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靠山吃山

  要知道年輕就是本錢，他快五十了，才當上後勤處處長，而人家劉處長呢，現在才三十來歲，多也多不到哪去。

  所以別看他是正的，和人家劉處長還真是沒辦法比，弄不好過兩年，人家就比他級別高了。

  「老吳，您這我就可不敢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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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位劉科長話中，方圓也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比較謙虛的人，一般這樣的人都比較圓滑。

  同樣的，他也比較適合從政，他沒有因為自己的優越就看上去高人一等。

  同時也讓方圓感覺到這是一個可交之人，雖然他幫助自己有自己的私心在裡面，可是誰又沒有私心呢。

  只要人家是真的幫你就行，別管有沒有私心，有的人倒是沒有私心，可是人家也不幫你啊！

  這就是區別。

  「劉處，你電話里說的就是……」吳處看了看方圓，然後對劉處說。

  劉處拍了拍腦門，說道：「你看我，我來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方圓，吳處，你可別認為他年齡小就小看他。」

  「這怎麼會。」

  他確實不會，先不說別的，能讓劉處親自帶過來的人，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聽到吳處這麼說，劉處轉過頭看著方圓說道：「方圓，這是吳處，以後有時間長走動走動。」

  「好的劉處。」方圓笑著點了點頭。

  「好了，開門見山吧！方圓你把東西拿出來，讓吳處看看。」

  「行。」方圓點了點頭，然後把兩塊布料拿了出來，遞給了劉處。

  這是規矩，劉處在中間，方圓絕對不能把東西直接交給吳處，因為那樣的話就叫過橋。

  什麼叫過橋，說白了就是過河拆橋。

  劉處接過去以後，直接遞給吳處說道：「吳處，您看看。」

  「還真是毛料啊！」吳處接過去摸了摸，感慨著說。

  「您這話說的，我還能騙您不成。」劉處說道。

  「呃！」吳處愣了一下，馬上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沒關係。」劉處聳了聳肩說。

  他當然知道吳處是說者無心，要不然也不會直接說出來，他大可背地裡說。

  「你有多少？」吳處看著方圓問。

  看了劉處並沒有告訴他方圓手裡有多少，要不然他也不會問。

  「也沒有多少，就五匹毛料和五匹呢料，加在一起五百米吧。」

  「這麼多！」聽到方圓手裡這兩種布料各五匹，這位吳處很驚訝。

  如果是普通的布料也就算了，這可是毛料和呢料啊！

  「也不多。」方圓攤了攤手。

  吳處看了方圓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可能要不完。」

  「沒關係，能要多少要多少，回頭我再找找別人。」

  「嗯！」吳處點了點頭，問道：「那你打算換什麼？」

  「糧食，不要細糧，也不要粗細糧，全部要粗糧。」

  細糧這玩意估計無線電廠也不會很多，粗細糧又不值，所以還不如要粗糧，因為可以多要點。

  「那你打算怎麼換？」

  「一匹呢料一千斤粗糧，一匹毛料兩千斤粗糧。」

  聽到方圓這話，吳處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這個價格可不便宜啊！」

  糧食雖然價格不高，當然，這說的是國營單位，因為國營單位吃的糧食都是國家給分配的。

  但這說的只是廠子裡，外面可不是這價格，看來這位吳處對外面的糧食價格很清楚。

  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說。

  「確實不便宜，但是這對於你們廠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方圓這話說的也沒錯，無線電廠光在崗的職工就有六七千人，哪怕他把這些布料全部給要了，都用不了他們廠一天吃的糧食。

  別忘了，方圓要的全部是粗糧，也就是紅薯、土豆這些，看著挺多，其實並沒有多少。

  你想啊！如果是一萬五千斤白面，可能會看著很多，但是一萬五千斤紅薯或者土豆，看著就沒有多少了。

  因為紅薯和土豆重秤啊！水份又大。

  「這樣，便宜點。」

  「恐怕不行。」方圓搖了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劉處說道：「老吳，您就別和他講價了，因為您根本就講不下來。」

