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二十章 五分鐘就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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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中天的一次遠射給了霍芬海姆角球的機會。但是他的隊友們並沒有把握住這次機會。足球被薩利霍維奇踢出來之後，誰也沒有搶到球，足球被出擊的魏登費勒穩穩拿住。

  隨後多特蒙德試圖展開反撲。他們可都還記得主教練克洛普賽前是怎麼要求他們的——不能收縮防守，要和對手展開對攻。只有進攻才能避免自己被壓制。

  可是他們的進攻也沒有取得什麼令人滿意的結果。這次進攻打過去，很快就以巴爾德斯（neison_valdez）一腳把足球射上看台告終了。

  

  霍芬海姆重新組織進攻。

  楚中天示意門將厄茲詹把足球傳給他，奧地利國門聽話地把球傳了過去。

  楚中天接到了球之後，轉身向前帶，然後和後撤來接應自己的前腰愛德華多做了一個二過一撞牆配合。他把足球傳給了愛德華多之後自己繼續向前跑，愛德華多沒有轉身，直接用外腳背把球敲了過去。

  楚中天接到球，正好迎上了多特蒙德的後腰球員廷加（tinga）。廷加已經在多特蒙德效力多個賽季，是多特蒙德的主力後腰。防守能力很出色，搶斷和盯人尤其擅長。是一個典型的工兵型中場。

  面對這種防守兇悍的球員，以前楚中天都是用自己的身體和對方硬抗。但是在法甲磨練了四個賽季，在費爾南德斯的教導之下，他已經學會了用腳下技術來解決問題。

  看到廷加衝上來，楚中天先是作勢要把足球往右邊傳，當廷加的重心稍稍往那個方向挪了一點的時候，他再突然用左腳踩在足球上把球拉了回來，廷加撲了個空，楚中天則從容地用左腳把足球向前一推。接著啟動，越過了對手。

  過掉了廷加的楚中天沒有傳球，而是大步趟球，直接向多特蒙德的肋部殺去。

  多特蒙德的球員克林格（e）一見楚中天這架勢，以為他要從肋部突破，連忙衝上來阻止。楚中天一直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從他過了廷加開始，他就在腦海中演算著這之後場上形勢的發展。他注意到卡洛斯.愛德華多和自己打完二過一配合之後，跑到了右邊路，魏斯則往中路靠攏。於是他在帶球的過程中抬頭觀察對手的情況，他發現廷加被自己過掉了之後，多特蒙德的防線顯得很單薄，只要傳跑合適，就能夠輕易找到空當。

  於是他開始有意把球向右路的肋部帶。

  克林格上來之後，楚中天沒有繼續過，而是把足球傳給了拉到邊路的愛德華多。

  愛德華多接球之後沒有邊路突破，而是突然內切，就在多特蒙德的邊後衛施梅爾策（ic）都將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的時候，愛德華多卻突然傳出了一記外線的直傳球，足球從多特蒙德左後衛施梅爾策的外側滾過，進了禁區。施梅爾策和蘇博蒂奇同時轉身，看到了剛才還在禁區前沿中央地帶的魏斯已經接到了球！

  一次漂亮的直傳斜插！

  「這是霍芬海姆的機會！」解說員大叫起來。

  「看這個球……漂亮的傳球！」

  魏斯接球的時候是背對球門方向的，多特蒙德另外一名中後衛菲利佩.桑塔納連忙沖了過去，打算卡住位置，不讓對方轉身。這樣的話，一次進攻威脅也算是排除了。

  哪想到他剛剛起步，就看到魏斯直接轉身用右腳一掃……低平傳球！…。

  門將魏登費勒和中後衛桑塔納都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足球從他們身前划過，滾到了門前。

  而等在那裡的伊比舍維奇所要做的事情非常簡單，用腳腕輕輕一擋，就將足球擋進了球門……

  「gooooooooooal！！伊比舍維奇！伊比舍維奇！這是他本賽季五場聯賽的第五個球！這位上賽季法甲的第三號射手，來到了霍芬海姆之後狀態正佳，連連進球！」

  「喔……漂亮！漂亮！伊比舍維奇又進球了！霍芬海姆在主場1：0領先！」

  而這個時候距離比賽開始才剛剛過去了五分鐘。

  看台上的霍芬海姆球迷們頓時歡呼起來，球隊沒有讓他們等得太久，就用他們最擅長的進攻撕開了對手的防線。

  而多特蒙德的球迷們還有些沒回過神來——比賽才開始了五分鐘，自己的球隊怎麼就落後了呢？如果說開場五分鐘就被對手攻入一球是不可避免的話，他們覺得這個對手是拜仁木你還也許心裡還平衡一些。但是現在，竟然是他們最討厭的霍芬海姆，那滋味可就不好受了。

