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白雲渺瘋了

  ！！！

  好似有一道雷打在她天靈蓋上，白雲渺瞬間傻眼。

  鳳千瀾見狀蹙眉，趕緊把小姑娘摟在懷裡安慰，心裡更是不解：

  「白成宇，那女人是給你灌了迷魂湯嗎？白雲渺固然有錯，但是撇開之前不談，你也不至於為了別的孩子這樣打她啊，你讓她心裡怎麼想？」

  白成宇氣得頭暈，扶額坐回去看了一眼白雲渺，心中有些不忍，嘴上卻犟道：

  「我說的畢竟是事實。」

  鳳千瀾無語，示意弟子帶走白雲渺。

  「你說說吧，那女人到底有什麼，能讓你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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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成宇一怔，提起那個女人，他的眉眼間有溫柔悄悄爬上，將頭尾緩緩道來。

  相視於雨季涼亭之下，女子手執團扇遮雨，步入涼亭之時，與他不經意間對視一眼。

  仿佛間隔千山萬水，命中注定的人終於出現在他面前。

  -

  在另外一頭，站在棧橋之上的白氏，默默聽完了白佳月講述的故事。

  小姑娘雙手端麗在身前，完美得像一個娃娃，語氣甜膩：

  「爹爹說過，只有在我們家裡，爹爹才是最幸福的。」

  白氏目不斜視的盯著水面，悽然一笑。

  佳月繼續道：「我娘親跟你可不一樣，她是我們那鎮子上的第一美人，追求者數不勝數，她很聰明，看書過目不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似你這般，雖穿金戴銀，卻像個土包子。」

  白氏笑容愈發加深，抹去臉上的淚水：

  「那你爹有沒有說過，沒有我，他早就被那些債主打死了，有沒有說過，他一輩子只愛我一個人，擔心我生產痛苦，才會不讓我生孩子。」

  佳月鼓起小嘴巴，溫柔補刀：「怎麼會呢？我爹說他迫切的想跟我娘生一個小弟弟，這樣就能跟我娘永遠在一起了，還不怕老了寂寞。」

  白氏身子輕顫，眼底的光一寸寸被磨滅。

  她緊緊攥著衣擺，淡漠道：

  「這些都是你娘教你的吧，你這么小就這麼有心機，看來你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姑娘單純的笑了：「我娘說聰明人不管多大，都是聰明的，我與雲渺姐姐不一樣，姐姐雖然生得漂亮，但顯然頭腦不聰明。

  我可是繼承了我娘好頭腦，看什麼東西皆是一遍就會，我娘是才女，和爹爹生下來的我，總歸是要比你這鄉村野婦的女兒還要好的。」

  一說白雲渺不好，白氏眼底狠光乍現，回首朝她打去，但卻撲了個空。

  小姑娘身法靈活的向後退幾步，笑得單純卻又欠扁：

  「我爹爹還說了，他這次回來其實就是來跟你談和離的，你和那個女兒他都不想要，他只想要我跟我娘親永遠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幸福快樂！？

  他們幸福快樂？

  那她算什麼！？

  白氏心裡驟然插了根刺，二話沒說，抓起白佳月往水裡拋去！

  小姑娘尖叫一聲，在水裡哭嚎著撲騰：

  「救命啊！！！」

  這一聲呼喚驚得路過弟子紛紛奔跑在這裡。

  「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落水了！」

  「有個孩子落水了！！」

  喧鬧聲吸引了房間裡的雲瑤，她坐上切糕匆匆而來，剛好看見白佳月被弟子打撈起來。

  她滿臉懵逼，見白佳月氣喘吁吁，嚇得一直在哭，指著白氏指控：

  「我被白阿姨推下水！她想要殺了月月！月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什麼？！

  眾人皆是吃驚的看向近乎癲狂的白氏。

  她直挺挺站在那裡，雙眼赤紅，可怕得像是個厲鬼。

  與之不同的就是，她今日穿的是檀色的明制長襖，頭髮挽得極其漂亮，還用一根金簪點綴。

  這身華麗的衣飾就像是成了個笑話。

  四周人聚集的越來越多，皆是面露迷惑的看著她。

  「白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白氏，你怎麼樣也不能對孩子動手啊，孩子是無辜的！」

  身邊的人七嘴八舌，無一不是在勸她要寬容，要善良，要大度。

  她越笑越癲狂，笑聲尖銳刺耳，宛若成了魔。

  白成宇怒氣沖沖而來。

  見到渾身濕透還在哭泣的白佳月，他頓時明白了什麼：

  「白氏，你又想幹什麼？！你瘋了不成？！她還是個孩子，你竟然對她下如此殺手，我真是看錯了眼！」

  「白成宇，你還敢說我？！明明是我看錯了眼！！！」

  白氏見到他，眼神更加瘋狂，一把取下頭上的釵子：

  「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以前叫什麼？」

  她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在隱忍眼淚，但仍有淚水不聽話的滑落：

  「我當初不顧家人勸阻嫁給你，被剝去名字姓氏，從族譜上除名，從那以後我就叫白氏！」

  她噙著淚，像是在笑，卻是哭泣：

  「我跟你在外面乞討，陪你渡過風風雨雨，你說過一旦有了錢，就會竭盡所能讓我過上我想過的日子。」

  她說著，低頭看向金簪，低聲喃喃：

  「這簪子是你親手所致，你說大雁是忠貞之鳥，一生只愛一個人，我相信了。」

  「可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啊！！？」

  說罷，白氏眼中閃過決絕，狠狠將這金簪刺入自己的脖頸之中！！！

  雲瑤怔然。

  她清楚看見，白氏那雙眼裡的恨意瞬間消失殆盡，淚緩緩順著眼角滑落，隨著她跌入水池中。

  她的視線忽然被切糕擋住。

  「撲通！！！」

  白雲渺姍姍來遲，見到這一幕竟是腳軟倒地，張嘴無言。

  好半會，才撕心裂肺的一聲：

  「娘！！！！」

  水花飛濺，打在雲瑤周遭的木板上。

  她被切糕護著，只能感受到空氣里漸漸隨著水花而掀起的涼意。

  淹沒了人的水池中，波瀾從大至小，漸漸成為一片鏡面。

  她趕緊撥開切糕，呆滯的看著所有人撲下水中，將水裡那個女人救起。

  大雁簪子觸目驚心的插在她脖頸之上，鮮血還在流。

  不管怎麼呼喊，皆沒有回應。

  她傻傻的看向白成宇。

  他似乎是痴了，呆站在橋邊，難以置信。

  只有白雲渺哭嚎不止，抱著娘親濕漉漉的屍體，崩潰難掩。

  不知過了多久，她猛然襲向白佳月：

  「是你害死我娘親！！是你害死她的！！我要殺了你！！我要讓你給我娘陪葬！！」

  所有大人都在攔著，白佳月倉皇無措裹著衣服，懵懵懂懂得像一張白紙。

  白雲渺像是能將她生吞活剝：「我要殺了你！！我要殺——」

  她臉色一變，忽然就暈了。

  雲瑤趕緊衝上去抱住她，看向白佳月。

  她似乎受驚不小，眼眶紅紅，囁喏著道：

  「不關月月的事，是白阿姨要殺我，她之後再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