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慾何時足
2024-11-26 13:05:29
作者: 歸臥故山
兩人進了廟,神像已經倒塌,門上匾額也沒有了,廟門還勉勉強強將就著能用,兩人擔心勁用大了,門會散掉,屋頂有不少地方已透光,但在感覺中有些yin森,兩人並未當回事。
柳致知出門砍了一枝滿是枝葉的樹枝,當作掃帚,在大殿中間掃出一塊地,地面卻是石板鋪地,兩人取出塑料布放在地上,當背包放下,程振前去收集柴草,柳致知出去採集一些野菜野果,找水準備晚飯。
兩人入山已是第二天,這些事已開始熟悉起來,不大一會,火已升起,幾根樹幹搭起三角架,下面一個不鏽鋼的碗,程振前背包中帶了一個不鏽鋼碗,必要時可當鍋,裡面卻是一些蛇肉片和柳致知採集到野菜山菌之類,有黃花菜等,其中特別引人注目的是其中居然有竹蓀,是柳致知無意中從竹林中發現,柳致知立刻當寶貝一樣,一個不落地採集好小心放入背包,也挖出了不少竹蓀蛋,當時程振前不知道是什麼,沒有在意,只以為是一種藥材,現在見柳致知放入蛇肉中一起煮湯,不由問了一下,當聽說是野生竹蓀時,當時驚呆了。
他聽說過竹蓀,特別是野生採集的竹蓀,價等黃金,有「真菌之花」、「菌中皇后」之譽,竹蓀是寄生在枯竹根部的一種隱花菌類,營養豐富,香味濃郁,滋味鮮美,自古就列為「草八珍」之一。
程振前眼睛盯著那個不大的鍋,嘴角帶著一絲傻笑,只等著鍋滾。柳致知卻在烤大塊的蛇肉,不一會,香味四溢。
柳致知倒酒,程振前聽到吃飯,不管燙與不燙,筷子直接伸到鍋中,一段竹蓀已送入口中,口齒不清地說:「好吃!」端起竹筒杯,喝了一口酒,筷子又伸到鍋里。
事實上,兩人手藝並不怎麼樣,從味道來說,好東西被兩人浪費了,竹蓀就不說了,野生黃花菜也是草八珍之一,有些地方稱為金針菜,何況蛇肉本來就鮮,兩人手藝不行,架不住材料太好。
柳致知一邊吃喝,心中也感嘆,深山之中好東西太多,但交通不便,也少有人問津,不過如果不是這樣,也輪不到兩人的份!
吃飽喝足,又在火堆中加了些木柴,加些香茅,柳致知用木棍將門頂好,兩人簡單洗了一下,用火將腳烤乾,水是之前從小溪中用葫蘆帶來,很少,但簡單弄濕毛巾,擦洗一下還是夠的,遠行登山,晚上必須將腳烘烤一下,不然第二天有罪受,將鞋子靠近火堆,烤烤濕氣,兩人鑽入睡袋,一天勞累,不久便進入夢鄉。
半夜子時,也就是十一點之後,從外面傳來一些嗚咽之聲,微微的風起,卻與正常風不同,一股yin寒之氣形成一股股小旋風,在兩人不遠處形成,火堆中火搖晃著,漸漸帶上青綠se,一團團極淡的煙氣向兩種撲來。
在廟外,一隻渾身雪白,有點像狸貓的動物在廟門外,盯著廟內,雖然廟門關著,如果有人,順著這隻動物目光,假如能透過門板,可以看到它的目光似乎盯住睡著的兩人。
就在那些肉眼看不清的氣團就要撲上來時,放在柳致知身邊的苗刀陡然「嗆」的一聲,自動從鞘中跳出二三寸,淡淡的白光一閃,柳致知在睡夢中似乎聽到尖利的慘號,所有旋風噗的一聲破滅,嗚咽了幾聲,氣團散成淡淡的黑煙,飛she著從門縫中鑽了出去。
門口那隻白se狸貓一樣動物猛然渾身毛乍起,身體弓了起來,接著掉頭而去,眼睛中人xing化地露出一絲恐懼吃驚之se。
