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2024-11-20 01:28:50
作者: 衣冠勝雪
三方勢力,涇渭分明,互不相干,形成三個大的圈子,另外,旁邊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圈子,但論聲勢,地位,還是人員實力,都遠不能跟這三個圈子裡的人相比。
當然,也有少數像葉白這樣的獨行俠,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一邊,不願意加入那些人組成的各種大小圈子,這樣的人,往往都是站在最角落的地方,一個個默默語,打量四周,隨時保持著最為警惕的狀態,這就是因為獨行帶來的警惕感,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不會讓危險靠近自己身體四周百米範圍之內,一旦靠近,立有所覺。
整個葉家外宗,五名玄氣八層高手,已經到了四位,葉破,葉幻,葉千媚,葉不凡,只有一人尚未到達,那就是號稱「天外蓬萊」的葉蓬萊,葉破是家族比武大會上的外宗第一人,但是,葉蓬萊卻是家族外宗所有弟子心目中,公認的第一人,這兩者不具備任何可比性,因為他們完全不一樣。
葉蓬萊,從來不參加像家族大比這樣的事情,按他的說法就是聊透頂,如同猴耍,出手必殺,決不留情,而且實力奇高,神秘莫測,一向獨來獨往,少有朋友,對各方勢力的拉攏,向來是直接拒絕,不留絲毫餘地,因此暗中得罪人數,但因其強大的實力,卻人敢惹。[
這樣的一個人,自然帶有數的傳奇色彩,可惜,能見到他一面的人實在不多,基本上百分之八十的時間,他都是獨自一個人在外面歷練,不會回來,不過,這一次的家族兌換大典,關係到三個月後的家族試練,他應該不會不回來了吧。
所有人都這樣想著,不少人翹首以待,想看看這公認的外宗第一人到底有何出奇之處,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日上三竿,到這裡的人越來越多,葉蓬萊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
這個時候,葉白也已經從外面趕了過來,他不動聲色的混入人群當中,靜靜的站在一個角落,觀察著四周所有人的表情,還有眾人實力的對比,以備為將來家族試練作準備。
當他的目光,落到葉破,葉不凡那個圈子的時候,不由得微微一怔,因為,以他如今的玄氣修為,輕易的看出了,葉破,葉不凡,竟然都齊齊提升了一個階位,葉破已經達到了玄氣八層的上段,而葉不凡,則是達到了玄氣八層的中段,而在這之前,兩人一個八層中段,一個八層下段,看來,這三個月,也不光是自己一個人進階了呢,他們也都一樣,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修煉。
而後,他自然不可能不注意到另外那兩個圈子中的人,儼然兩個圈子各自中心的人,葉幻,葉千媚,這兩個人,也都是玄氣八層中段的高手,似乎距離剛剛進階不遠的樣子,所以外放的氣息還微微有些不穩,忽漲忽縮,飄忽不定,但確確實實是八層中段的高手,這外宗,也不乏人才啊,四個人都是最近進階,互別苗頭,誰也不讓誰落下太多,要進階就一起進階。
原本自己還以為玄氣八層巔峰就已穩穩居外宗第一人了呢,看來,如果不是自己這兩個月的奇遇,在各種因索的影響下,數次獲得玄氣進階,只怕此時已經被他們追上了,人果然時時都不能放棄警惕之心,危機時刻如此,沒有危機的時刻,更是如此。
就在這一刻,葉白深深的明白了這個道理,對幾人再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之心。
如果光論玄氣,葉白自然不會懼怕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位,可是如果加上玄兵,玄技,還有丹藥的差距,葉白卻不一定有穩勝他們其中任何一人的把握。
這就是擁有武器,和沒有武器,一柄好武器,和一柄壞武器,以及玄技,丹藥帶來的巨大差距了,即使葉白實力遠較他們為高,但真要比起來,卻不一定見得能勝。
不過,這一切都止於此了,只等葉白拿到功法,玄技之後,那他就跟葉破,葉不凡等人處於同一條水平線上,縱然在其他方面依然有所不及,但憑藉著遠超他們一籌的實力,卻依然不是葉破等人能抗衡得了的。
