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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苗刀再現(上)

2024-11-18 01:46:09 作者: 樹下野狐

  第161章 苗刀再現(上)

  金族飛車系由西荒奇肱國所制,構造極為細密精巧,在高空御風飛行,殊無顛簸搖晃之感。這十幾輛飛車雖無少昊當日的白金飛車那般奢華, 但舒適平穩絲毫不在其下。

  陸虎神豪爽熱情,拓拔野等人坐在車中,把酒相談,很快便熟稔起來。

  陸吾聽聞姬遠玄以幻影大軍逼得叛賊陣腳大亂,又以幻術救出少昊太子,嘆服不已;又聽得拓拔野潛入天鏡湖,假扮寒荒大神, 令楚寧無所遁形,更不由得哈哈大笑,連稱絕倒。

  再聽得群雄竭力阻擋西海老祖,蚩尤駕馭妖龍重創老妖,陸吾不由肅然起敬,連連向眾人拜謝,嘆道:「若非各位少年英雄智勇雙全,仗義相助,這次大劫非得三五年才能平息。那時即使江山完壁,但元氣大傷,民心離散,得不償失。能兵不血刃,消弭戰亂於無形,真真是多虧了各位。」

  姬遠玄沉聲道:「可惜我們終究不能阻擋老妖,收回翻天印。眼下江山狼籍,洪水泛濫, 實在……實在……」搖頭嘆息。

  陸吾從窗口朝下眺望,哈哈笑道:「姬公子, 這大劫乃是天意,諸位鼎力相助, 能化解如此,我們已是感激不盡了。江山斷裂可以修復,人心離散可就不能癒合了。嘿嘿,這些水患雖然厲害,但只要上下一心,又何愁不能疏導利用?」

  眾人見陸吾目睹下方萬里大地崩山裂土,洪水滔滔,依舊面不改色,如沐春風,不由既詫且佩,心想:「大荒都說金族如銅山鐵岳,不可撼動,今日觀之,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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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遠玄微笑道:「陸虎神,遠玄有些疑惑不知可問不可問?」陸吾笑道:「姬公子只管說,陸某有問必答。」

  姬遠玄道:「此次虎神前來,只帶了這十幾輛飛車麼?難道白帝已經算出寒荒叛亂定可平息?」

  眾人心中都有這疑問,當下凝神傾聽。

  陸吾嘿然苦笑,沉吟道:「罷了,此事再過幾日,天下盡知,也無甚可隱瞞的。諸位都是本族的朋友,說出無妨。」眾人聽他語氣凝重,心中都是一緊,隱隱覺得又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

  陸吾沉聲道:「這幾日崑崙山上發生了幾件極為棘手之事,眼下白帝已無大軍可供調遣,只好讓我帶了兩百餘人到寒荒城斡旋調解……」

  眾人大奇,心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竟比安定寒荒國、救出少昊太子還要重要?」

  陸吾道:「四日之前,本族『如意雙仙』槐鬼、離侖伉儷在崑崙山下巡查之時,發現了三具屍體,其中一人竟然是水族燭真神的獨子燭鼓之……」

  「什麼?」眾人大驚失聲。

  蚩尤驚詫稍逝,捧腹狂笑道:「妙極妙極!這老妖喪盡天良,活該他斷子絕孫!」眾人愕然,晏紫蘇對著蚩尤大使眼色,他卻視而不見。

  拓拔野驚喜快慰,瞥了姑射仙子一眼,心道:「這淫賊在鐘山上對仙女姐姐圖謀不軌,總算報應不爽……」心中驀地又是一沉,忖道:「燭老妖只此一子,突然喪生崑崙,大荒中只怕又有禍亂橫生,無怪金族要頭疼了。」當下偷偷拉了一把蚩尤衣袖,歉然道:「陸虎神,我們兄弟與那燭鼓之有些過節,所以失態忘形,還望虎神勿怪。」

  陸吾嘆道:「那燭公子為人荒唐,在大荒中口碑素來不好,難怪蚩尤公子要拍手稱快。」搖頭苦笑道:「只是此次他是死在崑崙山下,縱然不是金族中人所為,也與我金族干係極大。若是燭真神一口咬住不放,那就大大不妙。」

