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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應命(上)

2024-11-20 23:51:29 作者: 荊柯守

  趙府

  敞寬的大門,聽到府內隱隱傳來的忙碌聲音,這府不大,但也有幾道走廊一個花園,不過此時大家忙忙碌碌,穿行在其中,一不小、心會撞上一個正在忙著的人,這些人都是為了替自家老爺打點行囊做著準備。

  趙遠經入仕只有三年,品級不高,但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趙遠經不是知府,並且秘文閣事關機要,也不能弄十萬兩銀子,但就算這樣,和三年前完全不一樣。

  三年前,趙家只是普通的耕讀人家,趙家雖分支很廣,嫡系就有幾房,但多是溫飽罷了,三年入仕後,有許多人來奉承。

  田產、店鋪、奴僕丫鬟都有子,不但自家搬到府邸去,親戚都受到了照顧,族裡祭田也有了一百畝。

  現在得到調任的命令,趙家都在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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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成開國不久,可眼下的情況看,這個皇朝一開始就有著繁榮昌盛之氣。

  今上是開國皇帝,本朝太祖,有著著作為毫不稀罕,關鍵是年少有為,現在才二十五歲,至少能統治天下二十年,皇帝子嗣也不稀缺,有著三個皇子出生,皇后有著嫡子,帝後感情融洽,除非有著大變故,這樣的皇朝,至少能延續幾代下去。

  而且海關的開設,與別國甚至西秦(西方大陸)的貿易來往已經形成,年收入就有著六百萬兩銀子以上,國勢蒸蒸日上。

  這樣的情況下,家族是否有人出仕,關係到家族未來數十年的興敗。

  趙遠經作為秘文閣出身的文官,不算是重臣,卻不至於被人小看,因出身秘文閣,只要在外任期間有著功績,期滿之後都會受到提拔,人們都對趙遠經的仕途有著期待。

  就是這時,馬車到了家門車夫高聲叫著:「老爺回府了!」

  就有著管家迎著出來,見老爺酒醉昏睡著,連忙扶了進去,到了半路,就見得一個女人迎了出來,這女人很是端莊秀麗。

  管家連忙說著:「夫人老爺醉了。」

  「我來扶著進屋。」這夫人趙安氏就是趙遠經的正妻了,她小心的扶著他進了去。

  轉過插屏,到了後面五間上房,走廊上掛著鸚鵡,這時二個丫鬟迎了上去將他扶到了裡面,在床上躺下。

  「你們好生伺候著。」夫人說著,她還要打點收拾,不能休息,因此吩咐。

  「是,夫人。」兩個丫鬟行禮,看著她遠去。

  第二日清晨,陽光從雕花木窗的鏤空花紋處射進來,斑斕的亮光落在軟塌上空氣中瀰漫著清晨特有的清香躺在軟塌上面的男子這時醒了。

  昨夜喝了不少酒,直到現在他的頭還微微有些發疼,躺在塌上的趙遠經一醒來,就情不自禁的揉了揉頭坐直起來。

  想到昨夜的熱鬧,趙遠經不禁搖搖頭,這些人大半都是同僚,有些是知交好友還有幾個也是讀書人,並未出仕更有些人是有些關係的商人。

  現在自己要外調三年,怕是這三年這些人都見不到了,不僅僅這樣,就算以後調回去,也很難見面,就算是秘文閣的人,能真正成為重臣,還是寥寥無幾,都要分散在天下眾省之內了。

  因要調任緣故,皇帝特給了假,明日再回秘文閣向皇帝辭行便可。

  雖天大亮了,趙遠經不起身,只是細細想著往昔的事情,直到身上有些涼了,他才回過神來,要換衣裳下地。

  本想自己換上衣裳便是了,看看沾了酒氣的外衫,再聞聞自己身上的味道,趙遠經不禁微微皺了下眉。

  「來人。」他沖外面提高聲量喊了一聲。

  他平時很少飲酒,畫舷不常去,不是他古板,只不過家教甚嚴,當時家中又不富裕,雖和友人一同出遊小聚,卻很少去這種銷金屋。

  當上官,是秘文閣,是機要之地,也不敢這樣放肆。…。

  想來一會到前面向母親請安,少不得又要被母親訓斥一頓,他揉揉有些發疼的頭,苦笑了一下。

  趙氏一族非是金陵家族,但自他在金陵做官,母親就過來照看,用母親的話說,後宅要是沒有主事的人,就是有著管家照看,又能放下心來?

