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一曲殺人歌！

  林虹英一出手，就是一件法寶。一時間不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異莫名。

  「這個胡天有什麼好，和他什麼關係，居然把自己的貼身法寶都借給他？」所有人都在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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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究竟有什麼好，和你什麼關係，居然把自己的貼身法寶都借給我？」胡天也在這麼想。

  借一兩件法器，也就罷了。法寶一借出來，這意義可就重大了。尤其是這種血靈珠，可以提純相應的血脈氣血，是輔助獸決修煉的無上法寶。居然就這樣眼皮子都不眨的，借出去了！

  要知道，法寶借出去，可要承擔巨大的風險。有借無還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了。而在在借出去的這段時間內，自己的修行速度必然受到極大的阻礙。

  因此林虹英的大氣，讓所有人都感到驚異非常。

  胡天看著林虹英，無聲地笑了笑，說毫無感動那是假的。至少比在關鍵時刻，拋棄舊日情誼的碧飛雙好太多了。

  他了解燕赤雲，就像燕赤雲了解他。自然知道吃下去的百川入海融融一體丹，乃是燕赤雲尊重碧飛雙的建議，這才做出的選擇。

  更何況從同心果的效用中，他感覺到碧飛雙那邊深深的隔閡和冷漠。與此相比，倒是成熟的林虹英，更顯得通情達理。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早早和天真浪漫的碧飛雙分離，對雙方都是一件好事。胡天絕不是因為對方的美麗，就優柔寡斷的痴情種子。

  既然對方都把自己踢到一邊了，難道還讓他恬著臉，屁顛屁顛地跑故去巴結麼？

  當下把碧飛雙的念頭拋開一邊，對林虹英問道：「天地幻魔井，可是出了名的有進無出。林虹英，你就這麼相信我能走出來麼？不怕你的法寶被遺落到井內天地麼？」

  林虹英搖搖頭，眼中充滿了對胡天的自信，道：「我當然相信你。一個在前往萬獸宗途中，就能單獨斬殺了碧角山犀的人物。我沒有小看你，你也沒有小看你自己。只不過是其他人有眼無珠罷了。好了，不多說了。長夜漫漫，道路綿長崎嶇。胡天你要好好走啊……」

  說著，向胡天揮揮手。林虹英轉身，牽著鍾玲玲的手，就這樣洒然而去！

  「什麼，胡天這個小子，一個人就能殺了碧角山犀？！」一時間，天辰等人的眼中儘是驚疑。

  「林虹英……」握著還帶有她芳香體溫的血靈珠，胡天看著越行越遠的林虹英，目光深邃起來。

  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什麼王八之氣，種、馬之氣，不過是前世小說中的東西而已。碧飛雙就是一個絕好的警示。胡天從來沒有天真地想過：因為自己長得像她的丈夫，林虹英便由此愛屋及烏。

  「這個女人，有著別樣的目的和野心。不過算了，紅鸞血靈珠這件法寶，正是我需要的。林虹英你這個情，我接下了。來日加倍奉還給你就是了。」

  想到這裡，胡天頓覺得全身輕鬆！

  沒有了雙修關係的束縛，他就像一隻被放出牢籠的天鷹！迫切地需要一個自由展翅，搏擊長空的地方。

  而這個地方，稱之為天地幻魔井，正在前方等待著他。

  恍惚間，一股別樣的豪情，猛然從他的心底深處激發而出。隨即洶湧如潮，衝擊著他的心房，如驚濤拍岸，海浪滔天！

  這個情感，帶著恣意翱翔的自由意味，無拘無束，百無禁忌。和陰狠狡詐、一擊不中頓時飛退的青羽御風鳩全然不同。

  豪氣激盪在胸口，令他不吐不快。

  「林虹英，你的好意我收下了。」內力澎湃，令胡天的聲音響徹在這夜色濃重的山谷當中，聲震百里，「不過我只恨長夜不漫漫，彰顯不出我的光華！和平靜溫暖的白日，每個人都能發光，看見彼此。然而我更喜歡這樣的晚上！只有漆黑如幕的夜晚，才能看清楚誰是月亮，誰是星光！」。

  說完轉身，大踏步地往前走。

  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毫不停留。

  面前漆黑幽深，樹枝搖曳，宛如鬼影重重。

  然而暢快的豪情，重歸天地，無拘無束，無法無天的感覺，在這一刻攀升到最濃烈的頂點！

  慨當以歌，當即唱響——

  男兒事在殺人場，膽似熊罷目如狼。

  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

  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

  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願與野草青。

  男兒莫戰慄，有歌與君聽。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

  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

  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

  寧叫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

  放眼世界萬萬年，何處英雄不殺人。

  ……

  聲音昂揚擊越，迴蕩在山谷中，穿透九重山霄！

  胡天的面頰上，陡然攀上白羽獸紋，天馬血脈竟在此時覺醒！

  「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寧叫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胡天……好一個惡徒！！！」石熊聽得此歌，既怒又驚！天辰、黃小環呆愣當場，面色蒼白，心臟怦怦直跳。