  蚩尤冷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這燭小妖樹敵甚多,也不知惹了何方煞神。難道只因死在崑崙山下,便要賴到金族頭上麼?天下哪有這等道理?」

  陸吾搖頭道:「話也不能這麼說,燭公子既是死在崑崙山下,我們身為地主,自然逃脫不了干係。無論如何,總得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還燭真神一個公道才是。」

  蚩尤嘿然道:「燭老妖勾結冰龍教,挑唆八族叛亂,又解開翻天印,引來大水,罪行累累,你們不找他算帳已是客氣了,還要還他什麼公道?」

  陸吾嘆道:「眼下冰龍教眾既已死絕,燭真神大可將黑鍋扣在他們身上,推得一乾二淨,大不了再將西海老祖作為替死鬼。但燭公子之死若不能查出前因後果,燭真神多半會說我們盲目報復,蓄意謀害燭鼓之,正好可以以此為藉口,大肆興兵問罪。」

  眾人都知水妖素來狡賴,當下點頭不語。

  陸吾又道:「那日槐鬼、離侖將燭公子三人悄悄地帶回崑崙山上,白帝、西王母想方設法相救,找來了金族巫陽、巫履、巫凡、巫相四大神醫,用盡仙藥,也不能妙手回春。不得已之下,西王母親自趕往中土,請來靈山十巫……」

  拓拔野低「咦」一聲,與蚩尤對望一眼,想起那十個古靈精怪的小人兒,忍俊不禁。

  陸吾道:「靈山十巫醫術果然高明,終於救活了三人中的欽毗……」蚩尤哼了一聲,皺眉心想:「原來是他!」

  陸吾道:「聽那欽毗轉述,原來兩日之前,他與燭公子、青碧龜真三人帶著從賊人手中奪得的苗刀,前往木族日華城獻給木神……」

  「苗刀!」蚩尤與拓拔野霍然一震,蚩尤怒道:「賊人?他奶奶的紫菜魚皮,那些奸賊從我手中搶去苗刀,竟敢反誣我是賊人?」

  陸吾點頭道:「原來那苗刀果真是從蚩尤公子手中得到的。這些日子,大荒中一直傳聞蚩尤公子是苗青帝轉世,攜帶這柄木族失蹤了六百年的第一神兵。我們聽那欽毗說時,心中也有些疑惑,但非我族事,不好相問。欽毗說他們路經崑崙山下時,突然闖出一個頭戴蒼獅顱骨、身高十二尺的怪人,閃電之間將他們盡數擒殺,搶了苗刀逃之夭夭。」

  眾人大奇,姬遠玄皺眉道:「這三人乃是西海三真,加在一處也有仙位高手的實力,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在剎那間將他們一併制住?」

  陸吾道:「不錯,能在瞬間制住西海三真的人物,至少當是『小神位』的頂級高手,放眼大荒,絕對超不出三十人。我們將這些人一一列出,但據欽毗描述,這些人的身高、體態特徵、武功路數無一與那獅面怪人吻合……」

  晏紫蘇忍不住笑道:「人的外貌可以千變萬化,這可不足取信呢。」

  陸吾看了她一眼,點頭沉聲道:「這位姑娘所說極是,倘若當真是『小神位』以上的高手,要想以真氣、念力暫時改變自己的身體結構,亦非難事。所以當日我們越想越是頭痛,一籌莫展。偏生那欽毗強撐了一日之後,終於神識散滅,任靈山十巫有通天之能,也救之不得。」

  眾人「啊」的一聲,心想:「這欽毗一死,可謂死無對證。要想讓燭老妖相信金族所言,就更加艱難了。」

  陸吾道:「西王母盡遣偵騎,四處打探這幾日路經崑崙的可疑人物,但卻了無結果。誰知正當我們無計可施之時,偏偏又發生了一件極為古怪之事。那兇手竟自動送上門來。」

  眾人大奇,脫口道:「那兇手是誰?」

  陸吾苦笑道:「說來慚愧,崑崙山全山上下,竟無一人識得那兇手路數。」眾人聞言更加詫異,崑崙山臥虎藏龍,高手數不勝數,竟無一人看出兇手身份。難道那兇手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麼?

