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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窮寇莫追

2024-11-19 14:56:59 作者: 樓主大大

  第二日清晨,橋蕤出營觀望,見糧草和援軍還是不來,心急如焚,營中的糧草已經告罄,昨夜許多軍卒尚沒有吃到飽飯,今日一早,人心已經失散。若再如此下去,士卒們沒有糧吃,橋蕤如何彈壓的住?

  「將軍,莫不是主公未接到我等的急報?」糧官亦是翹首以盼,眼下他是巧婦無米,倒是軍中有百匹駿馬,本想殺馬為食,橋蕤卻有些不舍,讓他再等等。

  橋蕤搖搖頭:「十幾個斥候放出去,不可能悉數被他們拿獲,主公怕是已經派出了援軍,若是晌午還未到的話……」他搖頭嘆了口氣:「怕是凶多吉少了。」

  「若是如此,該當如何?」

  橋蕤按著腰間的刀柄,苦笑一聲:「還能如何,坐以待斃。」

  他滿腹心事的回到營中,已有幾個軍司馬圍攏過來,訴苦道:「將軍,糧草何時能到,將士們再吃不到飽飯,怕要譁變了。」

  橋蕤沒好氣的道:「吾如何知道,諸位稍安勿躁,糧草總會來的。」他咬了咬牙,將腰間的長刀出鞘兩寸,那出鞘的刀身散發著陣陣寒芒,橋蕤冷笑道:「至於那些不聽話的士卒……該如何處置還需我親自過問?你們自己做主,懲戒幾個,看誰敢煽動人心。」

  整整等了一個上午,大營四周仍然風平浪靜,橋蕤當然聞不到三十里外的血腥氣,他派出的斥候也沒有回來,令他憂心忡忡的是,那伙騎兵的斥候在營外出現的越來越頻繁,許多斥候剛剛出營,便被對方的斥候追擊。

  「恐怕要生變故了。」橋蕤坐臥不安。

  糧官又來稟報導:「將軍,將士們已餓了兩頓,再無吃食,恐怕不妥,能否殺馬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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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橋蕤肚子亦是空空如也,苦澀的點頭道:「殺馬!」

  糧官領命而去。

  約莫片刻功夫,突然,帳外傳來一陣歡笑聲。

  橋蕤急忙出營觀看,只見營外一隊軍馬正急速奔來,看不到旗號,但看這服色,卻是袁術軍的衣甲,營中餓昏了頭的軍卒高聲歡呼:「是援軍來了,恐怕糧隊也來了!」

  橋蕤先是一喜,隨即又忍不住狐疑,既是援軍,為何如此倉促,又為何不派人前來知會,更何況這些人並未打出旗號,怕是有詐。

  這兩日他算是見識了那伙騎兵的狡猾,不敢掉以輕心,連忙大呼道:「列陣,列陣,快吹號角!」

  嗚嗚嗚嗚……低沉的號聲響起,營中軍卒停止了歡呼,一個個有氣無力的在營門集結,橋蕤跨槍騎上馬,領著一隊親兵在後督陣,高聲大呼道:「不許這些人貿然入營,待驗明了身份再說。」

  眾軍肅然,這一隊軍馬乃是袁術軍的精兵,聽到橋蕤號令,縱然是有氣無力,也以最快的速度結好了陣型,依託著營寨拱衛起來。

  那密密麻麻足有上千之多的『袁術軍』越奔越近,慌不擇路的向這邊狂奔而來,更近時,橋蕤只看到那些人衣冠不整,大多數並沒有武器,一個個風聲鶴唳,甚是狼狽,疑心更重,高聲吼道:「是哪裡的兵馬,儘速退開,不可靠近!」

  「救命啊……」對面傳來一陣慘呼。

  正在這時,馬蹄聲亦響了起來,在地平線上,一團黑影正快速的向這邊移來,震地的馬蹄聲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清晰。橋蕤心叫不好,高聲道:「迎敵,是敵騎!」

