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火焰山緣來因果 孫悟空大戰奎牛

  隨著孫悟空的金箍棒往這似黃沙非黃沙的地面上一砸，只聽見「彭彭」的兩聲冒起了兩股青煙，青煙散去之後現出兩個人影，一個身材粗壯魁梧，光著上半身，頭上盯著樹枝做蔭，擋住烈日暴曬，手裡拿著三叉股，面目猙獰顯青色；另一個身材矮小，身上穿著白色汗衫服，頭戴著偃月冠，一手拄著龍頭拐杖，一手拿著枯葉扇扇著風，笑眯眯的來到孫悟空面前，這二人正是火焰山處的山神和土地。

  「大聖爺爺不知有何事喚我們二人啊？」土地見得駕著祥雲的孫悟空笑著扶了扶頭上戴著的冠帽顯得頗有一副佞臣的模樣，一旁的山神卻沒有鄙視土地的做法，看著眼前的孫悟空也是大獻殷勤，只可惜這魁梧的模樣，在配上這麼個猥瑣的笑容，能夠汗死不少過往路人。

  「你們二人且過來，俺老孫有幾句話要問你們」孫悟空看著底下顯得有些諂媚的山神和土地頗有些無奈，又不好發作脾氣，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自己現在也是有求於人家，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兩個猥瑣的傢伙可就是地頭蛇中的極品，孫悟空雖然本領通天卻也不想在這個關頭傷了和氣。

  「不知大聖有何吩咐？」土地和山神聞言相視一眼，接著便上前拱手行禮問道，「大聖如此模樣是不是苦惱於火焰山的火海滔天，難以行走於西道，卻又不知怎的解決，所以才喚我等二人詢問？」兩個傢伙眼睛是賊毒的，一眼早就看出了孫悟空身上的狼狽，只不過這兩個傢伙畢竟是鬼精鬼精的，不敢開口詢問，也只有尋得這個機會才肯出聲發問。

  「既然你們是此地的山神和土地，俺老孫也就不瞞你們了」孫悟空落下雲頭看著面前的土地和山神說道，「俺老孫護送師父來到這火焰山旁，卻不想這火焰山裡邊的火焰端的是兇險難測，便是俺老孫也不敢輕易去翻爬火焰山，只不過這火焰山正好擋著西行的必經之路，俺老孫前番去翠雲山借來鐵扇公主的芭蕉扇，只不想卻被這鐵扇公主哄騙了一番，不僅沒有熄滅火焰山的火，還將那山內的火焰給激了出來」

  「看來大聖定是被那鐵扇公主給騙了，真正的芭蕉扇威力非凡，我們也有幸見識過幾次，那鐵扇公主只消三扇便將火焰山裡的火焰封住三四個月，想必定是大聖不知怎的得罪了鐵扇公主，所以才被她誆騙一番，如今看來大聖莫不是還要去那翠雲山相借芭蕉扇？」土地聞言出聲答道，說到最後便抬頭看向孫悟空。

  「俺老孫如何不知自己被這鐵扇公主給誆騙了？只不過現在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來熄滅火焰山的火，只好別走他路尋找昔日俺老孫的結拜兄弟大力牛魔王，看一看能不能借得芭蕉扇，只不過俺老孫自大鬧天宮被西方釋迦牟尼佛壓在五指山下至今已經有五百多年沒有來此處拜見牛魔王大哥，所以一時間卻不知道牛魔王大哥到底在何處，只好喚你們二人出來詢問一番」孫悟空聞言笑著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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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想過這火焰山，還真得去尋大力牛魔王方才借得芭蕉扇，雖然大力牛魔王幾年不曾回這翠雲山，他的下落卻在我兩的掌握之中，在此地正南方向三千餘里之處，有一座積雷山，這積雷山上有一個摩雲洞窟，洞中有得一個千年修行的狐王，只不過這狐王修煉渡劫失敗，不知去向後留下了一個女兒名號玉面公主，招了大力牛魔王入贅府中所以大聖要尋找大力牛魔王，還需得前去那積雷山一看」土地聞言笑著出聲答道。…。