  拓拔野奇道:「既是如此,陸虎神又何以斷定他就是兇手?」

  陸吾道:「這個……只因那廝身高正好是十二尺上下,手中又攥了苗刀。」眾人點頭道:「那可當真巧了。」

  陸吾道:「那日清晨,這廝突然從崑崙山下殺了上來,口中胡亂叫喊著要見白帝。手中苗刀砍柴般胡亂揮舞,姿勢頗為可笑。但說也奇怪,他的招式看似粗陋滑稽,威力卻是極大,從山腳正門直到半山『留雲樓』,本族三十八名高手竟誰也抵擋不住,眼睜睜看著他顛三倒四地闖了過去……」

  眾人凜然,崑崙山正門直至「留雲樓」,乃是崑崙的主峰迎客道,其間高手眾多,單單真人級高手,便不下九人。此人從正門而上,如入無人之境,忒也匪夷所思。拓拔野心道:「卻不知此人為何要見白帝?難道與白帝有什麼過節?所以搶了苗刀來與白帝決戰麼?」

  陸吾道:「那時我和槐鬼、離侖正好在中天門,瞧見那廝提著苗刀瘋瘋癲癲地沖將上來,速度極快,身形打扮,都與欽毗所說的兇手極為相似。我們心中又驚又喜,都想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賊人竟然大搖大擺送上門來了!當下我和槐鬼離侖夫婦一齊動手,竭盡全力,務求將這廝一舉拿下。」

  姬遠玄舒了口氣,笑道:「妙極,既然這賊人已經擒住,這場禍事也就煙消雲散了。」

  陸吾搖頭苦笑道:「哪有這般簡單!那廝看起來瘋癲滑稽,但形如鬼魅,竟然剎那間從我們三人夾擊之下沖了出去,風也似的朝山上衝去。」

  眾人大驚,陸吾乃是「小神位」高手,槐鬼離侖又是金族中素以御風術聞名的「如意雙仙」,以三人之真元修為,竟能讓他輕而易舉地脫身離去!

  武羅仙子亦聳然動容,蹙眉道:「竟有這等奇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陸吾嘆道:「當時我們心中之驚異,遠比各位為甚。眼見他騰雲駕霧般,轉眼就要衝上峰頂,我們不敢遲疑,奮力疾追。在崑崙丘頂,那廝被萬千『欽原鳥』困住,破口大罵,狼狽逃避。轉眼間被蟄了數十口,身上腫了許多大包,但竟絲毫無恙,叫罵得更加起勁。」

  眾人駭然,崑崙「欽原鳥」乃是一種劇毒奇鳥,身如鴛鴦大小,巨刺似鋼管,飛行如閃電,無論多大的鳥獸、樹木被它一蟄,必定血肉乾枯而死。那人被欽原鳥蟄了數十口竟然若無其事,實在令人震驚。

  陸吾道:「長乘神和神牛勃皇等數十名高手聞得聲訊,都從槐江山、嬴母山趕了過來,將這廝團團圍住。」

  崑崙山脈極為雄偉高峻,東西綿延五千里,南北寬達三百餘里,其中又以玉山、崑崙丘、嬴母山、長留山等九山十六峰為中心,金族顯貴都居住於這些山峰之上。長乘神與神牛勃皇乃是金族中極為著名的兩位仙級高手。

  陸吾道:「我們近百人在崑崙丘頂困住那廝,其中仙位高手便有五人,真人級高手至少十四人,加上欽原鳥、土螻獸等仙禽神獸,極是壯觀。那廝也不害怕,只是瘋瘋癲癲地大喊大叫,說白帝耍賴,將他騙倒,非要白帝出來磕頭認錯不可。我們聽了又是生氣又是好笑,白帝陛下淡泊超脫,直如神仙,又怎會與這麼一個瘋子夾雜不清?」

  眾人越聽越奇,拓拔野聽到「淡泊超脫,直如神仙」,心中一動,忍不住朝姑射仙子瞥去,卻見她蹙眉不語,滿臉迷茫,似乎想到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拓拔野心旌激盪,目不轉睛地凝望著她那清麗絕世的臉容,一時間連陸吾的話語都聽不真切。

