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矛盾

  「嘩啦——」

  樓上傳來刺耳的聲響，好像是什麼東西被狠狠摔在地板上，接著就是瓷器的破碎聲。

  動靜很大，老太太和大伯不約而同都皺緊眉頭看去。

  陳安安膽小，已經縮到桃軟懷中，她弱弱地問，「奶奶，媽媽和哥哥是打架了嗎。」

  聞言，大伯坐不住了，起身，「媽，我去樓上看看。」

  「這個蘭香，真是脾氣越來越大！好好的一頓家常便飯被她搞得烏煙瘴氣，不愉快！」老太太語氣是對陳夫人的不滿。

  老太太又看向擔驚受怕的陳安安，「安安，別擔心，媽媽和哥哥只是小吵小鬧。他們吵他們的，咱吃咱的。桃軟丫頭，你也快吃，飯菜涼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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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奶奶。」

  桃軟不時向二樓掃去。

  應該沒事吧。

  ……

  大伯上來，此時，書房一片狼藉，椅子，桌子全都東倒西歪，包括紙張書本什麼的都被扔在地上，像一場大型災難的現場。

  他狠狠地蹙眉。

  「蘭香，發生什麼事了？」大伯來到陳夫人身邊問。

  陳夫人雙眼猩紅，氣得胸脯上下起伏，她指陳矜。

  「問問你的好大兒子！」

  大伯看向陳矜，陳矜怒容滿面，額頭的青筋暴起。

  「你還有臉問我？你對桃軟做的那些事我沉默歸沉默，但不代表你可以任意妄為！你讓桃軟在後祠堂跪一晚就因為她出言頂撞了你，難道桃軟說得不對？！陳安安那晚生病跟我有關係？是我讓她迷的路？你神經病吧！別以為你是我母親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我不認你，你屁都不是！還有，那賤東西的小拇指就是我找人剁的，誰讓他碰了不該碰的人！再有下次——」

  「滾！你給我滾！！」

  咆哮完，陳夫人身上僅剩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走帶盡，她臉色煞白，捂著嘴低聲哭泣，眼淚從指縫間流出，無力地靠著旁邊書桌的一角撐著身體。

  「陳矜，怎麼跟你媽說話的？簡直沒大沒小！快跟你媽道歉！」大伯管教陳矜。

  陳矜冷冷地看向陳夫人和大伯，「道歉？憑什麼？你們讓我拿什麼尊重你們？難道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們看嗎？從一開始娶桃軟，你們有問過我的願意嗎？現在我愛上桃軟了，又讓我跟她離婚。不是，這不是神經病是什麼？！腦子有病就去醫院看看！別在這跟我發瘋！」

  說罷，陳矜看都不看陳夫人一眼，抬腳離開。

  大伯愣然看向泣不成聲的陳夫人，「你讓陳矜和桃軟離婚？！你和陳矜聊什麼了！」

  陳夫人哭著搖頭。

  「沒，沒有！我只是說，如果陳矜不喜歡桃軟，我，我就同意他們離婚。我，我只想讓陳矜和安安有個完整的家。」

  「簡直是胡鬧！既然陳矜和桃軟在一起了，他們自然就是一家人。你作為母親，應該多為陳矜考慮，而安安，我們日後有時間好好陪她彌補她，你想讓陳矜把時間，精力花費在安安身上，就因為安安離不開陳矜，可你這麼做只會把陳矜推得越來越遠！」說完，大伯頓了頓，嘆氣，「蘭香啊，你真是糊塗啊！」

  陳夫人心口劇烈起伏。

  「我就是讓陳矜能夠好好地陪陪安安，安安不能沒有哥哥！我也是為了陳矜好！當初找桃軟就是找一個能輔佐他的妻子，顯然，桃軟不夠格，她甚至還挑撥陳矜和我對著幹！現在我讓他們倆離婚我有錯嗎？！」

  「蘭香，首先你這種思想就是錯誤的。陳矜很愛桃軟，你就別再棒打鴛鴦了！你這麼做只會讓陳矜越來越恨你！」

  「他憑什麼恨我？他有什麼資格恨我？！沒有我，哪來的他？難道就為了一個桃軟連我這個親生母親都不認了？！」

  大伯聽完也不可思議，「蘭香，你到底怎麼了！」

  「滾，你也給我滾！」

  「……」

  「蘭香，你好好冷靜冷靜。」

  「滾！我不需要冷靜！我看該冷靜的人是你！」陳夫人拿起散落的書朝大伯砸去。

  大伯也沒躲，讓陳夫人砸。

  直到陳夫人砸累了，大伯才上前將掙扎過激的陳夫人抱在懷中，「蘭香，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但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更何況安安已經回到咱們身邊，以後咱好好地將安安扶養成人，至於陳矜和桃軟，他們小兩口的事咱就不跟著摻和行嗎？」

  陳夫人沒說話，趴在大伯懷中嗚咽地抽泣。

  陳夫人抬起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我好累。」

  「累就對了。說明你操心操得多。既然這樣，咱不跟他們小輩一般見識。你消消氣。」

  「可我也是為了安安和陳矜好。」

  「我知道。可我也說了，有些事強求不來。陳矜和桃軟的事你就隨他們去吧。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安安培養好，至於陳矜，我相信他自有分寸。」

  陳夫人沒說話，只是默默流淚。

  大伯輕拍陳夫人後背，「好了，別再哭了。眼睛都腫了。等會安安看到還以為誰欺負你了。你可是她心中最溫柔最漂亮的媽媽。」

  陳夫人又哭了一會才在大伯的安慰下漸漸平靜下來。

  「那如果桃軟以後欺負安安怎麼辦？」

  「蘭香，這不可能。安安很喜歡桃軟，桃軟對安安也不錯。」

  「我是說如果！假設，你的女兒受了欺負，還是你的兒子聯合兒媳婦一起欺負的，你會怎麼樣？告訴我，你會怎麼樣！」

  大伯一時語塞，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

  「這……」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讓陳矜和桃軟離婚了吧！我就是怕桃軟日後會因為陳矜和安安親昵而討厭安安，欺負安安。我不管，如果桃軟以後欺負安安，我就讓她滾出陳家！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女兒受到半點委屈！安安已經很苦了，她不能再受到一絲傷害！」

  「好好好，咱不說這個了。咱先好好陪著安安。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好不好？」

  「……」

  陳夫人沒再說話，只是默默流著淚靠在大伯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