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短兵相接屍成堆

  萬尼烏斯的軍隊開到羅馬人的營壘前面並按照計劃開始列陣的時候，羅馬人的軍隊正在依照慣例開出來，準備再次向日耳曼人挑戰。

  見到日耳曼人竟然先於他們出動，羅馬人的陣營里頓時起了一陣慌亂。

  但所有的這些羅馬人都是經歷過數次戰鬥的老兵。在經歷了最初的混亂之後，他們便安靜下來，紛紛聚集在各自的旗幟下，列好了隊列。

  之後，羅馬人也開始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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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萬尼烏斯已經率先完成了陣列布置，所以凱撒清晰的看到了蠻族聯軍的布置，而且看穿了萬尼烏斯的意圖——萬尼烏斯擁有兩倍數量的優勢兵力，卻並不打算充分的把部隊攤開來進行一次性的大決戰，而是想要通過一波又一波的衝擊充分的消耗羅馬人的體力，最後拖垮羅馬人。[

  這種小伎倆讓凱撒多少感到有些好笑。

  在之前征戰高盧的八年時間裡，他和這片土地上的所有民族都發生過戰爭——高盧人、日耳曼人、比爾及人、不列顛人——而且，他總是能夠以少勝多。

  其中，除了羅馬人精良的裝備、嚴格的紀律，以及當地人的勾心鬥角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些野蠻人從來都法適應持久戰——論是哪族的野蠻人，一旦最初的攻勢被擋住，很容易就會變得喪氣——而一旦大部分的首領在戰場上被殺死。剩下的人則很容易就潰敗了。

  反過來說。不充分的利用自己的人數優勢，而要和羅馬軍團比耐力，凱撒實在不知道萬尼烏斯是對自己的軍隊太有信心，還是有什麼別的考慮。

  不過，對於羅馬人而言，這也是一個機會——既然萬尼烏斯放著自己的長處不去利用，那麼凱撒就要好好利用一下他的優勢了。

  於是，凱撒將他手頭十個軍團的全部騎兵集中在一起，分列軍隊兩翼，將整個陣線布置得和敵人一樣寬。

  排在第一陣的。是第二十六、第二十八、第二十九三個軍團。

  之後是第十一、第十二、第二十五三個軍團。

  接下來，則是第七、第八、第九三個軍團。

  而最後的第四軍團，則被凱撒留在最後當做預備隊。

  列陣完畢之後，凱撒照例披著他那身大紅色的斗篷。騎著戰馬在衛兵的保護下橫著掠過整個戰陣，同時大聲激勵士兵們要為羅馬而英勇奮戰——老兵們要不負他們之前所取得的榮耀，而新兵們也不該妄自菲薄讓老兵專美於前——行進的同時，凱撒大聲叫著老兵們的名字，歷數他們的功勳，很快就讓整個戰陣沸騰起來。

  等凱撒完全的走到陣列的右翼之後，便下令進攻。

  於是，羅馬人便咆哮著向著蠻族軍隊發起了衝鋒。

  聽到羅馬人吹響了進攻的號角，萬尼烏斯卻動於衷，並不讓戰士們立即進攻。而是讓他們繼續等待。

  這種做法，在法薩盧斯戰役的時候，龐培也採用過，目的是讓敵人跑完兩次衝鋒的距離，不但大量消耗體力，而且破壞陣型。

  然而，在法薩盧斯的時候，百人隊長們很快發現了龐培軍的伎倆，在中途停止前進，整頓隊伍。再次衝鋒，並且最終取得了戰鬥的勝利。

  這一次，曾經經歷過一次這種事的羅馬戰士們也很快的在戰場過半的地方停了下來，開始重新整頓他們的隊形——因為已經完成了整個衝鋒過程，羅馬人的隊列也確實出現了散亂現象。

  然而。就在羅馬人停下腳步的時候，蠻族方面的號角響了起來。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列成一排的高盧戰士們舉著武器，咆哮著朝著羅馬人發動了衝鋒。[

  而在高盧人之後，比爾及人、日耳曼人那留有通道的方陣也緩慢的向前進，將整條陣線向著羅馬人的方向移動了。

  面對這樣的反擊，凱撒立即皺起了眉頭。

  就算他是富有經驗的統帥，也不可能預計到戰場上會發生的一切事情——甚至，就連萬尼烏斯今天會率軍前來決戰也是他不曾預料的——為此，當戰場上發生了突然的變故時，任何一個最英明的統帥所能依靠的，也僅僅只是基層官長們的應變能力而已。

  但是，高盧人的這次衝鋒實在是打在了最要命的地方——羅馬人剛剛停下，隊列不齊，正在整頓隊伍，這個時候如果發動反衝鋒，勢必會進一步破壞隊列，帶來危險；可如果羅馬人不反擊而是呆在原地，那就要承受高盧人的猛烈打擊——就算是最經驗豐富的老兵，面對體力充沛的敵人所發動的第一擊，也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

