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思敬得馬 反擊柔然

  眾將跟隨了奄羅辰向前衝去，心裡抱著必死的決心，要殺出重圍，個個雙眼迸發著仇恨的目光，仿佛是將丟失城池的罪責推到對面軍隊的頭上，更準備將氣灑在他們的頭上！

  奄羅辰大喊：「弟兄們給我殺呀！他媽的，給老子殺出一條血路！」柔然將士鼓起畢生的勇氣，如離鉉的箭一般揮舞著大刀逼近了對面的軍隊

  一個渾厚的聲音高叫著：「奄羅辰！你要造反嗎？」說話者顯然站在對面的陣營里，奄羅辰用盡死力拉住馬頭他聽出了對面的雷霆之怒出自可汗阿那瓌後面的戰馬後腿蹬地，前腿高抬，發出一串串的馬鳴！阿那瓌在火把的照耀下，怒沖沖的掃視著對面的將士，眾人恨不得將頭埋入自己的肚子裡，哪有人敢正視前方！奄羅辰早就滾馬下鞍，四肢趴在地方，磕頭如蒜搗！可汗阿那瓌用自己深邃的目光，看著地上的奄羅辰，怒斥道：「站起來，我問你！你不在懷朔守城，為何竟敢煽動部下作亂！」奄羅辰聽可汗如此斥責，心驚肉跳，好久回答不出來！耶鈉運見主帥不說話，小步快走向前跪倒地上解釋：「尊貴的大汗！將軍誤以為是被敵人包圍了！」

  淳于覃跳下鞍來，圍著二人轉了幾圈憤憤的說道：「哪來的敵人？阿伏至羅嗎？那個叛賊雖然搶了我們的一些牛羊，卻被大汗的虎威給嚇跑了！哪來的敵人！」

  奄羅辰聽完淳于覃的幾句話，額頭上爬滿了細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兩隻拳頭重重的砸在地上！一陣陣的悔意直鑽心頭！阿那瓌弄清楚了剛才的誤會！也跳下馬來，走到奄羅辰面前，伸出一隻手欲要將他拉起來！但見奄羅辰一軲轆跪在地上，雙手抱著阿那瓌的一隻腿痛苦的不知從何說起！阿那瓌很奇怪面前的族弟，用詫異的目光看著他淳于覃看看奄羅辰，再看看耶鈉運和他後面雜亂無章的隊伍，一股可怕的念頭衝上自己的心頭他輕輕地說道：「懷朔城不會丟了？」阿那瓌聽到這句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他用全力踢開抓住自己的奄羅辰！狠狠的問道：「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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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汗，你殺了我！我沒有用呀！」奄羅辰終於鼓起了勇氣說話了「好好！你們——好得很吶！」一句話沒說完就覺得肺內一股腥氣填滿胸腔，一口鮮血脫口而出！出乎眾人的意料，暈倒在了地上眾人這下驚嚇非同尋常一群人圍上來高喊：「大汗，大汗，大汗醒醒……」

  一盞茶的功夫，阿那瓌睜開了雙眼！眾人見可汗醒了，沒有人再作聲，都垂首立在左右阿那瓌緊緊地咬著自己的牙齒，看著今夜天上的星星，他仿佛覺得自己就是那顆遙遠的星星，發著暗淡的星輝，卻真實的存在著草原上的英雄們呀，我失去了太多的機會！他的心在高聲的吶喊，也在滴血！

  奄羅辰跪在他的身旁一動不敢動，阿那瓌習慣性的擺了擺自己的手臂，示意回軍淳于覃連忙命幾個士兵將可汗扶上馬，眾人垂頭喪氣的挪動著自己的腳步！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幾聲馬的嘶叫，迴蕩在大漠上

  那邊剩下靜悄悄的沉默，這裡懷朔城中熱鬧非凡！大家滿臉喜氣洋洋，他們掩飾不住內心深處的心潮激盪相互間或是稱讚著於將軍多麼的神奇，不用一刀一槍就可以拿下懷朔城！有的人學著柔然士兵慌不擇路的狼狽相，換來一陣陣鬨笑！這些當兵的，那個沒見柔然的囂張氣焰，如此歡笑一會，此次出征還是頭一次！

  帥帳內諸將個個眉飛色舞，相互喜形於色，掩蓋不住對勝利的喜悅大家暢談著：於將軍不愧是名將之後，故意讓我們每日喝的醉醺醺的，瞞過了細作的眼睛；派去的幾個元纂心腹將領率一百多會說柔然話的士兵繞道奔赴草原，扮成作柔然敗兵，騙過了奄羅辰賺開城門，夜晚縱火吶喊！用了近一百士兵扮作柔然士兵三三兩兩的散在去懷朔的路上，騙說阿那瓌戰敗，再用十幾個將士扮作高車兵將，追趕細作這一連串下來，弄得在懷朔守城的士兵軍心大亂！真箇柔然守軍成了一隻驚弓之鳥，一旦魏軍攻城！豈有不敗的道理！大家一面說一面伸出大手指，欽仰于謹的神機妙算

