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撞得不是車，是寂寞

  湘中庸看著保時捷911駛離了視野，心底突然如釋重負。

  西宮沒有讓他失望。

  「真紅，保護好小姐。」湘中庸對身旁的女人吩咐。

  「遵命。宗主。」真紅迅速退下。

  「還是和她好好談談。」湘中庸自言自語。

  道路兩邊的樹影飛快的隱退在清晨薄霧之中，遠處的山麓漸漸隱現，仿佛與天幕連成一線。從直升飛機來時，陳零並沒有看清這裡環境還以為是在某個別墅區，現在看來湘家別墅完全是在某個深山老林里，修建的依山傍水，曲徑通幽。

  保時捷就順著唯一的道路疾馳，陳零遐意得靠在副駕駛座真皮座椅上，目光偶爾瞄過了湘西宮，嫻熟開著車的湘西宮側臉很美也有點冰冷，對於她突然的邀請陳零現在還有點懵懂。

  轟轟轟。

  

  一架直升飛機從密林騰空升起。

  陳零透過後視鏡可以看到那架直升飛機正在追來。

  「這是幹什麼？」陳零不解，在大白天開直升飛機進入市區湘家還真不擔心嗎？

  湘西宮冷冷瞥了一眼，踩下油門加快了速度。

  電話響起，湘西宮一手接通，單手開著車。

  「父親大人。」她的語氣沒有波瀾。

  「西宮，你真的打算為了他，違背爺爺的決定？」

  「是的。」湘西宮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你覺得這樣做可行嗎？西宮你應該很清楚湘軍最擅長的是什麼了……」

  「我無法理解這樣的決定。」

  「我也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吻你？你們在相愛？」

  「沒有。」

  那頭的湘中庸就汗顏，這個女兒實在太耿直了，從來不喜歡說子虛烏有的事，有時候明明只要稍微撒個謊，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這種耿直對於湘西宮到底是弱點還是力量？湘中庸猜不透。

  知道女兒的個性，湘中庸就乾脆說道：「這樣，你不要去機場了，那邊有埋伏。直接帶他去西京，我會和你爺爺說清楚的。」

  「嗯。」

  「西宮，我想問你最後個問題，你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

  「誰？」

  「就是你旁邊的小子，」湘中庸道：「這麼大以來我可是從沒有看到過你關心過任何一個人，嗯，如果你喜歡的話……」「他只是幫助過我。」湘西宮打斷了接下來的發言，看上去也沒有興致再這個話題扯上去。「湘家家訓：恩還兩倍！！父親！」

