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雲瑤，算我求你，給我個痛快吧

  上官婉儀有些心動，雖然她覺得很荒謬的，但蕭霆中毒又沒死是事實。

  他也的確是說，是三歲的小姐給她救好的。

  但粉蘑菇無藥可醫，萬一——

  胃裡狠狠一揪。

  她的臉隱現痛澀，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

  不、她感覺自己快不行了！

  陸離見狀一把將雲瑤推開：「我們不需要你救！也不需要你在這假慈悲，誰知道你是不是本著要救人的名頭來害人？趕緊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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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來這一套。

  雲瑤嘟起嘴巴有點傷心，跺著小腳準備走。

  「等等……」虛弱至極的聲音從床榻上傳出，帶著幾分渴求：

  「誰來都好，你要殺了我也好給我一個痛快……不要讓我這樣痛苦。」

  陸離微怔：「上官！！你別忘了他是鳳千瀾的女兒！」

  「我知道。」上官婉儀顫抖著抓住床單，汗水順著額頭向下：

  「陸離，我已經是要死的人了，我殺人被人報復，也是應該的，我不想再這樣痛苦下去了，讓她來，就算是她要拿刀殺我也行。」

  雲瑤噠噠噠的跑過去：「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真心要救你的！」

  陸離滿眼都是殺氣。

  那種眼神，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她這樣被兇巴巴看著也不生氣，禮貌道：「麻煩哥哥和叔叔出去。」

  陸琛不放心：「我們不能在這裡看著？」

  「女孩子治病，要脫衣服的。」雲瑤眨了眨眼：「姐姐不介意的話那我也不介意。」

  上官婉儀趕緊示意他們離開。

  陸離沒再多說什麼。

  他目光緊緊鎖在雲瑤身上，摻雜了多種思緒，陰沉道：

  「雲瑤，如果你真的想要報仇，請不要對她動手，我就在外面，你要殺，就殺我。」

  雲瑤很認真的點頭。

  她就是來救人的，但是哥哥如果真的有這種奇怪的要求，她可以滿足：

  「我知道了哥哥，你放心吧，我只殺你。不會傷害姐姐的。」

  陸琛聽得心裡五味雜陳。

  陸離卻是當了真，毅然決然走向門口，回頭還看了雲瑤一眼：「說准了。」

  她眼神也很堅定：「說准了！」

  只是出門之後，陸離心裡又惴惴不安。

  婉儀與他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出生比他早半年一直自稱姐姐，但對他來說是家人。

  他雖然不贊同上官婉儀對雲瑤動手，但是他只要一想到娘親死前的那個慘狀，人性仿佛成為最不重要的東西。

  但是這個結果是他們自討苦吃。

  蕭霆嘲弄道：「你們還真有意思，自己想殺人，最後自討苦吃，還得要瑤瑤來救你們，若是雲瑤真的把她救活，你們兩個人是不是還要對她動手？！」

  陸離對他這挑釁無動於衷：「她若是有怨氣，可以對我動手，要殺要怪悉聽尊便。是上官覺得可以信任，甚至死在她手裡也可以，她也知道這是報應。」

  蕭霆哼了哼：「你們也就受了委屈在這兒裝好人。」

  「蕭霆。」鳳千瀾冷冷啟唇：「不要再說了，等瑤瑤出來。」

  陸離瞥他一眼。

  曾幾何時，他總是想若再遇見鳳千瀾，定然要殺他。

  但是現在看到他，他竟也沒了心思。

  那個小孩子，真的能將上官婉儀救回來嗎？

  -

  【叮咚！小麻煩已經為您展開醫藥箱，隨念隨取。】

  小小的醫館內，上官婉儀躺在床上，臉色發青，氣息極短。

  她艱難喘息著，已經開始感覺到換氣困難，但還神志清醒。

  再過一陣子就會陷入昏迷，身上器官衰竭，只能等死。

  雲瑤看著她的身體，意識到毒素已經躥遍她的全身，這種毒素並不是找個小蜘蛛吸一吸就能解決的。

  她走向窗邊，小聲嘟囔：「小麻煩，有沒有書給我看看。」

  【您已成功激活神醫二階，已為您尋找資料。】

  一本書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她打開翻閱，發現上面一個字都不認識。

  雲瑤：「……可以讓你幫我念嗎？」

  小麻煩欣然同意：

  【粉蘑菇在魔界是極為常見的食物，因為在人間難以生存，所以極難採摘，其毒性極佳，在魔界中人口中為上上佳品，可以補充魔族所需的營養成分，可做糖醋蘑菇等等。

  在人界是殺人自戕必備良藥，人類若是誤食，可以先準備棺材，壽衣一類的東西，避免死亡造成措手不及。】

  雲瑤：「……」

  她撓了撓頭：「那要怎麼治療？」

  【您目前身為神醫二階，無辦法治療，可以回到芽芽學堂成為印章最多的小朋友升到三階再來。】

  ？那等她回來，婉儀姐姐已經死了吧？

  【食用粉蘑菇必死無疑，但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捆綁命源線。】

  命源線？

  【您別忘了，您可以與人共享資源，捆綁了命源線之後，她的成長就意味著您的成長，您的血可以維持她的生命。

  但有一點，自此以後，她必須要絕對忠誠於您，不可對您動背叛之心，否則會被穿心而死，簡而言之，她會成為您最衷心的部下，不衷心的都死了。】

  「可是這個姐姐不喜歡我呀。」雲瑤皺眉：「她想殺我來著。」

  【但是您如果不這樣救她，要麼放任她自己慢慢等死，要麼就讓她跟在您身邊成為您的部下。

  您放心，只要捆綁了命源線，她就會被動被您吸引，就算是不喜歡您，也一定會對您動心的。】

  雲瑤眉心緊鎖，看向床鋪。

  上官婉儀神色痛苦，吃力望向她：「雲瑤……」

  她趕緊走到他床邊。

  看著對方伸出青蔥玉指，哆哆嗦嗦指向自己的腰間的匕首：

  「殺了我，給我個痛快吧，求你了。」

  瑤瑤忽然覺得很難過。

  她看向那把匕首，像是大人所用的款式，上面的圖騰是極漂亮的茉莉花。

  【主人，捆綁命源線吧，對您有益無害，雖然我認為您最好的人選是蕭霆，但如果您想救她，只有這一個辦法，或者，您就給她一個痛快。】

  小麻煩的聲音響在腦海中。

  雲瑤眼中閃過決絕，拿起匕首，看向上官婉儀。

  她的表情已經變得釋然，發青的小臉清秀又可憐，閉上了眼。

  一顆淚無聲滑落至枕邊。

  「娘親……婉儀……來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