  陸吾道:「勃皇脾氣暴躁,聽他辱罵白帝,登時來氣,搶先動手。我們怕他吃虧,也紛紛攻了上去。」對眾人苦笑道:「以多攻少,實是慚愧。只是那廝忒也古怪,神鬼莫測,而且事關重大,總是小心為好。」

  姬遠玄點頭道:「對付這等邪魔外道,不必拘泥細節。不知最終那賊人被擒住了沒有?」

  陸吾搖頭嘆道:「那廝實在太過厲害,以我們百人之力,竟始終擒他不住。但他似乎並未痛下殺手,手中苗刀只是扛在肩上,單以左手格擋,在眾人夾擊中幽靈似的飄蕩,我奮盡全力,終於傷了他的肩膀。那廝哇哇亂叫,說我們金族卑鄙無恥,以多欺少,他不玩了云云。又叫嚷著讓白帝出來見他,不然他就放火燒了崑崙山。」

  眾人凜然,武羅仙子道:「陸虎神,那人的真氣、招式究竟是五族中的什麼路數,你們打了那麼久,瞧出什麼端倪了麼?」

  陸吾嘿然道:「那廝真氣象是碧木真氣,但所使的招式全是希奇古怪,象是木族招式,卻又不盡相同,見所未見……」

  姑射仙子低咦一聲,忽然站了起來,眾人吃了一驚,紛紛望她,她視若不見,滿臉儘是迷惘之色。

  拓拔野心中一動,道:「仙子,難道你識得那人麼?」姑射仙子怔然片刻,搖頭道:「我想不起來啦。」又徐徐坐下。

  眾人微微失望,武羅仙子道:「既然那人要尋找白帝,何不請白帝出來將他擒住?」

  陸吾搖頭道:「我們何嘗不想請出聖駕?只是那日一早,白帝和西王母恰好出行,不知行蹤。那廝打了半晌,突然煩躁起來,叫嚷著忒沒意思,他要下山玩兒去了。說話之間,便將勃皇和長乘神一掌擊退,又將槐鬼離侖抓在手裡,遠遠地拋了出去。我驚怒之下,變作獸身相阻,他突然大喜,連稱有趣,與我激鬥起來,但不過三百合,就將我打得大潰……」

  眾人聽得瞠目結舌,心道:「能將金族五仙打得狼狽如此,這廝豈不是神級高手麼?」但放眼大荒十神,又哪有如此瘋癲的人物?眾人如墮疑雲迷霧,心中森然,背上涼浸浸的全是冷汗。

  陸吾道:「那廝見我不是他的對手,登時又意興闌珊,胡言亂語一通,打開重圍,飛跑下山。我們窮盡氣力,騎鳥驅獸,也追他不回,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得無影無蹤。」

  晏紫蘇奇道:「既然他只是徒步奔跑,難道連崑崙的靈鳥也追他不上麼?」陸吾嘆道:「不錯,那廝明明只是在奔跑,但卻比御風飛行還要快捷。而且步法奇特,在山壑忽左忽右,轉眼間不見蹤影。」

  晏紫蘇素以變化術、蠱毒和御風術自負,聽說那人僅僅奔跑,便可甩脫飛鳥,心中又驚又奇又疑。

  蚩尤道:「這麼說來,苗刀還在那怪人手上麼?」

  陸吾道:「不錯。那怪人走後,我們越想越覺得那廝必定便是殺死燭鼓之等人的兇手,想到以百人之力,竟讓他從容逃離,都是羞愧欲死。當夜陛下與王母回到崑崙山,聽得這個消息,極為震動,連夜召開長老會,決計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將那廝抓回,綁了送到北海請燭真神發落。一夜之間,我們便派遣了數萬大軍,在崑崙各山四處搜尋,族中真人級以上的高手,也幾乎傾巢而出。」

  搖頭苦笑道:「嘿嘿,這般大規模地全族出動,已是數百年未有之事。而且竟僅僅是為了緝拿一人而已,說出去只怕都無人相信。」

  眾人駭異無已,均想:「不知怪人從何處蹦出?何以從前竟會聞所未聞?」

  陸吾道:「就在翌日清晨,風后帶來了姬公子的要訊,長老會大驚。但其時主力大軍都已出發,崑崙山上剩下的,只有鎮守諸峰的三萬精銳。這些精兵乃是崑崙根本,不能隨意徵調,以免崑崙空虛,被奸人所趁。但若要去境內各番國、城邦抽調兵力,至少要三日時間;即便能以最快速度組成大軍,趕往寒荒國,也是九、十日之後的事情了。那時少昊太子多半已橫遭不測,叛軍大勢一成,想要鎮壓便極為困難。」

