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簡單的道理
2024-11-19 14:52:32
作者: 北斗七星
女郎看了一眼巍恩,繼續道:「上次為了救你,耗費了我很多力量,所以只好等到今天,我才能來找你。至於你的記憶,十字架在挑選你為嚮導的時候,自動屏蔽了它們,以免曾經的煩惱打擾你最初的修煉。不過你放心,等到有一天你能吟誦最終詛咒的時候,它們自然會恢復。或者在你臨死前,你的懺悔將會帶回你的記憶。
巍恩點頭道:「那就多謝了,不過我還是希望活得好好的時候,回憶起我的過去。」
女郎淡淡一笑,起身道:「好了,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困惑,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去?去哪裡?」巍恩愕然道。
「沒有軀體的保護,甦醒後的靈魂是不能長久暴露在陽光和空氣中的,我必須回到時間的洪流里去,這樣才能保持靈魂不滅。」女郎答道。
巍恩心想,見不得陽光?這和孤魂野鬼好像沒什麼區別。當下問道:「時間的洪流?這是什麼意思?」
「將來你就會明白了。我走了。」
「等等。」巍恩急忙道:「那我怎麼聯繫你?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女郎淡淡道:「你不必聯繫我,需要的時候我自然會找你。巍恩,我必須提醒你,修煉不成,我不過繼續沉睡而已,如果你修煉成了最終詛咒,卻忘記了神的教誨,那便只有墮入地獄的一個結果了。」
巍恩點點頭,女郎走了幾步,忽然回頭看了巍恩一眼,眼神變得有些複雜:「我叫加布林。」
女郎慢慢前行,星光下,她的身體緩緩變成顆粒狀,背影漸漸稀疏,最後光芒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巍恩依舊坐在石台上,看著加布林神奇地消失,然後茫然四顧。四周重又陷入寂靜,黑夜無聲無息地包住了它,剛才發生的一切恍如夢境,此刻竟變得如此不真實。
神的教誨?神教誨給了我什麼?巍恩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開始苦苦地思索。
曙光初現,黑暗漸漸褪去,隨著鳥兒的叫聲,陽光重新普照大地。
儘管昨晚睡得很晚,但若拉還是努力從床上爬了起來,開始日常的晨練。沿著街道慢跑熱身,若拉很快跑過了一條街道,忽然,她看見右前方不遠處的泉池邊,一個男子正坐在地上,後背靠著石台,腦袋低垂,似乎在熟睡。若拉搖了搖頭,心想沒準又是一個喝得爛醉的酒鬼。待跑近了兩步,若拉秀眉一皺,這個人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啊?
若拉放慢了腳步,來到男子的身邊,仔細看了幾眼後,她突然踢了一下男子的大腿,大聲問道:「巍恩,你不在床上睡?怎麼跑這來了?」
巍恩垂在胸前的腦袋猛然抬了起來,努力睜開兔子般通紅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問道:「天亮了?」
若拉沒好氣地道:「沒錯。天早就亮了!你在這幹嘛呢?」
巍恩神智半夢半醒,撓著腦袋想了半天,方道:「我本來在思考一個問題,思考思考著,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若拉「哼」了一聲,道:「思想家,麻煩你以後思考問題的時候去床上思考,省得受了寒氣,卡門到時候還要伺候你。」
巍恩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伸了個懶腰,雙手按著身後的石壁站了起來,然後又一屁股坐在了石台上。若拉皺眉道:「你還不趕緊回屋?」
巍恩一隻手揉著太陽穴,一隻手拍了拍石台,道:「若拉,你也坐一下,我正想問你個問題。」
若拉噘了噘嘴,道:「我還要晨練呢,沒時間陪你思考複雜的人生。」一邊說著,一邊卻坐到了巍恩的身邊,兩手放在大腿下,小腿輕輕地晃著,望著街道兩邊漸漸出現的行人。
「你知道神的教誨是什麼嗎?」巍恩沉默半晌,忽然開口道。
「昨晚就是這個問題,讓你想了整整一個晚上?」若拉側頭盯著巍恩,吃驚的眼神似乎是看見了一個病人。
巍恩道:「 你這是什麼表情啊?」
「你難得深沉一回,沒想到考慮得居然是這麼簡單的問題。」
「簡單?」巍恩聽了為之氣結:「那你告訴我答案好了。」
「答案?」若拉嘻嘻一笑:「你去教堂找本聖經,上面全都是神的教誨,包君滿意。」
巍恩頓時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若拉瞄了一眼巍恩鬱悶的表情,神色一整道:「什麼神的教誨,還不都是教會編出來愚弄百姓的?我從小到大,只聽我爸的兩句教誨。」說著,若拉身軀一直,秀麗的前胸在單薄的練功衫下,微微顫抖,巍恩的眼光不自覺地往下一溜。
