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香火正旺

  清晨，天邊泛起金霞，蒙蒙的霧氣逐漸散去，蘭花慵懶的舒展著嫵媚的腰肢，水滴從花瓣上滑落，無聲無息的滲入泥土。

  少林寺美好的一天開始了，一空一淨還有慧真慧明四人都早早起來，或者閱讀經文，或者練習武藝，各忙各的。

  唯獨不到二十歲的年輕方丈還躺在被窩裡，和神女約會。

  「方丈師兄，快起來」。

  霍元真朦朧間睜開眼睛，一淨正站在自己床前。

  「你想怎麼樣？你對我做了什麼？」霍元真還沒太清醒，還沉浸在美夢之中，快感還沒散去，現在看到一淨，還以為發生了什麼。

  「什麼我想怎麼樣啊，山下來了好多人，說要見方丈呢」。

  「哦！是這樣」。

  霍元真起床，洗了洗臉，穿上自己唯一的土黃色僧袍，腳下穿著僧襪，蹬著布鞋，搖搖晃晃的從廟內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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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已經聚集了大約六七十人，而且還不斷有人從山下走來。

  那些人一看到霍元真，紛紛打著招呼。

  一般人就是問好，那些比較懂行的則是對霍元真打著稽首，表示對方丈的尊敬之意，可惜他們不知道，霍元真對於這樣的問候感覺格外彆扭。

  以前見面都是打招呼的，現在這些人卻對自己立掌為禮，自己還不得不裝下去。

  「諸位施主，一夜不見，風采依舊，可喜可賀啊」。

  霍元真說著語無倫次的話，讓慧真二人去找桌子椅子，又悄悄在其耳邊嘀咕了幾句。

  兩個和尚這次到是比較機靈，知道方丈好像喜歡出風頭，特意又把桌子擺在高處，上面再擺上凳子。

  霍元真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努力的爬了上去。

  「諸位施主，貧僧乃是少林方丈，廟內事務眾多，雖然閒暇之餘可以給諸位講講西遊，但是時間不會太久，還望諸位施主理解一二」。

  那些人大清早的爬山來到少林，就為了聽聽西遊記，可是這個小和尚方丈居然說沒多說時間，就有些不滿意了。

  本來嘛，你找藉口也不找個好點的，這個少林寺雖然叫寺，可是也就這麼屁大點兒個房子，一共五個和尚，能有多少事務。

  有人就開口了：「方丈，多給我們講一段時間」。

  「是啊，能有什麼忙的嘛」。

  霍元真咳嗽了一聲：「阿彌陀佛，是這樣的，今日我本來打算敬香禮佛，你們知道的，給佛祖上香當然是點的越多越好，而且要不停的更換，自然沒有太多時間講故事了」。

  「你們這裡不是還有四個和尚嗎，讓他們做就可以了」。

  這些人也不是那麼好蒙的。

  「他們四個倒是可以，不過今天他們就要出去做法事了，不能留在山上」。

  霍元真說完，對慧真幾人使了個眼色，剛才已經說好了，幾個人立刻對霍元真稽首：「方丈，那我等這就下山去了，晚上才回來」。

  說完四個和尚頭也不回，結伴而去。

  「看，現在寺內只有貧僧一人，而且需要經常更換香火，怕是不能給各位講太長時間了」。

  這些人還是不太甘心，商量了一陣，其中有人問道：「方丈，這樣可以嗎，你把香準備好，我們這裡這麼多人，可以輪流幫助你更換，你只管講你的就好了」。

  「阿彌陀佛，這個辦法行不通，我這香叫做旺香，不但燃燒速度極快，而且不能假借外人之手，不然就不靈了」。

  「那怎麼辦呢？方丈大師，你想想辦法，咱們也不能空跑一趟啊」。

  霍元真往四下看了看，看人已經足足有接近三百了，而且已經沒有新來的了，估計今天也就這麼多人了，也就不再拿捏，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也罷，貧僧還有個中庸之法，就是各位施主可以掏些香火錢，然後就可以輪流上香，這樣佛祖不但不會怪罪，而且還能保佑諸位平安」。

  「這好辦，方丈你的香火多少錢一炷香啊？」。

  「不貴不貴，本來不應該收錢的，可是為了諸位不被佛祖怪罪，就三個銅板一炷香」。

  眾人倒也沒有太吃驚，山下的香也要兩個銅板，這裡才三個，果然不多，看來方丈還真是慈悲為懷。

  「我先買兩柱香，方丈，你開講」。

  有人開始掏錢了。

  霍元真微微一笑，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個布袋，「那裡就有香火，諸位只需扔下銅板，然後就可以拿香火點上了」。

