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我好想你

  是他嗎？他終於來了…

  「你去哪了？說半個小時回來，我可是等了你兩個小時哎，葉…」可當她轉過身來，看到的不是自己一直在等的人。

  「怎麼是你…」蘇涵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不免有些失落。

  路天明雙手背到背後，微微地笑了：「怎麼了涵涵，你在等葉俊軒嗎？」

  蘇涵淺淺低下頭：「沒有，我自己在路邊走走。」

  為什麼不是他？為什麼？…

  

  她在路邊等了他整整兩個小時，只要他回來，她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可是，她還是沒有等到他？

  「吃完飯了嗎？」路天明看蘇涵失落的樣子就知道她在說謊了，但，他也沒多問什麼。

  蘇涵搖搖頭。

  路天明溫和地笑了：「那，我陪你吃個晚飯？」

  蘇涵抬頭，看見他真誠地對她笑著。他溫柔的笑容暖化著她的心，原來她不是一無所有，在最失落的時候，還有他願意陪著自己…

  「嗯…好。」蘇涵也擠出了一絲微笑。

  兩人就近選了一家餐館。從走進門到點餐，他都沒有和她說什麼。

  蘇涵望著窗外的夜景，霓虹交錯，車水馬龍。原來，一個人欣賞這幅都市美景是一件落寞的事情。她怎麼會認為自己是一個人呢？面前明明坐著她曾經最好的朋友，她可以信任一生的哥哥…

  可是，為什麼心裡還是空蕩蕩的？

  被人遺忘的滋味那麼苦澀。即使她不愛他，多少也會介意他是否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的…他曾經答應她的，為什麼做不到？

  「涵涵，你好像不太高興？」路天明注意到蘇涵黯淡的目光，關切地問了一句。

  蘇涵轉過頭來對他笑著：「沒有~」

  雖然她知道自己騙不過路天明的。她的情緒，他總是可以第一時間洞察到。

  「你剛才是在等他，葉俊軒。」路天明沒有再迴避這個問題，平靜地說著，「你們約好在那裡見面的？」

  蘇涵拿著手中的筷子，翻過來翻過去：「嗯。」

  「他在想什麼，把女朋友一個人丟在路邊不管？」路天明的語氣忽然變得生硬起來。

  「沒有，其實也不怪他的…他可能有工作要忙。」蘇涵在聽到「女朋友」三個字時候有點心虛。她這個女友，最多算半個。

  路天明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好像在替蘇涵擔憂。

  「涵涵，葉俊軒他平時對你好嗎？」

  問題問出口，蘇涵雙手握杯的動作停住了。

  他對她好嗎？她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有時好，有時壞，應該算哪邊？

  「不說話意思是……不好？」路天明嘗試猜測。

  蘇涵把水杯放到桌上：「天明，我和葉俊軒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不管怎樣，對你好是他的責任。」路天明憤憤喝了一口水。

  蘇涵心中忐忑，猶豫要不要告訴路天明實話。最後還是理性占了上風：「葉俊軒他…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我做他女朋友。我的意思是，沒經過我同意的那種。所以，他應該也沒把我真當作『女朋友』…」

  沒想到路天明很生氣地捶了一下桌子。

  「可惡，他居然這樣欺負你！」一向不愛生氣的路天明好像變了一個人，目光中閃著為蘇涵而憤慨的情愫。

  「天明，你別生氣…」蘇涵連忙安慰道，她不希望看到他為自己變成這樣：「其實他對我沒那麼糟，真的。」

  至少在她危難關頭，葉俊軒還挺身而出保護了她呢。蘇涵那次在宴會上摔倒，還不是葉俊軒很紳士地扶她起來。

  不過那個**，就是喜歡偶爾占占她的便宜…

  路天明把杯里的水一飲而盡，仰著頭，好像是自己平靜了一會。

  「涵，辭職，到我們公司實習。」他斬釘截鐵地說。

  蘇涵愣了愣，這個邀請來得太突然了，她從來沒想過。

  「你應該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在季恆集團工作？」路天明沒有和蘇涵的目光交匯，靜靜看著桌面說著，「那時候我剛回國，是季伯父主動找到我，安排我進他們公司工作的。盛情難卻，你說，我怎麼拒絕？」

  蘇涵相信這是季景陽做得出的事情。那個「父親」，對蘇涵周圍人可以說了如指掌，路天明當然也在其中。他這樣做，無非是想討好蘇涵罷了。

  蘇涵對路天明微微一笑：「謝謝你天明，不過這件事還是不用了，我是不可能和季景陽在同一個屋檐下的。」

  「涵涵，你別這樣，他畢竟是你親生父親。」路天明的目光中帶著淡淡的溫柔。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的事…」蘇涵撇過頭去，眼眶忽然酸酸的。

  是啊，路天明都是知道的，季景陽是怎麼對待她和母親的，他比誰都了解。

  「我知道，但我覺得，季伯父也是為你好。」路天明平靜地說，「你是他的女兒，他不會害你的。畢竟，血濃於水…」

  血濃於水，這是一個多麼沉重的詞。蘇涵的親情世界裡只有媽媽，為了媽媽而隱忍，為了媽媽學會微笑面對生活……為了媽媽，她需要在楓葉集團繼續工作。

  「我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的。」蘇涵堅定不移地做了決定。

  不管怎樣，在和路天明談心過後，蘇涵心裡還是舒服了一點。

  ……

  離開餐廳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在和路天明告別後，蘇涵又恢復了遊魂一樣的狀態。

  現在她要去哪裡呢？回家，沒心情，心裡空蕩蕩的；找他，根本找不到，好像也沒什麼資格。

  蘇涵一步一步沿著街邊走著，看著手裡的手機，不知道為什麼，那漆黑的屏幕會成為此時她失落的根源。

  可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通電話打進來。她雙手握著手機點開——真的是他的電話！

  他沒有遺忘她，他主動給她打電話了…

  蘇涵開心地笑了，連忙按下接聽鍵：「餵？…」

  對了，她要做出很生氣的樣子，是他沒有遵守約定的。

  想到這，蘇涵清了清嗓子，態度大轉：「喂！葉大總裁，你去哪了，居然放我鴿子，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

  「你在哪…」

  她愣住。

  他怎麼了，他的聲音聽上去好低落。

  「喂，我還在我們約好的那條街上。」蘇涵也強硬不起來了，焦急地握著電話，「葉俊軒，你…你在聽嗎？餵？…」

  電話那頭只有一片沉默。

  他發生什麼事情了，打電話給她怎麼不說話呢？

  「葉…」

  「我好想你…」

  這次輪到蘇涵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