  等歡呼聲稍小，現場廣播開始繼續煽動球迷們的情緒。

  廣播裡大喊：「在第五分鐘，霍芬海姆攻入一球，射門的是，十九號韋達德——」

  現場的一萬多霍芬海姆球迷就齊聲高喊：「伊比舍維奇！！」

  現場廣播繼續喊：「現在場上比分是，霍芬海姆——」

  「一！！」球迷們高呼。

  「多特蒙德——」

  「零！！！」

  「謝謝！」最後，現場解說道。

  「不客氣！哈哈哈！」球迷們大笑起來。

  在他們的笑聲中，多特蒙德的球迷臉色很不好看。

  沉默了一會兒，他們開始了回擊。

  「*子軍團！*子軍團！你們就是一群不要臉的丑*子！！」

  「伊比舍維奇你這個波赫難民，滾回老家去！」

  這樣充滿了侮辱興致的呼喊聲和歌聲。霍芬海姆的球員和球迷們都不陌生了，在之前的比賽中，他們也聽到過。比如上個月主場同門興格拉德巴赫的比賽，客隊球迷就在比賽中不停辱罵霍芬海姆。

  而且只要留心，就會發現一個現象——凡是在比賽中辱罵霍芬海姆的球迷他們的球隊都最終輸了球，斯圖加特和勒沃庫森的球迷們這麼做的比較少，他們一個打平，一個贏了。這說明了什麼問題呢？這說明了楚中天賽前對伊比舍維奇所說的話是正確的——只有害怕他們的人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攻擊他們，因為他們除了用嘴巴來逞強之外，什麼都做不了。而真正有實力的球隊，是不屑於浪費口水的，他們可以選擇用足球來擊敗霍芬海姆，自然也不會只是狂吠了。

  多特蒙德已經連續好幾個賽季都打不上歐洲比賽了，上賽季他們的最終排名更是跌落到了第十三位，在德國杯決賽中輸給了拜仁慕尼黑，而拜仁慕尼黑因為是上賽季德甲的聯賽冠軍，將要參加歐洲冠軍聯賽，所以多特蒙德以亞軍的身份獲得了重返歐洲的資格。曾經的德甲勁旅，歐洲冠軍杯得主，如今卻淪落到了這種地步，也難怪多特蒙德的球迷們心理落差太大，有些心態失衡了。

  一方面他們覺得自己的球隊還是德甲強隊，另外一方面殘酷的現實卻告訴他們輝煌早就成了明日黃花。如今的多特蒙德已經不算是強隊了，他們的復興之路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要走，面對霍芬海姆他們也沒有一丁點驕傲的理由。可球迷們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球隊又沒有能力擊敗霍芬海姆，於是他們只能在嘴巴上來「擊敗」對手了。…。

  還有一個讓多特蒙德的球迷們格外憤怒的原因在於霍普賽季前說的那句話，那句話也是讓楚中天被德國媒體集體質疑的原因。

  當時霍普在談到這筆三千萬歐元的引進使，引用了蘭尼克對楚中天的評價。

  「他能夠成為下一個馬蒂亞斯.薩默爾。」

  或許對其他俱樂部的球迷們來說。這不算什麼，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比較。可是對於多特蒙德的球迷們來說，這卻是不能夠接受的事情。薩默爾是多特蒙德俱樂部歷史上的傳奇人物，是多特蒙德球迷心目中永遠的英雄。霍芬海姆那個暴發戶球隊和一個中國人怎麼配和薩默爾相提並論？拿薩默爾和一個中國人比較，這簡直是對薩默爾的一種侮辱！

