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香沫之死

  在座之人都是心思玲瓏的，輕易便看出這是章芳華見事情敗露，害了怕，便想拿出自己的丫鬟來頂包。

  這香沫雖然是章芳華的貼身丫鬟，無論章芳華下什麼命令都原該照辦，可是，這個時候章芳華竟然為了保住自己，而將香沫退出去當替罪羊，香沫知道，若是一旦坐實了自己的罪名，那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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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死，只能拼死反抗。

  「你這個死丫頭，分明就是你喜歡上了爺，見爺和紫菱夫人情誼正濃，這才起了歹心！」章芳華回頭怒視著香沫說道，隨即又對老太君哭訴，「老祖宗，這事情真的不是我乾的呀！您想想，自從大婚以來，相公對我的態度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心裡也清楚，我早就認了命。只求能在府中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就已經足夠了，又怎麼會在相公與紫菱夫人情義正濃的時候做出這樣的糊塗事情來呢，我這不是自絕後路麼？」

  聽了章芳華的話，老太君沉默了半晌，轉頭看著華月，「華月，這事你怎麼看？」

  華月沒料到老太君竟然會問自己，想了想才轉頭問章芳華道，「不知道二姐是什麼時候知道紫菱有身孕了的呢？」

  「我——」章芳華頓了頓，才說到，「我當然是和大家一樣，也是剛剛知道的。」

  「是麼？」華月似笑非笑的看了章芳華一眼。

  章芳華一滯，忽然又轉頭看著香沫，說道，「香沫，你也是跟著我從章府來了，咱們兩個自小在一起長大，雖不說情比姐妹，但也算是相交甚深，難道你就真的忍心，讓我背負這樣的不白之冤麼？這可是要我的命啊！」

  章芳華說到悲傷處，忍不住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香沫怔怔的看著章芳華，眼神忽然漸漸的堅毅了起來，不言不語的跪在地上，衝著章芳華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淚光盈盈的說道，「老太君，是奴婢該死，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見不得紫菱夫人好，想要害了她的性命。老太君，是奴婢該死，是奴婢該死！」說完，突然在地上又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再抬起頭來，連額頭都已經出血，趁眾人驚怔間，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一旁的柱子狠狠的撞了過去！

  「快，攔住她！」柏懿看出香沫的動作不對勁兒，猛地站起來喊道。

  柏韜幾人也都連忙站了起來想要攔住香沫，可是香沫求死之心已定，況且眾人離她還有些距離，等人衝到她的面前，已經晚了。

  香沫毫不猶豫的狠狠的將頭撞在大紅的廊柱上，瞬間殷紅的鮮血就從她的額頭流了下來，她的身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老太君，香沫她……她不行了！」衝過去的家丁將香沫扶起來，可是她那一下撞的太用力，現在顯然已經沒了氣息。

  「快，盧太醫！」這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眾人都沒有防備，沒想到轉眼之間，香沫這丫頭竟然已經畏罪自殺？

  柏懿顧不上其他，連忙吩咐盧太醫給香沫治傷。盧太醫點點頭，二話不說上千查看起香沫的傷勢，片刻之間，便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見盧太醫的神情，眾人便都明白，香沫這是沒救了。

  老太君原本還向著好好調查這件事情，可是沒想到，香沫這丫頭之前還矢口否認不是自己所為，可是轉眼只見竟然就認了罪，不但認了，反而還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

  難道這丫頭真的是與章芳華姐妹情深，不忍心再繼續陷害於她？

  老太君雖然對下毒的事情十分生氣，可是年紀大了的人畢竟心腸軟，看著一個好端端的丫鬟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老太君心中十分不忍，並且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感，也便什麼精神也沒有了，懶懶的向身後一靠，「算了，既然香沫這個丫頭已經認了罪，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以後，誰也不要再提了。今日坐了這麼久，我也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了。」

  華月看出老太君有些意興闌珊，眾人心裡都很明白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做的，可讓人難以理解的是，為什麼香沫前後的態度竟然有那麼大的轉變？

  不管如何，既然老太君說到此為止，那這件事情就已經過去了。

  「老祖宗，讓華月陪您回去吧！」見老太君要離開，華月忙站起來，上前兩步扶住了老太君的手臂。

  「行了，你也便陪著我了，」老太君說道，「我聽說祈兒這兩日身上不舒坦，你也早些回去陪著他，小孩子家家的，怪可憐見的，你早些回去吧。」

  「是。」華月應了一聲。這兩太熱了，祈兒年紀小，身子弱，便整天有些懶懶的，整日犯困，連飯也不想吃了。華月也找太醫看過了，就是熱的，這也沒有什麼別的法子，沒想到這事兒連老太君也上了心。

  華月和柏懿回到房中，華月突然問道，「相公，你今天有些怪怪的，是怎麼了？」

  二夫人那番話說的義正詞嚴，可是她素來這樣明一套暗一套的做法不是都習以為常了麼，柏懿平時也都是淡淡的，不會表現出來，怎麼會今天這麼情緒反常？

  「哼，」柏懿淡淡的說道，「娘子，你可還記得，前一段時間，我在調查的那群身上有紋身的西羅人麼？」

  「記得啊，哦對了，不是說那些人與當年母親的去世有關係麼？現在查清楚了麼？」

  「嗯。」柏懿點點頭，「在二王爺的事情查證之時，便一同查清楚了，當日母親的死……是一場意外。他們想殺的，本是父侯，可是沒想到那一晚，父親去了二夫人的房裡，母親才……若是當日不是她請了父親過去，父親原是應該在母親房裡的！憑父親的工夫，一定不會有事，母親也不會——」

  華月看著柏懿難過的神色，心中一痛，從身後默默的抱住了他。

  「我知道這件事情不能遷怒與她，可是、可是一想到母親的去世，我就……」

  「相公，這不是你的錯。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好人，你雖然對她怨怒，可是也沒有怎麼樣啊，不要自責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