  「好一首殺人歌，男兒歌！」風鼬道人走在後面，忍不住擊掌稱讚。

  遠處，林虹英、鍾玲玲頓足原地，聽著這首歌在自己的耳邊迴響，在自己的心中迴蕩。

  「嫂嫂，我忽然有些明白了呢。」鍾玲玲仰望著林虹英，眼睛透亮。

  林虹英眼皮下掩，遮擋住激盪不定的目光，道：「明白什麼了？」

  「明白你為什麼要借給他法寶了。胡天，他是一個和哥哥截然不同的人！」

  「那是當然。」林虹英轉頭回望，在這濃密的夜色中，她仿佛看見了胡天的背影。

  就這麼一往無忌地走著，孤獨強硬。夜風吹盪起衣擺，背負雙手，腳邁大步，脊椎挺直如劍。

  ……

  天地幻魔井，位於萬獸宗後山禁地。

  終年由萬獸宗八大長老之一的守護長老看管。乃是萬獸宗關押囚犯的牢房。下至練氣期，上至金丹期，無有遺漏，統統鎮壓！

  兩人來到禁地山谷。在一處寫有萬獸宗禁地的巨大石碑前，風鼬長老停住了腳步：「到了這裡，我就不能進去了。胡天，這是一瓶補血丹，一瓶補氣丹。前者用來補充體力、血氣。後者用來增進內力、真元。三個月後，我就在此地等候。」

  胡天接過這兩瓶丹藥，向風鼬長老做了一個道揖，轉身繼續前進。

  這山谷禁地，沒有一絲的風。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死寂。

  胡天一路前行，約走了數百步，這才看到一處閃著暗金色豪光的巨大法陣。法陣綿延百米，呈九環圓圈狀。一環套一環，最裡面的環中，盤坐著一位金絲袖口大白袍的鷹鼻道人。

  見到胡天慢慢走來，他微微點頭道：「胡天道友，有禮了。請入法陣。」

  「見過守護長老。」胡天做了一個道揖，沉默不語，走近九圓環法陣當中。到了最中心的圓環當中，守護長老伸手示意道：「請坐在此地，靜心調息。待我開啟暗金九環封印法陣，送你入井。」

  「井？這哪裡有井？」胡天不免奇道。

  「法陣覆蓋的地方，便是井口。不過如今被封印起來罷了。」守護長老解釋道。

  直徑有數百米的井口，也的確是夠大的了。

  胡天環顧一周，點點頭，安坐下來。閉上雙眼，靜心調息。不多時，耳畔傳來守護長老的低喝聲：「天荒地老，滄海桑田，九幽金環，啟！」

  胡天但覺周身一輕，強烈的失重感奔襲而來，心臟都幾乎要漏跳一拍。三秒之後，猛然一頓，就好像是強烈的急剎車，全身氣血翻滾，腦袋都有些微微的眩暈。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視野中的景象全然不同了。

  灰紅色的天空上，是一塊塊的血色紅雲。凝聚成一團團，靜止在天空中，一動不動。。

  暗紅色的土地，龜裂成縱橫延綿的乾裂紋路。赤紅色的山壁岩石，交匯成戈壁山林交錯的怪異地理形態。

  「這裡就是天地幻魔井？當真是荒涼至極的景象。」胡天環顧四周，信步而走。

  隨即他發現這裡並非沒有植被，一路上都是一種火紅色的仙人掌。黑亮的刺，散發著幽光，每一根都長有成人手臂的長短。再配合上，仙人掌上那如鬼影繚繞，群魔亂舞的黑色花紋，顯得極端猙獰而又恐怖。

  慢慢前行。

  有時候，胡天還發現，在這種仙人掌的周圍，常有人類的骸骨。破碎不堪，原本白色的骨頭上，不知為何，都布滿了赤紅色的紋路。一個個空洞的骷髏眼眶，好像瀰漫著對生者的無聲嘲弄。

  熾熱無比的風，一陣一陣的吹過來。

  沙碩翻滾，洞穿骷髏，摩擦出尖銳幽暗的低嘯聲。

  一派死寂沉沉，蒼野荒涼的景象。

  「這種暗紅色的仙人掌，到底是什麼？」胡天謹慎地站在一處仙人掌前，仔細端詳，越發覺得眼前的植物，帶有一種詭異的魔氣。

  「好在我還有通天寶鏡可以查詢。」琢磨不透，胡天便沉入識海，準備動用通天寶鏡了。

  「咦？我的識海怎麼變成這種樣子了？！」他的意識體剛剛沉入識海，就嚇了一跳。原本黑暗深沉，宛若黑洞宇宙的識海，猛然間大變樣。胡天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現在的識海，宛若初秋黎明破曉之際的天空。仿佛是帶著寒氣的淡藍色，空靈悠遠。又好像是發亮的晶體，帶著清水一般的水汽。

  深邃微藍，美妙蒼茫。

  通天寶鏡在散發著比先前更皎潔的光，與識海融合成一體，有如一隻孤寂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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