若拉臉一沉,咳嗽了一聲。
「圖爾大叔教你什麼?」巍恩急忙轉移目光。
若拉慢慢微笑道:「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
「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巍恩嘴裡默念了兩遍,若有所思。
若拉繼續道:「對於普通人來說,父母的話遠比神的教誨要重要的多。」頓了一頓,若拉扁了扁嘴:「在我心裡,神怎麼能跟我爸比?神能給我衣服穿,供我去上學?」
巍恩眼睛一亮:「而且,大多數人的父母在教育他們的孩子時,差不多都會像你爸一樣,要求他們的孩子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
「那當然了。難道天底下還會有父母會讓他們的孩子將來長大了去奸懶滑饞、坑蒙拐騙嗎?」說著,若拉輕輕拂了拂鬢邊的金髮。
「哈哈。我明白了。」巍恩兩手突然一把抓住了若拉的手,高興地上下搖晃著:「若拉女士,我代表祖國,代表人民,向你致以最深切的感謝和最崇高的敬意。」
若拉臉上一紅,掙開了手,啐道:「幹嘛啊你?又說莫名其妙的瘋話。」。
巍恩哈哈大笑,仿佛一下子卸去了重擔,起身道:「什麼神的教誨,其實說穿了,不就是做人要堅守道德的底線,別做畜生才會做的事嗎?」
「要不人與畜生還有什麼區別?」若拉道:「你幹什麼去?」
「我?當然是回去吃早飯了。」巍恩揉了揉肚子:「我餓了。」
若拉望著他輕鬆前行的背影,搖搖頭跳下石台,追了過去。二人回到屋子,走進飯廳,只見大夥都已經起來了,正圍坐在飯桌旁邊,正在等他們開飯。芬妮坐在餐桌旁邊的凳子上,一眼便看見了二人,嚷道:「叔叔,若拉阿姨,早上好。」
巍恩走過去,彎腰在芬妮白淨光滑的小臉上「叭」地親了一口,笑道:「早上好,可愛的小芬妮。」
誅情看著巍恩,奇怪道:「巍恩,我說叫你起床怎麼沒看見人呢?難道你和若拉去晨練了?真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巍恩正色道:「當然不是。我昨晚偷偷出去和若拉說了一晚上的心事,現在才回來。」說著故意打了個呵欠:「好累啊,我等下要補個覺。」
眾人愕然,若拉臉上飛快地升起兩朵紅雲,一拳打了過去,怒道:「鬼才和你去說心事。」
巍恩揉著肩膀,哀聲道:「是的。鬼才和我去談心事!」
卡門啐道:「別瞎說了,小心教壞了孩子。」
芬妮睜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驚奇道:「叔叔,你和鬼說了整整一晚上?那很可怕?以後你要說心事,就和芬妮說,別去見鬼拉。」
大家哄然大笑,巍恩老臉也飛起一朵半紅雲,尷尬道:「這個嘛,等你以後長大再說。好了,好了,閒話少提,咱們開飯!」
吃完早飯,巍恩憶起一聲,對文森特道:「昨天簫特來過。」
「我知道。」文森特負責現場的安全,這點事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
「他跟我說他爸回來了,讓咱們明天下午去一趟簫府。」巍恩耍了個滑頭,要拉個墊背的。
文森特神情一凝,道:「簫特他爸?范德親王?」
「我不知道什麼親王不親王,反正是簫特的父親想要見……見咱們一面。」
文森特沉吟著:「巍恩,這兩天我忙著給芬妮找學校,見面的事,你一個人去就行了,有什麼事情回來跟我說說就成。」
巍恩有些奇怪,還想再說什麼。文森特斷然道:「別說了,這事就這麼著。」
巍恩無奈,道:「okay。這范德親王是什麼背景,聽上去好像很威風。今天正好有時間,你給我說說。」
文森特道:「好,那我就跟你說說他的事情。簫家作為康德王國的第一貴族,目前有兩位站在權力巔峰的人物。一位是你已經知道的,當今的瑪麗王太后,另一位則是她的哥哥,范德親王。」
「嗬,一個是王太后,另一位又是親王殿下,這天下真是簫家一個人說了算了。」
「那也不盡然,且不說王廷還有其它的大小貴族,就是瑪麗太后與范德親王之間,據說也經常政見不和。」
「那為什麼,他們不是親兄妹嗎?」
「皇族世家之中,血緣的親情本就淡得可有可無,何況新教之爭早已劍拔弩張,已經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新教之爭?什麼新教?」巍恩問道。
「巍恩,你別打岔行不行?」文森特皺眉道
巍恩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道:「我這人,就是心急口快了些。你接著講。」
「范德親王現在手握王國近一半的兵權,一生戎馬天下,戰功赫赫,是大陸久負盛名的無敵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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