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儀式開始

  林恩覺得自己被耍了。

  雖然他不是很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光從字面上理解，他也能感受到這絕對是一句極有調侃意味的話語。

  如果只是這樣，倒也還好，可彈幕們卻說，要他用魔力，擺出這幾個字，然後就能成功與神靈降下的賞賜，人類文明的象徵達成連結。

  怎麼擺？用魔力在地上寫嗎？要不再加句「別怕，叔叔我會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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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連結，怕是給人直接踢出去拉黑名單了都！

  看到林恩滿臉寫著不信，彈幕們滾動的密度又大了幾分。

  【恩子，你信叔，叔老二刺猿了，還能給你假信息嗎？】

  【雖然話語誇張了些，但這確實是個事實。】

  【之前這個遊戲大火的時候，作者接受了一家某不願透露姓名的自媒體的採訪，其中就有提到了[虛數之海]這樣的設定。】

  【據作者本人親口所說，這個靈感來自程式設計師們，所謂的[虛數之海]就是代碼庫，裡面的知識就是代碼組，而魔力則相當於「c語言」之類的，與計算機交流所使用的語言。至於人本身，則是「編譯器」，通過本體，將自己所擁有的魔力進行轉譯，溝通代碼庫，繼而利用其中現成的代碼組。】

  看著大片大片自己無法理解的名詞，林恩滿臉茫然。

  瞧彈幕認真給他科普的模樣，加上各種名詞層出不窮，好似有理有據一般，但奈何......林恩他聽不懂啊。

  【哎呀，翻譯一下，就是只要你把自己的魔力進行輸出，表達自己本身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對方自然而然就能理解，給予你回應，明白了嗎？】

  林恩撓撓腦袋，似懂非懂。

  「也就是說，我只要用我自己的魔力，寫出我的需求，[虛數之海]便會給予我反饋，然後完成我的請求.......所以，不一定需要寫出那樣的話，對吧？」

  【不行呢，還是要寫得跟我們一樣哦......】

  【別聽他們的，我們只是在玩梗而已啦，你不一定要百分百複製我們所描述的，簡單點，打個「我想與你構築交流通道」，也是可行的啦~】

  【加油哦小林恩，我們再如何，也只是道聽途說，具體要如何操作，還是得看你自己啦。】

  「我會加油的。」

  林恩握緊拳頭，眼中滿是堅定。

  他倒也沒怕彈幕騙他什麼，畢竟就算溝通失敗，損失的也只有時間而已，並不會造成什麼惡劣影響。若是成功，好處還大大的多。

  怎麼看，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舒了口氣，林恩正準備繼續看彈幕又再說些什麼，休息室的門，卻忽然被敲響了。

  林恩起身開門，抬眼看向來人。

  來人是位男性，身穿萊茵學院的教師制服，面容溫和。他在見到林恩後先是稍微打量了林恩一眼，再看看手上的小本子，隨後出聲問。

  「林恩·布雷澤？」

  林恩點頭：「是我。」

  老師和善地笑著：「不要緊張，跟我來吧。」

  再次乖巧的應了一聲，林恩跟在這位老師後頭，看著他又叫了幾位學生，隨後，幾人一同來到另外一棟建築物中。

  平常時，這裡是用來給學生們上文化課的教室，不過今天顯然是特殊情況，整棟教學樓沒有任何正在上課的人。

  當老師帶著他們進入某間特殊教室時，裡面已經有不少人在此等候了。

  「去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座位吧。」老師溫和地笑著，「據說，在自己的幸運位置上展開溝通，可是會得到不小的加成的哦。」