所以,一切,還是看稍後各自所選的玄功,玄技吧,這才是決定每一個人,日後能走多遠,走多高的首要條件,現在的一切成就,都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一時之快而已。
玄功,自然是修煉玄氣的功法,這是每一個人的基礎,如果同級別的人,甚至級別相差不大的人,如果所修的玄氣功法等階不一,戰鬥的時候,往往就是修煉了高階功法的人獲勝。
而玄技,則是發揮玄氣的技能,有攻擊玄技,護體玄技,身法玄技,煉體玄技……等多種之分,和玄氣修煉功法一樣,同樣的分為八階,最低階自然就是像葉破,葉不凡等人修煉的『劍氣訣』『射日箭術』這種玄者就能修煉的基礎玄技,其實這一階,不能算作玄技的,因為,玄技,只有到玄士階段,才能真正發揮威力,玄技的威力,也是從第二階,灰階玄技開始。
然後,才是黃階,綠階,藍階,紫階,赤階,神階。每一階,又同樣分為低,中,高,頂四級。
一門威力強大的玄技,甚至能越好幾階戰勝對手,擁有各種不可思議的威力,玄功是基礎,玄技,則是發揮這門基礎的最強大的保障,和動力。
到底誰更重要一些,許多人爭論不休,從來沒有一個結論,但不論如何,所有人終其一生所追求的,就是獲得更高一級的玄功秘笈,以及更厲害,更強大的一門玄技,為此,不惜流血爭鬥,甚至付出性命來追求,數千年間,因為功法,玄技的爭奪,死傷的人數不知凡幾,很多高階的玄士,都是隕落在這些戰鬥之中,但所有人依然是前赴後繼,從不後退。
就是因為,這兩樣東西,對每一名玄士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九成九以上的人,都會願意賭上自己的性命,去獲得它,去爭奪它。
「鍾」聲再三響,忽然,一群急驟跑動的白衣弟子,迅速的從人群中穿過,來到玄武閣前,一字排開,抱劍而立,面容嚴肅。
接著,一名青衣,一名紫衣,兩名六旬老者,從台下走了上來,站到石階之上,面向眾人,兩人身後,跟著一名面容有些冷俊的白衣青年,整個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劍,光芒四射,微微退後一步,站在那紫衣老者的身後。[
青衣老者上台之後,雙手向下微微一壓,登時,場下所有的嘈雜之聲全部消失,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論正在幹什麼,都立即轉過身去,向著老者,微微彎腰致敬,因為,這兩名老者,正是內宗的兩大長老,葉准,葉南山。
一個是執事長老,一個是傳功長老。
葉家,是火雲城的四大世家之一,排名第二,葉家之中,又分為旁支,依附,內宗,外宗四系之分,再加上一個獨立的家族執事堂,處理各種繁瑣的事務,和家族事業,而所得的一切,都是供內宗可以心旁顧的安心修練,發放丹藥,收集材料,靈草,等。
葉家旁支,指的就是那些玄氣修煉不成,被驅遂出家族,或者因各種原因被廢出內宗外宗,但依舊在族譜之上的普通葉家弟子,在外面開枝散葉,因此算作葉家的旁支,附支,就是火雲城中,各自依附在葉,羅,澹臺,上官等大世家之下的其他中小世家,因為不姓葉,所以只能是葉家的附庸,而內宗,自然是真正的葉家掌事處,所享受的一切權利,待遇,都是外支,附支,外宗所不能夠比擬的,而外宗,則是介於內宗和旁支之間的存在,地位比外支稍高,能居住在葉家外院,但同時,又比內宗稍低,每年,所有外宗弟子,最大的願意,就是能夠通過家族試練,進入到葉家內宗,成為一名內宗弟子,並為此不息奮鬥著。
而葉家上設家主一名,副家主兩名,其下,又增設四堂,長老堂,執事堂,刑堂,玄氣堂,長老堂是眾位長老議事的地方,執事堂執掌葉家所有大小事務,功法分配,丹藥調遣,刑堂,掌一切刑事,玄氣堂,則是葉家唯一的一個對外機構,裡面常年保持著大量的玄士聽命,葉家所有對外的一切行事,都是叫玄氣堂負責。
四堂堂主,皆為長老,長老堂堂主地位最高,為太上長老,地位僅在家主一人之下,其他三堂,各負其責,長老堂並不過問,葉家長老,共有十一位之多,多是高階玄士擔任,只有太上長老一人,是頂階玄士。
而場上的那兩名長老,分別就是來自執事堂的葉准長老,以及來自傳功閣的葉南山長老,執事長老有權分配一切功法調遺,丹藥分配,傳功長老則是專門指導內宗弟子修煉,家族傳功閣,是內宗弟子們每月必去一次的地方,因為那裡是各大長老們教授心得,傳授經驗的地方,如果能得到一個長老的稍微提點,就一生受用不盡。
