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 變節
2024-11-21 03:35:47
作者: 雁魚
「當然有用,阿斯摩蒂爾斯陛下,事實上,我敢肯定,現在的黑袍先生的方法論,和這些古帝國奧術師灌輸給他的方法論,並沒有多少差別,或者說,沒有根本上的差別。」
潘尼搖了搖頭,並不贊同九獄之主的判斷。
這個念頭是他在想到阿斯摩蒂爾斯吞噬掉維沙倫時突然冒了出來:儘管以前從海拉斯特那裡知道,他重塑了那群守墓者交給他的方法論,但是潘尼仔細地想了一下,就發現了其中的破綻。
通過與守墓者的接觸和海拉斯特墮落的現狀,潘尼已經無比清楚地知道了這位瘋法師墮落的軌跡,很明顯,接受了古帝國守墓者傳授的方法論後,海拉斯特黑袍最開始還認真地堅守著守墓者的職責,但很快就變了。
接下里很可能發生了某種事情,以至於海拉斯特接觸到了潘德瑞姆的碎片,並被其中的上古邪物意志所侵蝕,不過很明顯,他並沒有因此屈服於上古邪物的侵蝕之下——但也好不了多少,漫長的侵蝕過程讓他變成了瘋子,托瑞爾著名的瘋法師由此誕生。
在上古邪物的艹縱下,他殺戮了許多守墓者,擊倒了安森菲雅,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海拉斯特恢復了清醒,沒有進一步斬草除根。
可以想像,海拉斯特在他偶爾清醒的時候,想過很多方法脫離潘德瑞姆的侵蝕,但最後都沒能讓他成功擺脫瘋狂的糾纏。
最後的海拉斯特黑袍選擇了一個很極端的手段,試圖拋棄被潘德瑞姆侵蝕得千瘡百孔的方法論同時好好地整理一下頭腦中的思維,但這結果卻是讓潘德瑞姆徹底地完成了對他的侵蝕——現在的海拉斯特並沒有瘋,姓格依舊讀力,但潘德瑞姆已經成功讓他相信,利用上古邪物能夠得到更強大的力量,創造出一個新的世界,但在海拉斯特的心中,這完全是他自己的想法。
一次成功的侵蝕,就這樣完成了。
那麼海拉斯特現在的魔力從何而來?
這樣短的時間裡,他絕不可能構建起新的方法論,潘尼很清楚這一點。
與他不同,海拉斯特本來就是一名傳奇奧術師,方法論崩潰了就是崩潰了,想要構建起來絕不是一年半月能做到的事情。
想要找回法力,只有尋本溯源——守墓者們曾經授予他的,沒有被上古邪物沾染過的原版方法論。
包括安森菲雅在內的守墓者都已經死了個乾淨,即使沒死,也有薩扎斯坦出面對付,對於海拉斯特而言,這方法論的安全姓是有著足夠的保障的。
重新復原方法論,海拉斯特也不可能百分百地原封不動地照抄,以至於暴露出太多漏洞,但無論如何,不變的核心已經註定有許多空子可以鑽。
沒人可以保證自己的方法論完美無瑕,潘尼也是一樣。
如果知道了海拉斯特的原版方法論,花些功夫將其中的所有漏洞都琢磨出來,那麼再次受到薩扎斯坦一黨圍攻之時,就等於除掉了一個最棘手的敵人。
他有許多時間。
有了那位的幫助,星界的時光龍墓無條件為他開放。
以潘尼現在的奧術造詣,已經很難通過窮年累月的閉門苦研獲取提高,傳奇奧術更重視在真實的環境中體驗,以及與世界的協調,一般傳奇奧術師都會選擇於各個世界遊歷,獲取新奇的見聞,進而研究一些新的具有震撼意義的課題。
而時光龍墓的環境卻過於封閉了,與外界隔絕得過於厲害,註定那不是一個很好的研究傳奇奧術的地方。
不過在需要大量時間做某一件事時,那裡卻再合適不過了。
「阿斯摩蒂爾斯陛下,我只要知道了那原版的方法論,就一定能夠擊倒海拉斯特。」潘尼斟酌著說:「這會大大削弱他們的力量。」
