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定乾坤夤夜拜訪 下
2024-11-19 18:00:19
作者: 大示申
第44章定乾坤夤夜拜訪下如果原小生所記不錯的話,**家屬樓應該是上世紀末建造的,那時候自己正在上高中,對於這種洋式的單元樓還有些新奇,還跟三五個同學一塊來專門看過一次。剛開始的時候,因為單元樓不像普通的民房一樣有院落,老百姓並不把單元樓叫單元樓,而是叫「鴿子籠」,多少有點貶義的意思,也暗含著對能住進這種新式樓房的妒忌。這才十多年的光景,單元樓在河灣縣已經是遍地開花,從剛開始的四層發展到現在五層、六層,特別是這兩年,十一層的「高層」也開始拔地而起,結構也由以前的磚混結構變成了現在的框架結構,甚至剪力牆結構,格局和裝飾當然也今非昔比了。
現在人們對於單元樓已經沒有什麼好稀奇的了,甚至大姑娘找婆家也把單元樓當成了一項硬性的「考核」指標,如果男方沒有單元樓,大姑娘大多數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由此,有些人就開始嘆息,世風日下,已經顛覆了過去所有的倫理道德觀念。當然,有人這樣說,就有人那樣說,這些人的嘆息馬上會遭到一些嘗到甜頭的人惡毒的反駁,說這些人不識時務、頑固不化,賤命一條,註定就是受貧受窮的種。
原小生本以為柴文山的家中肯定裝飾的富麗堂皇,不想進來後卻發現其實不然。除了房子面積夠大之外,幾乎也找不到什麼特別裝修的地方。由於房子建造的年代較為久遠,地板還是那種老式的大理石板,看上去有些灰暗,牆壁也已經開始發黃,客廳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字畫,上面用行楷寫著諸葛亮的名言:澹泊明志寧靜致遠。幾個字寫的剛勁有力,頗有幾分柳公權的風格,又隱隱參雜著顏真卿的運筆手法。
直到原小生把東西放在柴文山的女人指定的桌子上,都沒有見柴文山的面兒。當然,原小生知道,這是柴文山在故意拿架子給趙學東看。好在柴文山的女人還算體貼下情,沖書房喊了一聲道:「老柴,小趙都進門了,你也不出來招呼一聲。」
良久,柴文山才從書房中出來。趙學東急忙伸手過去跟柴文山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滿臉堆笑地使勁搖晃了半天,道:「柴主任,這麼晚了還來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
過去雖然在河灣縣新聞上經常看到柴文山,但卻從來沒有見過柴文山本人。今天算是頭一次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柴文山。柴文山大概有一米七幾的樣子,腰杆挺拔,身體略有些胖,但也並不是特別明顯,倒給人一種非常威武的氣勢。臉上的膚色白裡透紅,看來柴文山平時也很注意保養。相比之下,趙學東就有幾分猥瑣不堪了。
柴文山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道:「沒關係嘛,你能來看我,就說明在你眼裡還有我這個**主任,我就很感謝你了。」說著看了一下身後的原小生,問道:「這位是不是就小原啊。小伙子長的很精神啊。」
原小生急忙上前兩步,站在柴文山的面前不卑不亢地微道:「柴主任,你好。我就是原小生。怪不得下面人都說柴主任平易近人,連我們這些鄉鎮幹事都能能叫上名字。」
柴文山哈哈笑道:「你這小伙子的嘴倒是甜的很,不過手段倒是厲害啊。」說著又看著趙學東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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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小生暗叫不好,這柴文山也太陰鷙了,見面就給自己來了個下馬威,明槍暗箭地說自己打他侄兒的事兒。看來自己跟柴文山的這個梁子算是徹底結上了。又想起自己到市里參加干訓班的事兒,肯定是過縣委常委會的。柴文山雖然只是列席人員,但這麼多年在河灣縣的經營,在常委會上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就算是趙學東親自把自己提名上去,柴文山說不同意,恐怕那些常委們也不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得罪柴文山,自己去干訓班的事兒就算白忙活了。
想到這裡,原小生咬了咬牙乾脆道:「柴所長的事兒,其實我也有責任,我太過魯莽了,趙書記還嚴厲批評了我。前段時間準備給他當面道歉,就是柴所長太忙了,去了幾次工商所,老找不見人。」
柴文山擺了擺手道:「沒關係嘛,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心裡有數,新民就是個混球。他跑我這兒告狀,我也把他狠狠地訓斥了一頓。這段時間正準備敦促工商局撤了他的職。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柴文山的侄兒豈能例外。」
柴文山一副嚴厲的樣子,好像真的要把柴新民撤了一樣。他女人卻過來嘮叨道:「新民這孩子也不容易,從小母親就過世了,雖說後來有了後媽,可是後媽哪兒有親媽親呢。也受了不少苦。現在好不容易……唉……」
女人說著嘆了一口氣,柴文山馬上沉著臉,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道:「什麼受苦不受苦的,誰家的孩子不受苦。你就別在這兒瞎參合。黨有黨紀國有國法,新民的事兒你不用再說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像他這樣的,哪兒有資格治理一方商業。」
女人用眼睛瞄了柴文山一眼,只好緘口不言了。
原小生冷眼旁觀,心中暗道,這兩口子演的不是雙簧又能是什麼呢?如果他柴文山真要把自己的侄兒撤職,直接給工商局打個電話也就完事了,幹嘛要把趙學東的請求壓下來,又讓馬天虎找趙學東呢。這樣做豈不是多此一舉。柴文山這麼說,也不過是擺擺姿態給趙學東看的。
趙學東見此情景,也沒有看不出來的道理,急忙道:「柴主任,您別動氣。阿姨說的也沒錯。新民在鄉里的口碑其實還是挺不錯的,就是有點小毛病,太過認真了,得罪了商戶。您也知道街上的商戶大多都是些刁民、地頭蛇,鄉政府……為了息事寧人,輕易也不願意得罪他們,他們聯合起來到鄉政府告狀。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寫了那個申請。現在想想,這完全是我施政不查,錯怪了新民啊。我這次過來,就是專門給您說這事兒的。」
趙學東說這種違心的話,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不過,原小生看趙學東的樣子,好像也是早已經就習慣了。
柴文山陰沉著臉沉默一會道:「趙書記啊,你可不要因為柴新民是我的侄兒就袒護他。如果他真有什麼問題,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趙學東馬上道:「事實本來就是這樣的,我以我的黨性原則給你保證,柴新民確實是被人誣陷了。我明天就去……」
趙學東有點太沉不住氣了,明天幹什麼?接下來肯定是要說明天就去**撤銷關於提請罷免柴新民尉南鄉工商所所長職務的申請。現在趙學東自己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就先把柴新民的事兒解決了,萬一柴文山翻過臉皮,再想拿柴新民的事兒要挾柴文山幾乎就不可能了。倒不如就把那份申請壓在**,只要趙學東不催促也就可以了。如果柴文山翻臉,還可以馬上再次申請。柴文山膽敢置之不理,馬上可以還提請縣委常委會。另外把申請放在**,對柴文山而言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至於今天說的話,空口無憑,是不能作數的。
想到這裡,原小生急忙在後面輕拽了一下趙學東的衣服。趙學東的話戛然而止,馬上明白了原小生的意思,裝作咳嗽了一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明天我就去給那些商戶做工作,讓他們全力配合工商所的工作。」
柴文山愣了一下,估計也是看出了趙學東意思的突然轉變,但也不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