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猥瑣的老頭

  山洞底，蘇銘默默地跟著神秘黑衣人走著。山洞裡的絕對黑暗，對兩人的行動都沒有任何阻礙。

  山壁上，沙土仍在不斷流瀉而下，似乎隨時都會傾覆下來，但黑衣人的腳步始終不快不慢，穩定如一。

  就這麼一直走了十分鐘，地勢又降了百米左右，兩人來到了一塊光滑的石壁前。

  

  黑衣人這才停住，用著沙啞的聲音提醒了一句：「不要相信你的感覺，跟緊我就是。」

  這話說的蘇銘摸不著頭腦，他不相信感覺，相信什麼？

  正想著，他就從周圍輕微的回聲中，發覺黑衣人直直朝著山壁走去，隨後，半個身體毫無阻礙地沒了進去。

  這。。。。。。這山壁在蘇銘感覺中完全是真實無疑的，怎麼會？

  「跟上。」黑衣人又說了一句。

  蘇銘別無選擇，再不跟著，這石洞就要塌了，他緊走幾步，乾脆只盯著黑衣人，忽略了其他的一切。

  隨後，他的身體也詭異地進入了岩石中，感覺就像是走入了果凍中一樣，有些阻力，但不難走。

  好，別為這個形容絞盡腦汁，蘇銘確實沒有掉進果凍池過，但他覺著這岩石軟軟的，還有流動性，很神奇。

  到了這岩石裡面，蘇銘第一個感覺就是平靜，除了能微微感覺前面的黑衣人的行跡外，沒有聲音，沒有風，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元素波動都沒有！

  在『果凍岩石』里走了有五分鐘，當蘇銘心中的疑惑積累到頂點時，眼前忽然一亮，一個嶄新的世界展現在他眼前。

  為何說是世界？

  看那淡紫的天空，淺綠色的太陽，身邊奇形怪樣的花花草草，每一株他都沒見過，而且都泛著顏色不一的元素光芒，綠的，藍色的，黃色的，火紅的，非常美麗。

  這世界的中間聳立著一座風格獨特的高塔，高塔的頂端正對著淺綠色的太陽。

  再往遠處看去，則是灰濛濛的一片，身後也同樣的灰濛濛地，如霧氣一般。

  這一切都和蘇銘在野火城所見的格格不入。

  黑衣人站在蘇銘身前，已經脫下了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個皮包著骨頭，瘦到極點的臉。

  他的頭髮快掉光了，只留下幾根枯草還在頑強掙扎著，皮膚上一根根青色的，紅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就這麼裹著他的腦袋。

  這張臉上，唯一還有些生命靈氣的，就屬那一雙黑色眸子了，雖然光芒黯淡，但深邃無比。

  這副尊容，比亡靈好不了多少。出現在大陸上，絕對會被聖光之主的教會打上異端的名號，然後被拉上火刑架。

  「這裡是？」蘇銘對這老者的尊容沒什麼感覺，不就是瘦了點麼，骷髏他見多了。

  相比之下，他對這地方本身的興趣要大的多。

  「我的隱居之所，建造這地方，花了我兩個世紀時間。」黑衣人的聲音很平靜，兩個世紀，似乎只是眨眼的事情。

  「那這些植物呢？」這些蘇銘一樣都沒見過，簡直是異星球的產物，看那顆火紅色的植物，最頂上竟然長著一顆紅色水晶，水晶呈現極其完美地正八面體形狀，就像是星際科技的產品！

  「都是我收集的一些稀有元素植物。你指著的那一株是『鳳凰草』，那顆水晶有一定機率孕育出元素生物『火鳳凰』，當然，這需要相當漫長的時間。」

  蘇銘被狠狠地驚了一下，火鳳凰是火系聖獸，所過之處，赤地千里不說，百里總是有的！…。

  他又轉身指著身後的灰色霧氣道：「這又是什麼？」

  「平靜之牆，鍊金產品。」黑衣人簡短地說了句，見蘇銘又要發問，立刻補了一句。

  「年輕人，控制你的好奇心。以你的淺薄閱歷，不要妄想著一下子了解整個世界。先跟我來。」

  黑衣人當先向遠處的高塔走去，蘇銘也只得閉了嘴，跟在這神秘人身後。

  這個世界很小，方圓不到兩千米，兩人很快就到了高塔之下。

  塔門上刻著複雜到極點的秘銀紋路，比戰艦設計圖還要複雜，蘇銘試著將之記憶下來，花了三秒鐘，他成功了，但腦袋竟有些發暈。

  這是信息量太過龐大的緣故，蘇銘到這世界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對蘇銘地舉動，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他也不去理會，用著緩慢並清晰的語氣地對著塔門說道：「雷蒙德，開門。」