  那個人率先走了過去，扔到袋子裡六個銅板，然後取出兩柱香。

  來到佛祖像前，這個人還拜了幾拜，然後點上了一炷香。

  看到香已經開始燃燒，霍元真這邊也開始講解了。

  昨天講到了孫悟空去菩提祖師那裡學習本事，可今天還沒講到學習七十二變呢，那邊的香就快燒完了。

  「施主，不可讓香火熄滅，否則貧僧只能中斷今天的講解了」。

  那個人正聽的入神，回頭一看，香火真的快熄滅了。

  「這、、這香燒的挺快呀！」。

  難怪這個人詫異，這好像還不到五分鐘，怎麼一炷香就見底了。

  趕緊走了過去，將另外一炷香點燃，這個人拿起香看了看道：「這香怎麼有一股油的味道？」。

  「阿彌陀佛，香火有油，可燃燒的更旺，旺香由此得名，香燃燒的越旺，施主就可以得到佛祖更多的庇佑」。

  本來這個人懷疑霍元真在香上做了手腳，可是現在一聽是為了更多的保佑自己，也就不覺得什麼了，喜笑顏開的走了回來。

  別人一看這個情況，一是想到這一炷香怕也堅持不了一會兒，二是既然來了，也正好上柱香，討個平安什麼的。

  於是又有人走了過去，扔下銅錢拿起香燭，等待這香燒完了好接力。

  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去拿錢換了香燭，霍元真的心終於是放下了。

  總算開了個好頭，本來打算如果進行不下去，就讓慧真他們換換衣服戴上帽子來當托呢，這下不需要冒這個風險了。

  也有些人覺得聽個故事花錢買香不值得，但是奈何人家方丈的故事精彩啊，一環扣著一環，越聽越想聽，這要是中途離去，晚上回家怕是都睡不好覺。

  況且人家都掏錢，自己不掏錢也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在場的這些人，大多數都掏了錢購買香燭，輪班上陣，只要香燭一有熄滅的姿態，後面的人立刻跟上，不讓香火斷了，只求霍元真能專心講故事就好。

  「嘿嘿，燒，沾油的香三分鐘一炷，我在香燭鋪裡面一個銅板一炷香批發來的，三分鐘我就賺兩個銅板，一個小時就四十個銅板，我今天講上五個小時的話，就能賺二百銅板，也就是二兩銀子了，這賺錢還真不算難」。

  那邊香火不斷，這邊霍元真的講解也不斷，一直講到了中午時分，才講到孫悟空龍宮借寶。整本西遊記講完，估計一個月都不夠。

  「話說孫悟空拿了這根棒子，想大就大，想小就小，想長就長，想短就短，想硬就硬，想軟就、、咳、、、今天天色不早了，就講到這裡，我還要做午課，下午還要練拳，各位想聽的話呢，明天請早」。

  這根棒子可是把周圍的人胃口吊的不輕，雖然不情願，奈何霍元真罷工了，只能是無奈的散去，各個心裡都想那棒子要是長到自己身上該有多好。

  看著人群散去，霍元真從桌子上下來，準備去數錢。

  剛剛下來，發現還有一個人沒有走。

  「這位施主，貧僧今天的講解已經結束了」。

  「方丈，現在也沒有其他人了，咱們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知道你想賺錢，你看這樣好不好，以後你講故事的時候，我找個人來記載，等你故事講完了，我的書也寫完了，這本書就算我買你的，以後我可以找人拿這個故事到其他城鎮開講」。

  霍元真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人，穿著不凡，好像有點身份的樣子，留著八字鬍，滿臉精明之色。

  「不知這位施主如何稱呼？」。

  「鄙人姓錢，乃是綠葉鎮的錢莊老闆」。

  「錢施主，既然看得起貧僧的故事，那就請到貧僧房中談談」。

  霍元真心花怒放，剛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啊，反正這個西遊記自己講完也不能繼續講了，還不如這樣，等於買出去一個故事的版權啊，這個錢老闆有眼光，知道這個故事的巨大價值，不過這個價錢可要好生商討一下才行。

  嗯，按集賣錢應該是個不錯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