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九十九章 又是一年聖誕到

  星期五抽籤。星期六聯賽。溫布爾登競技球員們的日手過得十分充實。

  當楚中天來到國王牧場的時候，全隊都在討論昨天的抽籤結果。

  一見到他來，喬·希林就湊了上來，興致勃勃地問：「嘿，楚。昨天的抽籤你看了嗎？」

  楚中天搖搖頭：「我沒看。不過我聽了廣播。」

  「感覺如何？」

  「酷！」楚中天答道。

  希林笑了起來：「哈哈，你說的沒錯，確實很酷！」

  「原本我覺得打進第三輪，我們的目標就算完成了，是輸是贏我都不在乎了。可現在我改了主意，你知道嗎？我要贏！一定要贏！」

  不光是他一個人這麼說，在另外一邊也傳來了相同的聲音：「夥計們！當一個賽季前那交球隊決定搬家的時候，他們眼睛裡可絲毫都沒有我們這些支持者。

  說話的人是博爾傑，他站在更衣室中間的桌子上，正在發表著**洋溢的演說。

  

  他猛地一揮手：「現在是我們復仇的時候了！讓他們見識見識球迷的力量！！」

  「說的沒錯，博客！老子早就想教訓教訓那支眼裡只有錢的球隊了！」

  「還有那個婊子養的連鎖樂器商人！」

  「啊哈！現在我充滿了鬥志和力量！我覺得自已無法被戰勝！那支富人球隊就等著瞧！」

  「真是好簽！知道嗎，當時看到結果的時候我激動的好像我進了球一樣！這感覺太他媽爽了！」

  「感謝這個抽籤結果，我對足總杯又充滿了期待和熱情了！哈哈！」

  更衣室里群情激奮。

  楚中天對於這樣的場景並不陌生，因為在這之前，昨天晚上的溫布爾人酒里也在上演著相同的一幕。就連老本特都很罕見的激動了，不停對他念叨第三輪比賽一定要贏，無論如何也要贏。

  其他人不停地灌著酒，喝高了就開始嚷嚷自已支持溫布爾登足球的歷吏，從他們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被父親、爺爺帶著去普勞巷球場看球說起，一直說到上個賽季溫布爾登決定搬家，然後再痛陳被拋棄了的冤屈。如今終於盼到了復仇的時候，絕對不能就這麼放過了。

  這簡直就是一場訴說革命家史的大會。一群苦大仇深的球迷說到最後潸然淚下，四、五十歲的大老爺們兒了還哭得跟個娘們兒一樣。可楚中天一點也沒有笑話他們的想法，相反，他覺得這群人很可愛也很可敬，是真正的鐵桿球述。並不是說他們轉而支持溫布爾登競技就是背叛，就不鐵桿了，恰恰相反，背叛的是那支己經搬家去了米爾頓—凱恩斯的球隊。

  托抽籤的福，昨天晚上約翰老闆的酒生意比平時還好了一倍，幾乎所有存貨都被喝光了。苦澀夠勁的黑啤當然是賣得最好的那一種。

  最後他們紅著眼睛，沙啞著嗓子對楚中天說：「楚！我們只能在看台上給你加油，噓你們的對手。真正要贏球還得靠你們這些球員，所以不管怎麼樣，請一定要贏！我不介意你們輸給其他對手，唯一不能輸的就是這支還他媽披著溫布爾登外衣的叛徒球隊！」

  他們的唾沫星子噴了楚中天一臉。楚中天也深深地感受到了他們的信念——當然不是因為那些唾沫星子……

  這個抽籤結果讓所有人都瘋狂了起來，一年前被俱樂部背叛的怒火其實從未消亡過，只是轉入了地下，在內心深處慢慢積累燃燒，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機會噴發出來。

  如今，機會來了。

  和那支溫布爾登的比賽一定會是一場激烈的火山噴發。那是一場絕對不能輸也輸不起的比賽。

  「瞧，」希林指了指那些隊友，「我知道你不算一個溫布爾登的支持者，但你能夠理解這一切嗎，楚？」

  「我當然能。你說的沒錯，我不是那支溫布爾登的支持者，但我是現在這支溫布爾登的支持者。」

  希林在說到「溫布爾登的支持者」的時候用了一個單詞「ers」，用中文來翻譯的並可以譯作「支持者」或者「球迷」，不過在中文裡對於球迷的區分沒辦法用詞彙直接分辨出來，實際上這個詞不是指普通的「球迷」。。

  在英國，用來表示球迷有三個不同的詞，它們代表著三種不同的支持境界。er」，而不是其他什麼單詞；fan，則屬於帶有些娛樂色彩的球迷；spectator，就是跟風觀戲的娛樂看客了。

