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二十三章 首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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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半場的多特蒙德果然在比賽一開始就向霍芬海姆的禁區展開了猛烈的攻勢。他們利用下半場開球的機會，組織了一次進攻。新上場的凱爾將足球傳到了左邊路，左邊前衛克林格接住球之後傳給了斜插的前鋒巴爾德斯，巴拉圭前鋒接球之後順勢突入禁區，霍芬海姆的中後衛佩爾.尼爾松連忙逼了上去，巴爾德斯看到霍芬海姆的中後衛逼上來，一時心急，就直接射門了。結果在尼爾松的壓迫下他的左腳勁射打高了。

  雖然沒有進球，這次進攻卻讓看台上的多特蒙德球迷們興奮不已，他們集體歡呼起來，為自己的球隊加油。上半場落後兩個球，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大家經過討論一致認為扳平比分應該不是什麼問題，關鍵是能不能反敗為勝。

  現在又看到球隊剛剛開場就擺出猛攻的架勢，他們更是充滿了信心。

  「bvb！bvb！！前進，多特蒙德！前進！！」

  

  「一支升班馬有什麼好怕的？幹掉他們！」

  「就這樣，就這樣！從現在開始！」

  多特蒙德的球迷們是全德國最狂熱的群體。德甲聯賽的上座率一直在歐洲聯賽中排名前茅，而多特蒙德的主場威斯伐倫球場的上座率更是場場爆滿。身穿黃色和黑色相間多特蒙德球衣的球迷們在看台上不斷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營造出了一種魔鬼主場的氛圍，多特蒙德的球迷一直是他們俱樂部的驕傲。

  現在這些鐵桿球迷在卡爾-奔馳球場奮力吶喊，想要為自己的球隊加油。

  楚中天聽到了這些球迷們的喊聲，他抬起頭來環視看台。猛地放眼望去。多特蒙德的球迷們占據了球場看台的半壁江山，幾乎有一半看台都是黃色的海洋。在營造球場氣氛上，霍芬海姆球迷很顯然不是多特蒙德球迷的對手。霍芬海姆這才平生第一次打德甲聯賽，他們的球迷本來就不多，如今有不少還是從最近幾輪聯賽之後才開始慢慢喜歡上他們的，大多數球迷只是因為喜歡霍芬海姆崇尚進攻的足球風格，是抱著一種欣賞的態度來看比賽的，還缺乏那種狂熱勁。

  不過並不是說沒有球迷加油，我們就不會踢球了。

  楚中天想到了主教練蘭尼克在自己加盟的新聞發布會前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我們的支持者會慢慢躲起來的，當我們在德甲聯賽中取得好成績之後。」

  這是一個很有成就感的事情——球隊的成績越來越好，在看台上的天藍色也就越來越多，總有一天，偌大的球場看台會被天藍色所鋪滿的。

  和多特蒙德的比賽，是我們霍芬海姆這支鄉村球隊的宣言。現在在看台上我們人的聲音沒有你們大，但是在球場上是我們球員說了算的。

  伊比舍維奇看待楚中天站在原地愣神，他也看了一眼看台，然後皺著眉頭嘟囔了一句：「真吵！」

  因為賽前多特蒙德的球迷們辱罵了他，所以他對這群人沒什麼好感。

  「那就讓他們閉嘴。」站在他旁邊的楚中天突然接道。

  「你說過的，沒辦法讓他們閉嘴。」

  「我們當然不能夠讓他們一直都閉嘴，但是我們可以讓他們暫時閉嘴。」楚中天扭頭對伊比舍維奇笑道。「進攻，伊比。」

  ※ ※ ※

  霍芬海姆的門將厄茲詹將足球大腳開了出來，楚中天在中場中路和努瑞.沙欣（nuri_sahin）爭頂，土耳其的天才少年身高一米七九，身高不算矮，但是在和楚中天的空中爭奪戰中完敗下來。無論是彈跳還是頭球功夫，或者是對球在空中落點的判斷上，沙欣都大大的不如。…。

