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望江樓

  丁立當然不是來打遊戲的，這幾個破遊戲丁立早都玩得為什麼意思了。他是來蹭錄像看的。

  當時小縣城的所有「娛樂業」，如果能稱得上娛樂業的話。都集中在一條街上，叫做文化街。

  所有的遊戲廳，錄像館，書攤什麼的全部「娛樂場所」都在這條街上。

  那些遊戲廳的老闆想要丁立不搗亂的話，一般都會請他去看個錄像什麼的。這就是丁立的目的！

  雖然說看一下午錄像，就五毛錢。也可以說你願意的話，就是在裡面呆一天，也只收五毛錢，根本不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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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宜得很，丁立身上有錢，也不在乎那五毛錢，但是丁立這傢伙精明的很，有便宜為什麼不去占？有免費的錄像可以看，為什麼還要自己掏錢？

  原本丁立是打著這個主意的，不過到了遊戲廳卻改了主意。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小胖子，這個小胖子為什麼特殊，但是他家裡就銅錢多！

  這小子不知道從哪裡弄來那麼多的銅錢，經常偷偷摸摸當做遊戲幣用。上次還拿出過一個袁大頭跟丁立換了兩塊錢。

  丁立想起萬瘸子對那一箱子破爛珍而重之的模樣，心裡也是有點觸動，難道那些破爛真的是古董？是寶貝？

  丁立有這麼個想法，一把拉過小胖子就說：「胖子，是不是又沒有錢玩遊戲了？」

  那小胖子就苦笑：「袁大頭我真沒有了，上次偷出來幾個被我爸媽打了個半死。可真沒有了！」

  丁立就說：「誰問你袁大頭的事兒了？我是說窟眼錢（注1），窟眼錢有？」

  那胖子精神一振：「有啊，要多少有多少。丁哥，你要那東西搞什麼？不值錢啊？」

  丁立就罵：「老子搞什麼還要和說啊，實話告訴你。我乾爹用來算命的，算命懂不懂？要用窟眼錢？」

  對於謊話，丁立是張口就來。他跟萬瘸子算命，大人都不知道騙了多少，還莫說這種小屁孩子了。

  「你有多少窟眼錢？我全要了，嗯，一毛錢一個。」

  那小胖子精神一振，前一段時間老街拆遷的時候，窟眼錢大批量的出土，開始一毛錢一個，後來乾脆就論斤稱了！

  這個小縣城莫看現在破落，民國時候確實一個相當繁華，號稱僅次於漢口的大碼頭。那老街以前全都是老店鋪，下面都不知道埋了多少古錢幣。搞的來時收銅錢的，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收，可見其多了。

  物以稀為貴，弄的是現在銅錢的價格比牛毛都賤！

  小胖子歡呼一聲，和丁立去了他家。丁立注意了一下，正是在這望江樓那一塊。心裡就打了個突兒，萬瘸子一直囑咐不要讓他來望江樓這邊，肯定有什麼用意的，不會真出什麼事情？

  丁立就問：「你們這邊最近出什麼事情沒？」

  小胖子就眨了眨眼，本來就夠小的眼睛看起來更像是一條縫了：「能出什麼事兒？嘿，丁哥，我跟你說啊。上次柳樹林槍斃罪犯，媽呦，不知道怎麼搞的都死了還站起來……」

  小胖子說話顛三倒四的，說了半天才說清楚。原來當時小縣城槍斃罪犯，沒有在法場，也根本沒有法場。就在望江樓下邊，幾里之外江邊的一個荒僻的樹林裡。

  每次警察槍斃犯人，就好像古代在菜市場砍頭一樣，惹得許多大人小孩子跑幾里路去看熱鬧。…。

  小小一個縣城，槍斃人也不是經常都有的。起碼半年一年的才有一回，前幾天剛剛在柳樹林那裡槍斃了一個罪犯，說是殺了人啥的。

  丁立那天沒在，他鑽進錄像室看了半天的錄像，根本沒都不知道。這時候聽這小胖子一說，丁立才知道自己錯過熱鬧了。

  那天在柳樹林裡槍斃犯人，行刑的警察不知道是不是緊張還是怎麼了，第一槍沒打准。

  要知道，那槍斃可不是打靶，就站在三五米外的地方開槍。就這樣，開槍的警察第一槍也打歪了，打中了犯人的肩膀。

  當時圍觀的起碼有二三十個閒人，一個個噓聲四起的。柳樹林畢竟荒僻，不是誰都肯跟著警車跑幾里地去看殺人的！

  那警察更緊張了，第二槍乾脆就沒打中，子彈都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可想而知，那犯人雖然眼睛蒙住，但是這個時候也嚇的尿了褲子。

  結果那警察急眼了，乾脆就站近了，一槍對準額頭就崩了下去。紅的白的，飛濺了一地。

  為什麼非要對準額頭開槍呢？因為一般犯人執行死刑的時候，會把身體的器官賣個幾萬塊錢，也算是給家屬謀福利了。

  不論是眼角膜，還是那些內臟，都是錢啊。怎麼可能讓打壞的？只有打腦門兒最保險。

  一槍下去，白花花的腦漿子都能飛濺出老遠。原本這種事情這些人也看多了，就是小胖子這種小孩子看的都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過這一次真的出了邪門事兒，腦門子上被開了一個大洞的犯人居然又站了起來，像開槍的警察撲去……

  當時那警察站的太近了，被那不知道死沒死的犯人一撲，當時就嚇傻了，動都不知道動……

  丁立聽小胖子羅里嗦的說了半天，才搞明白。不由也是有點害怕，問：「後來怎麼了？」

  「沒後來啊。那警察嚇傻了，被其他人脫上車。嗯，還說那犯人已經死了，是神經反射。」

  丁立嗤之以鼻。

  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小胖子家，他家大人都在上班。這樣也好，免了不少口舌。

  小胖子從他自己房間裡拿出一個袋子，嘩啦啦的倒出來一大堆銅錢。丁立真的有點傻眼了，這麼多的銅錢一毛一個也要不少錢啊。

  丁立摸摸口袋裡，只有十來塊。買了，丁立咬咬牙。

  後來這事情被萬瘸子知道了，不僅沒罵丁立還誇讚道：「你這小子終於開竅了，那小胖子還有多少？通通都給我買下來。乾爹我給你做一個銅錢劍。對了，這些銅錢沒問是哪裡來的？」

  丁立就說：「問了，是望江樓下面埋的！」

  萬瘸子手一哆嗦，差點沒有跳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