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版第一部 第十八章

  下午我沒能去打工，因為我和優香雙雙被處以擾亂課堂罪，發配到系主任那裡接受教育，我知道系主任很酷，一旦訓起人來，四五個小時不會停。於是我將dn系統打開後，就戴起伏羲電腦配備的墨鏡，玩了六七天遊戲，因為我領悟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超級技能，一定得好好練一下才行啊。至於主任大人，真是好對付得很。因為我知道她是個非常沒創意的傢伙，每次教育（無論誇獎或批評）我們都無非都是那幾真理翻來覆去說幾百遍，所以我們dn專門針對她寫了一段程序，將她的所有語言輸入資料庫，然後給每句話配上相應的回答。嘿嘿這種亂序選擇的程序，生物電腦自己都能做出來。

  後來我們將這種理論推而廣之，又做了一個殭屍程序，專門配合這段被我們取名為廢話程序的偉大革新。因為殭屍程序就是生物電腦根據別人的提示，牽動神經系統，使身體自動行動。只要在一些社交性的場合，我們就戴上墨鏡，啟動這個被我們稱為雙帥的組合程序，然後非常耐心的跟每個人寒暄，其實我們都在虛擬世界玩遊戲。

  當然由於水平有限，大多數回答我們都只能做成：是的是的；同感同感；高見高見！佩服佩服美女美女帥哥帥哥等等一些固定的回答。

  萬沒料到，最終我們居然在學校社交界（由於是貴族學校，所以社交也是非常重要的一課）獲得了兩個古怪的評價：朱大昌同學可真遲鈍；陳適同學真老實巴交。真是一對沒思想的有趣活寶啊。

  鑑於這個缺陷，最近我們已經開始在虛擬世界裡面研究dn2（雙帥程序二代）了。到時還可以在遊戲狀態下跟大家高談闊論。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古今中外都可以談，因為談這些現成的東西也不需要變什麼花樣，大抵只算個複雜點的亂序選擇罷了。儘管少爺小姐們都喜歡將這些作為顯示自己才能非凡，高人一等的談資。

  呵呵……這種在虛幻與現實中徘徊的感覺真是爽極了。

  離開時，主任喝了口水，潤了潤乾涸的喉嚨後，才疲憊的對我說了一句：「陳適同學，你覺悟還是挺高的，下次記得不要再犯啊。」

  「謝謝主任在白忙中教導我們，但是我和孟優香同學都還年輕，止不定下次又犯了什麼錯，到時還希望主任更加嚴厲的教訓我們呀。十個八個小時都沒問題，因為老師的教導令我們受益非淺啊，呵呵……」說罷，我就與同樣在使用雙帥程序的優香千恩萬謝的走了出去。

  出來之後，已是華燈初上的夜晚，我與優香默默走在學校漂亮的林蔭道之中。看得出，優香依然不開心，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好一直這樣默默走著。沉悶了半天，我突然問她：「想吃冰棍嗎？」我最近很窮，連冰淇淋都請不起。

  「恩……」她有氣無力的回答了一句。

  

  於是我飛也似的跑去自動售貨機那裡買了兩根冰棍。現在其實已經是秋天，兩人還吃冰棍，真是有夠傻。不過我沒錢，她沒精神（有精神一定會挖苦我），就只好將就著點了。

  我們叼著冰棍找了一個長椅坐下，然後她就呆呆的吮著冰棍，好象一點也不覺得冷似的。我叼著冰棍出神的盯著她落寞的臉。說句實話，優香長得真一點也不出眾，只是屬於不難看的那種，但不知為何，我卻覺得越看越愛看。

  這種古怪的沉默在我們之間是很少見的，不過也虧得有今天我才能這樣仔細的端詳她。也許是越常見的東西越容易忽略，我已經有五年沒有這樣仔細瞧過她了。記得上次仔細瞧她時我們都還是初中生，那時的優香完全就是個標準的丑姑娘。醜女我自然是一點不喜歡，所以再也沒肯仔細瞧她。

  可是今天我才突然發現，優香長漂亮了，雖然不及那些美女，但的確是越來越漂亮了，這本身仿佛就是一種無言的美。見我盯著她顯露出古怪的笑容，優香突然嘟著嘴說了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醜女啊？」

  「不……不……呵呵，不過話又說回來，你還真屬於那種不仔細看就一點感覺不出漂亮的女孩子……」當我發現自己說錯話時嚇得連忙嘴捂了起來。

  果然她將手舉了起來，然後向我揮來。我連忙咬緊牙關，閉起眼睛，一定又是鐵拳伺候，我緊張得眉頭都皺了起來。然後，我感到一陣溫柔的觸感拂過臉頰，優香只是輕拂了我的臉一下。我睜開眼睛時，她正對我笑，笑得好可愛。

  「為什麼……」

  「嘻嘻！也許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屑看醜八怪優香，可是至少有一個笨蛋仔細看過了啊。」

  我口裡叼著冰棍抬頭望了望星空，然後看了看笑得如璀璨的星光一般的優香，說了一句：「這才是我認識的優香嘛。」

  「恩，喜歡不落俗套的胡說八道，這才是我認識的陳適呀！」頓了頓，優香象想起什麼似的，微笑著說：「對了，要參加今年的學院的文學大賽嗎？聖誕節就要開始了啊，算來也只剩兩個多月了。要知道，咱們文學社我最看好你了。」

  「你是說那種才子佳人，風花雪月，吟詩作賦的比賽嗎？狗運氣比我更適合啊，他不是社長嗎？」

  優香無奈的搖了搖頭，答道：「狗運氣根本就不能代表咱們牛皮糖文學社，雖然有些文采，卻太虛偽做作。上一屆他就在會場對著那些才子佳人們搖頭擺尾，朋友結識了不少，卻把咱們[牛皮糖精神]給丟盡了。」

  「我還是認為那種比賽不參加也罷，反正冠軍亞軍都內定好的，全是那些文采飛揚的才子佳人，那有咱們這些牛皮糖立錐之地？」

  「你這人真是！有時出語驚人，有時又俗不可耐。我們參加比賽真就只為了輸贏嗎？你不是時常譏諷這些學院派頭的文風，虛偽做作的行文方式嗎？可是你在我面前譏諷有什麼用。刺刀要插進敵人的心臟才痛快啊！」說著眼睛還紅彤彤的優香握著吃完的冰棒，非常精神的比了一個捅人的姿勢，弄得我忍不住想笑，但最終我卻沒笑出來，因為我就是生活在這麼一個充斥著學院派頭和虛偽做作的世界裡的啊！

  「我參加，不過我這把刀鈍得很，說不定還沒插進敵人心臟就斷掉了。」

  「這有什麼關係？至少咱們反抗過了呀！」

  「是呀！這是一種反抗，雖然很有限度。」我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因為我又想起了虛擬世界中那場即將揭開的天下第一比武大會。

  接著我呆呆的舔了一口手中的冰棒，這才發現它早就吃完了，正想自嘲的笑一笑，卻忽然發現它回口竟還有一絲甜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