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毒殺
2024-05-06 21:48:54
作者: 錦凰
李燕燕在威脅她。
一種有恃無恐的威脅。
是篤定她不敢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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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羲和緩緩上前,李燕燕和她的宮婢都被東宮的人給束縛,她站在被押著的李燕燕面前,垂眸睨著李燕燕:「你以為,我不敢?」
清冷的聲音語調平淡,像極了秋雨一般寒涼。
李燕燕似乎沒有察覺沈羲和的語氣不善,她毫不畏懼:「你敢麼?」
威脅在前,挑釁在後,沈羲和抬手,墨玉將李燕燕掉落的匕首拾起來遞到沈羲和手上。
捏著冰涼的匕首柄,她垂眸看了看,是一把精緻的匕首,這樣的匕首稍有家底之人都買得起,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漠然的眼瞳對上梗著脖子,毫不退縮的李燕燕,沈羲和揚起了手,對準了李燕燕的心臟。
在沈羲和揚起手腕的一瞬間,李燕燕沒有絲毫面對死亡的恐懼,反而陰沉的眼裡浮現一縷灼灼亮光。
是期待,是興奮,是迫不及待!
剎那間,沈羲和手一偏,匕首擦著李燕燕的肩膀被沈羲和擲出,只是在李燕燕的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痕。
李燕燕頓時一怔,旋即憤怒而又輕蔑地揚了揚下巴:「你也不過如此!」
垂眸,沈羲和理了理衣袖:「你可知三殿下死前留了何話?」
李燕燕不可置信:「你說什麼?他留了話?什麼話?不,你騙我,你不會知道!」
蕭長瑱死在翎衛軍手上,當時只有景王和幾衛軍在,只有景王近了他的身,景王現在還被關押在宗正寺天牢,只待今日太子下葬之後問罪!
沈羲和根本見不到景王,便是見到了景王也不會對她說!
淡淡撇了又激動又懷疑又期許又彷徨的李燕燕一眼:「三殿下求我讓你們夫妻合葬。」
李燕燕霎時冷靜下來,她如遭雷擊,這話讓她覺著的確是出自蕭長瑱之口,可為何會求沈羲和?
想不明白其中緣由,令李燕燕心裡猶豫不定,她陷入了無盡的掙扎。
「你配不上三殿下一腔痴情,他自以為你待他至少有幾分真心。這些年,他覺著你活得生不如死,求死又無門,他為了你能解脫,以命相付,得了個救駕而亡的名頭。
而你,就可以成為夫妻情深,自縊殉情的剛烈女子。李梁降臣不會心生不安,陛下不會遷怒,這或許便是他能為你籌謀到最好的解脫之法。
只可惜,他高估了你。
你膽小懦弱,心中對他有情,嘴上卻不敢認。甚至他死了,你生無可戀,卻也不願殉情,你想死在我手上,如此便不是你主動殉情。
李燕燕,你真令人瞧不起。
你可知你今日入東宮,激怒於我,死於我手,李梁舊部會如何?」
李燕燕有些茫然有些抗拒。
沈羲和卻沒有一點仁慈之心:「我取了你性命,亦能全身而退,我能做到你死於東宮,卻無人能問責於我。
可若是李梁降臣知曉,他們會如何作想?他們還能安分守己?就憑他們便是奮起反抗,亦不過是死得壯烈些許,天子一怒,浮屍百里。
你,還想與三殿下合葬?痴人做夢!」
李梁舊部若是得知李燕燕是被她所殺,而皇室袒護。一定會惶惶不安,一定不會坐以待斃,哪怕明知蚍蜉撼樹,也會興風作浪,祐寧帝豈能容忍?
李燕燕身子一抖,她頓時手腳冰涼,失魂落魄僵在原地。
「說吧,是何人唆使你到東宮來鬧?」沈羲和冷聲問。
李燕燕心中一團亂麻,她此刻無法靜心去細想,分不清是非,斷不出真假,她深切地感知到自己陷入了一個泥沼,兩邊都是豺狼虎豹,沒有一個人是盼著她好。
原本只是猜測的沈羲和,給珍珠使了個眼神。
珍珠無聲退下之後,沈羲和道:「我給你一柱香,好生想想,要如何交代。」
心思煩亂的李燕燕聽了這句話,反倒一下子鎮靜下來,她望著胸有成竹的沈羲和:「我若不交代,你便讓我與三郎死後無法合葬對麼?」
「你交不交代,凡我欲知之事,自會有法子。」沈羲和神色冷淡,「莫要企圖與我討價還價,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蕭長瑱之死,沈羲和沒有半分愧疚,他是為李燕燕而犧牲,他是自己選擇了這條死路,至於當日蕭長瑱竭力的配合,沈羲和並未強求,且蕭長瑱不配合又如何?
他的時間是被李燕燕拖完,等他接到消息的時候,壓根來不及通知陛下,便是通知了陛下又如何?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陛下至多只能臨時改變計劃,而不會擱置計劃,他們亦會隨機應變。
蕭華雍要「救駕而亡」,誰也不不能阻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燕燕高聲狂笑,笑罷抹了抹眼角的淚,「沈羲和,太子妃!生而高貴,不容脅迫。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便自己去尋答案吧!」
說著李燕燕朝著殿柱撞過去,然而還沒有掙脫多久,酒杯紫玉給一把抓住,這次紫玉親自將她押住。
珍珠端了一個小瓷瓶進來,沈羲和挽袖捏住瓷瓶,上前幾步,停在李燕燕的面前,捏住了她的嘴:「你想死,我成全你。」
一杯毒酒在李燕燕掙扎中,被死死捏住她下巴的沈羲和灌了進去。
砰的一聲,沈羲和灌完酒,將酒杯一擲,白澤的瓷瓶粉碎一地,換來李燕燕所帶的宮女撕心裂肺的高喊。
「把人抬過來。」沈羲和吩咐一聲,當先繞到一個空無,讓人將李燕燕放在了床榻上。
李燕燕的婢女,兩個陪著,有一個趁著方才搬動李燕燕跑了出去,沈羲和並未令人阻攔。
李燕燕是在兩個婢女的陪伴下,喉嚨不斷發出嘶啞聲後斷了氣。
沈羲和就在外間,靜然而立,目視窗外,石榴花開,映入眼瞳,略微恍惚。
那一年,他想盡辦法要接近她,贈她石榴,那時她尚未深想石榴多子之意。
他算天算地算盡人心,這一生謀算最久的竟是她的一番情。
遇見他,是她的幸。
就不知,遇見她,是否是他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