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山海時代 第82章 世事

  不管在哪裡，一不小心就會錯過美麗的風景。吳起離開天庭跟蹤悟飯的那一剎那，眼角閃過阿貝歡快的背影，突然回想起很久之前與相見的那一刻，那時候似乎是眼前鮮花競相綻開，陽光無比明媚，可是後來怎麼就沒有疏忽了呢？

  悟飯扛著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定海神針，騰雲駕霧一路向南而去，嘴裡還哼著小調，受到「黃梁玉鐲」發動的「黃梁大夢」幻境的攻擊，幻覺還沒有消失，真的以為把天庭大鬧了一番，渾然沒有發覺緊緊跟在身後的吳起。

  吳起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叛師似乎還說得過去，每個人都想自立天地，但自己對悟飯他們也算不錯，不至於叛師了還要來天庭搗亂，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說不好背後有什麼人指使。

  大地、平原從腳下不斷流淌，悟飯慢慢地降落到了一座山谷之中，山谷裡面占地廣闊，規模恢弘地起了許多整齊的小屋子，行人來往，也是一派熱鬧的氣氛。「嗨，天氣不錯！」悟飯興高采烈地跟來往的人打招呼，時而點頭，看起來跟這些人都很熟悉。

  

  「小飯啊，今天又到哪裡耍了？」街邊有個賣包子的大媽熱情地打了招呼。

  「哈哈，沒幹什麼，隨便走走看看。」悟飯搖頭晃腦，隨意應和，肩膀上的定海神針隨著身體的幅度也左右搖擺。定海神針可大可小，分量當然沒有什麼十萬八千斤那麼重了，不過因為可大可小，所以變得很大的時候就會很重，而很小的時候就跟普通的鐵棍分量相差不多，而且還有破開空間的功能，這也難怪悟飯能夠闖到吳起的天庭當中去。

  「喂，弟兄們，我回來啦！」悟飯來到村子當中一所華麗的古式庭院前，高聲呼喊，順手推開門跨了進去。吳起現在的能力足夠長時間的保持隱身的狀態，而且跟的不是很遠，悟飯也沒有發覺。尤其有趣的是，吳起通過篡神器觀看到的悟飯的狀態竟然有「被黃梁夢境迷惑，尚未完全清醒」的註腳，此時警惕性大為降低。

  話音剛一落地，悟飯的身邊瞬間跟開了禮炮似的，綻放出繽紛奇異的光彩，十幾道人影通過不同的方式出現在悟飯的旁邊。吳起悄悄地升到半空當中俯瞰，這些人的面貌非常陌生，除了悟飯之外，根本就沒有自己熟悉的。

  奇怪，自己在遊戲裡頭結仇不多啊！吳起摸著下巴坐在半空當中冥思苦想，怎麼也想不明白悟飯怎麼會吃裡扒外。

  「走，走，裡面說話去！」悟飯嘿嘿笑了兩聲，壓抑不住滿心的歡喜：「這下把那傢伙的天庭搗了個稀巴爛，真***爽！」

  「慢著，你們四下看看有沒有敵人。」突然有個穿著黑衣服的年輕人緊鎖眉頭，朝邊上的人揮了揮手，快步來到悟飯身邊，抓住悟飯的肩膀問：「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悟飯愕然地把黑衣服的手從肩膀上扒拉開，反問道：「什麼哪裡不對，把那小子的天庭整得差不多了，高興還來不及，哈哈，哪裡都對。」

  「不對啊！」黑衣服低頭想了想，又猛然抬頭，雙眼迸發出強烈的光芒陡然罩向悟飯，雙手掐動幾個奇怪的手勢大喝道：「破邪！」悟飯的身體大震，在光芒的照耀下竟然隨之泛起了迷朦的黃光，隨之不斷起伏波動，黑衣人的「破邪」光芒竭力要突破進去，而黃光形成的薄膜卻非常有韌性。兩股力量的作用下，悟飯站在原地眼睛翻白，出現了迷迷糊糊的模樣。