  這位技術細膩。傳球精準的中場球員壓根兒就不是幹這種工作的料，無奈足球偏偏飛到了他的頭頂，他不爭也得爭了。

  否則讓嚴厲的主教練克洛普看到了，估計下場就和隊長凱爾一樣，在下一場比賽中被放到替補席上。

  楚中天在沙欣頭上爭到了頭球，他把足球擺渡給了中後衛尼爾松。等他落地轉身甩開沙欣的時候，對方的凱爾和廷加兩名後腰就逼了上來。

  楚中天並沒有感到吃驚，倒是上半場對於只有一個廷加防他有些意外——他以為多特蒙德的主教練一定研究過自己，會找兩個人來夾防自己呢。哪想到多特蒙德沒有這麼做，也讓他在上半場出人意料的輕鬆和活躍。

  作為一個球隊的核心人物，作為未來的自由人，他對於自己會經常在比賽中受到多個對手的夾防這種事情，早就有覺悟了。

  凱爾和廷加兩個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地迅速逼上來，並沒有讓楚中天退縮，他依然舉起手臂向隊友要球。

  本來拿球的人是貝克，他注意到楚中天在舉手要球，他也注意到楚中天身邊有兩名多特蒙德的球員。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足球傳了過去。

  既然楚中天是球隊的核心，而且他在以往的比賽中也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那麼作為他的隊友。就得在比賽中相信他。

  且看他會不會讓自己失望……

  貝克抱著這樣的想法把足球傳給了楚中天。

  楚中天這個時候的位置稍微靠右邊路，右邊後衛貝克把球傳給他，兩名多特蒙德的球員一左一右卡在他的前面，廷加靠中路，防止楚中天往中路帶球，而凱爾則卡在楚中天的右側，防止他接球之後往邊路突破，同時卡在這裡，也可以讓楚中天打消向右邊路傳球，和貝克打二過一的念頭——在傳完球之後，貝克確實正在從後場高速前插。

  他們的想法很好，這幾乎算得上是雙保險。

  可是楚中天的做法出乎他們意料。

  當足球傳過來的時候，他選擇了轉身，面對廷加，而將凱爾擋在身後。足球從他背後被傳過來，他沒有把足球停下來，而是當足球進入他****的時候，他的右腳猛地向前邁了一小步，做出要順勢接球往中路突破的假動作，引得廷加稍稍將自己的重心向中路移動了一點之後，左腳輕輕躍起，腳後跟發力擺動，將來球從自己的身下磕向了身體的右側。

  足球正好從廷加和凱爾之間的那條縫隙中穿了過去！

  與此同時楚中天的左腳落地之後，右腳再發力蹬出，同時左腳迅速跟上，雙腳在很快的頻率下橫著交叉移動，當兩個對手還沒來得及做出阻攔的時候，他人已經快衝到了包圍圈邊緣了！

  「啊哈！漂亮的過人！」解說員都忍不住驚嘆道。

  而當楚中天利用一次腳後跟磕球變向突破防守的時候，廷加第一時間做出了轉身的動作。無奈他轉身的幅度實在是太大了——因為他要從向右完全轉向向左——支撐腳無法支撐整個人的重量，讓他滑倒在地。而凱爾的反應則明顯慢了半拍，眼睜睜看著楚中天從自己的身前跑了過去，或許是因為他沒有想到楚中天的擺脫會如此乾淨利落和果斷。

  雖然楚中天的腳下技術算不上世界頂級，和那些盤球大師也差距甚遠，但是在法甲四個賽季的磨練，加上前兩個賽季在費爾南德斯教練的監督下，他進行了專門的控球訓練，如今他的腳法和之前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提升。在德甲這個環境中，他的腳法已經算是一流水準了。…。

  看看他的這個一過二就知道了。

  楚中天早就知道了，要改變自己總是容易被對方多人盯死的缺點，傳球是行不通的，只有努力提高自己的腳下技術，在控球和盤帶方面多下功夫，這樣當自己一個人面對對方兩個或者三個人的防守時，也可以利用腳下技術把足球帶出去。

  想要用傳球打破平衡是很難的，那不僅僅需要自己的傳球技術，還需要全隊的跑位，以及對手犯錯。而這樣的時機在一場比賽中是不可能隨時隨地想讓它出現它就出現的。盤帶就不一樣了，只需要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改變場上局勢，打破平衡或者僵局。