  「嗯。」那頭的湘中庸就柔和的笑，「下一句也不要忘記——怨還十倍！」

  結束完通話，湘中庸都覺得額頭有了小小的汗珠，他可以面對千軍萬馬不假顏色，可以面對某些老怪物嗤之以鼻，可是每次面對自己這個寶貝女兒就是被束縛住。

  「宗主，現在看情況發展，大小姐那邊也沒有問題。」長老就道。

  「嗯。還不夠……」湘中庸應道，摸著下巴沉吟，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

  在湘西宮結束完通話後，身後的直升飛機也調轉了方向離去。陳零就猜到，她是不是和湘家又說了什麼，礙於他們的家事，陳零也沒多問。

  湘西宮依然專注開車，身旁的陳零仿佛不存在了。

  陳零也漸漸習慣了她那冰冷的餘威，只當是湘西宮是內向的最高級自閉症好了。

  「陳零，如果我父親有為難你我代表湘家向你表示歉意。」湘西宮第二次主動談話讓陳零愣了愣。

  「不用。也不算什麼為難。」湘軍看上去殺意騰騰，能有湘西宮這番善解人意的倒是難能可貴。

  「嗯。」湘西宮點頭，跑車進入了主車道的高速公路。

  良久後，陳零就問：「幸西婭是不是死了？」他聽林小璐說過，幸西婭在那件事因為家裡有事就回法國了，學籍也轉了。

  「你想救她嗎？」湘西宮道。

  「她可是美國特工，你這不是讓我叛國嗎？」陳零笑道。

  湘西宮臉上如千年玄冰，語氣一成不變：「她現在被國家安全調查局控制中，有可能會和美國方面進行秘密間諜交換，假設她沒有得到有力情報的話……其他我就不清楚了。」

  「你們還真是神秘啊，我還是不去猜了。」陳零打了哈欠，真是困得要死，現在總算能安穩睡一覺了。

  看到陳零慢慢睡去，湘西宮放緩了車速，關上了敞篷。

  等到陳零睜開眼醒過來時是被幾聲尖銳的語調驚險的。

  「喲，保時捷美女！！別這麼冷淡啊，給哥們留個電話，以後聯繫怎麼樣？」

  一輛法拉利並駕齊驅，開車的青年長相普通，剃了個寸頭，嘿嘿笑著，在他車上還有幾對青年男女對著保時捷發出了吆喝的挑釁。

  「將你吵醒了。」

  「沒事，這些人幹什麼？」陳零說。

  那群青年看到冷艷美女副駕駛座起身的陳零難掩臉上的嫉恨，寸頭青年就嚷道：「小白臉，真夠牛的啊，讓女朋友開車，自己睡覺。」

  湘西宮冷哼一聲，所謂言語的廢物，她是不會在意的。

  法拉利上青年喊了半天討了個無趣，「嘖，還真是冰山美女。」

  「喂，輝子，和這冰山美女玩玩刺激的。」一個帶著墨鏡的青年一手抱著一名妖嬈女人，一手拍拍寸頭青年的肩膀。「行啊。老大。」寸頭青年眼前一亮，踩下油門，法拉利如道銀線飈射瞬間就超過了保時捷，沒有回頭一騎絕塵。

  陳零也沒理會這些高速路上的飆車族，拿過了車裡一瓶水潤了潤喉嚨。突然，陳零看見銀白色的法拉利出現在前方，它居然是在順車上道逆轉了方向。

  雖然這條路上來往車輛不是很多，可是那調轉車頭的樣子明顯是有備而來。

  「嘿，想玩車禍嗎？」陳零笑。

  「軍哥，美女來了。」寸頭青年看到了馳來的紅色保時捷，回頭就笑。。

  車上的青年男女紛紛笑起來，那個軍哥就點燃了一根煙，輕描淡寫道：「撞上去！」

  「行。」

  法拉利立刻加速，對著保時捷衝上去，仿若一頭髮瘋的公牛。

  兩輛跑車在同一行駛道上對馳，法拉利還真是不要命了。

  「看看冰山美人受驚的表情了。」那個軍哥搓了搓手，一臉興奮。他已經把目光瞄準，相信保時捷會轉彎。

  「不好，軍哥，那女人好像沒有轉彎的意思。」開車的青年吞了吞唾沫。

  軍哥一怔，我靠，紅色保時捷速度居然加快了，這個女人還真拽。

  「別怕，嚇唬人的。」

  陳零被座位緊緊推著，正在享受一種風馳電掣的感受，看著跑車時速已經突破200碼，湘西宮還面不改色，沒有一點情緒。

  「坐穩了，陳零。」

  湘西宮平淡的提醒，仿佛眼前要相撞的不是跑車，是堆廢紙，時速瞬間突破了260碼。

  法拉利一伙人窒息，原本歡笑的男女全傻了。

  「軍……軍哥……」輝子全身在顫抖。

  女人已經忍不住抱頭髮出了尖叫。

  軍哥的香菸也從嘴上掉下，這個女人還真不怕死？

  保時捷和法拉利眼看就要撞上，保時捷沒有任何逃避的預兆，終於輝子承受不住，急轉方向盤，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法拉利調轉了方向避免了彼此車毀人亡。

  和保時捷擦身而過的一霎，法拉利男女就震驚看見車上男女平靜的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神態，就好像……對，用一句流行的話來說：他們撞得不是車，是寂寞……

  日，兩個不要命的變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