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定計
2024-11-19 14:54:39
作者: 樓主大大
下邳城內共分兩股駐軍,一股在城南,以臧霸為首,領軍兩萬,孫觀、吳敦、尹禮、孫康等人為副,這一路大多是從前陶謙軍的部屬,陶謙死後,臧霸收兵於徐州,與泰山賊孫觀、吳敦、尹禮等聚合軍眾,臧霸為統帥,屯於開陽一帶,自成一方霸主。後來又投奔呂布,號稱泰山軍。
另一部兵馬駐在城北,這些大多是呂布的舊部并州軍,以張遼為首,其餘宋憲、魏續、郝萌、曹性、侯成、成廉為輔。
此外,還有高順率領的陷陣營坐鎮城中,三路兵馬曲徑分明,在城內各自區域巡視。南城的校場左近,是一片宅院,這裡的防禁要比其他街道森嚴的多,一隊隊黑衣兵卒跨刀持槍打量著來往的諸人,空氣中充滿了肅殺之氣。
這時,幾名騎士勒馬過來,大喇喇的在一處庭院前落馬,門口的衛兵見了來人,連忙挺直身體大氣都不敢出。
為首的軍漢身材魁梧,套著一件皮甲,身後的披風在微風中搖曳,濃眉之下,是一雙如刀般鋒銳的眸子,眸子打量了衛兵一眼:「孫將軍可在?」
「回稟臧將軍,幾位將軍恭候臧將軍多時。」
軍漢點了點頭,隨即踏步進去宅邸。
宅邸顯得闊綽至極,軍漢輕車熟路的穿過幾道牌樓和長廊,才進入廳堂,廳堂內數名軍漢見到他進來紛紛過來見禮。
軍漢大喇喇的落座,望向其中一人:「孫觀,何事如此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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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孫觀的軍漢臉色鐵青,氣呼呼的道:「臧大哥,新上任的治軍長史將某的幾個親衛給羈押走了,其中還有一個重傷不治,某令人拿上名刺去索人,那個叫高謹的狗才竟拒而不見,聲言要重懲犯事的兇徒。此人實在可恨……」
軍漢正是臧霸,臧霸濃眉摺起,道:「是那個救了高小姐的傢伙?」
「正是。」孫觀怒氣未消。
臧霸闔著眼,眼睛眯成一條直線,思索了片刻之後:「若依你,該當如何?」
孫觀道:「今夜起事,圍了他的宅邸,遣人亂殺一通,待木已成舟,就算呂將軍知悉,亦徒呼奈何。」
臧霸臉色更是鐵青,眸光如刀的剜了孫觀一眼,隨即喚道:「許先生。」
一個儒生撣了撣襦裙上的灰塵,悠悠然的站出來,他是呂布身前的重要謀士許汜,與臧霸交從過密,臧霸的許多事都對他並不隱瞞。臧霸喚他,自然是希望他能夠出些主意,許汜道:「孫將軍此言差異,此人非比尋常,與上一任長史大大不同,他剛剛救下高小姐,在主公心目中份量極重,若是平白殺了他,主公臉上恐不好看,若是主公追究起來該當如何?」
孫觀冷著臉道:「難道就此善罷甘休?」
許汜搖頭:「若如此,恐為人笑爾,只是急切之間也想不到良策,可徐徐圖之。」
這時,門外有人來報:「侯成將軍有馬十五匹,被後槽人盜去,欲獻與劉備。侯成將軍知覺,追殺後槽人,將馬奪回;故而釀得五六斛酒,欲請諸位將軍會飲。」
臧霸雙眸一張,道:「去回復侯成,某定去作賀。」
「喏!」那人徐徐退出。
吳敦道:「呂將軍嚴令禁酒,侯成竟要我等會飲,難道不怕違反呂將軍禁令?」
孫康臉上綻放出笑容,舔了舔唇角,滿是期待的道:「我等赴宴即可,不管其他。」
許汜闔著眼似乎想到了什麼,喜道:「有了!」
臧霸沉聲道:「許先生可是想到了良策?」
許汜道:「正是,侯將軍請諸將赴宴,屆時主公必定前往,且不管其他。到了酒筵上臧將軍大可借著酒興,向那高謹挑戰,主公是好武之人,豈有不應之理?屆時……」
孫觀大喜過望,已明白了許汜的意思,接口道:「善!臧將軍出手,此賊斷無生路,既是比武,難免刀劍無眼,屆時就是『錯手』斬下他的狗頭,主公也無話可說。」
吳敦道:「早聞高謹此人勇武過人,連曹將典韋、曹洪亦不能敵,需小心為妙。」
許汜眉頭一挑,道:「一個不知名的小子罷了,如何能與臧將軍相比?」
臧霸微微頜首,冷聲道:「如此甚好,就依許先生。」
他站了起來,忍不住摸了摸臉頰上的一道疤痕,眸光中迸發出一絲精光,這一抹目光最終落在孫觀身上:「孫觀,約束你的部下,再生事的話……」
腰間的長刀突然拔出,寒鋒在半空落下半弧,咔的一聲,刀鋒重重的劈在臧霸的方案上,漆木長案應聲而斷,斷口處留下整齊的刀口,臧霸反手握刀,比那刀鋒更令人生寒的眸子落向孫觀:「再生事,這長案就是你的榜樣!」
孫觀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連忙道:「孫觀謹記。」
臧霸收回目光,跨刀離去。孫觀等人的胡作非為,臧霸並非沒有耳聞,他算是半個官軍出身,對這種事是看不慣的,可是他不能不維護這些人,這種矛盾令他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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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將至,厚厚重重的雲霧盤踞在天空,夕陽只能乘一點點空隙,迸射一條條絳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魚,偶然翻滾著金色的鱗光,這金黃的鱗光灑落在治軍治所的青磚黑瓦上,折射出萬道光暈。
高謹伸了個懶腰,審問了那幾個軍卒一下午頗有些倦了,楊森在旁提醒,他才揮了揮袖子,令人將這些可惡的軍卒押下去,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呂布軍的軍紀為什麼如此渙散,呂布軍的成分十分複雜,軍紀最嚴明的是高順的陷陣營,這自不必說,陷陣營所將七百餘兵,號為千人,鎧甲具皆精練齊整,每所攻擊無不破者,似這樣的精銳部隊,若沒有嚴明的軍紀是練不出來的。
其次是并州軍,并州軍的紀律倒還尚可,畢竟是官軍出身,多少還有些矜持。
紀律最渙散的便是泰山軍,這些人大多原本是泰山賊,後來附從呂布也積習難改,再加上呂布對他們並不苛刻,臧霸等人亦時常護短,使這些軍卒有恃無恐。
這七八個軍卒是孫觀的親衛,因孫觀瞧上了那少婦,遂令他們前去搶人。高謹問清了因由,頗有些惱怒,他畢竟是現代人,似這樣光天化日搶人的行徑還聞所未聞。原本他還懷著能過且過的心思,可是現在卻有心要給這些亂兵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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