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6章：超越一億年的籌謀！（終上）

  那是——

  他呆住了，順著盤古的手看了下去。當看到了那在無盡的死亡之中，那一抹在絕望里怒放的白色小花朵兒，那一抹聖潔的白，是那麼的耀眼，那麼的出眾。迎著死亡之風，於無盡死寂之中，盛放！

  瞳孔里，一切都已經消失不見，唯有那潔白的花朵兒，在風中搖曳的身姿！血色的天空依舊沒有任何的生氣，如同一汪死水。枯黃一片的大地依舊只有無限的死寂，半點生機也無。風中的氣息沒有半點清香，只有那絕望的味道，散發著讓人作嘔的臭味。

  然而，當它怒放而開的時候，這一切，都將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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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天地，多了一抹聖潔的白色！絕望的大地，多了一抹勃勃的生機！那飄零在風中的味道，多了一絲讓人心曠神怡的清香！

  「你看，這不就是生命的奇蹟嗎？」

  盤古那柔和的聲音傳入了耳中，讓他瞬間悟了。

  「為——什麼？」

  他有些結巴，聲音也有些嘶啞。轉過頭，他看著盤古，眼神是那麼的熱切和認真。絕望之中，為何會有希望。死寂之中為何會有生機。這是奇蹟，還是必然？他不懂，但他感覺很不錯，至少在看到那朵小花兒的時候，他的心，那顆已經死寂枯萎的心，竟然在跳動，竟然會痛。

  「偉大的先驅，會引領萬眾生靈的走向。然，想要成就無上的偉大，就先要學會無限的犧牲以及無盡的奉獻。當一切都已經水到渠成的時候，會於至高的焚火之中，涅槃重生！——它，不就是嗎？」

  盤古的笑容依舊溫和，在他的瞳孔內，那一朵在絕望之中所怒放而生的小花，越來越充滿了生機，那散發出來的生的氣息，竟然逐漸的掩蓋了那絕望的臭味。整個天地都在改變。無盡的黑暗之中，那一抹聖潔的白，將是改變一切的光！

  …………

  「你瘋了！」

  天魔神情狂變，臉色更是由於氣血翻湧而出現了一抹潮紅之色。他發現，他置於天妖肉身里的意識已經消失了，竟然是直接被強制性的抹除，這讓他被影響了不少。他可不同於鴻鈞，鴻鈞就非常聰明，製造了一個身軀，雖然當時是耗費了很多的心力和物力，但之後就不受什麼影響了。

  可是，他卻是在天妖的身軀裡面注入自己的神識，藉以控制，一旦發生什麼意外，他的神識就會受到創傷，直接反饋給他，讓他本體遭殃。若是以往，那倒是沒有什麼，只是修養一段時間便是可以了。但現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與鴻鈞和幽冥展開混戰，本來就不占優勢，一點點的意外，就有可能導致自己的結局改變。

  千算萬算，沒有料到天妖竟然還有此等秘法和魄力，竟然將自己的一切都給賭了上去。他此時此刻恢復到了原本的巔峰狀態，直接奪回了自己的身體，並且掙脫了鴻鈞給他施加的咒印，恢復了自由。可這代價，卻是燃燒了自己的本源和靈魂。不管結局如何，他都註定一死，無法改變，而且還是靈魂都會湮滅的那種最為徹底的死法——灰飛煙滅！

  「幾千萬年了，每一天都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人不人鬼不鬼，明知道仇敵是誰，卻無可奈何，甚至是還得在其手下當他的一條狗。這樣的日子，你們能體會嗎？每每想起當初的自己，自大狂妄，害得親子慘死，兄弟遭厄，每天都生活在無盡的自責中，那心中的痛，你們能夠明白嗎？——不能，你們不能！」

  「若是你們有情，也不至於變得如今這般。曾經的我，也和你們一樣，無情無義，一心只為追求你們現在仍然在堅持的追求。但我醒悟了，你們根本沒有辦法體會到，當時的我，看到那生命誕生，從無到有，生靈漸漸復甦的時候，那心中的震撼與滿足。你們不珍視生命，註定也被生命所拋棄。無論如何，這是最後的絕唱。」

  「我的舞台，在此即將落幕。不過，你們也別想實現你們那骯髒不已的野心。這個世界，若是由你們來支配，那是無限的悲哀，那是所有生靈的不幸。即便是拼盡最後一口氣，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未來是無限的，天命之人將涅槃重生，於混沌之中尋找到那一絲光芒，開拓最美好的未來。你們三個，註定只是成就他無上榮耀的墊腳石罷了。你們，準備好迎接審判了嗎？」

  天妖眼神變得虛幻起來，時而怒沖凌霄，時而低沉哀婉，時而恨意滔天，時而溫柔繾綣。此刻的他，雖然對於即將要做的事情很堅定，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可是他的心，卻是不受控制。他不迷茫，不然也不會直接作出這樣的事情，將自己的一切，全部都賭了上去。

  可是，他卻控制不了心的變化。他不是聖人，無法做到大愛無疆，對於天魔、幽冥和鴻鈞，他依舊還是恨的。即便他即將死亡，他也無法做到釋然，也無法做到原諒他們。但，在這生命的最終時刻，他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刻，他並沒有被仇恨去蒙蔽了所有，他還是懷念當初在妖界的時候的日子，懷念他的家庭，懷念他的親人。

  他不是一個梟雄，但卻是一個人，至少，他用自己的行為，守護了自己所愛。或許他是一個不合格的領導者，但絕對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他擔負起了應有的責任。時如逝水，當一切都已經過去的時候，滄海桑田，留下的只是讓人一嘆的瞬間，過往的一切，盡皆化作雲煙，放下後，安然而去。

  幾乎是與宇宙同壽的他，現在也即將迎來終結。他可以不用死，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有的時候，活著遠遠要比死亡更加的痛苦。到最後，他還是看透了。他不再恨暗算了他，讓他數千萬年來飽受痛苦的三個混蛋。在即將面臨終結的時候，他還是悟了。沒有這數千萬年來的折磨，他也不會體會到如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