柳致知和程振前深入大山,兩人並無多少經驗,程振前以前雖有過一二次所謂探險游,與其他人組團,實際上根本不是真正的探險,柳致知則是一次經驗也沒有,而這一次入山,並未在意,西南群山之中,猛獸之類隨著時代進步,在他們印象中早已消失,只知道很久之前,可能在過華南虎之類,幾十年沒有人見其蹤跡,許多專家都懷疑是不是滅絕了,甚至鬧出了一個華南虎假照片之事,柳致知兩人根本沒有考慮到有猛獸之類。
至於其他超自然之事,兩人都是唯物哲學薰陶出來的新時代公民,程振前從心中就不信,柳致知身懷法術,不至於不信,但也不認為能遇到,所以兩人都大意了,特別是柳致知,明知世上不是自己所想像那麼簡單,骨子裡並不深信,畢竟十多年科學教育很難抹去。
深山大澤,實藏龍蛇,柳致知進廟之時,感覺有些yin森,並未當回事,他身懷法術,對這些有些異常感覺,比程振前更明顯,卻依然忽略,不能不說他心態依然是常人。那些肉眼幾乎看不見的氣團,實質上是山中yin煞之氣混合了山中死亡生靈的一些靈xing而形成的一種低級yin魂一樣的存在,並不是山中動物死亡都會如此,只有那些靈xing漸開,已向妖物轉化的生靈才有可能如此,也不是每個靈xing初開生物死物能如此,只有極少一部分才因機緣巧合成為這種存在。
這種類似yin魂一樣存在如果上身,並不能直接要了人的xing命,而是表現為一種附體狀況,用民間的話說,就是撞邪,像柳致知這樣明勁級高手,身上氣血本就比一般人強得多,一般根本附體不了,程振前就麻煩了。
也是yin魂運氣不好,柳致知今ri無意間因jing神共鳴,將苗刀煉成低級法器,yin魂一到,立刻引起法器共鳴,就好像電磁場變化自然會在金屬中產生感應電流一樣,剎那間一波對yin魂有足夠殺傷的能場自然激盪而出,yin魂本能逃竄而去,而門口那隻白se狸貓樣動物,實際上已生靈xing,從本質上來說,已算妖,雖然還算最低級的那種,本來廟中生人氣息引起它注意,過來一探,當法器鳴響激盪之時,它本能感到一種巨大威脅,不由掉頭而去,知道廟中存在一種對它有致命威脅的東西。
苗刀一聲鳴響,將柳致知驚醒,柳致知還未完全清醒,睡眼朦朧中向聲音來處一看,火堆的火焰已小了下來,但火光依然被雪亮的刀面反she入他的眼睛,柳致知一激靈,徹底清醒過來,刀怎麼被抽出來一些,剛才睡夢中好像聽到一聽尖叫,直入心靈深處,發生了什麼事?
有些不對勁,廟中感覺與之前有些不同,柳致知陷入沉思,回味剛入廟一直到睡前的感覺,程振前也迷迷糊糊的醒了:「發生了什麼事,我好像聽到什麼聲音,咦,難到天亮了,外面不是那麼涼!」他從睡袋中鑽出了半個身體,沒頭沒腦地說了一番話。
柳致知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昨天入廟,有種yin冷的感覺,現在雖有涼意,卻沒了那種yin冷的感覺,這一瞬間,柳致知明白了過來,自己太大意,自己身懷法術,那種yin冷的感覺明顯不正常,並不是溫度真的冷,而是人心理上的冷,自己學了法術之後,明白這是yin煞之氣的作用,不過yin煞之氣是什麼?科學上說不通,算了,先放下,自己都會法術了,科學也說不通,以後再說。
「天沒有亮,程哥,你繼續睡,外面不那麼涼是因為火堆一直在燒,剛才是我碰到刀,發出的聲響。」柳致知順口說了一個謊,這些事告訴別人只會添亂,聽柳致知這麼一說,程振前又重新鑽入睡袋之中,呼呼大睡。
柳致知卻睡不著,這裡肯定發生了什麼,不然刀怎麼出來,難道寶刀護主,這個想法柳致知自己都不會相信,自己花了一千元買的刀會是神刀?!不搞清楚,他不敢放心睡,真笨,自己身懷五鬼之術,難道不能應用?
