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戰前寧靜

  加眺望著那麼多的帳篷，卻沒有覺得可笑，他本就明白這些。「因為正義，本來就是大範圍自私的統合。所以正義從來會變，從來講究時期。殺道時代的正義就是殺人獲取力量，邪氣時代的正義就是追隨邪氣本源，正氣時代的正義就是相信白色黃昏。黑暗時代的正義，就是殺死公敵。白色黃昏現在不是站在能夠統合大範圍自私的制高點，因此他們即使是人心所向的正義也只能如此。靈鷲宮一向是邪惡和殺戮的象徵，她們是小範圍的自私統合體，他們不會理會大眾如何想法，她們在乎自己的，所以有很強的凝聚力。紫霄劍派象徵的一向是純粹的自私，如依韻一樣，凝聚範圍更狹窄，但也一樣強，環繞早依韻身邊的那些高手們，不會畏懼任何形勢，因為他們本就相信自己的力量能夠面對一切，即使跟所有人為敵，他們也不畏懼。」

  加的簡單講述，頓時讓清風徐徐明白了很多。

  是的，來的人從某些層面來說，都是殘忍和自私的。

  他們為了自己的理念，捨棄了朋友，愛侶，割捨這些，堅定不移的走向自己內心認為對的那條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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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事情，本也只有他們能夠做的出來。

  「加，你昨天，跟茗說話了？」

  「是。」

  「為什麼？」加很久已經不跟茗說話了，因為加說過，道不同不相為謀。

  但昨天，他們說話了。

  「因為，我輸了。」

  「你輸了？」清風徐徐詫異，不明白加為什麼這麼說。

  但是，她很快看到加的目光，她順著目光望過去，看見的是在依韻身邊歡笑的紫衫，隱約間。有些明白了……

  「是，我輸了。即使是這種方式，但我最後還是等於回來了。」加說完這句話，繼續專注的舞劍。

  喜兒從帳篷區里走了一圈，出來的時候，迎面碰上小龍女。

  小龍女不是湊巧路過，而是專門在這裡等她。

  「我跟紫衫說說？」小龍女猶豫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相信喜兒不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喜兒完全沒有流露出疑問之態。卻仍然如往常一樣，面掛妖美的淺笑。曾經小龍女覺得紫衫是最樂天派的人，但最近幾個月小龍女才發現，最堅強的人是喜兒。又或許，她們的內心，本就如此相像。「呵呵呵呵……沒事的。」

  「真的嗎？」小龍女覺得很難想像，黑暗時代之前，喜兒總跟依韻在一起。但自從雙方合作之後，紫衫就一直粘著依韻。有幾次，喜兒跟依韻談論正事的時候，紫衫過去，欣然笑著。卻乾脆了當的把喜兒一把推開，然後挽著依韻的胳膊，站在旁邊。

  那種態度，任何人都明白的很。真的是，她紫衫在，就要讓喜兒走開。

  原本這是他們三個人的事情。旁人都不該插手。

  樂兒很多次發作要動手，都被容兒拉住，後來顯然是喜兒找她說過什麼，樂兒儘管恨的咬牙切齒的看著，卻沒有再發做過。

  但久而久之，小龍女卻覺得看不下去了。

  喜兒從沒有因此說過什麼，也沒有跟紫衫爭過，紫衫在，她就跟靈鷲宮的人一起。

  小龍女便覺得喜兒有些淒涼……

  她想跟紫衫聊聊，覺得這之前必須跟喜兒聊聊，這樣也許能夠通過折衷的辦法，改變現狀。

  但得到的，卻是喜兒意料之外的回答。

  喜兒輕手按在小龍女的心口。「呵呵呵呵……能夠創造永恆的，只有心的，你的心，很明白。」

  喜兒說完這句話，逕自去了。

  小龍女愣在當場，片刻，深呼吸了口氣，讓眼眶裡的淚水，不往外流……

  是的，她是明白的，但今天以前她不明白的是，原來這就叫永恆的心……

  靈鷲宮在熱鬧的開酒宴，不怕麻煩的架設了阻擋風沙的布，籠罩了營帳大片範圍的區域。

  燈火瀾傻，溫暖了夜晚沙漠的寒冷。

  夜魅雪，圈圈和柔水帶頭，很多靈鷲宮的魔女使們在歡歌笑語的催放著煙花，漫天綻放的色彩斑斕，讓喝著酒的靈鷲宮魔女使們陣陣歡欣的雀躍。

  靈鷲宮的人，一直如此熱鬧，平時鍛鍊武功，很多重出江湖的人為了提高戰鬥實力，日夜不停的切磋，眾魔女們在一旁指導，或者親自陪練，那時候她們十分認真專注，沒有人隨意說笑打岔，但到了吃酒宴的時候，卻熱鬧的如同一群新人，歡快的全然沒有平日嚴肅練功時的模樣。

