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做了嫁衣

  此時外面已經聚了一大堆人，胡衛東乾脆現場開起了指揮官速成班，「鍛鍊新兵最好的戰場是陣地戰，因為新兵最需要的是經驗，陣地戰耗時長，有的是時間讓他們從老兵身上學到經驗；而轉化降卒最好的戰場是進攻戰，特別是攻堅戰，因為他們最需要的是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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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告！敵別動隊總隊長康澤找到了，可惜這個劊子手已經在偽縣黨部自盡了......」，龍飛豹略帶遺憾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居然自殺了？也是，現在他還年輕，而且藍衣社也還算得上是一個理想主義的組織，幾年之後嘛，就......法西斯的路線在中國終究是行不通的啊！」，胡衛東心中暗嘆，嘴上卻調笑道，「唉，可惜了，本來我還打算給他表功來著......」

  「如果沒有康澤的前期工作，咱們怎麼可能一下子多出上萬士兵來？如果不是他到處濫殺，弄得天怒人怨，老百姓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跟我們走？」，胡衛東的話惹來大家的一片鬨笑，但他自己卻很清楚康澤的手段在歷史上至少在短時間內是收到了效果的......

  1933年10月，康澤被老蔣任命為別動隊總隊長以後，立即規定在江西農村「凡年滿18歲、不足45歲之壯丁」，一律編入壯丁隊。壯丁起居、外出，受到全面監視，「每天早晨出操，人人必到......並絕對禁止壯丁離家遠出」（違反即死）。事實上，這是江西有史以來最大的民兵組織。至少有五十萬人被編入壯丁隊，它的「積極分子」則組成「鏟共義勇隊」，人數也達幾萬人。

  於是，各村的男女夜校和「民眾查哨站」、壯丁隊、「鏟共義勇隊」，一起出現在每一個村莊。他們強制要求所有的成年男女都進民眾夜校，每個人需要「認識500個以上漢字」。完成掃盲後，則被要求熟記、背誦《剿匪手本》。

  至少上千名的別動隊員都擔任過夜校教員。成人夜校之外，「新江西」最引人注目的成就，是基礎教育。別動隊在江西興建了大約2700所學校，幾乎每兩三個村莊就有一個小學。這些學校以「中山小學」、「中正小學」等命名，一年多以後入學學童即達二三十萬人......

  和夜校、小學同時出現的，是一個個醫療站。從上海調集來的大批藥品，大部分免費分發給頭疼腦熱的村民，在江西別動隊大約設立了2000個醫療站，受惠居民達100萬人以上。

  別動隊反腐敗的成就，是民國時期空前絕後的，它把反腐重點直接指向官員的貪污、索賄、受賄，舉報箱懸掛在村村鎮鎮，使別動隊成功地發動起江西的千萬民眾，短短一年多時間，它共查處了1200件「腐敗大案」和無數小案，幾乎根絕了半個江西的基層腐敗。

  在這一系列使社會「軍事化」、「黨化」的措施下，整個江西社會變成了一個大兵營，不僅如此，他們還挨家挨戶地訪苦問貧，提供貸款、種子，引進農藥，賑濟災害......

  但是，康澤所推行的是一條暴政路線，據不完全統計，康澤的別動隊在短短一年裡就至少殺害了數十萬江西百姓，其中大部分都是無辜的，而這些人又總有親戚朋友，某種程度上來說，康澤一下子成為了至少上百萬人心中殺之而後快的死敵。

  本來因為康澤的地位和權勢，根本無人奈何得了他，而仇恨總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日漸稀薄，儘管隨著藍衣社的迅速腐化墮落，江西百姓的日子過不了多少年，就會變得比康澤推行「社會改造」之前更加難熬......…。

  然而，在這個時空，胡衛東的橫空出世卻將康澤的計劃打斷了，此時的蘇區、至少是永豐縣的群眾正是恨意最重的時候，而他們對紅軍的歸來也未絕望，這時胡衛東的獨立師強勢入主永豐縣，並恢復了蘇區時期的諸多善政後，一下子就贏得了百姓的心，簡單來說，就是以前已經壞得不能再壞了，那麼新政府只需要沒有以前那麼混蛋，就足以獲得百姓的信賴與支持了，胡衛東之所以「感謝」康澤，這是最主要的一點......

  同時康澤所搞的教育與醫療事業也令獨立師占了大便宜，不花一分錢就實現了全縣的初級掃盲，同時有這麼多醫療站在，獨立師很快就將隨軍醫療部門建立了起來，直接到醫療站拉人就行了......

  而影響更大的，則是康澤「全民皆兵」的政策，如今光是永豐縣就有好幾萬受過基本軍事訓練的青壯，獨立師毫不客氣地將其全部納入了自己的民兵系統，並從中挑選優秀的進入戰鬥部隊，胡衛東之所以能夠派出三萬多人進攻永豐縣城，除了就地轉化戰俘之外，這一部分兵源比重更大。尤其令九泉之下的康澤死不瞑目的是，此時的永豐人對國府的殘酷恨意正盛，而保甲制度又斷了大家的後路（注1），結果永豐人參加獨立師的熱情令胡衛東都有些發毛......

  就這樣，拜康澤所賜，獨立師的兵力在短短數天時間內猛增到四萬以上，以致於獨立師雖然自成立以來屢戰屢捷而且繳獲極多，卻還是出現了很多士兵分不到武器的情況，最後胡衛東只得肉痛地將大部分兵員轉入民兵系統，將戰鬥部隊的數量控制在一萬人左右......

  但即便如此，較之攻打永豐之前，獨立師的實力還是翻番都不止，以致於何鬍子也開起了玩笑說，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兩三年就可以解放全中國了。聽何鬍子這麼一說，胡衛東還真就喘上了，笑嘻嘻地答道，「說不定真有可能哦，如今白軍的電碼已經被咱們破譯了，他們的電話線又被我們截斷，可以說他們的每一次重大軍事行動咱們都了如指掌，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包起餃子來不要太輕鬆，只要不停地打殲滅戰，繳獲與俘虜必然不少，咱們的實力自然也會越來越強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獨立師攻陷永豐縣城的當天晚上，胡衛東就從電訊員那裡得知一個重要情報：稅警總團的第四分團已經從新淦縣出發，準備南下永豐救援他們的總團部。而這一次因為是電報，不像接電話那樣容易露出破綻，加之胡衛東又剛好就在旁邊，所以電訊員的回答十分合理得體，以致於對方一直被蒙在鼓裡，以為總團部還在堅守永豐縣城......

  注1：五戶人家只要有一個通匪（不管是真的土匪還是「紅匪」），那麼五戶全都得滅門，既然如此，還不如乾脆全都投「匪」，至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當然，這也因為如今的獨立師已經展現出相當的實力，否則大家若覺得他們必敗無疑，十有八九還是會寄希望於別動隊可能性不大的法外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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