  而在中國則一律統稱「球迷」，殊不知這球迷中也有大量的區別。你是祖孫三代支持這個小小俱樂部的er；還只是在某個豪門球隊春風得意時自我改換門庭的fan；抑或是完全出於對足球運動帶來的榮譽、時尚和**去跟風的看客spectator？一個「迷」字怎麼能區分得清楚？

  所以在中國現在發展出來了「真球迷」和「偽球迷」的稱呼。但是這個分類依然太模糊了，對於那些追星族。真球迷總是輕蔑的稱他們為「偽球迷」。？？那些熟知足球知識，對歐洲足壇動向了解的一清二楚，熱衷於研究技戰術數據，平時喜歡親自踢球的人，他們自稱「真球迷」。可即便是在這些「真球迷」中又有多少人是真正的「ers指的是那些熱衷於現場看球，而不是成天守在電視機前看球的球迷。中國如今的足球環境，去現場看球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如果倒退將近十年，倒是有不少每個周末去現場看球的球迷們。如果中國足球一直保持著那時候的勢頭發展下去，也許再過五十年，我們國家也會多出來一些父子兩代都支持一支球隊，每個周末習慣去主場看比賽的「ers」……當然了，現在再說這個只能是白日夢了。

  在如今的中國，還究竟有多少人算是真球迷？在未來的中國，又究竟有多少人還算真正的踢球者呢？這真是一個值得人深思的問題。（以上內容部分引自顏強的《金球》一書「上下兩百年英國足球通史」部分）

  套句英國著名的文學大師多士比亞的名作《哈姆雷特》中的那句經典台詞：生存還是死亡？對中國足球來說,還真是一個問題。

  希林用到了代表球迷最高境界和等級的「ers」。

  因此從他的用詞來看，希林就已經明白了楚中天的意思。他伸出手和楚中天碰碰拳，然後什麼都沒說，那是因為一切已經盡在不言中了。

  就在大家討論正酣的時侯，主教練伊姆斯和助理教練英格里希走進更衣室，看到球員們這個樣子，兩人相視一笑。

  接著伊姆斯拍拍巴掌，聽到聲音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看到你們這個樣子我真是太高興。我曾經一度擔心你們因為打進了足總杯第三輪的目標而鬥志不足，現在看來是不用有這樣的擔心了。不過我要先提醒你們，今天是星期六，今天下午這場比賽不是足總杯第三輪，而是第十九輪混合郡聯賽，是聖誕節前最後一場比賽。你們想帶著一個好心情去度假嗎？」

  「當然想，老闆！」

  「有誰不想呢，老闆？」

  球員們紛紛回應道。

  「那就好好踢這場比賽！把足總杯第三輪給我先拋到一邊去！」伊姆斯喊道。

  這場婕賽的結果是溫布爾登競技在主場以5：3的大比分擊敗了阿修聯隊（ash_united），或許是那個抽籤結果給了他們莫大的動力，他們幾乎把阿修聯隊當作溫布爾登fc來演練了。

  比賽結束之後所有人都帶著心滿意足的表情離開了國王牧場，除了阿修聯隊的球員和球迷們，但他們是絕少數者，球員和球迷加起來一百人都不到，在這裡可沒人關心他們的心情。

  到目前為止，溫布爾登競技依然沒有在他們的聯賽中輸過一場比賽，不僅如此，連平局都沒有出現過。他們帶著全勝的戰績進入了聖誕節。這可是和上賽季完全不一樣的一個聖誕節，所有人都有好心情，而且對新年後的第一場比賽充滿了期待。

  那可是一場足夠引起死透了的死火山都噴發的比賽……

  這個聖誕節前的幾個星期里，學校一如既往的舉辦聖誕集市，除了學習、打工和踢球之外的具他全部時間，楚中天都在這集市上忙碌著，和去年沒什麼兩樣。他扛著一台攝像機，後面跟著查爾斯·菲利普和約瑟夫·肯尼兩個跟班，以及一個擔任記者的女同學，穿梭在聖誕集市的每一個角落裡。。

  唯一的不同在於，今年的聖誕集市上雖然依然搭建著那個簡陋的小舞台，在小舞台上表演的人卻不是艾米麗·斯坦和她飾演的朱麗葉。

  楚中天也沒了興趣去那裡看戲。而且和他有一樣想法的人不少，今年去那裡守著看表演的觀眾比去年少了許多，雖然台上的學生演員還是那麼賣力和敬業。

  楚中天給了這些演員們好幾個特寫鏡頭，這是作為對他們如此認真努力的獎勵。有些人天生就該做明星，比如艾米麗。

  有些人則天生就是明星身邊的綠葉，是主角身邊的龍套，比如那些在舞台上賣力演出卻沒什麼人看的演員們。

  幸好，在聖誕節前，艾米麗回來了。

  艾未麗就好像是真的明星一樣，周身帶著閃耀的光環。當她從倫敦希斯羅機場出來的時候，身邊的閃光燈閃成了一片。

  楚中天是在電視屏幕上看到這一幕的，他還是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為什麼說她「好像是真的明星一樣」，而不說「她就是真的明星」，是因為那些閃光燈其實不是對著她閃的，在她身後出來的是這部的導演和主演，他們雖然在整個好萊塢來說算不上一線明星，不過二線的身份也比艾米麗要強得多。在這些明星旁邊，她成了配角。