  「似你這番話語，難不成這火焰山的火乃是俺老孫那大力牛魔王兄長所放？」孫悟空聞言不由得看向面前的土地和山神，「似這般的話，也只有鐵扇公主的芭蕉扇才能降服這火焰山中的火海？」說到這裡孫悟空不由得有些氣惱，「這兄長端的是害人不淺，好端端的一座寶山，非要放什麼火呢，難不成是因為大嫂嫉恨那玉面狐狸與兄長打了一場，所以兄長一惱之下放火焚燒翠雲山卻被大嫂用芭蕉扇阻撓，方才演化成火焰山的？」

  「這...」土地和山神聽完孫悟空的牢騷話不由得相視苦笑，接著只好拱手對孫悟空說道，「大聖息怒，大聖息怒，其實這火焰山的火，並不是那大力牛魔王放得，卻是大聖昔日惹下的禍事」兩神仙見孫悟空聽到自己的話語怒目直視，那股磅礴的氣勢壓在身上險些站立不住，慌忙開口說道，「大聖莫要心急，且看小神原先身份，也許大聖便能回憶起來」說罷便見土地和山神身上光芒一閃，卻現出不同的打扮來，土地此時也沒有先前那般蒼老猥瑣，穿著八卦道袍，拿著拂塵，活脫脫的一個小道士，而山神也沒有光著臂膀，身上穿著天庭兵士的衣甲，手裡拿著長戟顯得威風凜凜。

  「你們原來卻是天庭裡邊的，卻不知怎的被罰下天庭在這個偏僻的地方擔任山神土地？」孫悟空看著眼前的換了面貌的山神和土地有些疑惑的問道，「難不成是因為俺老孫的緣故才來到這個偏僻的角落？可是在俺老孫的印象中，似乎沒有見過你們兩個啊，又或者你們兩個傢伙在出言誆騙於俺老孫？」

  「大聖莫要著急，且聽小神詳細說來」眼看孫悟空有些暴怒，要揮棒往自己頭上打來，山神和土地慌忙招手解釋道，「我們二人不是別人，乃是昔日兜率宮把守八卦爐的煉丹童子和護法天神，只不過當時大聖被太上老君關在八卦爐中煉製後，脫出了八卦鼎爐，還將那鼎爐推到掉落人間，便化作了此處的火焰山，這火焰山中的火焰便是那無窮的三昧真火，所以大聖會感到畏懼，而我等二人也是因為那一場劫難，被天帝責罰到此處做土地山神，只等劫數完滿，再回天庭復旨所以說此乃是因果相報，還請大聖速速前去求得芭蕉扇熄滅此間火焰，一來熄滅火焰山的滔天火焰，保尊師西行無憂；二來也好永除此間火患，保此地平安；三來也好了解我等劫數，還我等神位」

  「原來如此，卻是俺老孫的過錯」孫悟空聞言頗有些尷尬，當下便將揮舞到空中的如意金箍棒收了起來，笑著對山神和土地說道，「既然如此的話，俺老孫定然去那積雷山說服兄長牛魔王借俺老孫芭蕉扇，降服此間火焰山也好為俺老孫贖罪」說罷便見孫悟空騰雲駕霧往南方飛去。

  積雷山地勢高險，情景優美別有一番韻味，有詩為證：高不高，頂摩碧漢；大不大，根扎黃泉。山前日暖，嶺後風寒。山前日暖，有三冬草木無知；嶺後風寒，見九夏冰霜不化。龍潭接澗水長流，虎穴依崖花放早。水流千派似飛瓊，花放一心如布錦。灣環嶺上灣環樹，扢扠石外扢扌叉松。真箇是高的山，峻的嶺，陡的崖，深的澗，香的花，美的果，紅的藤，紫的竹，青的松，翠的柳：八節四時顏不改，千年萬古色如龍。（摘抄自西遊記）…。

  孫悟空落下雲頭往這積雷山中走去，一路上林蔭小道倒是頗有一番美感，只可惜孫悟空這廝是個性子急的猴王，哪會那些文人騷客的文風辭采，只知道尋了個幽靜小道便往另一頭奔走而去，行了約有一個時辰，這積雷山果然是狐狸的洞穴，還真是頗有狐族的特點，端的是洞窟難尋。