  劉處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苦笑。

  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吳處還能不明白怎麼回事，估計劉處已經和方圓過過招。

  「好吧！這樣，你們先等我一下，我去問問廠長。」

  看來又是一個不當家的，也是，這也不是他可以決定的啊！說白了，他也就是一個幹活的，真正有話語權的還是廠長。

  「行，您去吧！我們就在這裡等您。」劉處連忙站起來說。

  方圓當然也跟著站起來了，他還沒有自大到那個地步。

  幾分鐘後，在離後勤處不遠的一棟辦公樓其中的一間大辦公室里，吳處站在一張辦公桌前，真正跟一名五十來歲的老頭匯報著。

  不用說，這老頭應該就是廠長。

  「你說他有五匹毛料和五匹呢料？」老頭，也就是廠長看著吳處問。

  「是的廠長，您看要多少？」吳處小聲的問著。

  「什麼要多少？全部都要。」

  「啊！」吳處驚訝了一下，連忙說道：「可是廠長，他這要的也太高了。」

  「高嗎？」廠長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價格很公道，雖然現在糧食很金貴，但毛料和呢料一樣金貴。」

  這老頭這話說的沒錯，糧食是金貴，可是毛料和呢料同樣金貴，甚至比糧食還金貴。

  糧食雖然金貴，但是想弄還能弄到，可是毛料可沒有地方弄去。

  「明白了廠長，我這就去和他說。」

  「嗯！去吧，儘快把東西弄到手。」

  「是。」

  方圓和劉處並沒有等多長時間，最多也就十幾分鐘。

  吳處回來了，進屋和劉處打了一個招呼，就對方圓說道：「你手裡的呢料和毛料我全要了。」

  「啊！」方圓驚訝了一下，問道：「什麼情況？」

  「沒什麼情況，就是全要了，你看什麼時候能送過來。」

  聽到吳處這麼問，方圓連忙說道：「如果您真全要的話，晚上我就能給您送過來。」

  「那行，那你就晚上送過來吧！我會把糧票和錢給你準備好。」

  「沒問題。」

  說好以後，方圓和劉處就從無線電廠出來了，方圓現在倒是發愁了，發愁怎麼給送過來。

  這可不是一匹兩匹，而是十匹啊！

  「方圓，你這是……」看到方圓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劉處就問了一句。

  「沒事，劉處，今天謝謝您啊！回頭我請您吃飯。」

  「吃飯就算了，我希望下次我需要毛料的時候，你別下手太狠。」

  「哈哈哈，怎麼會，絕對不會，這個您放心。」

  方圓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說道：「又不是讓你自己出，幹嘛那么小氣。」

  不過從今天這筆買賣來看，城裡這些工廠的待遇是比郊區裡的好啊！

  雖然說一萬多斤粗糧對於毛紡廠來說也不算什麼，但是廠長絕對不會拿來給別人換東西。

  「不會就好，走吧。」

  「嗯！」

  兩個人就往回走，很快就到了軋鋼廠這裡，劉處停下來說道：「我到了，下午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不用不用，您忙您的，我自己去就行。」

  「嗯！」劉處點了點頭，然後就準備走，還沒有等他轉身，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對方圓說道：「對了，你給我留個電話，回頭我有事找你比較方便。」

  「可以。」

  劉處拿出一個本子，然後拿出一支筆看著方圓。

  方圓連忙說了一個電話號碼，方圓給劉處留的是供銷社裡的電話，剛好他大姐在供銷社裡上班，不會接不到。

  「到時候您打電話就說找我就行了，就算是找不到我，也有人告訴我。」

  「行，就這樣。」劉處把本子合起來說。

  「劉處，要不然我請您吃頓飯吧！這也快中午了。」

  人家幫了自己這麼大忙，不請人家吃頓飯，方圓心裡過意不去。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還有事要辦。」

  「那好吧！下次有時間我再請您。」

  等劉處進了軋鋼廠，方圓這才轉過身離開，並且很快回到了小旅館。

  可能是聽到聲音了吧！李衛國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回來了？」

  「嗯！」方圓點了點頭，把門推開進去了。

  李衛國也跟著進了方圓的房間。

  「事情辦好了？」進來坐下以後，李衛國看著方圓問。

  「嗯！辦好了，今天咱們再住一晚，明天去郊區。」

  「去郊區？」

  「對，最好是離山比較近的農村。」

  因為不管是木耳還是蘑菇，也只有山區才比較多，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住在山邊的農民，就是靠山吃飯。

  可惜現在是吃大鍋飯的時候，除了離城近一點的農村，別的地方根本就不允許生火做飯。

  這樣的話，就算是靠山住的那些老百姓，在山上採到木耳和蘑菇，也沒有辦法自己做著吃。

  不過也並不是白采啊！這些木耳和蘑菇可以賣給國家，這也是為什麼城裡只有過年的時候才發那麼一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