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東東不是包子

  「痛死我了，人都死哪裡去了？娘不在你們就虐待我，等娘回來我絕對饒不了你們！」

  拖拉機剛開到老顧家院門口，裡頭就傳出過顧老四的叫罵聲，是從東廂房的方向傳過來的，那是田寧和顧嚴柏原來住的地方，不過兩人都沒有什麼反應。

  顧老三卻有些尷尬，解釋說那是老娘的安排，然後跳下拖拉機，一邊往院裡走，一邊高聲問道：「咋的呢？老是你咋的呢？」

  「三哥三哥，你可算回來了，救命啊，我的腳疼得已經走不了路了，你趕緊帶我去醫院，我剛剛聽到拖拉機了，你是不是叫了拖拉機來拉我？」顧老四激動的聲音從東廂房裡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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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老三媳婦隨後從拖拉機跳下來，高聲沖里喊道：「老四你聽錯了，哪有什麼拖拉機？這天都黑了，怎麼可能去醫院？還有你這腳咋回事啊？公公走之前不是叫老林頭過來給你看腳嗎？」

  「因為老林頭來了，但咱們家老四又把人趕走了。」顧大媳婦，從屋裡走出來冷笑說道。

  「我要去醫院，我才不要赤腳大夫給我看腳！」顧老四憤怒喊道，屋裡又傳出物體砸落的聲音。

  田寧聽到這已經沒有再聽下去的興致，見顧嚴柏也沒下去的意思，便讓賈飛開車離開。

  拖拉機啟動的轟隆聲，引得裡頭叫喊：「拖拉機，就是拖拉機的聲音！三哥，快去叫住車，我要去醫院，我要去醫院！」

  「老四啊，你別急，三哥去把老林頭叫來給你看一下。你可別任性了啊，娘現在還回不來了，她還在住院，你不要讓她擔心……」

  拖拉機越開越快，顧家那些人的聲音很快被拋在後頭。

  「媽媽，媽媽回來了！」

  拖拉機停在自家門口，東東踮腳撥開木栓，打開院門，激動地撲倒田寧懷裡，然後抬頭看了眼正要下車的顧嚴柏問道：「爸爸的腿好些了嗎？」

  田寧笑道：「好些了，但依然需要東東幫忙攙扶。」

  東東立刻道：「我給爸爸當拐杖！」

  顧嚴柏：「……」

  雖然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顧嚴柏沒有拒絕兒子的好意，在他的「攙扶」下，走進自家院子，又聽著他嘰嘰喳喳的說著弟弟妹妹又喝了一次奶粉，還撒了尿，中間又哭了一次，但被他哄好了。

  田寧沒管他們父子倆，而是快速的進屋收拾一間客房安置賈飛。

  賈飛意外的跟東東合得來，一大一小在飯桌上就開始說個不停。

  飯後洗澡後，顧嚴柏問東東：「今晚要不要跟賈叔叔一起睡？」

  賈飛看了眼自家顧隊和嫂子，笑著攬著東東：「東東跟叔一塊睡，叔給你講故事，講軍隊裡的故事，還有你爸爸的故事。」

  「我爸爸有什麼故事？」東東明顯很好奇，但看了一眼媽媽後，道，「賈叔叔，你能明天再給我說爸爸的故事嗎？我要跟媽媽睡，晚上幫媽媽照看弟弟妹妹。」

  賈飛有些錯愕，隨後滿臉羨慕的說道：「顧隊，嫂子，我要是有個東東這樣懂事乖巧的兒子，就是不娶媳婦都行。」

  被誇獎的東東，抿著嘴靦腆地朝賈叔叔笑了笑。

  更讓賈飛愛他愛得不行，伸手把他摟在懷裡，揉他的臉蛋，把東東揉得窘迫起來，伸手小手喊媽媽。

  田寧正要把兒子解救出來，顧嚴柏忽然開口道：「東東，我和你媽媽晚上會照顧好弟弟妹妹，你先陪你賈叔叔睡一晚，他剛來咱家還比較怕生。」

  怕生的賈叔叔：「……」

  賈飛雖然憨，但不傻，連忙配合自家顧隊，對面露疑惑的大侄子連連點頭賣慘：「東東，賈叔叔擇席，在陌生的地方睡不好，東東要是能陪我，我應該能睡得好一點。」

  東東是個善心的孩子，轉頭看媽媽，見媽媽點了頭，便拉著賈叔叔的手道：「賈叔叔別怕，我會哄你睡覺，我經常哄弟弟妹妹睡覺的，我給他們唱歌，他們很快就睡著了，一會我也給賈叔叔唱歌。」

  賈飛：「……」

  不過等到睡覺時，聽到大侄子一邊給他拍被子，一邊給他唱小星星，就真香了，很快呼嚕嚕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什麼擇席，什麼睡不好，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在宿舍里聞著臭腳丫子味，賈飛都能睡得呼呼的。

  有大侄子給他唱歌，夜裡的夢也不再出現餿掉的包子，而是香香軟軟的肉包子，抱著啃了又啃，只是包子忽然飛走了，讓他很是遺憾。

  田寧哄著龍鳳胎睡著，攤開被子也準備睡覺時，房門被咚咚咚敲響，見顧嚴柏要下炕，她忙道：「你躺著，我去。」

  下炕打開房門，就看到東東抱著小枕頭站在門口，白嫩的小臉上還有牙印，他委屈地道：「媽媽，我把小叔叔哄睡著了，但他抱著我當包子啃，所以我回來了。」

  田寧被逗樂了，伸手揉了一下他臉上的牙印：「你賈叔叔做夢呢，咱明天問問他是不是夢裡啃包子了。」

  「可我不是包子呀。」

  「對，東東不是包子，是媽媽的乖兒子，東東今晚跟媽媽睡。」田寧笑著一把把東東抱起，放在炕上。

  小男孩開心地笑了起來，仰著小腦袋在媽媽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就把自己的小枕頭擺在媽媽枕頭邊上，卻不小心把某個大枕頭給隔開了。

  顧嚴柏：「……」

  見爸爸坐在左邊看著他，東東疑惑問道：「爸爸你還不睡嗎？也要東東給你唱小星星嗎？」

  田寧噗嗤樂了。

  顧嚴柏看了眼笑靨如花的妻子，伸手摸了一下大兒子的小腦袋：「不用，睡吧。」

  一夜無話。

  第二天，賈飛五點半準點醒來，發現床上沒大侄子，立刻出門去找，卻見東東在院子裡打軍體拳，手腳雖沒什麼力度，但也打得似模似樣。

  「東東，這套拳是你爸爸教你的吧，你爸爸現在腿腳不好，賈叔叔來給你餵招。」賈飛興致匆匆地走過去，擺開架勢。

  問明白什麼是餵招後，東東也很高興，因為爸爸只是教他打拳，一遍遍的打，但也好無聊呀。

  所以他很高興的謝了賈叔叔，便一腳踢在他格擋的手掌上，然後，啪嘰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