  「破邪」的光芒似乎威力不夠強大，這黑衣人的水平縱使已經達到了破空的境界，似乎還不足以破除加在悟飯身上的效果。吳起暗自點頭，想不到這「黃梁玉鐲」威力不凡。

  旁邊另外兩個人驚訝地看了黑衣人一眼，其中看起來很不顯眼的年輕人表情嚴肅地說：「悟飯看起來是中了迷魂的法術，我們來助一臂之力。」說罷二人齊齊向前一步，屈身擺了個姿勢，雙手上揚，同時發出冰涼的寒氣籠罩助悟飯，黃色光芒在這兩股外力的夾擊下，果然不敵，不多時就化成細碎的光芒消散。

  悟飯身軀再次震動，雙眼有些迷茫地睜開，突然臉上表情沮喪地嘆了口氣：「被人算計了。」手中的定海神針悄無聲息地在手中飛速變小，然後消失不見，不知道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早跟你說以後再找他麻煩，誰讓你不聽！」黑衣人哼了一下：「就你我這種水平，去了也是送死，幸好你只是被迷惑而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算了，這回就算跟這小子扯平了，以後不找他麻煩了。」 悟飯臉上閃過奇怪的表情，說完隨便地在台階上坐了下來，一臉落寞。「說起來，他還算對你有恩呢。」從大門裡頭走出了一個俏麗的姑娘，輕盈地跳到悟飯的身旁，依偎著悟飯脆聲說道：「要不是他，今天你說不定還在石頭裡頭呆著。」

  「拜託，你們能不能沒人的時候再肉麻，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黑衣人抱著胳膊露出噁心的表情：「不過說起報仇，當年迷霧刃影還不是為了幫你才搞得灰頭土臉。小辣椒，我可還沒向你老公討帳，嘿嘿。」

  小辣椒可愛地吐了吐舌頭：「遊戲世界這麼真實，又不用象以前不斷殺怪升級，好好在這裡生活多好。空氣多清新啊，還有美麗的大自然！」

  那個看起來平凡的年輕人插嘴笑道：「我他媽才虧呢，當初你這個殺手裝農民混進我們小劍軍團，泡走了我們的團花不說，還最後跟迷刃這傢伙的殺手組織合併，我們真冤啊！」

  悟飯訕笑了幾聲，抬頭看著天空沒有說話。思緒流轉，回想起以前種種。遊戲世界這麼大，怎麼老是碰上這幾個人呢。從最開始跟未名結仇，到跟中華鎮結仇、報復、遊街，想不到重生之後又碰到吳起，竟然還當了他的徒弟。。

  沒錯，悟飯就是空見，當初在加入了小劍軍團之後最大的收穫就是泡上了團里的小辣椒，不但遊戲裡頭好上了，在現實也好上，所以儘管後來在遊戲裡頭死了幾回，倒也沒有失去聯繫。

  而且在空見的撮合下，小劍軍團和原來的迷霧刃影也合併了，並且開創了現在這塊地盤「隨風谷」，吸引了一部分的玩家來這裡生活，每個月也有不少的收入。那個平凡的年輕人原本是小劍軍團的團長，金色的小，不過現在改名叫金劍了。

  其實空見原本的性情孤僻陰暗，但自從認識了小辣椒之後，竟然逐漸改變，這是他自己也沒怎麼意識到的。前段時間偶然得到定海神針，還得到本殘缺的仙訣，悟飯原本就不錯的能力再次突飛猛進，並且因為定海神針還有「導引」的特別屬性，可以將天罰的威力降低到最小，悟飯才決定叛出天庭。

  至於到天庭大鬧一番，一方面也有仇怨的因素，另外有很大一部分卻是因為想起了大鬧天宮這個情節。悟飯摸著自己的腦袋苦笑，進到天庭怎麼就沒發覺裡頭的奇怪現象，場景竟然跟自己想像中的大鬧天宮的情節幾乎一樣，感情當時已經著了道了。