  陸吾道:「無奈之下,西王母命我挑選了兩百餘名精銳,火速趕往寒荒國,若能說服八族放棄叛亂自是最佳,倘若不能,便將太子救出,退回崑崙。等到大軍調集齊備之後,再做打算。」

  眾人恍然。正說話間,隱隱聽見下方傳來歡呼之聲,駕車的金族漢子大聲道:「虎神,我們已經到皇人山了!」眾人隔窗下眺,只見一片巍峨山脈上,人如蟻群,正朝著他們歡呼雀躍。

  當下陸吾指揮眾飛車,在山頂盤旋了幾大圈,徐徐落地。方甫降落,倪長老、芙麗葉公主就帶著纖纖、拔祀漢及眾長老圍了上來。

  倪長老、笱思長邪、安維等長老齊齊拜伏在地,顫聲道:「臣等糊塗,聽從妖人魅惑,險些作出弒殺太子、叛族作亂等大逆不道之事,實在罪該萬死,懇請使者治罪。」

  陸吾從車上跳下,肅然道:「諸位長老都是八族百姓賴以相倚的棟樑,一言一行,無不關係八族百姓的安危幸福。今後還請冷靜處事,有什麼難以定奪之事,捫心自問便是。只要時時刻刻想著百姓,便不會作出偏頗之事。」

  眾長老慚愧無已,拜伏不起。

  陸吾微微一笑,將眾人一一扶起,朗聲道:「陛下要我傳旨,金族、八族都是一家,兄弟姐妹,不分彼此。哪有兄弟姐妹拌嘴,便要打架分家的道理?」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惴惴不安的心情稍稍緩解。

  陸吾又道:「陛下說,只要我們一家人團結一致,不管什麼難關都闖得過去。發大水,不要緊,水不是給我們送來魚蝦了麼?山崩了,不要緊,不是正好可以夷為平地種田麼……」

  他善於挑動眾人情緒,每說一句,眾人的歡呼聲浪便高過一倍,說到後來,漫山遍野都是歡呼之聲,這水災天禍倒像是成了值得慶幸的好事一般。

  拓拔野與蚩尤等人從車上跳下,纖纖大喜,狂奔而來,拉著兩人的手,笑道:「臭魷魚,聽那病癆鬼說你死了,我可擔心壞啦!你這些天跑到哪裡去了……」仿佛方甫發現蚩尤臉上的疤痕,「啊」的一聲,怒道:「這是哪個混蛋乾的?」

  蚩尤從未見過她這般關心自己,面紅耳赤,心中亂跳,一時倒有些局促不安起來,嘿然笑道:「說來話長……」

  突聽晏紫蘇笑道:「蚩尤大哥,這便是你說的纖纖妹子麼?當真可愛得緊。」款款上前,笑吟吟地朝纖纖盈盈行禮。

  蚩尤見她當日害得纖纖吃了那麼多苦頭,今日竟若無其事,渾不相識一般,心中恚怒,重重地哼了一聲。

  纖纖絲毫不識得九尾狐真身,但她慧心靈性,登時猜出這俏麗女子必與蚩尤有著頗深的淵源,心中大覺有趣,忖道:「想不到這木頭木腦的魷魚,竟也有人鍾情歡喜。」扮了個鬼臉,笑道:「既然話長,那就以後再慢慢說吧。」

  她瞧見姑射仙子與武羅仙子從車上翩然而下,小臉立時又陰沉下來,故意把臂纏著拓拔野,溫言軟語,極是親密。別人瞧在眼中,直如金童玉女一般,暗暗稱羨。

  拓拔野微覺尷尬,偷偷瞥望姑射仙子,見她凝望著陸吾與眾長老等人,殊不注意自己,心下一陣失望,酸苦難言。當下強振精神,移念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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