  現在娶了妻,分擔著家事。

  「老爺。」正想著,外面有人聞聲走了進來,聲音很柔和。

  「是你?你和牧兒回來了?」趙遠經看到進來的人,微微一怔,進來的正是自己的妻子趙安氏。

  前兩日趙安氏父母想念外孫,因趙安氏本就是金陵人,離的不遠,外任三年怕是都不能見著父母,允帶著小兒回娘家,不想早上看到了她。

  趙安氏端莊秀麗,才成親不到三年,不過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婦,雖生了一子,可看起來還帶著幾分少女的風情。

  見夫君問起,趙安氏說著:「父親和母親見過牧兒,又在家裡小住了兩日,我昨天就回來了,再說夫君再過兩日就要離京,我們母子會跟著上任,這收拾起來也要費些工夫,正是忙碌的時候,哪能不回來呢?」

  趙遠經起身,踱了幾步,有些歉意的對她說著:「任上是偏僻之縣,不比金陵,只怕這三年任期要讓你們娘倆跟著我受些苦了。」

  「夫君說的哪裡話,夫妻本就一條心。夫君以前就提過外調之事,不經外調不任郡縣不成大臣,現在算是滿了願,妾身替夫君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覺得苦?」趙安氏笑的說著,頓了一頓,又說著:「妾身原本不過普通人家,現在隨夫而貴,縣太爺的夫人,去哪個縣都比原本家裡強,又怎麼覺得苦?」

  趙安氏是出身金陵本地書香之家,多讀書籍,對於時局有著一些了解,知道夫君此次外調是好事,雖三年任上生活的確比不得在金陵細緻,但三年期滿,自是能回來的,就是不能調回金陵,也會有著提拔,去郡中任官。

  她心裡雖捨不得在金陵的父母,但嫁了人,自是跟隨夫君,這並沒有什麼問題。

  看著善解人意的妻子,趙遠經笑了起來。

  「夫君,妾身讓人備了些清淡飯菜,洗漱過後可用了。」知道夫君剛才喚人是為了服侍他起來換衣,這些趙安氏早就命人準備好了:「昨天見你睡著香,難得這樣,怕幫你換衣醒了覺,就沒有換。」

  在秘文閣作事,工作繁忙,規矩很重,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就連睡覺也不香,這的確是事實,想到這裡,趙遠經心中一松,自己去當縣令,就是百里侯,只要不出差錯,就可安穩睡覺。

  這時有侍女捧了潔淨衣裳和淨水進來,趙安氏親自服侍著夫君打理,下面一起出去。

  二人給老夫人請安,被老夫人又叮囑了幾句,因媳婦在場,老夫人沒有教訓,只是叮囑著不要多貪這種煙花之地。

  趙遠經不敢頂撞母親,忙應了。

  接下,夫妻二人在小花廳用了早飯,菜色很是清淡,十分爽口,知道妻子是為自己特別命人做,趙遠經目光又多了幾分柔和。

  這時成親,大多數都到了新婚之夜,夫妻才見到第一面,趙遠經對妻子算不上不滿意,可最初時感情也沒有多少。

  隨著二人有了一子,感情漸漸好起來,現在算的上是溫馨了。

  這一日過的忙碌而充實。

  趙遠經不僅向金陵里長輩辭行,還要參加別人為他舉行的小聚,昨日聚會是知交好友,今日要聯繫的都是面子上過的去的人,反要小、心謹慎。

  忙碌一天回到家中,已是日落西山。

  這時趙安氏在家,指揮著將打理的事都打理了,在路上帶的東西也都收拾妥當,在炊煙四起時,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又吃了一頓團圓飯。

  老夫人見著愛子有了出息,長媳又溫順能持家,心裡高興又有些不舍。…。

  「經兒,家裡將你們此次路上用的都準備了,此次出去多帶上些人,到了那裡,初來乍到,總要自己人才好使喚。」老夫人說著。

  趙遠經忙應諾,老夫人又對兒媳婦叮囑了幾句,又問:「幾時離開金陵?」

  趙遠經說著:「母親,後日一早就要離開金陵。」

  聽到兒子這樣快就要走,老夫人只得叮囑:「缺什麼這兩日只管打點,你去的地方是一個縣城,到時有些東西怕是採買不到。」

  不光是趙遠經,趙安氏也起身應了。

  老夫人上了些年紀,又和兒子媳婦說了一會話,就散了。

  「夫君,明日一早你要回秘文閣向皇上辭行,也早些安歇了!」見夫君面上帶了些疲態,趙安氏說著。

  趙遠經有些累了,這應酬上的事比他在閣內做事還要累,就自安歇,這不多說。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時,趙遠經醒了起來梳洗,坐著馬車向著皇宮行去。

  自正門而入,到丹墀大廣圌場,才平來。

  這時要上朝時間,內閣大臣有特權,已經進去休息了,而不是內閣的朝臣一百人,都站著,這時湊在一處寒暄著,說著話。

  趙遠經向幾個部卿打了招呼,就入得了秘文閣,發現秘文閣今日有些熱鬧,雖時間還有些早,裡面有一些人了。

  這些人都是八九品官員,見到趙遠經上前打著招呼,知道趙遠經要外調三年,他們臉上多是羨贏

  外調雖說下到偏僻縣城做官,三年後只會有著提拔,這官場上的事,早一步能步步早,要是晚一步,還不知要被落下多少。

  趙遠經今日過來,其實主要是向皇帝辭行,交接之事早兩日都做完了,當下就只是笑笑,到了一處坐了,喝茶等待著。

  過了半個時辰,就見一個內侍進來,說著:「趙大人何在?皇上召見。」

  「是!」趙遠經立刻站起身,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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