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從哪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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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幾天我將舉辦一個酒會，希望小李先生您能夠賞光出席。」當蒙特的大手握住了李默伸出來的手時，房間裡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至於剩下的，就是陳平和西蒙斯等人的事情了，

  暫時建立了互信後，雙方便開始商討具體的行動細節。同時，根據雙方的協議，一旦內戰結束，智利海軍不僅會將保證出售包括兩艘鐵甲艦在內的四艘軍艦賣給李大少爺，而且還將派出數百名經驗豐富的海軍軍官，幫助訓練和培養人才。

  與此同時，蒙特還答應會說服國會，由智利政府出面，幫助李默在英國秘密訂購新型軍艦，至於軍艦的具體型號等事宜，需要在戰後討論。

  既然決定了，蒙特就顯示了他的果斷作風，這位在太平洋戰爭中，喝咖啡和茶從不加糖，僅僅因為糖是戰略物資，必須節制使用的將領，在會面後的第三天，就發表了《智利海軍對國事問題共同宣言》，同時表示希望巴爾馬塞達總統辭職的願望。

  李大少爺最終也沒能參加見識一下十九世紀末，貴族們享受的酒會是什麼樣子，因為蒙特發表了宣言後幾個小時，智利國內的形勢猛然突變，忠於巴爾馬塞達總統的軍隊開始集結，就連位於瓦爾帕萊索要塞的智利海軍總部外，也出現了大量的武裝人員！

  形勢急轉直下！

  雖然南半球還處於炎熱的夏季，但站在陽台上的李默，卻絲毫感覺不到炎熱，來自智利北方的寒流徹底打亂了蒙特的部署，誰也沒有想到，那位還未謀面的巴爾馬塞達總統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不給對手一點喘息的機會！

  蒙特已經離開了塔爾卡瓦諾港，趕往瓦爾帕萊索坐鎮，因為那裡是智利海軍的總部，也是他的大本營，海軍是他目前唯一的依仗！由不得半點馬虎。

  塔爾卡瓦諾雖然遠離智利首都，但氣氛也漸漸緊張起來，大量的外國硝石商人開始在這裡雲集，這樣做除了希望能躲避戰火外，也被視為一種投資，一種對智利海軍的投資！

  從大航海時代開啟的那刻起，這些嗅覺靈敏的商人就已經知道，海軍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依靠一支強大的海軍，遠比依靠陸軍更讓人放心。

  只有少部分人還保持著清醒，雖然來到了塔爾卡瓦諾，處於智利海軍的保護圈中，但那位智利總統手中的龐大陸軍力量，依然令人心悸！

  誰會贏？是自己一邊祈望的代理人蒙特？還是那位一心企圖復辟獨裁，擋住無數人財路的智利總統先生？

  蒙特會贏！智利海軍會贏！那些商人們會贏！

  李默深深吸了口氣，智利歷史的方向雖然還沒有因為他的到來發生巨變，但這篇提前了近一個月的宣言，卻已經讓他感覺到了那根撬棒的作用。

  「國章和趙龍出發了嗎？」

  站在陽台上，望著遠處的塔爾卡瓦諾港，李默的心情突然有些患得患失，即便是知道了歷史的走向，即便是蒙特手握智利海軍，即便是那些商人們都在支持蒙特，但身在局中，他依然感覺誠惶誠恐！

  這是一次冒險！徹頭徹尾的賭博，是用兩千才跟隨自己一年多，其中很多人名字他都叫不出的戰士的性命做賭注！

  成龍！成虎？或者是徹底失敗！都要看這一戰了，雖然不斷用「自己手上的力量需要來一次實戰檢驗」這句話安慰自己，但李默心裡也知道，一旦檢驗失敗，他的夢想都將埋葬在深深地太平洋海底！

  「已經出發了，估計再有幾天就可以到達皮薩瓜。」陳平看了看懷表：「少爺放心，別管是誰，在這片土地上要吞下我們，沒有可能！」

  陳平的話，帶著幾分傲氣！

  是的，傲氣，這股傲氣不是奢靡驕縱，而是在幾天前陪同西蒙斯時差智利海軍陸戰隊後，從心底升起來的傲氣！與智利士兵相比，護衛隊無論是訓練和裝備，都要高出一截，唯一可慮的是雙方的實戰能力，但智利陸軍又有多少這方面的經驗呢？

  和李默擔心計劃失敗，部隊損失不同，陳平雖然也擔心，但更多是心底那種對面前這位少爺突然有了難以看透的念頭。

  一位有著豐富閱歷，在英國留學，在北洋當差，經歷過對法戰爭，擁有經驗豐富的海軍軍官，看一位年僅十幾歲的少爺的眼神，就在看遠處永遠也看不穿的海洋那樣，說出去誰會相信？

  開始時不理解少爺為什麼要幫智利打仗，到後來由他出面和蒙特簽訂了秘密的軍艦採購協議，此行的迷霧在霎時完全消散的同時，另一個更大的迷霧卻又再次升起！

  因為他時至今日也不敢相信，兩年前在那個陰暗的有些狹窄的船艙內，面前這位李大少爺的話隨著他和智利政府簽訂的協議，已經透出了一縷璀璨的亮光。

  「五年，我保證讓你們帶領鐵甲艦，縱橫四海！」

  話語，依然在耳旁迴蕩，在所有人都認為那不可能的時候，面前這個還顯瘦弱的背影，已經在他的畫紙上，勾勒出了未來！

  除了激動和興奮外，疑惑和迷霧卻也更加深了，少爺到底是怎麼知道智利會爆發內戰的呢？

  難道少爺真的會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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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深處，寂靜的太平洋洋面上，一支由三艘遠洋貨輪和一艘老式遠洋郵輪組成的船隊默默行進著，除了偶爾從船橋透出的燈光外，再也看不到這支船隊的任何標誌。