這兩人,正好負責今日的玄武閣功法兌換大典的事情,所有人事先都知道,並不意外,但是,對於竟然能同樣站在台上,面對著眾人,而沒有一個弟子認識的白衣青年,所有人頓時切切私語了起來,最後聲音越來越大,那青衣老者不得不再不再次以手勢制止,大聲道:「安靜,安靜!」
所有人這才不得不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齊刷刷的望著老者,青衣老者道:「今天,是我葉家玄武閣一年一度再次開放的時刻,所有葉家的外宗弟子,只要你的家族貢獻點上了五百以上,今日就可以進入其中,選取自己喜歡的玄氣修煉功法,玄武閣,是我葉家的重地,任何人不得喧譁,吵鬧,更禁止任何打鬥事件的發生,違者立即遂出,再進入玄武閣的機會,損壞到閣內任何設施的,更要依律嚴懲,決不姑息,所以,請大家等下千萬要小心,多看,少說,少做,有什麼不懂的,可是低聲問我,但是,不可以隨便走動,今日,我們要去的,是玄武閣第一層,貢獻點超過一千的,可以進入玄武閣第二層,超過兩千的,可以進入玄武閣第三層,四層往上,就不是普通弟子可以進入的了,所以,大家千萬小心,貢獻點不夠,切勿擅闖,一經發現,就地格殺,不問情由!好了,就說這麼多,我在此預祝大家,都能選取到自己喜歡的玄氣修煉功法,早日成就玄士,揚我葉家神威!」
所有人面面相覷,這規矩之嚴格,簡直駭人聽聞,不愧是家族禁地,不過,對於玄武閣,竟然依貢獻點的多寡,各有不同時,所有人都是不禁一呆,這在之前,他們並沒有聽說過,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麼竟然開此特例,玄武閣三層啊,那可是一般只有家族長老們才能夠入的地方,二層都是內宗弟子,內宗的核心弟子才可以進去的地方,不過,所需要的貢獻點數,也著實驚人,竟然需要恐怖的一千點。
然而,場下卻有人幾人,聞聽此言之後,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容,正是葉破,葉不凡等人,葉白初聞此言時,也是不禁一呆,隨即不由得摸了摸自己懷中的銘卡,貢獻點上兩千,那不是說,自己竟然可以上到玄武閣的第三層嗎?這在之前,葉白可是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想到此,嘴角邊也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這個意外,對他,可不吝於一個十足的好消息。
這時候,那紫袍老者上前一步,聲如洪鐘,緩緩的道:「剛才執事長老所言,也正是老夫要說的話,各位,再有一刻鐘,玄武閣就將正式開放,現在,所有人拿出你們自己手中的銘卡,來門口排隊,一個一個的進入,不得紛亂,違者踢出隊伍,剔除這次參與兌換大典的資格,下面,開始,我會派專人監督你們的,這個任務,就由內宗弟子葉表來代替執行!下面,開始!」
此言一出,紫袍老者退後一步,那個看起來仿佛一柄出鞘之劍的白衣青年,緩緩踏上一步,目光如電,朝所有人身上掃了一下,這一下,竟然讓所有心志稍有不堅的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就連葉破,葉不凡都不例外,但隨即,他們警覺,只感覺在人前讓他們大失了面子,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齊齊上前一步,對抗葉表的威壓。
而這時,人群中也沛然的轟動了起來,這個跟在兩位長老身後的白衣弟子,竟然是來自內宗,難怪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可是,憑什麼內宗弟子就可以如此囂張,頓時所有人不忿,不少人看向葉表的神情,甚至帶著一絲仇恨。
這就是內宗與外宗之間巨大差別引起的了,所有人的心理都不平衡,為什麼人家可以進入內宗,而自己卻要在外宗苦苦求存,還要隨時擔心著被剔除出外宗的危險,內宗弟子擁有長老的指點,擁有執事堂的專門配給,可以隨意的進入玄武閣選取功法,為什麼自己就不行……
就連葉破,葉不凡眼中也露出了不善的神色,顯然對這個什麼葉表,心中極為的不感冒,這就是葉家內宗弟子和外宗弟子之間的關係了,互相仇視,一個看不起,一個得不到,然後,兩方互別苗頭,然而,因為先天的距大差別,往往最後落敗的一方,都是外宗弟子而已。