  薩默爾本人沒有對此發表意見，那一定是因為礙於情面。但是我們不怕，我們是球迷，我們想罵誰就可以罵誰，你不能夠堵住我的嘴，我們有罵人的自由！

  就這樣，霍芬海姆成了多特蒙德球迷最討厭的球隊之一。

  在多特蒙德的罵聲和噓聲中，霍芬海姆的球員們結束了進球的慶祝。在進球之後，伊比舍維奇做的是把食指放到嘴前的「閉嘴」動作，他衝著多特蒙德球迷們所在的看台，結果找來了更猛烈的罵聲和噓聲。

  在往回跑的路上，楚中天對伊比舍維奇說：「你瞧，進球也沒用？不少字」

  「那我們就贏下這場比賽，而且還是大勝！」伊比舍維奇不服輸地說。

  「我們當然要贏了。」楚中天笑道，「但是就算你贏多特蒙德一個10:0，下一次他們遇到我們的時候，依然會不停地罵，而且甚至由於你贏的太狠了，他們罵得也就更狠。所以別去理會他們了。不要管他們罵不罵，也不要去想怎麼樣才能夠讓他們閉嘴。如果別人就是討厭我們的話，我們做什麼他們都會找出討厭的理由來的。照我說的，把這些罵聲和噓聲當作對你的讚揚好了！」

  「心理作用？」

  「不，不是心理作用。而是實實在在的讚揚。當你以後聽到有對手這麼辱罵你的時候，你應該笑，而不是生氣，因為他們害怕了，你可以輕鬆贏下來。」楚中天拍拍伊比舍維奇的後背，加速跑向了自己的位置。

  伊比舍維奇看著楚中天的背影，然後又扭頭看向看台上那些瘋狂揮舞中指的多特蒙德球迷。若有所思。

  ※ ※ ※

  霍芬海姆在比賽開始五分鐘就取得了領先。這讓多特蒙德的主教練克洛普很痛苦。他賽前設想的是霍芬海姆防守不行，只要多特蒙德能夠持續向霍芬海姆施壓，強攻不止的話，先進球的一定是他的球隊。一旦領先，比賽就會被進入多特蒙德的軌道，接下來的比賽霍芬海姆這支缺乏經驗的球隊還不是乖乖被多特蒙德牽著走嗎？

  哪想到先進球的不是他的多特蒙德，而是霍芬海姆，而且進球還來的如此之快，發生的如此突然。

  對於霍芬海姆的這種表現，他毫無準備，有些措手不及。

  實際上並不是克洛普這位教練水平不行，相反，他的執教成績一直是受到認可的。他曾經在美因茨（mainz）快要跌入地區聯賽的時候，出手執教，帶領美因茨以德乙聯賽第三的身份升上德甲。

  在年輕一代教練中，他是被認為有很不錯前途的一位。他和蘭尼克有些類似，兩個人的球員時代都從來沒有踢過德國頂級聯賽，蘭尼克流浪在很多支球隊中，去過很多地方，這增加了他的見識，而克洛普則把全部職業生涯都奉獻給了美因茨。…。

  克洛普四十一歲，蘭尼克四十歲。這兩位都是德國年輕教練中的佼佼者。

  今天這場佼佼者之間的對決，蘭尼克暫時領先。

  落後了要怎麼辦？克洛普不打算修改戰術，因為他要求球隊和對方打對攻，這和目前的處境是一致的。落後的多特蒙德如果想要扳平比分，就必須進攻。

  所以他坐在教練席上，什麼都沒說，什麼手勢也沒做。

  才開始五分鐘，他不急著進行調整。

  ※ ※ ※

  落後的多特蒙德打算組織反攻，但是在楚中天這裡就被中止了。楚中天在進攻的時候可以殺到對方的禁區前沿做出關鍵傳球。在防守的時候則能夠回到中後衛前面，築起後衛線前的一道值得信任的屏障。

  他的體能和速度可以保證他及時出現在需要他的地方。他的彈跳和頭球讓他在頭球爭搶中占據上風。德國球員普遍身高高，伊比舍維奇身高一米八八都算是「正常身高」，但是在和這些高人爭搶頭球中，楚中天卻很少處於下風過，一方面是他的出色身體素質，另外一方面就是他對足球落點的判斷非常精準。出色的意識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在一對一防守中。楚中天的成功率很高。

