。聞聲皈依。爾等這些蠢材。枉費了佛陀對天輪寺的關愛。最大惡極。阿彌陀佛……」
道宗八仙來了。他們當然一無所獲。只能苦笑著看著得意洋洋的雪狂僧。
可是。祝童並不想留下兩位摩尼喇嘛。那是兩個不好處理的麻煩。
還有那個絡腮鬍子。那是江小魚。有他的幫助指點。雪狂僧才演出了這場鬧劇。
事有輕重緩急。祝童最關心的是凡星道士的狀況。別的都可以暫時放開。他上前從江小魚手裡把凡星接過來。抱著走向天輪寺外。他快速檢查了一下凡星的身體。確實如雪狂僧所說。凡星只是心神受損。身體上卻沒什麼大礙。
可這樣的狀況最是麻煩。首先。如何喚醒他就是一道難關。
柳依蘭比祝童更關心凡星道士。她猶豫了一下。隨著祝童退出了天輪寺。
「大姐怎麼不留下看熱鬧。」祝童邊走邊問。
「我留下有用嗎。」柳依蘭輕笑著道;「空雪大師又要為金佛寺奉上一處道場了。有他出頭扛著鷹佛。大家都輕鬆一些。」
「那是江小魚。」祝童道。
「誰……你是說……」柳依蘭微微一驚。很快意識到祝童說的是那個絡腮鬍子;怪不得他那麼著急的接回凡星呢。
柳依蘭很快意識到了問題關鍵。說:「祝童。我和木長老先帶著凡星回西京。你必須留下來。」
「還是那句話。大姐。我留下有用嗎。」祝童回頭看一眼。道:「最大的功勞非空雪大師莫屬。我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錢嗎。無處大師知道這次花了多少錢。金佛寺得到了天輪寺。雪狂僧臥薪嘗膽。看準時機大發神威擊傷仁傑薩尊活佛救回凡星道士。又大展神威制服摩尼喇嘛。這都是不可否認的事實。金佛寺這次可謂名利雙收。用不著別人說也不會賴帳的。」
「你現在是江湖酒會召集人。必須留下來。」柳依蘭堅決地說;「蘇姑娘已經被祝紅前輩帶走了。她要帶著蘇姑娘直接回上海。我帶凡星合她們一道走。這裡。才是你的舞台。」
祝童一愣。媽媽來了。她還把葉兒帶走了。
想想。柳依蘭說的有道理。母親既然能喚醒柳依蘭。對凡星也會有辦法的。況且。這裡還有秦銅山。秦可強的事還需要他操心。不能在這個時候回上海。
他嘆息一聲。把凡星交給柳依蘭手裡。看著她們上車。急速離開。
「大哥。」曲奇不知從哪裡轉出來。手裡提溜著一個人;「他想跑。被我抓住了。」
「你怎麼來了。」祝童很是意外。特別是看到曲奇手裡的那個人是廖風。就更意外了。
他。不是被蘭花女看著的嗎。廖風不是僧人。是被選定的替罪羔羊。
祝童本準備在事情了後把他交給牛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