  而那些比她更吸引記者眼球的明星們，楚中天一個也不認識。

  「艾米麗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酒里有人仰頭看著電視機，喃喃嘆道。

  「是啊是啊，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有人吹了聲口哨，然後問：「那麼她會不會離我們也越來越遠呢？」

  大家都沉默了。

  沒聽說過一個大明星還沒事來這種低檔次酒廝混度日的，就算她有那個心思，也沒有時間。就其她有心思也有時間，贊助商、製片人、經紀人也不會允許她這麼做的……

  「天哪！艾米麗，你竟然會在那樣的酒中被媒體拍到……你這麼做會讓你的支持者傷心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人物啊！你是公眾人物，是大明星！你的一言一行都要格外注意！」

  類似這樣的話大家都能夠想到。

  明星們雖然很出名，卻失去了基本的自由。就像籠子裡的雲雀，哪怕那個籠子是純金打造上面還鑲了鑽石的，那又怎樣？

  所以艾米麗始終是會離他們遠去的。以後的他們，只能在電視或者屏幕上看到曾經的「頓斯公主」，然後再次發出類似「艾米麗比以前更漂亮了」、「艾米麗瘦了」這類的感慨了。

  「好了，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科林·約翰老闆大吼一聲，沉默尷尬的氣氛終於被打破了。

  楚中天收回了自已的目光，低頭看書。

  其實他並沒有看進去，他也在想這個問題：自己和艾米麗這朋友眼看著就快要做不下去了嗎？

  這之後幾天似乎正在逐漸印證著楚中天心裡的想法。艾米麗人到了英國，卻並沒有來溫布爾人酒找他。因為放假，他每天還去學校練球。不過在那裡他同樣沒有遇到艾米麗。

  楚中天對此表示理解——她都要成為明星了，走到哪兒都會有狗仔隊跟著，怎麼還可能跑來一個酒和一個普通男孩子見面呢？

  只不過有些遺憾，免費的聖誕節是肯定看不成了。

  臨近聖誕節的時候楊洋又來找他，邀請他去參加今年中國留學生的化裝舞會，還說這是不少中國同學強烈要求的，想見見他們中國留學生中知名度最高的人。

  楚中天聳聳肩：「真抱歉，老楊。我得去看。」

  「咦，是艾米麗的邀請嗎？」艾米麗答應要請楚中天看的事情經過溫布爾人酒的那群酒鬼一嚷嚷，早就不是什麼新聞了。所以楊洋自然也知道。

  楚中天用力點了點頭。他對楊詐撒謊了，並非不願意去和自己的祖國同胞們一起過聖誕，而是因為他確實打算在聖誕節那天買張票去看，看艾米麗出演的那部《聖誕男孩》（注，見文末）。

  到這裡他說的都還是真話。不過並不是艾米麗的邀請，而是他自己要買票去看。。

  楚中天自已都沒辦法理解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想法——別人並沒有邀請自己去看，哪怕是曾經說過。但是現在沒有絲毫表示，他為什麼還要去看，而且是自已掏錢去看呢？雖然一場的票價並不貴，而且他是學生，還能享受半價優惠。

  為什麼要去看，是因為對艾米麗在銀幕上的形象很好奇？楚中天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理由。

  「啊，那可真遺憾……」楊洋有些失望，「不過你現在是大忙人了。嘿嘿。」他隨後又一臉八卦地笑了起來。

  「那到時候我就不打擾你了。祝你們玩的愉快，大楚。」楊洋轉身往外走，在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他又回過頭來提醒楚中天，小心別讓狗仔隊拍到了哦。」

  楚中天被他那個「哦」給整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作為報復，他對楊洋喊道：「你果然很娘，老楊！」

  回答他的卻是楊洋得意的笑聲。

  「**一刻值千金哦，大楚！」

  值你妹啊！

  楚中天真想這麼罵回去，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哪門子的**？**是什麼意思，他老楊不會不知道？我去看，和**有屁關係？再說了，就算是**，那也不是我楚中天和艾米麗的**，是你小子的**才對！你不是說化裝舞會上有國產美女嗎？你們那是化裝舞會，可別搞到最後成了聚眾**啊，老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