  李崇對于謹大加褒獎一番，寫了請功表對眾將宣讀大家認為請功表不偏不倚，對每個人都合理公平自又是一番喜悅獨孤如願和賀拔勝了解到于謹的計謀大計，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李崇當眾暫時任命于謹為牙將，眾將皆無異議李崇、元纂二帥欲賞于謹些珠寶，于謹無論如何都不接受，元纂更加欣賞問于謹想要何物，于謹說了自己的坐騎前次偷襲敵營時受傷過重，願得良馬足矣！元纂命人牽來了兩匹馬來，眾人見一匹紫馬、一匹騧馬立於帳外，那匹紫馬矯健異常看的眾人直流口水，再看那匹騧馬，淺黃色的皮毛，油光錚亮，強健的四肢後面拖著長長的馬尾，黑色的嘴巴在周身黃色的映襯下彰顯著自己的神態于謹歡喜異常，正不知選哪匹向元纂道出了兩馬皆要的心意

  元纂大笑道：「我以為將軍是真不喜財，哪知將軍如此貪婪！你呀你呀！」李崇捋著自己的鬍子笑看著這位貪婪的年輕人，只聽元纂：「罷了，君子有成人之美！就都送與將軍！哈哈哈！」眾將此刻倒是有了幾分妒忌之意

  獨孤如願離家已久甚是想念自己的家人，便寫信一封，派人送往武川獨孤庫者得信如獲至寶，從信中得知懷朔重回朝廷的手中，兒子平安無事，又得父親的故友李崇的教誨，喜悅的心情又加一碼歡天喜地的將信給了妻子和費連諾娃二人，二人看完舒展眉毛也高興極了

  懷朔城裡李崇剛剛吃完早飯，元纂就來商議下一步如何行動獨孤、于謹、賀拔、元子獻四人站在兩邊，李崇站了起來說道：「我軍昨日依奇計而勝柔然守軍，我等切不可居功自傲，還要再接再厲，一鼓作氣，消滅柔然的有生力量，我們的邊界才能獲得永久的和平此時春風送暖，正是用兵之際，不可等柔然喘過氣息！定不可放虎歸山留下後患！」元纂接道：「老大人，深謀遠慮，我等所不及，我現在就去集合隊伍，揮軍蕩平賊寇！」眾人都覺得李崇的話在情在理

  大軍很快就集合完畢，李崇騎在戰馬上英雄不減當年，作了一番誓師動員的演講，從朝廷的恩惠講起，簡單幾語就講到了阿那瓌不思回報反而寇師懷朔，殺害守城將士、搶奪人口馬牛等等罪行，聽得眾將士熱血沸騰、怒氣衝天！誓師畢，元纂和李崇先後出了懷朔，兩支軍隊在兩位元帥的帶領下，一前一後夾著漫天的飛塵，遮天蔽日而來

  獨孤如願和于謹二人一起隨元纂一同在中軍，探馬回報前方大隊柔然軍馬在前面20里紮營以待于謹向元纂建議：就地紮營，下戰書約定明日決戰！快馬報於後隊李崇

  元纂等人紮下營寨，升座中軍大帳，眾將站立兩旁元纂說：「眾位將軍，明日是我等展現魏將神威的時候，大家明日務必向前，同仇敵愾，爭取這次戰役的勝利！」于謹早在馬上和獨孤如願商量了如何戰勝柔然，二人計議已定，此時獨孤如願出班把這仗如何取勝說了一遍

  第二日柔然將士早已嚴陣以待，在對方陣營看去還是先前的那面黃牙旗，戰馬上端坐的正是奄羅辰阿那瓌對他當時算是恨透了，原本計劃全部被他打亂了，現在只能由進攻轉為防守正是用人之際，阿那瓌只得令他將功贖罪！

  雙方射住陣腳，列開陣勢！柔然陣營走出一騎，騎一匹黑色的戰馬，手握一桿長矛，再瞧面似鍋底，兩道濃眉下面雙眼炯炯放射光芒！頗似一個廟堂里供奉的凶神，開口大叫：「元纂小兒不自量力，到我草原上還想回去嗎？」元子獻在陣營里聽有人罵自己的父親正要挺槍出戰！「小殿下，將此功贈與末將！」話音未落，一人一馬已衝到陣前眾人定睛看時于謹已經威風凜凜的挺槍大喊：「對面何人？快快報上名來，我不殺無名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