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冥王已去
2024-11-18 01:13:08
作者: 唐家三少
冰涼的感覺不斷從皮囊中傳入阿呆體內,歐文一生的經歷深深的震撼著他的心,他下意識的決定,不論如何,也要為叔叔報仇。「叔叔,那冥字九決後面的四招能練麼?」
歐文肅然道:「不行,絕對不行,最後四招中所蘊涵的邪惡之氣實在太盛了。如果被邪氣侵入你體內的話,你就會被劍所控制,心性盡失,成為它的傀儡,一個殺人惡魔。所以,你絕對不能越級使用後面的招數。阿呆,叔叔的眼睛是不是變成灰色了。」
阿呆一楞,看向歐文的眼睛,果然,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被灰色取代,看上去異常詭異。
歐文嘆息道:「這就是越級使用冥王劍法的反噬,還好,我快要死了,怎麼也不會成為殺人惡魔了。但你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輕易使用後面的招數。雖然我有能力使用冥王劍法的第四招,但功力卻不夠連續使用冥閃、冥連閃、冥斬和冥影的,邪惡之氣已經完全同化了我的經脈,如果不是多年苦修生生決,恐怕早已經神志盡失了。孩子,世上的東西沒有絕對的,用之善則善,用之惡則惡,你要明白這個道理。」剛說到這裡,歐文臉上的藍光突然大盛,他神色一變,哇的一聲,噴出一口紅中帶藍的血液。
阿呆心中大急,趕忙將體內剩餘不多的生生真氣加速輸入到歐文體內,歐文全身顫抖著,似乎在於無二聖水的劇毒掙扎,良久,他起伏的胸膛才逐漸平復下來,但眼神卻已經黯淡了許多,虛弱的說道:「阿呆,把冥王劍綁在你的胸口上,快。」
阿呆一楞,善良的他怎麼忍心扶逆歐文最後的心愿呢,扯開自己的外衣,用右手將皮囊斜掛在自己身上,束緊皮帶,冥王劍的劍柄正好貼在胸口部位,冰涼的能量輸入體內,阿呆不由得精神一振,體內的生生真氣似乎被催動了似的,快速循環起來,原本即將枯竭的能量強盛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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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呆的生生真氣支持下,歐文勉強忍住再次吐血的yu望,他知道,體內的劇毒已經快壓制不住了,死亡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阿呆,你……你要……答應……叔叔,一定不能……捨棄……冥王劍,儘快……學會……它的……第一式,這樣……你才能夠……在這個……爾與我詐……的社會上……生存……下去。至於……冥字九決……的最後……四招……,如果你的……生命力……和神聖之氣……能夠達到……超過第九重生生決……之上……的……能力,可以……嘗試……一下,不過……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被邪惡之氣……反噬。殺手工會……你……千萬……不要……輕易……去招惹,他們……的……勢力……太大,以你……善良的……心性,是……鬥不過……他們……的。對,對了,當初……你……幫我……煉製用來……抑制……無二聖水……的……銀球……你要……保留好……,雖然……它……不能……根治……無二……聖水,但……如果……你中……了其……他劇……毒,可以……用同……樣的……方法……把巨毒……逼在……一起,引出……體外……。可惜……啊!我……的功力……不夠,如果……達到……第九重……生生決……的……境界……,說……不定……能……把……無二聖水……那散亂的……毒氣完全……歸攏到……銀球上……呢。