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一年

  「王……王級功法？」

  聽到劉東北震驚的語氣，林岩看著對方臉上的不可置信，自己的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意。他就猜到劉東北會震驚，這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王級功法，在凡人眼中就是神功，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神功！根據林岩的了解，大元王朝皇室所修煉的功法也不過時靈級高階。

  由此就可以看出王級功法在大元王朝的珍貴，事實上這已經不可以用珍貴來形容，而是徹底絕品。

  對於大元王朝而言，王級功法，就代表驚世駭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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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東北完全可以想像，林岩擁有王級功法的消息若是泄漏，肯定會有無數人打他的注意。甚至就連皇家也不會放過林岩，王級功法四個字的誘惑力，足以抹殺一切。

  「殿下，您確定您說的是……王級功法？」劉東北的語氣在顫抖，壓低聲音再次向林岩問了一聲。

  抬頭看到林岩似笑非笑的表情，劉東北沒有再說話，他信了。

  這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信了，無條件的相信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不可理喻。

  「走，陪我去買兩件衣服」林岩對著劉東北笑道。

  一主一仆默默的走在皇城之中，步伐依舊有著一種莫名的節奏。許多許多年以後，當劉東北這個名動玄黃大陸的天朝第一戰將再次回到這裡時，滿是感慨的嘆了一句：物是人非。

  走進一家服裝店，林岩隨手挑了幾件黑色衣服，有長袍，有長衫……

  劉東北看到林岩沒有選擇一貫喜歡的白色，而是挑了之前從來不穿的黑色，雖然心底疑惑，可是卻沒有多嘴。一個臣子要有少說多做的覺悟，尤其是一個武將。

  文臣靠嘴吃飯，武將，靠的是手，手中的兵刃。

  走出服裝店，林岩已經沒有什麼目的了，只是胡亂的逛著，他出來只是為了買幾件衣服而已。

  最近八年林岩雖然住在皇城，但是卻很少出來走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翰林學府里埋頭苦讀詩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突然，林岩的目光瞥到了街邊的一個地攤，那裡有一名老人。老人一身樸素的布衣，低頭看著他攤子上的商品。

  老人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攤子上賣的那些小東西。那是各種各樣的小動物，有蛇、有猴子、有小豬、有兔子、有小鳥、有小烏龜……

  只不過這些小動物都是用草編成的，惟妙惟肖，活靈活現。

  看著這些普通的小玩具，林岩停下了腳步，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眼神中，有一絲懷戀，，有一絲笑意，也有一絲苦澀。

  劉東北同樣跟著林岩停下了腳步，在那裡靜靜的站著，沉默不語。

  思緒陡然間回到了好多年前，那時候林岩還活在一片天真當中，儘管有著諸多的壓力，諸多的不自由，但至少那時曾經是快樂的。

  腦海中，有一個畫面浮過……

  「哥哥你看，這個草編的兔子好可愛哦！」一個天真可愛的少女指著一些草莽編成的動物，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對著一旁滿臉微笑的少年說道。

  少年嘴角帶著微微的弧度，牽著少女的手，同樣微笑的說道：「是啊，真好看，比娘親養的那隻兔子還要好看。」

  只有在外面少女才會喊少年哥哥，而不是叫皇兄。也只有在外面少年才能夠平平淡淡的叫一聲娘親，而不是母后。…。

  深宮高牆，外人永遠不懂裡面的苦楚。

  這是林岩帶著妹妹第一次偷偷的跑出皇宮，也是最後一次。

  那一刻，林岩很想買一個草編的動物送給自己的妹妹，可是卻身無分文。懂事的妹妹看了一會兒後就抓著哥哥的手離去了，往其他的地方跑去。

  也是那一刻，林岩想著妹妹過生日的那一天自己一定要偷偷的送一個草編的兔子給她。可是，妹妹過生日的那天他卻沒有看到妹妹，並且往後一直都沒有看到。

  那一年，林岩十歲，妹妹林香茗八歲。

  也正是那一年外公得罪了三流宗門黑風宗。

  那一年外公全家被發配邊疆，

  那一年母后被打入冷宮，

  那一年自己被放逐到了翰林學府，

  那一年妹妹被送到了西湖小苑，

  那一年那個被稱作皇帝的父親不允許自己再見母后一面，也不允許自己去看妹妹一下！

  那一年，林岩撕心裂肺……

  回憶越來越清晰，林岩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目光越來越冷，寒氣逼人。

  「殿下！」林東北感覺到林岩的不正常，立刻小聲的呼喚了一句。

  林岩驚醒，目光中的冰冷緩緩的消散，心頭的壓抑卻沒有減少。

  「林岩，你之前還真是夠沒用的，難怪別人說你是廢物！」心中狠狠的這樣想道，林岩搖了搖頭，向著那塊地攤走去。

  輕輕的拿起了一隻草編的兔子，林岩對著老人笑了笑，因為這個老人居然還是八年前賣草編動物的那個老人，模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一幕，腦海中異常的清晰，儘管過去了八年，可是林岩卻記得一清二楚，就連老人的模樣他都沒有忘記。

  這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

  掏出銀子付了錢後林岩便轉身離去，林岩沒有看到的是，他轉身的瞬間老人眼神深處閃過了一道奇異的光芒。

  「好獨特的靈魂，好強大的精神力，先天？後天？」老人心底閃過了這麼一個念頭，隨後沒有深想，繼續低頭整理他的小動物。

  林岩手裡拿著那隻草編的兔子，劉東北拿著幾件黑衣服，兩人一前一後向著鳳祥客棧走去。

  晚飯後，林岩的房間。

  「這是王級中階功法《玄攻戰訣》的第一部分，可以讓你修煉行聚氣和化元兩個境界，等你什麼時候把化元境界修練完了，再來找我索要後續的功法。」林岩拿出了幾張紙遞給劉東北，這是他自己寫出來的。

  「紙上的內容記牢後，毀掉它！」雖然只有修煉到化元境界的功法，但是劉東北卻沒有絲毫不滿，因為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做人要懂得知足！

  他就是一個懂得知足的人，否則也不會受盡冷眼還無怨無悔的守護了林岩整整八年。

  「謝殿下！」劉東北激動的跪了下來，這是再造之恩，無以為報！

  林岩沒有阻止，他之前說了劉東北以後不需要在跪任何人，但是任何人里不包括他自己。

  「下去，好好修煉，爭取早日修煉到化元境界！」

  起身後，劉東北躬著身體向後退去。

  林岩之所以沒有拿出皇級的《七殺法錄》，是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這時候就讓一部皇級功法現世在大元王朝，太快了！

  並且，劉東北雖然表現的忠心耿耿，一直在自己身邊守護，但還沒有到自己可以掏心掏肺的地步。

  最關鍵的就是，他不想重蹈覆轍！上一世的悲劇，他不會再重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