  就在孫悟空找尋不到那摩雲洞窟而感到焦急萬分的時候，忽見前邊一棵松樹之下，有一個女子提著花籃裊裊娜娜而來，孫悟空見得女子定睛看去卻見這女子長得十分貌美嬌小，只不過孫悟空修得火眼金睛，一眼便看穿了這女子的真身，乃是一隻狐狸修煉成人形。

  想了一想，孫悟空便知道面前這個女子說不定便是那摩雲洞裡邊玉面狐狸或者便是一些侍女，只不過孫悟空轉念一想，哪有侍女長得這般貌美的，說不定便是那勾引了大哥牛魔王，使得牛魔王家庭不和的禍源——玉面公主本人，看著面前的女子孫悟空笑得有些陰險，卻是孫悟空想到了逼出自家兄長的法子了。

  「這位女施主欲往哪裡去？」孫悟空驟然出現在女子面前笑著詢問道，這一番舉動卻將女子唬了個不輕，待女子定了定心神後孫悟空笑著拱手問道，「我乃是翠雲山芭蕉洞鐵扇婦人遣來的使者，欲尋我家大王回翠雲山一趟，只不知那摩雲洞在何處，不知女施主可能為我引路一番？」

  「這賤婢竟然還敢遣使者來我寶山？」女子聞言不由得勃然大怒，開口便罵道，「我與大力牛王在此恩愛多年，這賤婢竟然還不知退讓，今日遣使前來找尋，明日便會親自前來，想我大王事務多忙，要是哪天不在洞府，恰巧那賤婢尋來，卻不是我的劫數？你且自去」

  孫悟空聽得女子話語頓時便知曉了面前這女子便是玉面公主，那個破壞了大力牛魔王家庭和諧的罪人，心想這時候動粗說不定會惱了這個狐狸，有可能兄長會含怒出手，可是另一邊卻能夠得到鐵扇公主的好意，更何況俺老孫是來尋兄長的，本來就一肚子火，這狐狸不過是些山野精怪，也敢在俺老孫面前爆粗口？想及此孫悟空右手一揮現出如意金箍棒便往面前女子面上打去，口中還罵道：「賤人休要多嘴，你壞了俺老孫兄長家庭和睦，如今卻又在俺老孫面前無禮至極，且吃俺老孫一棒」說罷便一棒打了下去。

  這女子見面前的猴子暴起傷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待醒悟時卻見如意金箍棒往面門上來，當下慌忙使了個法術，脫身往自家洞府摩雲洞窟奔逃而去，卻不想後邊那猴子竟然死死糾纏，直將這女子唬得面色煞白，手腳冰涼，很快便已經能夠看到自家洞府的石門了，女子大聲呼喚：「官人快快救我，官人快快救我」

  「這潑婦倒還有些用處，知道俺老孫要找尋兄長，卻在門口替俺老孫喊了出來」孫悟空微微一笑，接著腳下祥雲驟然升起往那女子的後背揮棒打去，卻是孫悟空不想留了這個女妖在此，想要斬草除根，只不想如意金箍棒還有打到女子背上，便被一把大刀擋了下來。

  孫悟空定睛看去，來人正是五百多年沒有見過的大力牛魔王，當下微微一嘆，收了如意金箍棒笑著對牛魔王施禮說道：「兄長安好，可還認得小弟麼？」邊說著孫悟空邊抬頭打量眼前的牛魔王，只見這牛魔王頭上一頂銀亮熟鐵盔，身上披著錦繡貂絨黃金甲，腳上踏著猛虎獠牙犀皮靴，腰間豎著一條攢絲三股獅蠻帶，手裡拿著一把長柄大刀，顯得威風凜凜、氣勢逼人。…。

  「你這潑猴不去護你師父唐三藏西行，卻來此處招惹我夫婦所為何事？」大力牛魔王看了眼前的猴頭一眼便知曉來人乃是昔日的結義兄弟，大鬧天宮後被釋迦牟尼佛壓在五指山下，前不久卻又拜入空門的孫悟空，「聽說前番在火雲洞，虧得兄弟出手，我那苦命的孩兒差點被南海觀音收了去，要不是念在你我兄弟情誼上，老牛我早就一刀砍死你了，如今還是快些走莫要逼俺老牛出手」