  塔門應聲而開，同時傳來一聲柔和但機械的回應：「歡迎歸來，主人，也歡迎您，尊貴的客人。」

  黑衣人點了點頭，走了進去。這又一次讓蘇銘吃了一驚，這分明就是前世的人工智慧。

  到了塔內，是一個寬闊的大廳，周圍卻沒有任何樓梯，只在大廳中間紋飾著一個更加複雜的秘銀法陣。

  這一次，蘇銘不去記憶了，這純粹是吃力不討好，他的腦子再厲害，也經受不住這種帶著複雜邏輯關聯的海量信息的灌注。

  黑衣人走入法陣，並示意蘇銘也站了上來。

  「雷蒙德，送我們到最頂層。」

  黑衣人話音剛落，法陣就閃起了一陣亮光。蘇銘只感覺自己眼前一亮，視線變得模糊，再次恢復正常後，就出現在了一個大廳里。

  這大廳的周圍圍著一圈高大的書架，上面滿滿地都是書籍，目測之下，足有五千多本。

  到了這裡，黑衣人再次下令：「雷蒙德，椅子，桌子，茶。」他的語調依然不快，吐字也清晰，和蘇銘說話時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看來這人工智慧並不怎麼先進，辨認人聲的能力不算厲害。

  他卻不知道，此地種種事物，要是被外面的法師聯盟的人知道，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大廳地面上，幾個符文閃了一下，土元素微微波動，精緻的石椅和茶座便憑空出現了。

  這是塑形術，這個蘇銘知道，一個初階法術而已，不過這個法術用的比較精巧，構建出的椅子也美倫美奐，上面的花紋帶著唯美的風格。

  一壺冒著熱氣的茶帶著兩個茶杯飄了過來，在分別給茶杯倒滿後，一切重新恢復了平靜。

  「坐。」黑衣人伸手邀請。

  兩人入座後，黑衣人這才說道：「知道我為什麼會救你嗎？」

  「有所求而已，不是現在，就是將來。」蘇銘一邊喝著這熱騰騰的，蘊含著濃郁生命元素的香茶，一邊隨意回答。

  「具體些。」

  「我不知道。你不說，叫我猜。我怎麼知道你心思。」蘇銘最討厭這種說話語氣，有什麼話直說就是，故弄玄虛。

  「呵，小小年紀，脾氣挺大。」黑衣人笑了一下。不過他這一表情動作，扯動這頭上的血管都動了起來，可怕的很，還不如不笑。

  黑衣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很快就收斂了笑容。

  「雷蒙德，水鏡。」這黑衣老者再次下令。

  空氣中出現水汽，水汽凝聚出來，變成了一面晶瑩剔透的鏡面。…。

  鏡面中遠遠地顯現出一個絕壁，視角迅速拉近，絕壁上出現一個帳篷。

  蘇銘直起身，認真地看著，他已經猜到了這帳篷主人的身份。

  「這是追殺我的那個大法師，挺悠閒的。」

  「當然，因為她有著你無法企及的力量。所以你只能狼狽奔逃，甚至不惜爬到地底下，她卻能悠閒的休息，如戲耍老鼠的貓。」

  黑衣人又笑了，顯然，蘇銘在谷中的動作也被他看在眼裡。

  光幕上視角一轉，竟到了帳篷裡面。

  當然，這裡面是不可能直接觀測到的，這裡引用了光線演繹技術。洛寧曾經用過這招，卻遠沒這塔靈雷蒙德使得純熟自然。

  帳篷裡面，羅茜正緩緩脫下藍色絲裙，很快便赤身裸體。

  她除了一件絲裙，裡面什麼都沒穿！

  當然，這是因為這個世界沒發明什麼內褲，胸罩這些玩意的緣故，男人，女人下面基本是真空的，女人穿著裙子，最多在天冷的時候穿件襯褲。

  顯然，有元素平衡法袍的庇護，羅茜不需要那些累贅的東西。

  蘇銘點評道：「不錯，少女的身材臉蛋，熟女的氣質，就是心狠了些。」

  他沒想到要追殺他的竟是個漂亮女人，這輩子活的太失敗，不過這老者也太猥瑣了些，這麼大把年紀了，竟然還玩偷窺。

  黑衣老者嘿嘿一笑，對蘇銘的話不置可否。

  隨後就是羅茜演繹的水珠法術，這就讓蘇銘有些震撼了。他沒想到，這世界竟有人能如此自如的控制水元素，這就是大法師？

  光幕定格在這一瞬間，黑衣人轉頭看著蘇銘：「你有什麼想法，年輕人？」

  「我對法術力量的追求更加堅定了。」蘇銘眯起眼睛，遮蔽著眼中的情緒。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又是嘲弄地笑了，不過這一次針對的不是蘇銘，而是屏幕中的羅茜。

  「你以為這就是大法師的力量？」

  隨著他的話，視角繼續拉近，最後定格在羅茜被頭髮遮住的額頭上。

  隨後，頭髮被黑衣人一絲絲地掀起，露出了後面光潔白嫩的額頭，視角再次放大。

  蘇銘看清楚了，這光潔額頭上竟有著一個金幣大小的，十分不明顯的疤痕，疤痕裡面，是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複雜紋路。

  「這是什麼？」蘇銘皺眉問道，黑衣人不會無目的給他展示這些，他等著解釋。

  「這女人叫羅茜.肖，當代侯爵的親姐姐，十九歲開始學習法術，如今三十九歲，成了高階上位法師。你認為大陸上可有這種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