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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景召自砍桃花

2024-05-06 23:39:42 作者: 顧南西

  他嗯了聲,下巴抬了抬,指明悅兮:「那她的合同呢?」

  唐先生立馬會意:「景老師放心,明天我會讓我秘書把代言合同送過去。」

  對唐先生來說,明悅兮不過就是個漂亮女人,不能碰她,也還有無數個可以替代她的漂亮女人,但景召不一樣,攝影界沒有第二個景老師。

  景召的一個攝影合同換明悅兮的一個代言合同,這筆買賣,唐先生賺了。

  「我還有事,」景召說,「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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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先生客客氣氣地說了聲慢走。

  從頭到尾,景召的視線都沒有落在明悅兮身上。

  她追上去。

  「景召。」

  景召回頭,沒說話,等她的下文。

  她目光炙熱:「謝謝。」

  「你不需要謝我,你只要記著,這是第二次。」

  他遵守諾言,但也僅此而已。

  「我知道。」明悅兮很會發揮自己的長處,用聲音示弱,「明天你有空嗎?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想請你吃頓飯。」

  景召沒有絲毫猶豫:「沒空。」

  他轉過頭,走了。

  明悅兮仍站在原地,看著慢慢走出視線的背影,眼裡的貪念快要藏不住。

  她是景召唯一拍過的女藝人,有人以為在景召那裡她有所不同,一開始她自己也這樣以為,然而並沒有,景召看她的眼神跟看一塊石頭、一棵樹並沒有兩樣。

  喬爽走過來:「什麼第二次?」

  明悅兮搖頭:「沒什麼。」

  「你跟景老師是怎麼認識的?」

  景召這是第二次幫明悅兮,第一次是三年前,他幫她拍了雜誌封面。

  不過他們也僅有這兩次交集,通稿說得再天花亂墜都沒有用,明悅兮到現在連景召的私人號碼都沒有。

  明悅兮說:「他是我哥的朋友。」

  喬爽沒有再往下問,她知道明悅兮有一個哥哥,但人已經不在世了。

  *****

  景召在八樓的電梯口碰到了老熟人。

  「景召。」

  是陳野渡,景召留學時的同學。

  陳野渡是導演,景召跟他一起拍過一部精神病題材的紀錄片。他是個「瘋子」,在圈裡沒什麼兄弟朋友,景召算一個。

  電梯門開了,景召沒有進去,隨口問了句:「有應酬?」

  「不是,隨便玩玩。」

  陳野渡不愛收拾自己,穿得隨隨便便,理了個一般人都駕馭不住的短頭髮,就仗著一張臉好看,是女生喜歡的那種好看,精緻的皮相裡帶著點兒痞氣,有點不修邊幅,頹喪頹喪的。

  他厭世,極度厭世,正常的時候不多,除了拍戲的時候,不是一副懨懨欲睡、全世界都欠他的樣子,就是一副易怒易躁、極度沒有耐心的樣子。

  不過他今天挺正常的。

  「你不是不喜歡這種場所嗎?」

  景召隨便找了個理由:「有應酬。」

  「應酬結束了?」

  「嗯。」

  「跟我去喝一杯?路深也在。」

  景召讓他前面帶路。

  方路深留學的時候,跟他們兩個也一個學校,景召和陳野渡學攝影,方路深一開始學的是臨床醫學,不過他在國外只待了半年,瞞著家裡回了國,去讀了警校。

  包房裡,不僅方路深在,方路深他弟——方路明也在。不僅方路明在,商領領她表弟——楊清池也在。

  都是帝都權貴圈的人,私下會玩在一起也不奇怪,嚴格來說,景召也是這個圈子裡的,因為私奔被踢出族譜的陸女士是陸家的女兒,而陸家、楊家、商家、陳家、方家都在帝都上流圈的金字塔頂端。景召和景見因為久居華城,和那個圈子裡的人沒有多少往來。

  陳野渡推門進去,介紹:「景召,我同學。」

  方路明一口酒險些噴出來,除了七年前偶然撞見的那次,這是方路明第一次跟景召正式打照面。

  他拿出他帝都第一拽爺的風範來,翹個二郎腿坐著,也不起身,拽拽地自報家門:「方路明。」

  景召看了他一眼。

  方路明受商領領影響太深,下意識地躲開了視線。

  屋裡還有一個,陳野渡介紹:「那個,楊清池。」

  楊清池點了下頭,又自顧自地玩飛鏢。

  這屋裡,楊清池是最小的一個,方路明還是挺「寵」著他的,看他精神不佳,特地過去安慰。

  「怎麼這麼一蹶不振?柴秋又折磨你了?」

  柴秋兩個字不能提,一提楊清池就炸:「你給老子滾。」

  方路明就不滾,還欠欠地跟他咬耳朵:「我跟你說,那個景召,記住他的臉。」

  有潔癖的楊清池嫌棄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一把推開方路明,擦擦耳朵離遠點:「我記他幹嘛?」

  別怪哥們不提醒:「是個大佬,千萬別招他。」

  楊清池這個人,被他爺爺慣壞了,脾氣大,張揚又嬌縱,沒幾個人能治他。

  商領領算一個。

  當年住帝律公館的小孩,年紀相差不多的那一波里,沒幾個不怕商領領的。

  但楊清池沒見過景召,不知道景召跟商領領的關係,他恥笑方路明:「慫貨。」

  來呀,相互傷害。

  方路明一刀捅過去,專捅楊清池的軟肋:「有你慫?你敢跟柴秋表白嗎?」

  楊清池原地爆炸:「能不能別提她?!」

  方路明賤兮兮的:「我就提。」

  楊清池追著他踹。

  景召、陳野渡、方路深在包房的另一頭喝酒。

  方路深戴著副銀框眼鏡,看著挺斯文敗類,身上沒點兒警察的氣質。

  他長了一張辨識度很高的臉,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西方血統,瞳孔偏棕色,眼窩深、鼻樑高、輪廓立體。

  方路明經常抱怨老天不公,父母把好的基因全部都給了方路深一個人。

  方路深問:「最近都沒怎麼見你,很忙?」

  景召說:「還行。」

  陳野渡拿了根煙,遞給景召。

  他搖頭,沒接。

  陳野渡點燃煙,靠躺在沙發上,人懨懨的,提不起勁:「我有部電影想拍,戰爭題材的,一起?」

  陳野渡比景召要大四歲,他十八歲到二十二歲都在休學,因為抑鬱症。

  景召拒絕了他的邀約:「沒空,下周出國,歸期不定。」

  他手指夾著煙,裸露的手腕上有幾道很明顯的傷疤:「又出國,拍照啊?」

  「嗯。」

  「非要出國?國內沒得拍?」

  景召笑了笑,喝著酒,沒回答。

  方路深注意到了他的手錶:「你手錶修好了?」

  這手錶景召留學的時候就戴著,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塊。

  他嗯了聲,繼續喝酒。

  陳野渡想起來一件事:「明悅兮跟你什麼關係?」

  景召說:「沒關係。」

  「前幾天她來我這試戲,她經紀人提到了你。你要是跟她熟,我可以給她走個後門。」

  「不熟。」

  那就沒後門走,該怎麼辦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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