叔叔……死……後……,你……把這裡……的房子……和叔叔的……屍體一……起燒……了,……就用你……一直練習……的那個……火焰術……,省得……叔……叔……體內……的毒液外流……害了……別人,叔叔……生在……這裡,死在……這裡也……算是落……葉歸根……了……。好……孩子,別……哭……,叔叔……不……喜歡……看到……你哭,你……是男……子漢,一定……要……堅強……些……,叔叔……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說完這些,歐文忍不住又噴出一口鮮血,他的臉上已經藍氣密布,過多的消耗真氣加上劇毒侵體和邪氣反噬,即使是天神也未必能拯救的回他的性命,吐出鮮血,歐文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藍色的臉龐上,流露出一絲紅暈。…。
阿呆的淚水早已經打濕了自己的前襟,他清楚的感覺到,和自己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叔叔,生命正一點一點的消失著。他只能不斷的點著頭,答應著歐文的最後叮囑。
歐文再咳出一口鮮血,伸出已經變成藍色的手,輕輕的撫mo著阿呆的頭髮,最後的迴光返照使他的精神振奮了不少,微笑道:「孩子,你知道嗎?和你一起生活的五年,是叔叔過的最平靜,也最滿足的五年。離開這裡以後,你不要立刻跑遠,拿著家裡所有的食物,先到礁石堆那邊避上十天,然後再走,組織是不會放過我的,以後你也要小心。啊!對了,你會魔法的,最起碼也有初級魔法師左右的水平了,從這裡一直向西走,你就能到達紅颶族的境內,在那裡,你找到一個魔法師工會的分會,把自己註冊成魔法師,穿上寬大的魔法袍,他們就不容易發現你了。而且,魔法師是有津貼補助的,也足夠你平常生活的了。叔叔當初從殺手工會中跑的太急,沒來得及帶出些財產,以後就只有靠你自己了。回到你老師哥里斯那裡,你要潛修一段時間,爭取多練會幾招冥字九決,然後再到大陸上闖蕩,這樣才能安全一些。叔叔最對不起的除了師妹之外,就是養育我長大的師傅了,以後有機會,你可以去天罡劍派看看,凡是遇到和你使用同樣大劍的人,你都要禮讓三分。」
歐文臉上的紅光漸漸的暗淡了,完全變成藍色的血液不斷從他的七竅中流出,迴光返照將他最後殘餘的能量完全消耗殆盡,他已經再支持不下去了,他全身顫抖著說道:「記……住……,在……大陸……上,儘量……不要和……三種人……接觸,一個……是……神職……人員……,大……多數……神職……人員……都……太……正直……了,如果……被他……們……發現……你身……上的……冥……王劍……,會……有什……麼……後果……我也……不……清楚……,還有……就是……殺手……工會……和盜……賊工……會……的人,提……我問……你老……師哥……里斯……好,並……替我……向他……道歉……,搶……了他……的學生……幾年,他……一定……很恨我……。阿……呆……,哥……里斯……雖然……不是……什麼……壞……人,但……他在……大……陸上……的名……聲也……不是……很好,你……要提……防他……一點,……不要……把冥……王劍的……事告……訴他……。叔……叔……堅持……不……住了……,撤……掉你……的真……氣……,燒……了這……里,……一……定要……燒……了這……里,把……外面……那幾……具屍……體也……扔進……來,然……後趕……快離……開,一……定要……趕快……離開……啊!多……想和……你再……一起……生活……下去……啊!可……是,叔……叔要……走……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最後一個『己』字沒有說出,縱橫大陸數十年的『冥王』歐文溘然而逝。他的臉上始終保持著關切的神情,即使死了,他仍然不放心身前的少年。