  這些都讓多特蒙德的球員想要輕易越過楚中天，直接威脅霍芬海姆的後衛線和球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既然多特蒙德一時間攻不上去，那麼楚中天所率領的霍芬海姆也不會客客氣氣的等著多特蒙德來「禮尚往來」。

  第十七分鐘，邊後衛貝克插上來傳中，登巴.巴小禁區左側直接起左腳凌空墊射被後衛魯卡維納（antonio_rukavina）擋了回來。巴的反應很快，緊跟著小角度再射，被門將魏登費勒直接沒收。

  不到一分鐘之後，楚中天中場長傳，登巴.巴禁區弧頂用胸部把球停下來後左腳低射，被魏登費勒撲住。

  在被霍芬海姆連續圍攻之後，多特蒙德也終於策劃了一次相對比較成功的進攻。廷加後場長傳，霍芬海姆的四個後衛造越位失敗，巴爾德斯反越位成功插入禁區右側，距離球門十一米外直接吊射，但是足球高出了橫樑。

  本來之前霍芬海姆連續狂攻，已經讓克洛普有些坐不住了的，但是巴爾德斯的這次進攻又讓他屁股在椅子上安穩下來。

  他知道霍芬海姆的後衛習慣造越位，但是造越位是把雙刃劍，只要多特蒙德堅持直傳球，哪怕整場比賽越位十九次，只要有一次成功，那就是致命的。他相信距離攻破霍芬海姆球門的時間已經不太遠了。

  克洛普在比賽後一點會後悔自己當初這個決定的。

  ※ ※ ※

  就在第二十二分鐘，楚中天再次和愛德華多打了一個二過一配後之後，帶球殺了上來。

  這一次，當他面對廷加的時候，廷加沒有再給他作假動作晃自己的機會，而是直接將變線中的楚中天放倒在地。

  主裁判的哨音響了起來，看台上的多特蒙德球迷們則大聲為廷加叫好。楚中天或許是他們最討厭的霍芬海姆球員了，因為「一個中國人竟敢和我們的傳奇英雄薩默爾相比」。

  看到楚中天被放翻在地，多特蒙德球迷們大聲叫好，為廷加加油，也不停嘲諷楚中天。

  「滾回家吃屎去，中國小子！」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白痴！」

  「一個只會躺在地上詐傷的薩默爾嗎？」。…。

  「別侮辱我們的偶像，和薩默爾相比？你還不配！！」

  楚中天對看台上客隊球迷們的馬上充耳不聞，他從地上爬了起來。

  本場比賽的當值主裁判拉法提給了廷加一個口頭警告，並沒有掏牌，然後他判給霍芬海姆一個距離球門有二十三米，稍稍偏右的任意球。

  隊內的第一任意球手肯定是薩利霍維奇。

  當薩利霍維奇抱著足球準備上來主罰的時候，楚中天跑了過來。

  「你打算怎麼罰這個球？」

  他問道。

  薩利霍維奇覺得楚中天這問題問的真奇怪，他怎麼罰？還能怎麼罰？用腳把球踢進去唄。

  見薩利霍維奇有些疑惑，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楚中天進一步解釋道：「來個變化，就像……嗯，我們那天加練的一樣。」

  薩利霍維奇這才想起來楚中天要說的是什麼。那天加練，楚中天幫他練任意球，他幫楚中天練射門。在練任意球的過程中，楚中天站在兩個可移動人搶中間，讓他把足球通過這個位置打過去，可以直接打穿對方的人牆。

  這不是什麼新奇的任意球戰術。不過這樣配合的精妙之處，不在於一定要讓足球從那個缺口打過去，而在於可以讓防守一方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楚中天身上，自己卻可以另闢巧徑。

  他點點頭，接受了楚中天的這個主意：「好。」

  楚中天見薩利霍維奇答應了，就走向多特蒙德的人牆，準備在裡面插隊。

  薩利霍維奇突然又想起來自己第一次和楚中天練習任意球的時候，曾經想捉弄對方，趁他不注意直接把球踢向楚中天，結果被楚中天非常及時的躲過了這件事情。

  他到現在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事先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也沒有流露出這麼做的跡象，是臨時起意，楚中天絕對不會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但是他卻偏偏躲開了……除非是巧合，否則怎麼解釋？

  看著楚中天的背影，他突然想：為什麼不再試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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