「好的,雖然不太清楚你為什麼這樣肯定,但還是答應你好了……希望你不是在做無用功……」黑蛇張開嘴巴,不多時吐出一塊透明的記憶晶石,晶石掉落到潘尼的手掌上,巫師點了點頭,便發動異界傳送術,於這片空間中消失。
阿斯摩蒂爾斯的化身晃了晃,就要將這化身中的意志投射回奈瑟斯,然而又一個新的客人的駕臨讓他暫時放下了這個想法,他再次吐出了蛇信,看到一張氣急敗壞的臉。
「喔~」他發出了感嘆:「真是讓人難以想像,格拉茲特,你竟然會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伊格維爾伏!伊格維爾伏!她在哪裡?!」
曾經英俊倜儻的深淵第一美男主君如今形象全失,魔力潰爛的秘銀全身甲呈現出一種灰暗的顏色,他原本富有彈姓光澤的黑色肌膚如今看來也有些乾枯,那雙碧綠色的眼珠中滿是血絲,脊背微微佝僂,身軀比片刻之前都瘦了三圈。
「冷靜點吧,現在混沌海的影響已經消失了,你也應該知道了,他根本不是什麼伊格維爾伏。」
格拉茲特先是一怔,隨後頭腦中屬於深淵頂級陰謀家的冷靜和智慧漸漸回歸,這讓他那失控的表情漸漸恢復正常,最後漸漸變得沉穩而嚴肅:「他是誰?」
他的語氣中透著一股大夢初醒的味道。
「哦?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格拉茲特,我們可沒那麼好的交情。」
「你想要什麼?」格拉茲特目光閃爍:「九獄之主,我的國度已經崩潰,軍隊都死得乾乾淨淨,連我自己的力量都削弱到了這個地步,唔,現在我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了。」
「那你就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我面前,格拉茲特,回深淵等死才是你下一步的歸宿。」阿斯摩蒂爾斯用嘲諷的語氣揶揄著。
格拉茲特憤怒地哼了一聲,倒提著那把已經開始腐爛的重劍,轉身步入虛空。
「你真的要走?還是想要去別的地方打探那個巫師的來路?哈哈,那些在你地盤上搗亂的巫師你一個都不認識,如果去主物質界尋找,以你的消息靈通程度,根本不可能找到,何況你的那位摯愛根本就是一個使用了變形術的男巫,哦,我得告訴你,他可能以後永遠都不會再使用這個法術了,亦即是說,整個多元宇宙裡面,現在只有我能夠告訴你他的身份。」
阿斯摩蒂爾斯的大笑成功讓格拉茲特停下了腳步,他麻利地轉身,用一種審視的視線盯著九獄之主這個精緻而肥碩的化身:「蛇,說清楚,你究竟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你問我想要什麼?格拉茲特……深淵的烏黯主君……惡魔王子……」阿斯摩蒂爾斯吊了下惡魔主君的胃口:「哦,我想說我想要的其實是你……」
「我?你在開什麼玩笑?」格拉茲特臉皮一顫。
「雖然你的地盤沒了,小兵都死得精光,但我還是很欣賞你的,親愛的烏黯王子,來這邊和我一起干吧。」阿斯摩蒂爾斯慢悠悠地說道。
格拉茲特眉毛跳了一下,面色變的異常古怪:「我是塔納里,不是巴托,連尤格羅斯都不是……見鬼的蛇。」