歐文的手逐漸從阿呆臉上滑落,阿呆完全變得呆滯了,他心裡仿佛被大石頭壓住一樣,異常的難受,淚水已經不知道流了多少,他的心已經完全變得冰冷了,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對歐文的感情有多麼深厚,這個帶給自己無微不至關懷,並將一身所學傾囊而授的叔叔,就這麼走了。…。
神聖歷九九四年六月,縱橫大陸數十年之久的殺手之王帶著滿腔的仇恨和不甘走了。
歐文的屍體快速的冰冷著,無二聖水的毒性完全發揮出來,他的身體已經逐漸變成了深藍色,臉部已經從七竅處開始腐爛,再沒有一絲的生命跡象。阿呆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雖然他不願意離開歐文的屍體,但他的頭腦在冥王劍那冰冷的能量刺激下仍然很清醒,他知道,叔叔臨死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他不能讓歐文失望,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替叔叔報仇的希望。
想到這裡,阿呆跑回自己的房間,將當初煉製的銀球和幾件衣服包在一個包裹里,又將廚房的食物裝在一起,這才返回到歐文身邊,這一切,他都是流著淚做的,自己最親的人走了,讓這個才僅有十七歲的孩子怎麼能承受的住呢。
歐文的屍體下已經融化出一灘藍水,他那變成藍色的英俊容貌被無二聖水的毒性腐蝕的面目全非。阿呆大吼一聲,「不——」叔叔已經死了,他絕不想叔叔的屍體再被毒液所毀,萬分艱難的,他吟唱起了火焰術的咒語,「充斥在天地間的火元素啊!請賜予我燃燒的力量,以我之名,借汝之力,出現,灼熱的火焰。」在阿呆哽咽的吟唱中,深藍色的火苗出現在他手中,阿呆閉上眼睛,一咬牙,火焰飄灑而出,將歐文的屍體完全吞噬了,在藍色火焰極高的溫度下,一會兒工夫,歐文的屍體已經化為了一堆藍色的灰燼。
阿呆蹲在地上,失聲痛哭,一邊哭著,他一邊用一個小瓷壇將地上不多的藍色骨灰用小鏟子盛滿。蓋上蓋子,阿呆將瓷壇小心的放入包裹之中,毅然轉身,背上兩個包袱跑出門外。三具乾屍仍然倒在原地,阿呆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家,一咬牙,又是一個火焰術,大片的藍色火焰在阿呆的催動下撒上房頂,頃刻之間,小院兒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阿呆用腳尖輕挑,將三具屍體挑入火海之中,帶著滿腔的仇恨和悲戚,跑向了遠方。
席爾正在家生著悶氣,阿呆的公然拒絕,讓他這個鎮長感到很沒面子,再怎麼說,自己家的菲兒配那個傻小子也是綽綽有餘啊!以前怎麼沒聽他說過有未婚妻,真不知道這個歐文大哥是怎麼想的,放著這麼好的一門親事不結。到現在,席菲還在房間中哭個不停,弄的他更加心煩。
砰、砰、砰,劇烈的敲門聲響起,席爾心中正煩著,聽到敲門聲沒好氣的喊道:「誰啊,敲這麼急,催命啊!」
「爸,是我,您快開門,出事了。」正是席中的聲音。
席爾心中一驚,快步上前,打開大門,席中一臉焦急之色,喘息著道:「爸,您快去看看,出大事了。」
席爾眉頭一皺,道:「大驚小怪的幹什麼?咱們這麼個小鎮,能出什麼大事。」
席中急道:「是歐文叔叔,歐文叔叔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著起了大火,我和二弟、三弟打魚回來正好看到,他們已經去發動鎮民救火去了。」
席爾大吃一驚,失聲道:「你說什麼,歐文大哥家著火了,快,咱們快去看看。」
等他們趕到歐文家時,大火已經燒到了尾聲,在這海邊的小鎮,海風長年不斷,再加上阿呆水平頗深的火焰術,房子早已經燒的只剩下斷壁殘垣,滾滾濃煙沖天而起。…。