  楚中天以後想要在更高水平的舞台上有出色發揮，盤帶控球就是必須熟練掌握的技能。

  但是這次能夠如此輕易就成功突破。還和他最近一直在做的擊劍練習有關。

  他確實從擊劍練習中感受到了那種步伐的靈活，在一個很狹小的空間中，不斷移動腳步，前進或者後退，加速衝刺或者急速回防。這些對於他控球來說都很有幫助。

  這次突破中，他左腳快速擺動，同時右腳支撐身體，再發力啟動，雙腳的迅速交叉滑步，這一整套動作，可以做得如此輕巧和迅速。就是擊劍練習的成果。

  突破了防守的楚中天扭頭看了一眼高速插上的貝克，他這一扭頭的動作落在了多特蒙德的年輕左後衛施梅爾策眼睛裡，本來打算上前防守楚中天的他猶豫了一下，因為自己上來了，身後可就是大片大片的空當了，這個時候那個貝克又在高速前插，只要霍芬海姆的八號把足球分到邊路，自己的身後，對方就可以長驅直入，直插禁區了……

  不可不可……

  就在施梅爾策猶豫的這功夫，貝克已經跑到了與他平行的位置上，楚中天卻沒有傳球，而是趁施梅爾策愣神的功夫，從他身邊帶球抹了過去。

  施梅爾策的猶豫給自己的隊友，中後衛桑塔納.菲利佩來個措手不及，他本來是打算和施梅爾策兩個人上來夾防楚中天的，這次一定要在禁區前沿將楚中天攔下來，哪想到施梅爾策只是因為楚中天的一個眼神就猶豫不前，白白浪費了聯手夾擊的絕好時機。

  現在換成自己一個人面對那個八號，他要怎麼辦？

  楚中天掄起右腳，作勢遠射。

  對於他的遠射，多特蒙德的球員們已經在上半場見識過兩次了，兩次射門都頗具威脅。所以當楚中天掄起腳來的時候，菲利佩不敢不防，他轉身伸腿，儘量擴大防守面積，打算用腿或者是身體後背來阻擋楚中天的這腳遠射。

  哪想到楚中天這只是一個假動作，他看到菲利佩轉過身去，看不到自己之後，落下來的右腳卻把足球輕輕一扣，然後換左腳把足球向前推出。

  足球被傳到了在前面等待著的伊比舍維奇腳下。

  傳完球的楚中天沒有停下來，他繼續向前跑，直接跑進了禁區。

  伊比舍維奇接到了球之後，成功吸引了最後一位多特蒙德後衛蘇博蒂奇的注意力。蘇博蒂奇逼上來防他射門，門將魏登費勒也張開雙臂，移動重心，打算撲伊比舍維奇的射門。

  伊比舍維奇低著頭。卻沒有射門，而是在直接把足球又橫著送了出去！這一幕他可不陌生，在梅斯的時候他們經常做出這樣的配合，他對楚中天的思路完全了解。…。

  足球從蘇博蒂奇的身邊滾過，他對此卻無能為力，只能扭頭眼睜睜看著足球滾到了他身後，而在他身後，霍芬海姆的那個八號已經跑到了位置，出於完全無人盯防的情況下……

  「楚！他突入了禁區！這是霍芬海姆的機會……射門！！！」

  楚中天面對伊比舍維奇送上來的大禮，毫不客氣，伸腳輕輕一推，足球變線飛向球門。

  門將魏登費勒奮力往回撲，但他還是晚了一步，足球幾乎是擦著他的指尖飛過了球門線！

  「楚中天！楚中天！楚中天射門！！球進了！球進了！好——球！」

  所有多特蒙德球迷和球員們此時此刻都絕望地看著足球滾過球門線，直到撞上球網才停下來，而他們得到心臟這一瞬間也仿佛停止了跳動。

  3:0，落後三個球，比賽還剩四十四分鐘，他們還能夠扳回來嗎？

  「gooooooooooal！！！楚！來自中國的楚，他進球了！這是他在德甲聯賽中的第一個進球，也是他加盟霍芬海姆之後的第一個進球！一次非常漂亮的進攻！」德國電視台的解說員興奮地喊道。