看著台下眾人仇恨的目光,葉表卻不過冷冷一笑,毫不在意,衣袂飄飄,站在那裡,仿佛玉樹臨風,葉破,葉不凡等人齊齊施給的威壓,竟然被其輕描談寫的就給化解了去。
所有人不由得相顧駭然,葉破,葉不凡,葉幻,葉千媚心中發苦,這才知道,面前這個長得帥得一塌糊塗的內宗弟子葉表,實力達到了何種驚人的地步,人群中,葉白看著葉破等人苦苦支撐的神色,再看向台上,那一幅意氣風發,指間就將眾人逼得如此狼狽不堪的葉表,葉白眼中電芒不由一閃而過,稍稍踏前一步,玄氣九層中段的氣場,登時從地面上隱秘的傳了過去,「砰……」的一聲,石台之上,原本站得穩如磐石的葉表,忽然身形一個蹌踉,竟然差點退後一步,但就在此時,葉白的氣勁一發即收,重又退回人群之中,全場之人,一發覺,但是這一幕,落在台上兩大長老的眼中,卻不由得相顧駭然,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之色。
這個葉表的實力,他們可是清楚得很的,就是在強者如雲的內宗當中,他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僅在唯一的三名核心弟子之下的,而今,竟然有人能逼得他如此狼狽,這外宗之中,竟然還有如此人物,卻是他們之前從來不曾聽說過的,莫非,是那個葉蓬萊?
然而,兩人目光下掃,卻怎麼也沒有發現那個他們想要找的人物,心中的驚訝更深了一籌,不過兩人人老成精,面上沒有露出絲毫破綻,沒有人發現他們兩人心中的驚訝,已如天翻地覆一般。
難道,這個外宗,除了那個號稱第一天才的奇才葉蓬萊,竟然還有人能與他比肩,和這些內宗的傑出弟子相抗衡,而且看樣子,似乎還穩勝了一籌?[
葉表神情狼狽,雖然及時收回了腳步,沒有當眾出衛,但是臉色已再不如一開始的雲淡風輕,眼前凌厲的掃向台下,想看出是誰逼他出醜,但是根本沒有發現,而台下看起來最出眾的四人,他根本不屑一顧,身為內宗弟子中的表率,他何曾吃過如此大虧,然而,那個人的實力,同樣讓他不由得心驚不已。
冷哼了一聲,他不再發出氣勢,掃視著台下近千的外宗弟子,冷冷的道:「列隊!……」
其他的弟子,看得莫明其妙,以為是葉破等人聯手破解了他的威壓攻擊,但是卻不明白葉破四人心中同樣如此驚訝,因為他們知道,這根本不是自己做到的,那會是誰?
然而,聽著葉表的聲音,想到他是代表傳功長老代作監視,所有人雖然心有不岔,但畢竟不敢放棄自己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只得一個個滿腹悶氣的走上前,一個個開始排起隊來,葉白混在人群之中,忍不住微微一笑。
剛才,幸好他閃得快,在他剛剛收回氣勢沒有多久,兩道神念便從他身上一掃而過,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後,這才收了回去,不用想,他也知道必是那兩名長老,暫時來說,他可並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所以暫時依舊還是低調的為好。
就在排隊,近乎尾聲,玄武閣就要大開中門的一瞬間,忽然,一聲中氣十足的長笑從遠處傳來,一道白衣人影,風馳電掣,劃破長空,仿佛一道閃電,一掠而過。
「哈哈哈,這等大事,怎麼能少得了我葉蓬萊!」
聲音未絕,人影已到,話聲一落,一個白衣翩翩的背劍青年,已經落到石階之上,整個人看起來,就仿佛是一隻出塵的白鶴,飄逸如風,跟他一比,那名內宗弟子葉表,立時被比了下去,登時台下傳來一陣驚呼,所有人緩緩大聲呼喊道:「葉蓬萊回來了,葉蓬萊回來了!」
就連那兩名長老,也不禁意外,看了一眼那仿佛不似塵世中人的白衣青年,兩人眼中都不由得閃過一絲訝色。
「好驚人的氣勢,好玄妙的身法玄技!」
這個青年,自然是外宗,公認的第一人,「天外蓬萊」,葉蓬萊,他終於在玄武閣開之前的最後一刻,趕到了。
那個內宗弟子葉表,看著自他一出現,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所有目光,立時轉向,甚至連兩名長老都不例外的時候,心中不由一沉,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