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舊事重現
2024-11-19 16:42:13
作者: 池衡水榭
然而今天,池中天又一次流淚了。不僅是流淚,而且順著淚水滴道衣衫上所泛起的陣陣水花,池中天的思緒也飛到了過去......
第一次見到傲霜雪的時候,她很小,才六歲多,自己比她大一點,爹對自己說,天兒,這是霜雪妹妹,以後她會陪著你玩,你們要乖乖的。
那是池中天除了自己的娘親和小玫姑姑以外,見到的第三個女子,第一個女孩。
傲霜雪乖巧伶俐,很快就和自己和小離玩成了一團,傲霜雪是中原來的,知道許許多多有趣的小雜耍,什麼套圈、打馬磚、拉木塊、瞎子摸人等等,這些讓一直生活在極北深山的自己一下子覺得十分的好奇與興奮,這也為童年的自己增添了很多的色彩。讓自己在日復一日枯燥的讀書和練武中,多了些許的歡樂。
漸漸的,自己和傲霜雪都長大了,而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也升華了許多。自己再和傲霜雪在一起的時候,除了玩耍,也多出了一份特殊的感覺,這感覺,不用明說,當然知道指的是什麼。
雖然自己對男女之情還沒有什麼了解,但是有些東西是人天性的本能,男女相吸,也是造物主所創造出的自然法則。
雖然自己和傲霜雪並沒有在明面上說出來彼此喜歡和愛慕,然而,在心裡,自己早把傲霜雪當成了自己未來的妻子,其實,「妻子」這個稱謂,自己當時並不理解,但是等自己慢慢的長大了後,就明白了,這個稱謂,其實包含的很多很多。
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想念她。
以前總是天天在一起,並沒有覺得有什麼。
但是現在,霜雪出事了,不在自己身邊了,自己才能體會那種煎熬的心情和痛苦的等待是多麼的難受。
......
「啪」!的一聲,把池中天嚇了一跳,也把池中天的思緒從過去拉回到了現在。
池中天定了定神,然後仔細一看,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手中的劍,已經離開了自己的手臂,滑落到了地上。
池中天聽到掉落在地的劍發出的聲音,心中也不禁想著,這,也許是霜雪在呼喚自己吧。
其實,像池中天這樣,二十餘年的生活,除了練武就是看書,可以說是單純的很,然而,一個人如果太過於單純,那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人,至多,只能算是一個木頭人。
男歡女愛本來就是人之常情,只是過去的池中天並不了解其中究竟還包含著什麼。即使從書上看到一些愛情故事,也只是感嘆一聲,臆想一些,其實那都只是皮毛而已,有些事情,不去親身經歷,是絕對不能體會的。就像這次,如果傲霜雪沒有出事,可能池中天也不會有這種痛苦的感覺。有些時候,痛苦能讓人快些成熟,快些長大。
想成熟,就要遭受一些痛苦。
沒有痛苦,永遠不是真正的成熟。
也許真應了一句佛偈「世間萬事,本就沒有真正的圓滿。」
隨著一聲嘆息,池中天將劍撿了起來,放在一邊,然後平躺在床上,閉上了雙眼。紊亂的思緒實在是讓池中天無法忍受,倒不如早些睡熟,早些等到第二天。
當然,池中天還會想著,或許在夢中,能見到傲霜雪呢!
其實夜晚,本就是讓人睡覺的,只有當萬物靜籟,天地一片黑暗的時候,才和人閉上眼睛後的感覺是一致的。
黑暗沒有生機,但黑暗卻有寧靜!
然而,這一晚,煙雲堂卻並不寧靜。
三更時分還差一點就到到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從後院的圍牆處躍了出來。然後氣定神閒的整理了下衣衫,就向前飛馳而去。
肯定不是歹人,因為在燕京城乃至整個中原武林,還沒聽說哪個不長眼的敢到燕雲堂總壇里撒野。而且也沒聽說誰到了煙雲堂總壇撒野之後,還能活著出來的。
但也肯定不是普通人,因為普通人沒這麼好的輕功。
這個人一路向西疾馳,出了城門後,突然衣擺一甩,然後幾個凌空虛踏步就朝前縱去,看起來,在城裡的時候,這個人還是隱藏了一些手段。
這一晚,沒有睡覺的還有一個人。
香爐山頂一座孤僻的小院裡一間木屋內。有個老者正在喝茶。
夜晚喝茶,很奇怪。單獨一個人坐著喝茶,也很奇怪。
但是更奇怪的是,明明是一個人在喝茶,卻放了兩個杯子,是在等人?還是說對面坐著個隱形人?