  「謝謝老師。」

  向老師道了一聲謝，林恩便抬眼環視教室，略作思考，選定了一個後排靠窗的位置。

  原因也沒其他，就是因為眼前的彈幕強烈要求，說什麼「後排靠窗，王的故鄉」之類的奇怪言論。

  林恩很少對什麼東西有極其熱切的執著，更何況只是選個位置而已，既然彈幕對此反應如此熱烈，滿足一下他們，倒也無傷大雅。

  而在他去往座位的路上，也沒出現套路中莫名其妙看他不爽不知好歹出聲挑釁的人，倒不如說，其他同學在認出林恩之後，都是避著走的，好像他是一條惹人驚懼的劇毒王蛇一般。

  【這算是.......被霸凌了嗎？】

  【拜託，霸凌是被人欺負，你看那些人的眼神，哪個不是怕得要死的狀態，這要算是霸凌，也應該是林恩霸凌他們所有人吧？】

  【上面的上面那位，不會是雲玩家吧？連布雷澤家的背景都不知道？】

  【就是，但凡玩過遊戲，知道林恩家是幹什麼的，也不至於問出這種問題來。】

  【他們敢霸凌林恩，明天他就是個零爸的娃！】

  【我知道啊，所以才問，這不想著，布雷澤家肯定樹敵老多了嘛，你看有些同學，眼裡頭都冒著血光呢！像是恨不得把林恩生吞活剝了一樣。害怕.jpg】

  「他們不敢的。」

  林恩瞥了眼彈幕，輕輕出聲：「老鼠永遠只敢躲在下水道的陰暗處，用他們那狹隘的視線偷窺外界的敞亮，卻始終不敢真正走到陽光之下，抬頭看一眼太陽。」

  「因為他們那被垃圾塞滿的腦子在時刻提醒他們，世界上沒有誰，會喜歡他們的齷齪。」

  【我超！好強的攻擊性！】

  【實屬是在切實描述貼吧鼠鼠們了。】

  【貼吧老哥能不能來學學，別整天發你那流汗黃豆噁心人了好嗎？】

  【（流汗黃豆.emoji）】

  【別管他們。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吧，加油哦(>ω･*)ﾉ】

  「我會的。」

  林恩乖巧地道了聲謝，然後手一拂，將眼前的彈幕抹去。

  現在他需要靜下心來，等待儀式的開始，而彈幕，或多或少會影響他的專注。

  彈幕消失，世界也仿佛於此陷入了寂靜，教室雖大，人也不少，但沒有任何人在出聲交流。

  關乎自身未來的事，沒有誰會當做兒戲。

  很快，又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當在場學生見到這位頭髮已經全白的老人家時，心臟都忍不住停了一拍——別誤會，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能讓這些貴族子弟們露出這樣的表情，可見來人身份非凡。

  事實也確實如此。

  萊茵學院創始人；萊茵統一戰爭中的最大功臣之一；萊茵王國唯三獲得了星輝皇帝代神賜予稱號的史詩級大法師——惡兆棄子·曼斯菲爾德·巴洛！

  可惜的是，對於學員們崇敬的目光，曼斯菲爾德院長只微微笑著。

  他環視一圈，輕聲道：「大家都是第一次嘗試溝通【虛數之海】，不要緊張，同時，也不要去想我能一次成功的事情——這種人在萊茵王國，已經一百多年沒出現過了，我也不覺得你們當中有這樣的天才存在.......哎呀。」

  院長忽然臉色一變，略帶搞怪道：「壞了，不該把話說這麼滿的，萬一你們中真有這樣的人，我這老臉往哪兒放啊。」

  「哈——」

  院長自拋自扣的話語使下方的學生陣營中傳來陣陣壓抑不住的笑聲，同時肉眼可見的，教室里的氣氛比方才輕鬆了太多。

  曼斯菲爾德院長樂呵呵地看著同學們笑完，才繼續說道。

  「所以，放鬆心態，即便失敗，也大可不必失落，因為之後的機會，更多。」

  「我們把你們安排在同一間教室里集體溝通【虛數之海】的原因，便是因為如果有人能連接成功，那【虛數之海】所釋放的波動便會短暫的增強，而你們也能更好的與【虛數之海】進行交流。」

  他攤攤手：「所以，與其抱著『我一定要是第一』的念頭，不如期盼一下『誰先溝通成功然後方便我們』，你們說是吧。」

  「是！」學生們笑著應道。

  「好了。」曼斯菲爾德收斂了笑，但聲音依然溫和，「同學們，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要靠你們自己咯。」

  大法師打了個響指，空氣中頓時蕩漾起層層肉眼可見的漣漪。

  漣漪飄過學生們的頭頂，所過之處，所有學生沸騰的思緒立刻被其磨平，整座教室，也再次回到無聲之地。

  坐在最後排的林恩看著波紋朝著自己湧來，深吸口氣，再回想了一遍彈幕們告訴自己的東西，而後像是鼓勵似的，用只有自己能聽得到的聲音說。

  「那麼，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