席爾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拉過自己正在救火的二兒子席發,問道:「人呢?你歐文叔叔和阿呆呢?他們出來了沒有。」
席發黯然搖頭,道:「沒看到他們,爸,火勢這麼大,如果他們在裡面,恐怕,恐怕他們凶多吉少了。」
就在席爾一家為歐文和阿呆哀悼之時,一旁的人群中幾雙冰冷的眼眸不斷的注視著。
「副會長,剛才我們已經進去看過了,除了死去的幾位兄弟被燒成枯骨以外,並沒有發現『冥王』和您說的那小孩兒的屍體。」
陰陽怪氣的聲音中充滿了恨意,「氣死我了,沒想到『冥王』的生命力這麼強,中了無二聖水的巨毒仍能使出冥王劍法,早知道當初帶你們這一隊一起來,說什麼也能將他收拾了。『冥王』有可能死,但和他再一起的孩子一定還活著,快,你們分散去找,即使是屍體,也要給我帶回來。冥王劍一定不能落在別人手裡。」
「是,副會長。」幾道身影悄悄的消失在人群之中,院子的火勢也逐漸減弱了。
…………
「啊——」阿呆站在木樁上,拼命的劈著一個又一個衝上來的浪頭,早在半年以前,歐文就把木樁從中央劈斷了,讓阿呆站在上面承受潮水的衝擊,以練習他底盤的穩定性,一個個海浪被阿呆手中的天罡劍不斷的分到兩邊,阿呆的身體早已經被海水浸透,他不斷的發泄著,但心中的悲哀卻怎麼也無法消失。
轟,一個巨浪將已經力竭的阿呆沖入了海中,阿呆沒有掙扎,任由一個又一個的巨浪洗滌著他的身體和心中的怨恨。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害死歐文叔叔,為什麼啊——」阿呆仰天悲呼著,但除了洶湧澎湃的海浪聲,卻沒有誰來回答他這個問題。
十天後,阿呆逐漸從歐文死去的悲傷中走了出來,歐文的死對他形成了很深的刺激,他呆滯的臉上多了一分怨恨的神情,吃掉一塊乾糧,阿呆將包袱和天罡劍綁在身上,摸了摸胸口的冥王劍,離開了礁石群,辨別了方向,朝著西邊的紅颶族地界走去。也許是歐文的死對他的刺激太深,歐文臨死前說的每一句話,阿呆那愚笨的腦子都清楚的記得,那是叔叔最後的吩咐,他無論如何都要按照叔叔的吩咐去做。
阿呆不知道的是,歐文臨死前的叮囑救了他一命,殺手工會的人,是在前一天搜索不到他的身影才離開的。
三天,已經三天了,阿呆終於走到了紅颶族邊境,但他從家裡帶出的乾糧也全都吃完了,已經整整一天滴水未進的他,嘴唇有些乾裂,精神恍惚的進入了眼前的城市。
大街上,隨處可見身穿傭兵服飾的人,歐文曾經給他描述過各種職業的裝束,他知道,紅颶族是傭兵工會的發源地,這裡聚集著大量的傭兵和傭兵團,他的目標是尋找魔法師工會,那時,他就能有錢來購買食物了。
這座城市很繁華,比起他小時候住的尼諾城要大了許多,沒走幾步,一股饅頭的香味撲面而來,阿呆全身一震,不由得看了過去。
「饅頭,賣饅頭拉,又香又甜的饅頭,一個銅幣倆。賣饅頭拉……」
響亮的叫賣聲使阿呆不知不覺間走了過去,賣饅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矮胖子,一頭紅髮已經禿的只剩下周圍的鐵絲網了,他每一聲吆喝,都會令自己臉上的肥肉不斷的顫抖,身前的饅頭籠屜不斷冒起騰騰熱氣,顯然是剛出鍋的饅頭。看到阿呆走了過來,一臉笑意的道:「小兄弟,要來點饅頭吃嗎?我的饅頭可是遠近馳名,又香又甜,讓你吃一個想兩個。」…。
阿呆看著胖乎乎的饅頭老闆,心中暗想,他的饅頭一定味道不錯,要不,他也不能吃出如此身段了。饅頭,一向是阿呆的最愛,更何況他已經很久沒吃過東西了,但是,他兜里卻連一個銅幣都沒有,又怎麼能購買面前的美味呢。
吞了口吐沫,阿呆搖了搖頭。
饅頭老闆今天剛打開鋪子,還沒賣出幾個饅頭,雖然面前這個有些呆呆的小伙子衣著樸素,但一看他背後的大劍就知道他是一個學武之人,學武的哪個沒有點錢啊!更何況只是買饅頭的錢。所以,他一看到阿呆搖頭,立刻急道:「怎麼?小兄弟,你對我的饅頭還不滿意嗎?買兩個,才一個銅幣而已,當做早點最好不過。要不,你先嘗一個,這個我不收你錢。」