當然不會是隱形人,因為這是神話中才有的事情。
果然是在等人。
正在喝茶的老者,突然耳朵動了一動,然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異樣的微笑,之後給對面的空杯子裡倒了滿滿的一杯茶水。
水剛倒滿,院內就傳來了及其微弱的聲音。
但是對於老者而言,這「及其微弱」的聲音,已經足以讓他判斷出外面的情況了。
「進來吧」!
老者口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話音剛落,木屋的門就被推開了。門外站著一個身穿暗灰色布衣,和老者年齡相仿的人,只不過看起來,比老者保養的要好,最起碼,面色圓潤,不似老者,有些乾枯。
「你知道我要來?」門外的人問道。
「當然!」
門外人此時走進了屋內,反手將門關上,然後坐在了老者的對面說道:「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老者一邊喝了口茶一邊說道:「你我雖然不是朋友,但卻同是另一個人的朋友。」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似乎很難明白其中的含義。
但是,身穿暗灰色布衣的人明顯已經聽懂了。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木承松和金馳。
金馳要來拜訪的,正是木承松。而木承松,也早就知道金馳肯定會來。
金馳接著說道:「今天我來,不想牽扯以往的恩怨,我是來...」
「我知道!」木承松打斷金馳的話。
金馳苦笑一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後放下杯子緩緩說道:「這是猴魁,燕京城裡能喝到這種茶的地方,已經沒有了。」
木承松道:「來者即是客,我木承松招待客人,一向是拿最好的東西出來款待。」
金馳嘆了口氣道:「以前的事,不說了,我喜歡現在我們能以同一種立場來商量同一件事情。」
木承松將杯中茶一口飲盡,然後說道:「當然!」
金馳道:「池遠山的弟子在這裡出了事,我們必須想辦法把這件事情圓滿的解決,否則,你我可能都要被池遠山給記恨。我可不想後半輩子枕著刀過日子。」
木承松道:「我也不想。」
金馳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池賢侄和傲丫頭早上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木承松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已經和對方打過照面,目前知道的只有三點,第一,對方是外域人,第二,對方應該是一個龐大的組織,絕不是零星幾個人,第三,對方的目的應該是要掀翻中原武林的平靜。」
金馳目光一縮道:「怎麼如此複雜?」
木承松道:「池賢侄和傲丫頭都是初次行走江湖,就連你,恐怕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們吧!」
聽到這裡,金馳不由得點了點頭。
見金馳點頭,木承松又道:「那就是了,以今天出現的那個叫禹成漠的人的功夫來說,即使在我華夏武林,也屬頂尖之流了,他們如果不是有什麼大陰謀,何必要找兩個無名小輩的麻煩?」
金馳聽後,並沒有答話,但是從眼神中看的出,似乎接受了木承松的這個觀點。
見金馳沒有答話,木承松又說道:「而且,他們還知道『十劍歸冥』!」
「啊!這他們也知道,這怎麼可能!?」金馳似乎很吃驚!
木承松道:「你不用驚訝,我比你更吃驚,當時我聽到這四個字後著實把我嚇了一跳,但是又怕第對方有詐,所以我當時假裝不知道。而正是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所以我才覺得這事很麻煩,在你沒來的時候我還在想,這會不會是一個巨大陰謀的開始,或者說是其中的一環。」
金馳道:「我聽賢侄說,他們的目的是要那把承影劍?」
木承松道:「所以我更加肯定了,他們的確知道『十劍歸冥』的事情,當初我們幾個曾經定下誓言,有生之年絕不透露這個秘密,要讓這個秘密永沉地下,以保我華夏太平。但現在,這件事突然就被人說了出來,而且還是個外域人,這能是小問題嗎!」
金馳道:「你覺得這件事,是怎麼透露出去的?」
木承松道:「知道『十劍歸冥』的,除了我們幾個,就只剩下那幾個人了,但是那幾個人當年都被我們給除掉了,如果說消息是被透露出去的,那透露消息的應該是我們幾個人中的一個!」
金馳道:「這不太可能吧!」
木承松道:「現在我們沒時間去討論這個事情,我也只是猜測,當下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先把傲丫頭救出來,而且承影劍也不能交出去。你覺得有什麼好辦法?」
金馳道:「目前來說,要先把這件事情先告訴池遠山,另外我也派出了弟子去打探情況了,等明天之後,看看有什麼線索,才好決定怎麼辦。」
這之後,二人又低聲細語的商討了半天。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木承松點點頭道:「先這麼辦吧,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地方,派個人來傳個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