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趨勢(上)
2024-11-20 23:51:01
作者: 荊柯守
十月,連下著幾場雨,秋風漸寒,這時是督催各郡縣收納糧銀,可以說,兩方面前在準備著。
「各位大人,實在對不住,這是我們大王的意思,大王有旨,讓你們立刻返回成國,中途不得停留,否則出了什麼意外,可不要怪罪。」將百人送出了長安城門,一個官員拱手說著。
「請轉告你家大王,就說我們明白了,就此告辭,以後總有見面之時。」李台瓊一拱手,向著城外行去。
使節團的人,緊隨著,雖幾乎是被驅趕出長安,絲毫不見狼狽之態。
「還真是傲氣。」眼望著他們離開,一臉輕視表情的官員,將表情收起,嘆了口氣。
「大人,這樣做豈不是得果了大成皇帝?」一人見四下無人,愁眉苦臉說著。
「這也沒有辦法,我們現在是秦王的臣子。」這官員壓低了聲音,說著。
體會著現在這個詞,周圍幾人都默默點頭,嘆了一口氣。
這些人自不想和大成朝交惡,只不過秦王有旨,做臣子的也只能是按旨辦事。但想想離開時使者的神情,官員俱是嘆著氣。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是規矩。
郭文通再無善意,也不會斬殺來使,只是禮遇稱不上了,見過使者,拒絕歸降,命人將他們當天就驅趕離城,其實早在意料之中。
騎在馬上,回望了一眼漸遠的長安城,李台瓊說:「此番經歷,回去要稟明陛下,你們不要氣惱,陛下自有雷霆之怒以臨。」
「大人說的是,用不了多久,我們必能再次來到長安。」回望過後,這些人不再停留,直接策馬離開,只留下一盪的塵煙。
使節還沒有回來,洛陽秘文閣,就接到奏章,張攸之就命在秘文閣當值的官員進去稟告,沒有片刻,就見一個內侍出來傳旨:「皇上叫進。」
「是!」張攸之躬身答應,向裡面而去,到了書房前,就聽王弘毅在御書房說:「是張攸之來了?進來!」
「給皇上請安!」三跪九叩是正禮,天天見的自然不用這樣,張攸之叩拜了下,就起身了。
張攸之說著:「有要緊的事上奏。」
說著將摺子遞了上去。
「嗯,是關於秦王郭文通的摺子。」王弘毅接過來,就笑了笑說著,說罷展開觀看,一頁一頁細看。
張攸之賜了座,上了茶,見王弘毅面無表情閱讀著,片刻推開摺子下地踱步,說著:「果不出所料。」
對張廷玉說:「這件事,你看怎麼樣?」
張攸之拱手答著:「此事都已議定了,現在勸降不成,就詔告天下,起兵伐秦。」
王弘毅聽了,冷冷說著:「你說的沒有錯,朕即照准。聖旨都準備好了,你現在立刻發旨,令丁虎臣自漢中發兵,而朕起兵逼向潼關,牽制其主力!」
張攸之應了一聲,又沉思一會說:「皇上,起兵逼向潼關,牽制其主力是大政,但秦川這樣,實際上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皇上只要開仁,令秦」別的郡縣歸降,就是郭文通不降,別的郡縣和大將呢?」
「實在是老成謀國之見!」王弘毅眸子放光,回身欣然提筆,疾書諭旨,口中說:「就這樣!」
宏武元年,十一月二日
袁俞望天,只見天空昏暗,周圍仿佛已至傍晚一樣,但事實上,此時離著天黑,還有著幾個時辰。
「大人,時辰已到……」有親兵催馬上前,提醒的說著,這次是奉著秦王的旨意,趕至邊關去支援。
因事情緊急,一集冇合完畢就立刻啟程了。
袁俞冷冷的發令:「上馬,準備出發!」
「是!」在身後是五千五百人,在得到袁俞的命令後,他們一起應命,大軍出動,連地面前隱隱顫動著。
…。
這時街道上有著不少路人,又非是夜半人稀,城中百姓自是還未到著安歇時。道路的店鋪也基本都開著,出入的客人不在少數。
這時大軍個個帶著的凜冽氣息,讓被嚇到的百姓,都閉緊了嘴。
最近一段時間,邊關傳來的消息多了,有一些被百姓們聽說並暗地裡議論著。
這兩日氣氛越發緊張,哪怕心下惴惴不安,在外人面前,百姓都是謹言慎行,無人再敢多加議論了。
城中大營急馳而出這麼多兵卒,全副武裝,不僅身上穿著甲衣,帶著武器,背後更是背著長弓,在騎兵隊伍的後面,步兵陣營里,還有著十幾輛大車,用著馬匹帶著補給,他們在將領的帶領下,向著城外飛馳而去。