  「老龍？這玩意不錯嘛！」趙龍站上貨船的甲板上，看著左右兩側被木板精心掩蓋起來的37毫米速射炮，口水流的稀里嘩啦。。

  「得了，收起你的嘴臉！門都沒有！」

  龍國章警覺的掐斷了趙龍的念頭，自打上船後，這傢伙每天都對著這幾門小炮滴口水，打的什麼主意連白痴都能看出來。

  37毫米手拉機！

  一想後來德國以這種速射炮為原型，開發的那種堪稱悲劇的防空機關炮，李大少爺就嗤之以鼻！少爺心目中頂級的速射火力，應該是40毫米博福斯，不過話說回來，那玩意這年頭還在娘胎里呢。

  雖然不屑，但好歹這也是德國最新研製的速射炮，在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年代裡，絕對可以算最好的速射火力了！而且從技術上講，37毫米炮還有很大的改進餘地，所以李大少爺才批准了花大價錢購買，並要求想辦法弄到設計圖紙。

  龍國章一心嚮往的是大口徑，但此刻倒也不挑食，尤其是現在鐵甲艦還沒一撇呢，所以得到了這些速射炮後，立刻把幾艘貨船改造成了武裝商船，訓練水手，在他眼中這十幾門37毫米速射炮就跟自家閨女一樣寶貝，現在趙龍每天都要圍著自己閨女轉幾圈，還不時摸兩把！

  換誰受得了？

  「快滾，別作夢了，老子不會把閨女給你的！」龍國章吹著鬍子，瞪著牛眼！

  「要不我用十箱手榴彈和你換？」趙龍不死心，這次遠征，他最擔心的就是對方的大炮，所以看到龍國章手裡的這幾門炮，眼都綠了。

  「不行！」

  「二十箱！」

  「不行！」

  嘴巴都幹了，龍國章還是連連搖頭，趙龍不幹了，指天畫地怒目瞪眼：「我說老龍，你可別不識好歹，手榴彈可是少爺的新發明，裝的可都是少爺弄出來的新式高爆炸藥，一顆下去，五米之內沒活人！」

  龍國章哪能不知道這種新型手榴彈呢？尤其是那種新型炸藥，還是李默讓他秘密採購原料的呢，當初配置成功後，實驗也是放在了一個無人小島上進行，怎麼可能被趙龍幾句話就給忽悠了呢！

  雖然對於手榴彈他不感冒，但對於李默弄出的新型火藥，卻讓他五體投地，這要是用於炮彈！嘶……，恐怕定遠，鎮遠兩艦，也挨不了幾下。

  龍國章扭過頭，不搭理他。手榴彈？那玩意是不錯，但靠臂力能投出多遠？難不成老子開著貨輪和海盜似的玩接舷白刃戰？

  老子丟不起那人！

  沒人理睬，趙龍也只得暫時收起了搶奪的心思，無趣的呶呶嘴，扭扭僵硬的脖子：「這還有幾天才到啊？」

  「呵呵？著急了？」龍國章眯起眼睛，自打接到少爺的電報，這傢伙就如同發瘋了一樣，催促著他連夜將已經擴編到三千人的護衛隊中的兩千士兵裝進了船，踏上了征程。

  「你不急？」趙龍一瞪眼，看著心不對口龍國章，沒給好臉色。

  「呵呵......」龍國章撇撇嘴，不急才怪，少爺可是說了，智利內戰結束後，就可以有真正的軍艦了，比自己這幾艘安裝幾門小炮武裝貨輪強多了。

  也不能怪趙龍著急，畢竟他們不像龍國章這群人整日生活在水上，連續那麼多天的顛簸，早讓那幫只在水道里練過幾天的旱鴨子們連黃膽都吐出來了，要是再來幾下，就算到了智利，恐怕戰鬥力也是問題。

  「多學學人家李強，看看！上船就休息，到現在還睡著呢！」龍國章抬眼，看了看遠處那艘二手郵輪。

  「呸！那小子，少爺說的不錯，變態！」

  趙龍啐了一口，自打李強得到了少爺的精兵訓練法後，沒日沒夜鑽研，還不時纏著李默解釋含義，要求示範，以至於有段時間李大少爺看到李強就繞路。

  但到今天，趙龍也不得承認，那傢伙現在的實力已經深不可測，就連自己遇上恐怕也得脫層皮。更重要是的，這傢伙帶出了一幫比他自己也毫不遜色的手下，尤其是自打宰了那個西北匪首後，更是獲得了最難得的實戰經驗，比起自己手下那幫新兵蛋子可強多了，不過他也知道，為人數太少的夜鷹幹些小行動還湊活，但要正面交鋒，恐怕遠不如自己。

  「快了，明晚應該就到了！」龍國章看看滿天繁星的夜空後，深深吸了口氣,扭過頭。「你們想好了嗎？準備從哪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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