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太難了
2024-05-06 20:54:52
作者: 愁啊愁
夏青陽緊張了一下,心中第一反應是那莊園內的僕人們恐怕要慘了。
隨後便是為自己的小命感到深深地擔憂……他各種意義上都還沒發育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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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中風馳電掣,一邊反省自己做事終究還是不夠穩,另一邊則是思考如何過了這關……不過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能夠取得大量不含怨念的『乾淨』血液,這從各種角度來看都是對血池、對玄陰夫人很有利的一件事啊?
下一刻,玄陰夫人已經語氣淡淡地說道:「為師如今已經是在渡劫的邊緣,全靠這血池壓制境界……你以為到了為師這修為,會看不透這麼簡單的道理?」
「你以為我聖門如此多長老都是如此不智?」
「若真如你所想,大青山周圍早就是白骨皚皚一片死地了。」
哪怕血池悶熱,夏青陽的額頭都在冒冷汗。
向來是見面先給一巴掌,從來只有多揍一下而不會放過的玄陰夫人這次是怎麼了?為何要與他說這麼多?
而玄陰夫人好像很久沒有與人說話了,稍稍停頓之後竟然又說了起來……
「不用懷疑,一方勢力能夠維持傳承有序,無論其表現得如何,內核終究是有一個不能打破的規則約束。」
夏青陽立刻就有無數問題冒上心頭,最重要的是,忽然和他說這些有什麼用?
玄陰夫人仿佛心中知道他的疑惑,便直接說道:「我聖門若要傳承,你覺得會選擇血衣血尓那樣的狂人或者庸碌之徒為真傳?」
「如今本座門下,其實也就血帴、你以及血緦這兩個半可成真傳。」
「其餘人,不過是爾等磨刀石之用。」
「好好享受這份『磨刀』的經歷吧,這在你今後的歲月中將會受益匪淺。」
夏青陽心中瞬間生出萬千心緒……感情,這魔門的殘酷只是外在表象?
不,魔門是真的殘酷,只是這魔門的內核始終存在著『規矩』……所以哪有真正徹底的暴虐?
玄陰夫人道:「念你多次考校表現都是最為優異,我便給你一個問話的機會吧……你可還有不懂之處?」
看這意思,是真不準備追究他在素青城中意外搭建起來的小勢力了?
還有,能挨最慘的揍……就是優異了?
他心中複雜萬千,最終問出的問題卻頗為有意思……
他說:「師尊,請問您是否其實已經厭煩了血液的味道?」
玄陰夫人訝然地微微側頭,半邊臉龐那完美的容顏在這血腥的場景也是令人沉醉。
可惜夏青陽全程低著頭,他不敢也不會去直視這位師尊的容顏。
玄陰夫人冷冷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夏青陽說道:「弟子只是看師尊對那幾壇鮮血都只是品嘗了一口就將之徹底融入了血池中,包括那曾被師尊誇讚的『丙血』。」
他不知自己此時顯露這份心智是否應該,可是他覺得今天既然玄陰夫人已經對他說了這麼多,那或許可以為了自己的那份產業賭上一賭。
玄陰夫人瞭然地點點頭道:「本座以前飲血練功那是逼不得已,如今血煞大成早已無需再飲活人血了……若非此時尚未做好渡劫準備,本座又何須浸泡於這骯髒地方。」
夏青陽立刻就覺得自己賭對了,連忙小心翼翼地從乾坤靈簍里取出了一小壺真正的酒。
他將之放在血池便上邊推開兩步低著頭說道:「啟稟師尊,這是弟子在外一年偶有所得釀造的靈酒,請師尊品嘗。」
玄陰夫人失笑道:「其他弟子來見我都是帶鮮血,那血衣甚至還會帶活人來我這裡直接放血……你倒是別致。」
說著呢,就見那血池波浪一揚,便有一道觸手一般的血流十分靈活地卷著這酒罈送到了玄陰夫人的手中。
她將這酒壺打開看了眼……看著裡面鮮紅的酒液卻透著甘甜的醇香,忍不住又是詫異。
隨後微微品了一下,就是眼睛一亮……
猛然一揮手,夏青陽腰上掛著的乾坤靈簍就一下自己飛起……一剎那,這件儲物法寶便直接破碎,從裡面掉出了大量零碎。
其中就有他特意收集的一些特殊血液……可玄陰夫人對此不聞不問,直接就將另外兩小壺酒全部捲走。
夏青陽驚地有些發呆。
隨後他便意識到這便是魔門……哪怕前一刻還是在跟他和顏悅色的師尊,下一刻也能將他的所有家底都給翻出來、奪走。
唯一令他值得慶幸的是,那枚【上清仙火符】沒有放在這個儲物空間內,否則他的底牌也就要徹底泄露了。
此時他什麼都不敢說,任由周圍掉了一地的零碎,低眉順眼地站在旁邊等候師尊發話。
玄陰夫人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在素青城釀酒的地方,就歸我了。」
夏青陽心中先是猛地一抽,轉而就做出驚喜狀道:「多謝師尊庇護!」
玄陰夫人又意外地說:「我還以為,你會心生怨懟。」
果然,這個境界的修者都有辦法直接感應人心中的情緒嗎?
還好先前夏青陽瞬間就換了個角度思考這件事……
他說:「弟子怎麼可能心生怨懟?其實弟子先前也正琢磨著怎麼和師尊說這件事,但又不太敢……畢竟這份產業,若是沒有師尊庇護恐怕難以維續多久的。」
玄陰夫人聞言『哈哈』大笑了兩聲,聽得出來心情是真的不錯了。
她說:「算你機靈。」
話音落下,她便又是伸手一揮,從血池深處飛出了一個紅色鮮艷的香囊。
她說:「壞了你一件乾坤法寶,便還你個新的。」
「地上這些零碎你自取走,這裡還有一些本座早年積累的凡間財物,便都予了你去維繫那處開支吧……」
夏青陽有些哆嗦地接過了這個大紅鮮亮的香囊,仿佛是激動的……其實是被嚇的。
這香囊的畫風與他不搭是一回事,真正令他不安的是……他知曉了師尊其實是渡劫修為,那要在這香囊上留下一些監視之類的後手不要太簡單!
然而長者賜不可辭……辭了當場就逝世。
他心中再次發出呻吟……他可太難了,這魔門真是難混……他又想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