  劍如顏坐在沙丘上，抱著膝蓋，看著熱鬧的靈鷲宮的眾人，一雙淡漠的眸子在膝蓋上方，猶如兩顆明亮的繁星。

  妖瞳過來，在劍如顏身旁坐下。「好些了嗎？」

  「還沒有。」劍如顏的回答一如妖瞳所料，這麼久了，劍如顏的情況仍然沒好些，總是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就是狀態不正常發作之時，這樣的劍如顏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實在讓人不得不擔心。依韻讓妖瞳和茗跟劍如顏在戰鬥中協力合作。

  甚至考慮過，在必要的時候，吸收劍如顏的殺氣。

  但劍如顏卻知道依韻的不得已考慮，明確拒絕。

  替身娃娃江湖中還沒有出產，但武功恢復捲軸還有，如果從開始就這麼做，明顯時間更充裕來得及。

  但劍如顏卻根本不打算放棄殺氣。

  一如當初可以通過紫衫的正氣使者力量改變的時候，她選擇了拒絕一樣。

  「要不然，到時候你負責保護恢復內力的人，主要職責是支援怎麼樣？」妖瞳對劍如顏一向沒有惡感，相反，還有些好感，因為劍如顏很強，更因為她跟妖瞳一樣，一直是依韻十分信任和看好的人。過去一度經常通力合作。

  「到時候的情況能否在控制範圍之內，沒有人能夠確保。你們不必管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如果我真的註定因此而倒下，那也是我的應該，我不後悔，你們也不必覺得遺憾。」劍如顏淡漠的語氣讓妖瞳更覺得擔心，她沉默了很久，突然開口道「我在十七層地獄的時候，最初很絕望，但也沒有後悔過，因為是自己選的。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會永遠被釘在鐵架上。被惡魔永遠的折磨下去。那時候我知道十八層地獄是不可能離開的，依韻也救不了我。可是，突然有一天，十八層地獄就打開了，依韻還是那個模樣，出現在我面前……我知道你不會後悔，但我希望你別放棄戰勝困難的信心，因為那個轉折也許只是時間未到，它來的時候。突然就會來了。」

  「嗯。」

  妖瞳陪著劍如顏靜靜的坐著，眺望著沙漠夜晚乾淨的天空。

  這一戰，誰能夠活到最後，其實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也許弱點的克服也無法改變這種結果。

  跟所有人為敵……

  妖瞳是習慣了不把人數放在眼裡的高手，縱橫來去，隨心所以。

  那本是江湖頂尖高手之列特有的自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妖瞳回憶著……

  很快。她想起來了。

  依韻當年提出合作，要求她殺死一個掌門人的時候開始的，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妖瞳便的比過去更大膽，更猖狂。

  經歷過那種無止境隱士追殺的歷練之後，妖瞳才知道一個人在生死存亡的磨練下能夠變的有多強。

  那時候開始，妖瞳喜歡獨來獨往，因為很少有高手的力量，能夠讓她認為是有價值的助力。

  一個人，一把刀，足以來去自如，變成了她意識的常態。

  但那種，畢竟是有限的人數情況下，即使遇到人數太多，明顯消耗不過，她也有自信從容突圍而去。

  但眼前，人數真是多的可以用無窮盡計算，而且還沒有突圍逃走的餘地。

  這樣的戰鬥，跟過去常態的心情自然是不一樣的。

  不把人多勢眾放在眼裡，那是因為底線有從容突圍的自信。

  可是這一戰，一旦開始，即使想跑，都沒有力氣突圍出那種恐怖的，不知道會覆蓋大地多少方圓距離的人潮。

  如果這一戰還能夠贏，那真的，是一個奇蹟。

  幾個放哨的正氣聖地和紫霄劍派的人回來，他們都是因為個人理由，在這種局面下仍然堅定不移選擇跟隨他們成為公敵，並且還成功的活著來到這裡集合的人。

  「啟稟盟主，敵人在接近了，五百里外出現敵人，四面八方都有，看來是以這裡為中心整體推進。魔族在東面出現，很可能魔族準備用屍體填塞流沙地帶，讓我們失去東面的天然屏障。」