  孫悟空看了看摩雲洞窟緊閉的大門，笑著對大力牛魔王說道：「兄長怎的這般見外，俺老孫自脫離苦海後不曾拜見兄長，今日前來卻是有一事相求，至於兄長的孩兒，恕小弟無奈，想兄長那孩兒雖然實力不強，可是修得一身三昧真火的本領，拿了俺老孫的師父唐三藏，俺老孫先是好言相勸，只可惜賢侄不肯放人，還縱火行兇，俺老孫實在無奈之下才去請觀音大士出手，至於這中的變故想必兄長也是知曉的，俺老孫便不細說了，此番前來只為求一件寶物一借，不幾時便還與兄長」

  「你要借我何寶物？所為何事？」大力牛魔王聞言眉頭一皺，瞪著一雙牛眼看著孫悟空問道，「休要騙俺老牛，以你我兄弟情誼，若是一般寶物俺老牛也不會吝嗇，自會給你一用，只不過醜話說在前邊，俺老牛借你寶物只為兄弟情誼，先前你與我家孩兒的冤讎也就算了，畢竟我那孩兒拜入蓬萊門下也是他的緣分，老牛的寶物不借給佛門弟子，所以你若是想要用來護你師父西行取經，恕老牛無力相助」

  「這可不巧，俺老孫想要借兄長的芭蕉扇一用，卻是我們要過火焰山不得，先前前去翠雲山拜會兄長不得，還得罪了嫂嫂，被嫂嫂用一把假扇給騙了一頓，無奈只得尋來此處請兄長相助」孫悟空聽得牛魔王的話語不由得眉頭一皺，可是如今這火焰山乃是大事，也不能在這麼拖下去了，所以孫悟空依舊得開口求寶。

  「如此說來你要借俺老牛的寶物還是為了護送你師父西行取經？」大力牛魔王聞言眉頭緊皺，「聽你的話語，你先前還去過翠雲山？是不是欺負了鐵扇？」說到這裡牛魔王手裡的寶刀一揚，便要動起手來，「俺老牛還念在兄弟情誼上，不想在這裡跟你動粗，你要是自己離去，俺老牛也就不追究先前欺嫂滅妾的事情了」

  「兄長，看樣子今日這一戰是避免不了的」孫悟空聞言也有些無奈，要說昔日孫悟空跟牛魔王的關係，那可是一個鐵字能夠說明白的，牛魔王和孫悟空的感情也是打出來的，在水簾洞裡邊牛魔王引導孫悟空入道門，知曉了上古的秘密，也明白了修道的兇險，而在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時候，牛魔王本來想要相助孫悟空，卻被孫悟空給勸住了，再加上打鬥的乃是昔日的截教門人，牛魔王也不好出手，所以就沒有相助，可是不可否認牛魔王和孫悟空的情誼。

  「已經有五百餘年沒有跟你打過了，今天就拋棄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俺老牛與你痛痛快快的打一場，看你被那五指山壓住五百年，本領有沒有下滑」牛魔王聞言哈哈大笑，說罷便見牛魔王腳下黑雲升起，接著牛魔王化作一道黑光往孫悟空這邊飛來，猛的將大刀往孫悟空頭上奮力一砍。

  「鐺」的一聲，只見孫悟空舉起了如意金箍棒擋住了牛魔王的大刀，卻不想牛魔王這一刀威力過人，孫悟空周身一個圈的範圍內已經塌陷了，揚起灰塵陣陣，孫悟空見此也是哈哈大笑，一抖身現出了以前大鬧天宮時的模樣，揮舞如意金箍棒便跟牛魔王打鬥起來，一團黑氣和一團金色祥光在空中猛烈對撞，只聽見「桌球桌球」，空中不時有泄漏的元氣擊落在地，「轟轟」的傳來聲響。

  「嘿嘿，你這猴頭本領倒沒有退步嘛，還能夠跟得上俺老牛的手段」牛魔王哈哈大笑，接著便念轉口訣，便化作萬丈大小，揮舞大砍刀往孫悟空面色砸去，孫悟空也不甘示弱也便化作萬丈大笑，揮舞如意金箍棒迎了上來，二人接著便又打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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