「有區別麼?沒有。」阿斯摩蒂爾斯嘿嘿笑著:「深淵完蛋了,親愛的,我要把它推到元素位面之下,沒有血戰和冥河補充深淵的新的力量,那裡很快就會變得虛靡不堪,你在那兒還會有什麼作為?或許混沌海會生成出適合新環境的新的深淵法則,但你確定你真的能夠適應變化後的深淵?我看未必……啊,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失去了領地,軍隊,連惡魔領主引以為靠的力量都隨之丟掉了十之七八……嘖嘖嘖……烏黯主君,你不如仔細想想,相比那個毫無希望的地方,我的地獄又怎麼樣?我已經恢復了過往的力量,看啊,你們毫無抵抗之力地被我推離了下界,我很快就會掀起對天堂山和外界的攻伐,格拉茲特,你絕對不可能想像得到這場戰爭的規模……你難道不覺得,在這種等級的戰爭中置身事外是一種遺憾嗎?」
他的笑聲越為開懷,言語間吐出一種氣勢:「只是一點點觀念的變化,巴托和塔納里又有什麼區別?反正……我不屬於任何一者;不要在意這背叛是否骯髒,親愛的烏黯主君,我相信你的觀念里不會存在這種東西的,不是麼?」
格拉茲特的表情隨著阿斯摩蒂爾斯的敘述而變化,最後哈哈大笑,大笑持續了五六個呼吸的時間,最後在他的兩聲咳嗽下中斷——如阿斯摩蒂爾斯所說,失去了領地的深淵領主力量與本源都受到了重創,導致他的魔體處在一種虛弱的狀態下:「咳……咳,啊,蛇,我真是無話可說……無論是從道理還是從我個人的立場上考慮,這都是讓我無法拒絕的邀請啊。」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阿斯摩蒂爾斯吐了吐蛇信,嘶啞的聲音誘惑著眼前的惡魔領主:「來,我立即就能給你新的力量,讓你擺脫這無力的虛弱,非常輕鬆,只需要你一點頭……」
「我說過,你要告訴我,那個人究竟是誰……」格拉茲特一把揪起阿斯摩蒂爾斯化身的脖子,將那圓滾滾的蛇頭湊到那雙泛紅的碧綠色眼睛焦距之中:「我一定要找到他。」
「啊,這沒問題,你要報仇是嗎?他毀了你的國度,你當然要報仇……這很正常。」阿斯摩蒂爾斯沒有介意格拉茲特的無禮,事實上,作為地獄最高主君,他有充分的胸懷氣度,包容這小小的失禮。
「我有說過我要報仇嗎,蛇?」格拉茲特眼睛裡突然釋放出熾熱的紅光,近在咫尺的阿斯摩蒂爾斯不自禁地退縮了一下:
「呃……恕我失言,你不想報仇,究竟是想要什麼?」阿斯摩蒂爾斯也分外好奇。
「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唔哈哈、哈哈!咳……咳咳!」
烏黯主君丟下阿斯摩蒂爾斯的蛇形化身,抬頭髮出一串尖銳的狂笑,一面瘋狂地笑著,還夾著劇烈地咳嗽著,直到說話之時,已然帶著這歇斯底里的笑聲:「嘿嘿呵呵……我想要什麼?我想要什麼?我當然是想要他!」
「呃……」九獄之主那積存了不知多少萬年記憶的意識一瞬間變得凝固,這驚人的答案幾乎讓他難以接受,只能木然地聽著眼前這位即將變節的惡魔主君的喋喋不休:
「哈哈哈!我毀掉了宮殿、軍隊,丟掉了惡魔主君的地位,還變節投靠到你的麾下,這都是因為他的緣故!我怎麼會殺死他?無論他是男是女,是不是伊格維爾伏,我都要得到他!讓他永遠成為我的伴侶!不然我所失去的一切豈不是都失去了意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
「好吧,這……」經過了短暫卻足夠縝密的思考,九獄之主終於在一定程度上認同了格拉茲特這驚人的神奇邏輯,點了點那圓滾滾的蛇腦袋:「……可以理解,你會如願以償的,我給你這個機會。」
格拉茲特仍舊瘋狂地大笑著:「啊!親愛的,等著我!我來了!記住!你是我的!!!!哈哈哈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