  回報的內容，讓眾人都覺得心驚。

  這是預料中最糟糕的結果，魔族都很韓勇，如今命運被黑暗元首掌握，它們的確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用魔族的屍體填滿流沙地帶，讓他們四面受敵……

  五百里，即使緩緩推進，最多十天必到，很顯然，魔族會加速推進，為了填滿流沙地帶。當流沙地帶被填平的時候，就是敵人圍攻的時刻。

  月兒抱著酒罈，奔走到營帳區方向，高聲叫喊道「敵人還有五百里，很快就要開戰啦，今天是最後一次酒宴，喝個痛快！喝完之後，都清醒冷靜些應對戰鬥，喜兒說了，敵人多的可以用殺不完形容，持續長久的戰鬥力比一時爆發殺很多敵人來的重要千萬倍！都別輕易冒險——」

  「是！」帳篷區的靈鷲宮魔女使們，紛紛響亮回應。

  月兒抱起酒罈，仰面一口氣喝乾……

  熱鬧的歡笑聲，再起……

  「大戰之前，他們還能這麼熱鬧？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賤人！」紅色劍魔看著彩光中的情景，惡狠狠的說著，幻想著，到時候如何虐殺這些靈鷲宮的女人。

  正這時，藍色劍魔來了。「仙女來了。」

  紅色劍魔眸子裡閃過一絲憤恨之色，卻又強子按捺，一副規矩姿態，端坐等著。

  片刻，致命仙女進來，冷冷掃了兩人一眼。

  藍色劍魔微笑著把剛泡好的茶遞上。「仙女好久不見了，這一戰之後，女媧補天，沉默成為江湖中唯一的傳說，領導江湖，一呼萬應，曾經的傳說都沉寂了，沉默的光輝偉績無人可以超越。那時候仙女你可是江湖第一夫人了，以後可要多加照顧。我弟弟這人你知道，我已經說過他，他的壞毛病以後會改，絕對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藍色劍魔的姿態，讓仙女覺得截然不是過去的人。

  他們也被迫走了出來，但一直備受別人冷眼。

  這次仙女來，是藍色劍魔求了很多次才答應相見的結果。

  「我跟你們沒有多少話可說，更別說什麼照顧不照顧，我就是念著你跟沉默過去的交情，不想看到你們現在人人喊打的可憐模樣才來這一趟，表面上我們都原諒你們了，但實際上你心裡清楚，我們的交情早就完了，沉默根本不會見你們。你們將來也別想打著是沉默的好兄弟的旗號為所欲為，這一戰在所難免，不是我們非要把你們請出來，是黑暗元首的意思就是沒有人能夠迴避。此戰之後，你們退隱也好，還是繼續在江湖上打滾也好，都隨便你們。該說的話就這麼多，以後別再找我，也不會再見你們！」

  兩人重出江湖後，受到很多可憐的待遇。看過戲劇，沒看過的人也聽說過大概故事，都知道他們是惡人，很多人毆打，唾罵他們，而曾經威風八面，有頭有臉的兩人，卻連還手都不能，因為還手的結果他們很清楚，會激起眾怒被群起圍攻。

  藍色劍魔當然是有主意的人，他想到解決這種局面的辦法只有，讓別人相信，仙女和沉默已經原諒了他們。

  於是，一次次懇求仙女來一趟，別人看見，傳開，自然就會相信這個說法，即使別人仍然看不起他們，但會礙於沉默和仙女的顏面，至少不會再如現在這樣，隨意欺凌打罵。

  「仙女，過去的事情都是誤會。再說戲劇的事情是正義傳說的陰謀，裡面很多內容都是社稷……」

  「夠了，你當我笨蛋？是，戲劇里很多言辭的確跟曾經我說過的不一樣，但中心意思卻沒有偏離。這就夠了，你也別抱僥倖心理了，過去的就過去了，剛才我說的話就是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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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第三章，補上個月第500張月票的章節。(未完待續。。)