「看來,關城情況不容樂觀啊。」臨著城門的茶肆,老闆看到這一幕輕聲感慨著。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暗自揣測著前方的情況。
三日前,成國皇帝宣旨開戰,整個秦川上下,人人心裡打鼓,秦王在這裡有多年統治,自是威信頗高,有震懾力。
可大成軍的威名同樣天下都知,這場戰役,結果如何,牽動著太多人的心,秦」地界上更是暗流涌動。
秋雨初歇,寒意逼人
十一月八日,潼關
袁俞才到,一眼看上去,正是一場戰鬥結束,鮮血和屍體積累著,大片的傷兵正在搬運下去,很明顯戰鬥結束。
袁俞走上門樓的望角看到城內,軍士鞭策下,軍仆螻蟻一樣穿流,將磚石木料輸送上城。
城外大營連綿數里,整個大成軍的營地內都瀰漫著一股肅殺。
旗幟飄著,城上向下觀望,肅穆的氣息瀰漫著,袁俞眯了眸子,心中有些憂慮,這大成軍果如傳聞所說,是了不得的精兵。
袁俞算是一個有著經驗的大將,對戰場十分了解,一觀看就知道大體上的虛實。
觀看大成軍規模,以及態度和軍氣,就知道這次攻打潼關是勢在必得。
這時,一個隊正上來,見四下無人,低聲報告的說著:「將軍,主帥常伯遠昨夜帶人前去偷營,卻不想反被對方算計,折損了上千人,現在正在氣惱中。」
袁俞點點頭,這應該是事實,現在連自己這些援軍到了,都沒有第一時間召見,而且觀察的很明顯,軍營內的士氣很是低落。
幾個明顯是軍官的人,更是臉色陰沉帶著人在城中巡邏。
下了城頭,袁俞帶著幾名親兵,在城內走動著,這裡的街道上沒有多少百姓了。
幾日攻城,能出城都已經出了城,不能出城都關門閉戶,沒有急事絕不會在外逛著。
「將軍,城內空蕩,也沒什麼可看,去軍營看看。
」有親兵隊長提醒的說著:「而且說不定大帥要召見。」
袁俞一想,自己帶來的人雖是安排了副將去安置,具體安置還是要去看一看。
嚴格的說,袁俞和所帶的隊伍不是秦王的嫡系,當初秦川統一戰時,是隨著自己之前主公一同歸降郭文通。
他原本主公,在歸降不久就病逝了,只留下幼子,託付給袁俞。
而袁俞連同幾將,在失去了主公,並且都向著秦王表了忠心,因此漸漸受到了重用,只不過要非自己手中有五千軍,又向來不顯山不露水,也未必沒有禍端。
袁俞向著軍營行去,面沉似水,讓人摸不清此時正在想著什麼。
在行過一處歇滿了傷兵的營房時,一陣打罵聲,使得他眉頭微皺起來。
幾個被五花大綁著的兵卒,在眾人面前,受著杖刑,看著他們眼睛已現出空洞,臉上表情木然,怕是情況不妙了。
他們的臀部,已血肉模糊,軍棍還是一下又一下的落下來。
袁俞目光掃過周圍,看到的是圍觀士兵臉上的畏懼神色。…。
「這是怎麼回事?」知有親兵去打聽,袁俞在離開後,半路上問著左右。
「將軍,這幾個是逃兵,被抓了回來,當眾杖斃了。」
「逃兵?」袁俞微微一怔,看不出神氣,只是喃喃的說著:「才開戰數日,這時就有逃兵了?」
有著逃兵時,多數是在戰役已無勝算,軍卒心下不安,故作鳥獸散,或是趁亂逃走,或是臨陣倒劃這樣的情況下出現逃兵再正常不過。
可眼下,大成軍逼近潼關數日,連秦川還未進入,這時有著逃兵,就非常不妙了,這就是軍心和人心所向。
袁俞不由又想起了心事,眼眸里深沉。
很快來到援軍所在的營地前,袁俞不再去想這事,眼前很是破舊雜亂的營地,讓他的臉色,陰沉不定。
「將軍,他們說這是大帥有令,只能是在這樣的地方紮營了。」副將迎接上來說著。
袁俞淡淡的說著:「既是大帥的意思,就先這樣。」
別的話,袁俞並沒有多說,而且臨行帶著一些補給,吩咐立刻發了下去。
袁俞治軍甚嚴,就算營地破舊雜亂,但經過一個時辰,幾千人一起動手,先進行大掃除,屋內屋外,營地各處無處不清掃,最後掃出了十米高的垃圾堆。
城內不可用火,令人挖坑填了,清掃後各處干千淨淨,讓各人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再清點營房,打理著雜物,並且還分設帳篷。
再過一個時辰,整個營地頓時法度森嚴,袁俞看著年輕的一些校尉在忙碌著,又見得了炊煙上升,主要的就是大餅,只聽滋滋聲響不斷,香氣撲鼻,這才露出一絲微笑。
糧是兵的命根,不可大意,幸虧自己攜帶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