阿呆一聽不收錢,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趕忙點了點頭,饅頭老闆從冒著騰騰熱氣的籠屜中撿出一個饅頭遞給阿呆。阿呆雙手接過,一口就咬掉了饅頭的三分之一,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吃到這麼好的饅頭了,他狼吞虎咽的,幾乎只是幾秒鐘的工夫就將一個饅頭吞入了腹中。饅頭的香氣充斥著全身,有東西下肚,阿呆頓時精神了不少,「大叔,您的饅頭做的真好,又軟又香,太好吃了。」
饅頭店老闆一聽阿呆誇他的饅頭好吃,頓時眉開眼笑,驕傲的道:「那是,你可以打聽打聽,這附近幾條街上,可就數我的饅頭做的最香了。買幾個。就算不就菜,我的饅頭也是非常好吃的。」
阿呆低下了頭,黯然道:「我,我真的很想吃您的饅頭,但,但是,我沒有錢。」
胖老闆一楞,喃喃的說道:「沒錢你跑我攤子前幹什麼?還吃了我一個饅頭。我的饅頭是給要買的人試吃的,你這算什麼?吃白食嗎?哎——算了,算我倒霉,你快走,別妨礙我做生意。」
阿呆低著頭向一旁走去,他暗暗想著,等有了錢,一定把剛才吃的那個饅頭錢還給了。
「等一下。」身後突然傳來饅頭店老闆的聲音。阿呆心中一驚,難道是老闆又想追著他要錢麼?轉過身,他看到饅頭店老闆正用他那胖乎乎的手向自己揮舞著,示意他過去。阿呆走回饅頭店,依然低著頭,道:「老闆,我,我真的沒錢,對不起了,等我有錢一定來您這裡買饅頭。」
饅頭店老闆仰頭看了阿呆一眼,遞過一個紙包,嘆息道:「小伙子,你是外鄉人。一定是落難到了這裡,來,這幾個饅頭給你,你先吃著。都是混碗飯吃,也不容易,拿著。」
阿呆楞楞的看著饅頭店老闆,眼圈紅了起來,自從歐文死了以後,眼前這個人是第一個關心自己的。他那因為歐文的死而有些冰冷的心再次溫暖起來,顫聲道:「謝謝,謝謝您,老闆。您真是好人。」接過饅頭,立刻打開紙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他真的是餓壞了。
老闆從店裡端出一碗熱水,道:「小兄弟,你慢點吃,別噎著,喝點水。」
一會兒的工夫,阿呆一口氣將紙包中的五個饅頭全都吃了下去,頓時精神大振,將熱水喝到肚子裡,全身升起一股暖氣。感激的道:「大叔,謝謝,謝謝你,您真是好人。」
老闆眯起小眼睛,笑道:「好人說不上,我當年也曾經落魄過,遇到一個饅頭鋪,特別想吃裡面的饅頭,但和你一樣,我也沒錢。後來,那個好心的老闆收留了我,並把自己的女兒嫁我做了老婆,才有了我的今天。咱們也可以算的上同為淪落人了,幾個饅頭不算什麼。小伙子,你這是準備去哪裡啊?身上怎麼不帶錢就出門了,看你背著劍,應該是學武之人。」…。
一提到學武,阿呆不禁想起了死去的歐文,心中一陣黯然,「大叔,謝謝您的饅頭,您能告訴我,魔法師工會在哪裡嗎?」。
饅頭店老闆一聽阿呆提到魔法師工會,臉上頓時露出崇敬的神色,道:「魔法師都是有大本事的高人,咱們這個城大,到真有個魔法師工會的分會,怎麼?你上哪裡是找人?還是找工作?」
阿呆撓了撓頭,道:「就算是找工作。」填飽了肚子,又得到魔法師工會的消息,阿呆悲傷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饅頭店老闆道:「你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第二個路口右轉,走到頭左轉,再過一個路口就能看到了。魔法師工會和傭兵工會都在那裡。那裡找工作恐怕不太好找哦,我看你還不如去做傭兵呢,現在城裡有不少傭兵團都在招人,待遇也相對很高,一個月怎麼也有幾個金幣的收入。實在不行,你就上我這裡打工好了,雖然委屈點,但總能吃的飽飯了。我老婆在家帶孩子,也幫不上我什麼,這裡都要靠我自己來弄。」