  他立時明白了,眼前這些只是敗兵,而在他們的身後追擊的則是那數百騎兵,他心念急轉,繼續道:「誰都不能放入營中,否則這些人一旦衝進營,立即便會衝垮我等的營陣,待那些騎兵從後掩殺,我等必死無疑,但凡靠近大營百步者,殺無赦!」

  那些敗兵在他說話的功夫,已沖入大營的百步之內,求生的欲望令他們的腳步縱是凌亂,卻如狼奔,奇快無比。

  橋蕤咬了咬牙,高聲道:「步弓手…」

  「將軍!」一名軍侯勸阻道:「這些儘是汝南、壽春的將士,如何能自相殘殺?」

  橋蕤漠然道:「若令他們靠近,營中必然大亂,這些人儘是敗兵,亦會影響營中士氣,若是那些騎兵從後掩殺,我等皆死無葬身之地,聽我號令,放箭!」

  漫天羽箭射下,立時便射倒了數十人,那些敗兵一時止住了腳步,望著前方殺氣騰騰的橋蕤軍,再看看身後那追殺而來的騎軍,有人高呼道:「橋蕤將軍何故射殺我等?」

  眾人猶豫再三,最終仍選擇了向前奔命,有的是不忿橋蕤屠戮友軍,有的則是畏懼那騎軍的威勢,千名敗兵又向著大營狂奔。

  前是狼後是虎,往前尚能有一絲生機,向後必死無疑。

  騎軍的厲害他們是見識過了,昨日傍晚一陣衝擊之後,整支兵馬立即折損大半,無數人被戰馬撞飛,被踩成肉泥。而眼前的橋蕤軍最多只是用弓箭射殺,他們仍寄望於這座大營,認為只要進了這座營,便可平安無事。

  橋蕤則顯得冷酷無情,下令弓手射了幾輪羽箭,已殺死了兩百餘人,可是這些敗兵已經近了,一些敗兵沖入營中,立即被前方的矛手戳死,這立即激起了敗兵的不忿。

  所謂窮寇莫追,意思是不追無路可走的敵人,以免敵人情急反撲,造成自己的損失。也比喻不可逼人太甚。

  而此時這些敗兵便是窮寇,後有追兵,原本以為還能入營躲避,誰知這些友軍竟無動於衷,對他們進行阻殺,橋蕤的舉動立時激發了他們的瘋狂,有人高聲大呼:「橋蕤無義,我等不若殺之!」

  「殺!」這些嚇破了膽的敗兵此時竟瘋狂起來,不管有沒有兵刃,亦都朝著營寨衝殺,沖入營陣之後,或赤手沖營,或提刀撲殺。

  一時間,整個橋蕤大營竟混亂起來,無數分不清敵友穿著同樣衣甲的軍卒混戰一起,在他們身後,騎兵亦越來越近,衝殺而來。橋蕤眼見如此,已知大勢已去,捶胸頓地道:「天亡我也!」

  不多時,騎軍如風捲殘雲一般殺至,馬蹄如隱隱的雷聲從天邊傳來,腳下的大地也在輕輕地顫抖,那一桿迎風招展的烈烈旌旗已可以看到字樣。

  「殺!」聲如炸雷的喊殺聲,伴隨著數千隻鐵蹄攪起漫天塵土,如滾滾鐵流往前衝刺,最前面的一排騎兵將直指虛空的長矛壓了下來,百支鋒利的長矛刺碎了冷冽的朔風,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

  後幾排騎兵將手中的斬馬刀高舉過頂,鋒利的冷輝令天空的灰暗都為之消退。

  袁術軍的營陣更加混亂,橋蕤策馬來回奔走,大聲喝斥,試圖控制住混亂,但他的努力是徒勞的,誰也沒有聽從他的號令,有人開始四散而逃,有人仍在相互搏殺,悉數擁堵在轅門處,亂作一團。

  兵敗如山倒。

  鐵騎如虎入羊群般扎進了袁術軍潰逃的殘陣與大營之中,鋒利的長矛像扎稻草一般洞穿了袁術軍的身體,血腥的屠殺——開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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