想到這,手中掐訣,口中低聲喃喃念到:「青鬼入我肝,紅鬼入我心,白鬼歸我肺,黑鬼居我腎,黃鬼住我脾,歸位!如律令!」法訣一出,腰間那塊槐木鑲嵌的養魂玉中she出五個淡淡的五se光團,投入柳致知身上,五鬼入體,鬼眼洞開,柳致知看到那把苗刀,特別是出鞘的二三寸,閃爍著淡淡地白se靈光,柳致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把苗刀難道真是寶刀?
心中一動,抽出苗刀,整個刀淡淡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靈光,又抽出身上另一把尖苗刀,卻發現沒有任何靈光,柳致知又向四周望去,牆角門邊,殘留一些淡淡黑氣,正在變淡消逝,柳致知明白了,肯定有什麼民間傳說中不乾淨東西來過,寶刀護主,自動鳴響出鞘,將那東西趕走,過去傳說寶刀寶劍護主,看來應該是真的。
柳致知再細細打量這口苗刀,好像刀內有東西,再凝神看,好像是一條蛇的虛影,應該是那條蟒,柳致知一下子明白過來,難得是此刀斬蟒之後,蟒魂附在其上,使刀成為一種一種特殊存在,就像一些小說中所說的法器?
柳致知卻是錯了,不是因蟒魂附在刀上使刀成為法器,而是因為刀無意中被柳致知以jing氣神共鳴煉成法器,斬蟒後,將蟒的一些生命信息吸附到刀上而造成這條蟒影,當然,這是在柳致知鬼眼洞開情況下才能觀察到,其他人根本看不見。
柳致知作了一些猜測,可惜他對修行本來就是一知半解,甚至都算不上了解皮毛,當然想不太明白,只以自己現在水平進行猜測。
柳致知還刀入鞘,再睡感覺不安全,心中一笑,自己明明有五鬼,為什麼不用,手中掐訣,五鬼出體,命令他們守護在破廟四周,這才放心鑽入睡袋。
五鬼一出,一股yin氣升起,將破廟籠罩起來,五鬼是柳行恕所祭煉,後傳給柳致知,已不同於那些普通鬼魂,實力遠在一般鬼魂之上,也不會主動傷人,但氣勢一出,卻讓那隻已逃得遠遠白狸貓望到此處變化,遠遠盯著此處,眼中人xing化露出思索之se。
柳致知當然不知道這一切,他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將五鬼收入腰間養魂玉中,活動了一下,收拾東西,吃過乾糧,和程振前出了廟,走不多遠,來到一條山溪邊,洗漱了一下,按兩人計劃,他們這次出來,在地圖上走的一個不規則的圓,不會走重複的路。
程振前現在對山中野生菌類特別感興趣,昨天晚上吃到了野生的竹蓀,今天便鼓動柳致知一路尋找各種菌類,真的讓他們找到不少,最多的是木耳,還有銀耳,對於蘑菇類,柳致知只採認識的,對不認識的卻不敢采,因為不知道有沒有毒,也許是兩人運氣,居然又在一處竹林採到了竹蓀。
兩人在中午休息時,將這些放在石頭上曬,雖然不能一下子曬乾,但為了能長期保存,也只能如此。下午,兩人繼續出發,興趣從遊山玩水轉變成採摘野味,當然限於兩人所知,這點,柳致知卻比程振前強了不少,他兩個月來與山民採藥人數次入山,雖未深入,認識了不少東西。
現在兩人實際上已往回走,但與來的方向並不是同一條路,等於還是新路,倒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也再未出現大蟒之類的東西,不過兩人差點讓野生蜜蜂給蜇了,這完全是兩人自找的。
柳致知無意間發現一棵樹上掛著一個大的蜂巢,不是馬蜂,而是蜜蜂,頓時起了採集野生蜂蜜的想法,與程振前一說,程振前知道野蜂蜜是好東西,但一看蜂巢上密密麻麻的野生蜂,不覺頭皮發麻。