阿呆謝過饅頭店老闆的好意,按照他說的方向向魔法師工會走去,歐文臨死的遺言他是一定要完成的,既然叔叔說讓他去魔法師工會註冊成魔法師,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拐過幾個彎,阿呆來到一條大路上,路上的行人很多,在這裡,隨處可見身上帶著兵器,身穿輕鎧,胸口帶有傭兵團徽章的人。沒走多遠,一幢高大的房屋出現在眼前,房屋頂上,有一個巨大的標誌,標誌上刻有一面盾牌和兩柄長劍,標誌下方,有四個大字——傭兵工會。不斷有人從裡面走出或進入到房屋中,看上去熱鬧非凡。
阿呆好奇的看了幾眼,剛要向前走,突然有一個傭兵打扮的人向他走來,此人比阿呆還要高上一些,一頭紅色的短髮蓬鬆著,身穿一套棕色皮鎧,腰懸長劍,胸口的傭兵標誌是一個紅髮獅子頭,看上去甚是彪悍。
「這位小兄弟,請留步。」大漢攔在阿呆身前。
阿呆一楞,道:「我?你有事麼?」
大漢哈哈一笑,道:「小兄弟,看你的裝束,一定是習武之人了,是不是想加入傭兵團啊!我們紅獅傭兵團在城裡可是很有名氣的。加入我們,基本工資每月三個金幣,如果以後你的傭兵等級提升,還會有相應的增加,每次執行任務都有一定的分成。這可是最好的待遇了。」
大漢說的很快,阿呆有些沒明白他的意思,搖了搖頭,道:「我,我不想做傭兵。」
大漢一楞,皺眉道:「怎麼?不會,雖然看你不向本地人,但到我們這裡來的年輕武士,哪個不是想做傭兵混出點樣兒來。小伙子,這麼好的機會如果你不把握住,以後你會後悔的。」
阿呆依舊搖頭,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做傭兵。請您讓開。」
大漢哼了一聲,喃喃的道:「沒出息的小子。」說完,轉身向傭兵工會走去。
阿呆不禁納悶,不加入傭兵團就是沒出息嗎?算了,先不管他,還是先到魔法師工會去再說。想到這裡,他快步向前走去。
魔法師工會同樣是一座高大的房屋,挨在傭兵工會一旁,但明顯冷清的多,很少有人從裡面進出。阿呆剛要過去,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等一下,小兄弟。」阿呆回頭一看,又是剛才那名紅髮大漢,他身邊還跟了一人,此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看上去四十多歲,面白無須,黑髮黑眸,眼中精光閃爍,氣度沉凝,背上背著一把和阿呆同樣的天罡大劍。
阿呆楞楞的站在那裡,看著兩人走到身前,紅髮大漢道:「小兄弟,這位是我們紅獅傭兵團的副團長,應該是你的師門長輩。」
阿呆一驚,師門長輩,看看對方肩頭露出的劍柄,頓時想起歐文的話,恍然想到,這個什麼副團長,一定就是天罡劍派的人了,叔叔說過,遇到天罡劍派中人,一定要禮讓。想到這裡,他趕忙行禮道:「這位大叔,您好。」
黑髮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不知你是哪位師兄門下?我叫封平,在輩分上應該是你的師叔。」
師叔?阿呆搖了搖頭,道:「我,我沒有師傅,只有老師。」
封平心中一樂,想到,這個傻小子,一定是沒見過世面,剛進入大陸闖蕩,和聲問道:「那你老師叫什麼名字。」
阿呆猶豫了一下,道:「我,我不能說。」歐文叮囑過他,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不能隨便露底,歐文叔叔的名字肯定是不能說的,哥里斯老師就更不能告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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