  「多特蒙德竟然三球落後……這真是在賽前誰也沒想到的！」

  「楚中天終於進球了！他打進了自己在德甲聯賽中的第一個球！沒有什麼比進球更能說明問題的了！那些質疑他的聲音，現在可以閉嘴了！」中國的解說員也很激動。德國媒體對楚中天有一種質疑，中國媒體是知道的，但是要怎麼反駁他們呢？說楚中天掌控了全隊的節奏，有中場大師的風範嗎？這未免太籠統了，還是進球最直接了，只要進了球，你就可以被打高分，就沒有人敢對你說三道四，哪怕你是一個後腰，而不是前鋒。

  進球之後的楚中天閃開了回防的魯卡維納，轉身向多特蒙德球迷們聚集的看台跑去。他將食指放在嘴唇前，作出了一個讓他們閉嘴的手勢。

  這個手勢國際通用，多特蒙德球迷們絕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按理說他們應該發出巨大的噓聲來回擊楚中天的挑釁。但是面對著這個有些意外的比分，多特蒙德的球迷們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當楚中天來挑釁的時候，他們還愣愣的，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一直到楚中天轉過身去和向他跑來的隊友們擁抱時，才有多特蒙德的球迷發出了不滿的噓聲。

  雖然時間很短暫，但楚中天確實做到了讓他們閉嘴。

  扭回過頭來，楚中天對跑在最前面的伊比舍維奇笑道：「你瞧，他們暫時安靜了！」

  話音未落，巨大的噓聲就響了起來。

  伊比舍維奇剛要說點什麼來笑話一番楚中天，就聽到霍芬海姆的球迷們發出了比客隊球迷還要大的歡呼：「楚！！！」

  那聲音剛剛響起，就將多特蒙德球迷們的噓聲壓了下去。

  在歡呼聲中，楚中天和伊比舍維奇哈哈大笑著擁抱在了一起。

  「我們贏定了，伊比！」楚中天在伊比舍維奇耳邊大喊。如果他不用大喊的話，只怕伊比舍維奇是聽不到的了。

  「是的，楚！我們贏定了！」

  「這只是第一步！」楚中天繼續大喊。「我們……」

  他還沒來得及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就被更多的隊友湧上來牢牢抱住了。

  「幹得好啊，楚！幹得好！」他們興奮地拍打著楚中天的肩膀和頭，大喊大叫。…。

  ※ ※ ※

  「喔……喔！！漂亮！」在場邊教練席上，助理教練蔡德勒看到楚中天突入禁區，然後伊比舍維奇把足球傳過來之後，就忍不住驚嘆了。而當足球真的飛進了多特蒙德的球門時，他已經高舉雙臂從座位上站起了身，大聲歡呼。

  「我們三球領先了，拉爾夫！」歡呼完之後他轉過身去對正在和另外一名助理教練馬里奇擁抱的蘭尼克說。

  「是的，小伙子們幹得不錯！」蘭尼克森開了馬里奇，對蔡德勒說道。

  「但還不夠，我們還要再接再厲！」蘭尼克沒有繼續慶祝下去嗎，而是走到場邊，向裡面的球員們喊道：「繼續進攻！繼續進球！」

  霍芬海姆的足球，或者說蘭尼克的足球，就是這樣的「得理不饒人」。能夠進四個球，絕對不進三個球。

  這樣的足球不講情面，也難怪作為他們的對手，都不喜歡呢。

  剛剛和隊友們結束了慶祝，楚中天聽到了蘭尼克在場邊的喊話，他向主教練點點頭，然後轉過身去對大家張開雙臂喊道：「我們繼續進攻！比賽還沒完，還要進球！」

  他是用德語喊的，距離近的多特蒙德球員廷加聽到了這句話，心頭突然湧起一股怒火——多特蒙德怎麼說也是老牌強隊，怎麼容得了你們這群升班馬如此欺負？三球落後，也許我們沒辦法挽回敗局了，但是我們還可以讓你們知道，多特蒙德的球門，不是想進幾個就進幾個的！

  上半場被楚中天攪得疲於奔命，狼狽不堪，剛才又被楚中天戲耍般晃到在地，這就已經讓他心裡憋著一股火了，如今聽到楚中天這麼目中無人的話，他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誓要給楚中天一點厲害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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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楚中天終於打進了他在德甲和霍芬海姆的第一個球，求大家月票獎勵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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