  更加糟糕的是，在這種需要百夫長們自行決定下一步行動的時刻，面對兩種情況，百夫長們很可能做出截然不同的選擇——這就會造成陣線的全面破壞，以及突進者的大量傷亡。

  果然，就像凱撒所想的那樣，儘管面對高盧人的衝鋒大部分的百人隊都選擇了收攏隊伍原地防禦，但仍有十幾個百人隊在百夫長的帶領下怒吼著迎著高盧人沖了上去。

  看到這一幕，凱撒便嘆了口氣，對傳令兵下令將第二線的軍團也調上去——論高盧人在消滅了這些突前的百人隊之後能否順利的突破第一線的三個軍團的陣列，接下來的局勢都會對羅馬人構成威脅，他必須未雨綢繆。

  緊接著，在第二線的羅馬軍團保持著陣列的整齊迅速上前的同時，高盧人和突前的羅馬百人隊之間的撞擊發生了。

  持大盾牌的羅馬人和持小盾牌的高盧人狠狠的撞在一起，讓手中的盾牌發出令人擔憂的碎裂聲。

  隨後，雙方的戰士便惡狠狠的將手中的劍對著對面的敵人刺殺、劈砍。

  然而，發生衝撞和對攻的，畢竟只是少數地段。大多數地段的高盧人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繼續前沖，之後，迅速的向著先衝過來的羅馬人合圍。

  看到自己的袍澤弟兄有被高盧人包圍的危險，又有許多百人隊按捺不住，咆哮著發動了衝鋒。

  自然，面對衝過來的羅馬人，高盧人則毫不猶豫的還以顏色，以攻對攻。

  而此時，第一波衝過來的羅馬人則被包圍在了高盧人的陣列之中，互相之間背靠背，彼此掩護著，抵擋著高盧人的圍攻。

  之後，更多的百人隊發動了攻擊，狠狠的撞在高盧人的陣列上。

  論是高盧人，還是羅馬人，都竭盡所能的拼殺，用力的擠著對面的敵人，抓住一切機會劈砍或者刺殺。

  與此同時，比爾及人的陣列已經在高盧人的戰線後面停下，保持著戒備狀態。而日耳曼野戰軍團則在比爾及人後面，保持著陣列，坐在地上休息。而萬尼烏斯麾下的禁衛軍團，則在更後面休息。

  甚至，在禁衛軍團的後面，被萬尼烏斯雪藏起來的鄧科德里騎兵野戰軍團的戰士們連人帶馬都在休息。

  而羅馬人一邊，也採取了完全相同的做法——儘管第一線已經投入了戰鬥，靠近了的第二線也進入了戒備狀態，但第三線的軍團和凱撒手中最後的預備隊卻坐在地上休息，保持體力。

  和衝突激烈的中央陣線不同，在步兵們的兩翼，原本應該是最先交手的騎兵部隊此時卻並沒有開戰，而是謹慎的跟著己方的步兵線，同時和對方的騎兵保持著一定距離。

  會發生這種情況，是因為雙方都有自己的考慮。

  萬尼烏斯這邊曾經提前囑咐過他們，任務就是保護兩翼不被攻擊，其它的事情都不必多管，哪怕敵人潰敗了也不必追擊。[

  事實上，單以戰力論，雖然高盧和比爾及的騎兵數量勝過羅馬人，但如果沒有不列顛步兵的幫助還真不一定打得過羅馬騎兵。所以，當騎兵們發現羅馬人沒有主動進攻的時候，自然樂得清閒。

  至於羅馬人那邊，則是得到了凱撒「保存實力」的命令。

  儘管也希望能夠一舉擊潰敵人，但面對兩倍數量的敵軍，凱撒知道所謂的速戰速決不過是個不切實際的奢望而已——象以往一樣，通過堅韌不拔的戰鬥將敵人拖垮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既然要通過持久戰拖垮敵人，那麼本來就不耐長期作戰的騎兵自然要先維持一個低強度的狀態，以免到了後期體力喪盡只能成為敵人屠殺的對象。

  再加上前線的指揮官看到了敵人騎兵後面跟著的大批步兵，就打消了主動進攻的念頭——作為久經戰陣的老兵，他們也許能夠一戰擊敗對面的騎兵，但卻會為自己招來災難——在這個年代裡，騎兵不如步兵堅定是個基本共識，在明知對方擁有大量步兵跟在騎兵後面的時候還主動去撞上去，那就未免太愚蠢了。

  於是，中央陣線激烈交手的同時，兩翼的騎兵部隊卻保持著奇怪，而且難得一見的克制，除了互相丟丟標槍之外，並沒有做出什么正面、直接的對抗。

  之後，又過了一會，高盧人頂不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