  悟飯猛然驚出了一身冷汗，呼地站了起來大喊：「快，趕緊戒備，小心被天庭偷襲。」

  迷刃靠這朱漆木頭柱子上慵懶地笑罵：「***，等你想起來再戒備，我們早就玩完了。放心，在發現你不對勁的時候，早就讓兄弟們四下仔細探察了，沒有發現敵情。」

  悟飯突然聽到身旁傳來「哎喲」的聲音，臉色突然一變，這下糟糕了，剛才竄起來肯定把小辣椒給甩到地上，趕忙堆出滿臉的笑容轉身朝正揉著小腿的小辣椒：「老婆，剛才是我不小心，你沒事！」

  小辣椒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朝悟飯溫柔地問：「你說呢！」迷刃和金劍笑嘻嘻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似乎猜到了等下即將發生的好戲。

  「兩位大哥，救救我啊！」悟飯突然可憐兮兮地轉頭朝迷刃和金劍求救，突然腦袋一偏，發出了殺豬般慘叫的聲音，耳朵已經被突然蹦起來的小辣椒狠狠地拽住，還不停地轉圈。

  「救什麼救，敢把老娘丟在一旁不管不顧，看老娘怎麼收拾你。」小辣椒剛才文靜的優雅姿態蕩然無存，提著散亂的裙擺，一手抓著悟飯的耳朵，另外一隻手插在腰際，轉眼間就是一幅悍婦的模樣，轉變還真快。

  在半空中的吳起忍不住笑了起來，聽了半天了，前因後果一想也大概猜到怎麼回事。沒想到這悟飯竟然是空見，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也難怪要叛出天庭，更難怪要到天庭大鬧一番了。悟飯這邊的問題算想通了，但小喬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看起來悟飯和小喬並沒有勾結，怎麼會同時間叛變呢？

  「誰，哪位高人請出來相見。」迷刃猛然升空，雙眼發出耀眼的光芒四下掃射，可惜層次相差太多，他雖然也已經跨越意念發動法術的狀態，進入到有法訣的境界，但畢竟不是專用的法術，沒看穿吳起到底在哪裡。

  吳起的笑聲暴露了他的行蹤，看底下十數人如臨大敵的模樣，笑笑顯現出了身影，緩緩地落到了地面上，朝往日的宿敵打了個招呼：「想不到咱們還真是有緣分。」

  剛才那一幕，不但兄弟清深，還有溫馨的氣氛，吳起突然間受到了感動，笑出來的那一剎那已經決定跟往日的宿敵和解。

  「到底還是被你找到了。」悟飯嘆了口氣，臉色逐漸轉成灰敗的顏色，都是自己不聽勸告，非得到天庭去搗亂，現在被吳起找上來了，恐怕兄弟們的心血又要化為灰燼了，吳起的厲害他自然是知道的，不過眼睛裡頭依舊閃過陰狠的神色，口氣惡狠狠地道：「既然剛才的話都被你聽到了，想怎樣就來，不過也沒那麼容易。」

  吳起擺擺手：「說實話，我都幾乎忘了你們了。要說我們之間的仇恨，恐怕也是你先引起的！不過，既然你能夠放手，我也不想繼續追究下去。」

  迷刃等十數人仍然保持戒備的姿態，看著吳起的眼神流露出明顯的懷疑，哪有這麼容易就盡棄前嫌的。「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吳起看了看四周隨風谷的高手們，絲毫不以為意，他們相對自己來說，太差了。

  悟飯看著眼前隨意站著的吳起，突然產生一種不動如山的感覺，沉重的氣息瀰漫四周，差距實在太大了，聽了吳起的話有些將信將疑地問：「你問。」

  「你和小喬為什麼同時叛變？」吳起盯著悟飯，口氣一貫的輕鬆隨意。

  悟飯迷茫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一直都沒和她在一塊。怎麼，她也叛變了？」

  「好，我相信你。」吳起深深地看了悟飯一眼，點了點頭說了句，然後就騰空而起。

  「上次在天庭聽說她得到了一件叫紅石的寶物……」悟飯突然朝著吳起的背影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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