柳致知卻有辦法,他也是聽人說,先打來柴草,看好風向,堆在樹下,點火,然後加上濕的柴草,一股濃煙升起,蜜蜂立刻被薰得亂飛,見蜂巢上蜜蜂飛得差不多了,用外衣蒙住頭,上前用尖苗刀割下一半多蜂巢,這是山中人好習慣,不全取,總得給蜜蜂留下一些。
還有少量蜜蜂向柳致知追去,好在已被煙薰得昏頭昏腦,柳致知又是明勁高手,溜得快,才免於被蜇,將蜂巢上粘稠的蜂蜜裝入葫蘆,兩人分別得了小半葫蘆,又將蜂巢一分為二,準備回去泡酒。
從入山到重新回到麻家寨,總共花了五天時間,兩人最大收穫就是背包中裝滿木耳等山中野味,程振前沒想到這個結果,比之前預想完全不同,不過程振前更是滿意。
送走了程振前,柳致知回到學校,先將這些東西晾曬的晾曬,yin乾的yin干,蛇皮和蛇膽也依法處理。
過了兩ri,長假結束,學校又開始正常運轉,杜校長接到一個電話,卻是教育局長李明量打來,問他們收到捐款為什麼沒有上交局裡?
杜校長解釋了幾句,自己根本沒有收到現款,一切都是以物資到位。杜校長知道這幫教育局所謂領導眼睛盯上這筆捐款,之前柳致知已和杜校長說清楚,一切捐款均由柳致知按具體情況支配,兩人相互監督,這也是孫老意思。
聽到電話中李明量打著官腔,想染手這些善款,開始杜校長還客客氣氣說話,漸漸火氣大了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大,最後在電話中吵了起來。
杜校長心中氣憤異常,本來國家應撥款項被他們挪用,幾乎很少才到學校,現在又打善款主意,這幫東西簡直貪得無厭。
校長和大家在一起辦公,這個小學只有一間辦公室,老師不過三四人,柳致知見杜校長在電話中與人吵了起來,話語中透出與柳致知監管的善款有關,便接過電話。
聽到李明量無理的要求後,柳致知火一下子騰了起來,他沒想到這幫官員如此貪婪,竟然到了不要臉的地步,柳致知冷冷拒絕了對方無理要求。
李明量立刻以官壓人,告訴柳致知是受他管,柳致知一聲冷笑:「李大局長,請你搞清楚,我不是你們教育局編制人員,不領你們工資,我僅是一個志願者!」
「志願者也要服從黨的領導,服從局裡安排,不然開除你的工作!」李明量口氣也是很惱怒,想不到這個毛頭小伙子居然不買自己帳。
「不要假借黨的名義,你們這種做法完全是侮辱了黨!完全他媽的不要臉!我只對龍騰慈善基金負責,你們有什麼資格管我!我是慈善基金的監督者,每一分錢都有它的用途,一分錢都不會交給你們!」柳致知出生在富家,平時一帆風順,如何有過如此不要臉的經歷,加上他從小習武,xing格中不覺形成一種剛烈甚至暴躁的xing格,如何買這幫貪官的帳,說完之後,啪的一聲將電話掛掉。
「小柳,不要氣了,這種事情在社會上多了事,生氣只會氣壞自己的身體!」杜校長安慰到。
「我明白,但還是要生氣,我之所以留在此處支教,就是怕基金會的慈善款被有關部門私吞挪用,想不到還是遇到如此不要臉的東西!」柳致知氣還是沒有平。
此時電話又響了,杜校長拿起電話,聽了一會,對柳致知苦笑到:「還是不死心,三天後要我和你到最近鎮子林山鎮開會,還有附近幾個校長!」
「我倒要見識一下這幫貪官的嘴臉!」柳致知冷笑說到,拿出手機,給孫老撥了個電話,將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孫老叫他放心,會作妥善安排,到時就會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